赫敏面對一如既往對待她和顏悅色、一臉關切的母親,突然提出了個問題。
“媽媽,如果有一天你們會面臨極有可能丟掉性命的危險,還會被仇人報復,你們會選擇隱瞞我,然後離開嗎?”
格蘭傑女士愣了下,眉頭緊皺。
“親愛的,你怎麼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你是遇到了什麼困難嗎,還是被別人故意針對了?”
赫敏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看了一本書,那本書裡設置了這麼一個情景。
最後他的父母爲了不連累自己的小孩,選擇隱姓埋名的地生活在一個偏僻的小村莊,與他們的孩子幾十年沒有見面。
等他們的生命即將終結時,才偷偷跑去看自己的小孩,發現小孩離開了他們之後,生活過的一團糟糕。
原本孩子是一個很優秀的學生,卻變成了偷雞摸狗的罪犯,最後那對父母在臨終時對孩子懺悔,當初不應該拋下他。
可是他們也說了,如果再給他們選擇一次的機會,他們還是會這麼做,這是爲什麼呢?”
格蘭傑女士撫摸赫敏的頭髮,溫柔地給了她一個擁抱。
“因爲孩子的未來父母無法確定,父母惟一能夠確定的就是在當時離開孩子,能夠不讓孩子受到牽連,這裡頭含著父母對孩子的愛。”
赫敏問:“如果換做是你,你也會做出這對父母相同的行爲嗎?”
格蘭傑女士搖了搖頭:“我不確定,我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頓了頓,說道:“但有一點我能夠確定,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都不想牽連你,更不想隱瞞你。
你看的那本書已經告訴了我們一個能預見的結果,初衷是爲了孩子好,但造成的後果卻讓孩子的人生錯位。
赫敏,我對你有信心,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覺得不隱瞞你纔是最好的。
我們是一家人,出了什麼事我們一起共同承擔,不要把危險與困難都揹負在一個人身上,家庭就是要互相守護。”
赫敏眨了眨眼睛,眼眶一片溼潤。
她發現,如果真遇到困難,擅自替父母做出選擇,這何嘗不是一種不信任他們的表現?
自以爲是的愛,那並不是愛。
這一刻,赫敏心裡的想法隱隱有了些改變。
或許是她之前想差了,她可以想出一個如果未來遇到危險,既能保護父母,又不會傷害到他們的萬全之法。
就在今天,她會把最後一個保密魔法【心鑰共鳴】給學會,然後全力找出打破循環的方法。
赫敏不清楚打破循環之後,是否還能再次進入到這個特殊循環的空間。
但她已經在時間夾縫裡待了將近10年,再繼續待下去,她怕自己的心靈與身體都會出現問題,不得不離開。
-
馬爾福莊園裡。
德拉科結束了今日所有的訓練。
父親盧修斯教會了他所有會用到的戰鬥技巧後,就不再督促他學習,而是打開家族秘庫,讓他自己挑選感興趣的方向,自主通過書本去學習。
裡頭收錄的,全是馬爾福這些年來暗中收集的禁書,每一本都是魔法世界的瑰寶。
這些書籍大多都很古老,但是裡面所運用的方法,放到如今的巫師界都是非常厲害且高效的。
這裡的禁書雖然無法將知識直接灌輸入大腦裡,但是在閱讀時會讓人不自覺地提高注意力,專注地進行學習,學習效率加快了許多。
與此同時,這些禁書在閱讀時也環繞了邪神囈語,但是並沒有魔法部提供那些禁書威力那麼厲害,邪神囈語相對低級。
德拉科都不需要運轉身上修煉的功法,只需要點燃光輝蠟燭,就能夠將書裡的邪神囈語給驅散掉。
所以德拉科這些天都遨遊在知識的海洋裡,廢寢忘食地閱讀。
直到額頭上的太陽穴有些鼓脹,隨即是一股針尖般的刺痛,他才放下了持續閱讀的行爲。
德拉科放下手裡的書本,伸手揉了揉眉心。
“不能再閱讀下去了,繼續下去身體要吃不消,明明每天都有入睡,但爲什麼身體還會感覺如此疲憊?”
德拉科看著手裡的書本,眼裡劃過一抹若有所思,“難道是這些禁書的原因?”
雖然裡頭的知識沒有直接灌輸進腦海裡,但在閱讀的時候,大腦也在全神貫注,飛快提高效率。
這種狀態保持下去,對身體也是一種負擔。
既然無法繼續閱讀,德拉科就轉爲認識家族珍藏的奇物上。
家族收藏的奇物有很多,每一個功能都不一樣,哪怕有些功能看著重複了,但在細節上也有所區分。
那些看著就很高深的奇物,德拉科並沒有去碰。
這還不是他能觸碰的範圍,貿然去接觸,極有可能會損傷他的性命。
父親盧修斯曾告誡過他,一些被列爲高危等級的奇物,只有在做好萬全的準備下才能與之接觸。
有一些高危等級的奇物,連他都不敢貿然打開,就怕滿足不了奇物的胃口,奇物會反過來把自己吞噬。
所以德拉科能觸碰的奇物不多,而他最感興趣的奇物,是曾經林夏在他家裡作客時使用過的奇物——
一副神奇的畫框。
畫框裡有一個留有一頭鉑金色頭髮的老爺爺。
嘴裡叼著菸斗,眼睛戴上墨鏡,留著長長的鬍鬚,整體的形象氣質十分酷。
德拉科不太確定,畫框裡的人物一直都是這個模樣,還是裡頭的人物特意根據現在的時代變化形象,讓自己一直走在潮流頂端。
老爺爺看見德拉科,把墨鏡摘了下來,聲音沙啞地說:“德拉科,你怎麼又來了,你不需要去學習繼承人課程嗎?”
德拉科認爲,畫框裡的人肯定是與馬爾福家族有關的人,哪怕沒當過家主,也與家族有直系血緣關係。
那一頭鉑金色的長髮就是最好的證明,非直系血緣是繼承不了這種髮色的。
這個畫框在他小的時候,就知道是放在莊園裡。
但他以前都不知道這是一件奇物,好像是畫框特意不讓人知道似的。
後來知道了,但他們也對畫框不感興趣。
還是林夏那次來做客,說這幅畫框很有意思,提出想要購買,但被父親拒絕了,那時候他才知道這件奇物並不普通。
以林夏的眼光,普通的奇物她不會看上。
德拉科感受到有細微的邪神囈語侵染過來,但他不覺得害怕,只是將手中拿著的光輝蠟燭往前挪了挪,立刻把這片略顯漆黑的地方給照亮了。如果不是問問題,只是跟他尋常的對話,帶來的邪神囈語非常少。
哪怕是問問題,只要不是很困難的問題,也不會產生許多邪神囈語。
既然無法閱讀那些有意思的古老書籍,德拉科就打起了薅這幅畫框的主意,讓他多給自己說說馬爾福家族的秘辛,或者是一些邪神世界的事情。
德拉科回答道:“爺爺,我已經把所有繼承人課程都學完了,父親說沒有什麼好教導我的了,讓我自己去自學。
我看了好幾天的禁書,感覺腦子有些疼,所以纔出來走走。”
爺爺叼起菸斗,深深地抽了一口,吐出了一圈又一圈白白的菸圈。
“我記得你今年才13週歲吧,13週歲就將所有繼承人課程學習完畢,這些課程內容能夠讓你一直學到七年級,你竟然這麼快就學完了……
難怪盧修斯說你的天賦,是近百年的繼承人當中最優秀出色的。”
盧修斯本來想問老爺爺一些問題,讓他給自己透露他可以知道,但是目前還不知道的秘密。
但此時聽老爺爺這麼說,他忽然靈機一動,如果自己不向他提問,而是叫他向自己提問,又會怎麼樣?
德拉科說道:“爺爺,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出色,你別信我父親的一面之詞。
要不你考考我,看我能不能回答得出來,你親自看看我符不符合父親對我的評價。”
老爺爺挑了挑眉梢,有些意外。
“這是我遇到過最有趣的問題,你不向我提問,而是要我主動向你提問,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擡起手,摸了摸下巴,沉吟了一會兒,答應了德拉科的這項提議。
“小夥子,我也不知道現在馬爾福的傳承變得怎麼樣了,我就拿當時我所在的年代必須瞭解到的知識來考考你吧,希望馬爾福家族的繼承人不要讓我失望。”
德拉科微微一笑,風度翩翩,盡顯貴族繼承人的涵養。
“爺爺,你儘管問,只要我知道的,我都會說出來。”
德拉科原本以爲,老爺爺會問一些馬爾福家族的秘辛,但不是。
他問的每一個問題,都與馬爾福家族無關。
他問起了外界的巫師形勢、國際政治、國與國之間的巫師風雲。
這些都還只是其次,涉及到高深的知識內容,老爺爺全部問的都是古魔文,也就是如尼文。
古魔文脫胎於如尼文,是對如尼文再一次的變化與利用。
但巫師界有另外一種說法,古魔文不是如尼文,而是另外一種天地間製造出來的文字,比如尼文更好讓巫師去運用。
他的古魔文學識不是馬爾福家族帶給他的,而是通過林夏參與相關的研究,不得不苦學古魔文。
原以爲只有在做研究時才能用到古魔文,沒想在與畫像的回答中就能用到。
而且就老爺爺這幅姿態,看上去無比重視古魔文。
難道說在他們以前的年代,古魔文魔咒纔是主要流行的嗎?
德拉科心裡升起了這抹疑惑,但並沒有立刻問出來,而是老實的回答畫框提出的問題。
他對魔法史有所瞭解,從來沒聽說過哪個時代使用魔咒,全部都是以古魔文來打基礎的。
古魔文對於普通巫師而言難度太高,得有天賦的巫師才能儘快入門。
如果換做普通巫師來學,可能學個十幾年,才只能學那麼兩三道魔法,這太不管用了。
忽然這時,畫框提出了一個對德拉科而言較爲高深的古魔文問題。
德拉科把心中所有雜念都清空,眉頭緊皺,在腦海裡不斷推算那道魔咒。
過了將近半小時,才告訴畫框答案。
畫框裡的老爺爺感嘆道:“你連這個問題都解出來了,雖然時間有點長,但終究是回答出來了,能夠看出你的古魔文底子打得比較深厚,但並沒有經常運用。
現在的巫師界是一年不如一年,上上次我跟馬爾福家主互換了一個問題,我立刻回答出來了,但他一天都沒能回答,還得詢問外援才能答出。
我一氣之下拒絕跟他溝通交流,本來以爲馬爾福家族的教育會變得越來越差,尋思以後連個能溝通的巫師都看不到了。
沒想到你能回答出來,也不算是辱沒了馬爾福家族繼承人的身份。”
德拉科猶豫了一下,說道:“爺爺,馬爾福家族繼承人課程並沒有讓我們學習古魔文,我不清楚父親的古魔文水準如何,但我的古魔文都是從霍格沃茨裡學習的。”
畫框問道:“芭布玲教授還在教你們嗎?”
德拉科點頭:“對,她是我們古魔法課程的老師。”
他問道:“你認識芭布玲教授嗎?”
畫框意味深長地回答:“這是一個問題,你確定我要回答這個問題?”
德拉科的直覺告訴他,不要讓畫框回答!
於是他立刻說道:“不,你當做沒聽見我的問題。”
老爺爺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你的直覺很敏銳,如果你想我回答這個問題,我決定不收取你任何代價。
但如果你沒有讓我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全程都由我來提問你,並且你的回答都是正確的,我決定送給你一個禮物。”
德拉科眼睛一亮,“什麼禮物?”
這個畫框奇物看著就不凡,連父親都把握不住他的危險等級,奇物準備的禮物,肯定也不會普通到哪裡去。
畫框裡的老爺爺說道:“你可以得到我隨身指點的機會,但你要記住,我的每次回答,都需要你付出一定的代價。”
德拉科臉上閃過一抹疑惑,“什麼代價?”
他之前看林夏詢問畫框問題,都沒有付出過代價。
如果代價很嚴重,林夏肯定會告知他的。
老爺爺說道:“我也想知道是什麼代價,這些代價並不歸我管控,法則只能根據問問題的高深複雜程度,來決定付出代價的程度。
你跟那個女娃娃的體質都很特殊,我不清楚你們是如何屏蔽掉代價的,但法則告訴我們,你們從某個方法規避了代價。”
老爺爺抽了一口菸斗,眉飛色舞地說:“我對你們能規避代價的方法很感興趣,我願意被你隨身攜帶,爲此,你每天可以免費問我三個問題。”
德拉科忽然問:“如果你回答不出來怎麼辦?”
老爺爺笑了笑:“你能對我問出的問題,就絕對是我能回答出的問題,如果我回答不出來,法則之力也不會讓你問出來。”
德拉科沒有想到奇物居然還能隨身攜帶,他謹慎地說:“我先考慮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