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 2月 12日,巴西利亞,國家安全局地下會議室。
煙霧報警器的紅光在天花板上詭異地明滅。
巴西國家安全局局長若澤阿爾維斯中將用肥厚的手指敲著桌面,目光掃過會議室裡的七名高級軍官,橡木桌上擺著老式傳真機,剛收到的國際刑警通報還帶著溫熱的油墨味,照片裡馬德里銀行行長被捕時露出的王室勳章刺痛著他的視網膜。
“卡洛斯那個蠢貨把事情搞砸了。”
阿爾維斯的聲音像砂紙摩擦槍管,“現在墨西哥人要我們 72小時內交人。”
突然,金屬門被踹開,四個身著黑色戰術服的身影衝進來,M16步槍的槍口泛著冷光,走在最前的是墨西哥前線部隊情報處處長阿爾文·約克,他的作戰靴碾碎了地板上的雪茄煙頭。
“阿爾維斯中將,你被捕了。”阿爾文·約克的戰術手套捏著一張泛黃的逮捕令,“涉嫌與黃金蛇販毒集團勾結,洗錢金額超過三千萬美元。”
阿爾維斯的瞳孔瞬間收縮。
他右手悄悄探向腰間,卻被身後的巴西憲兵隊長路易斯桑托斯按住肩膀,顯然早已被策反。
“放你媽的屁!”阿爾維斯怒吼著掙扎,肥厚的手掌拍向桌面的紅色警報按鈕,“這是巴西主權。”
阿爾文·約克冷笑一聲,飛起一腳踹在阿爾維斯膝蓋窩。
中將肥胖的身軀重重撞在會議桌上,水晶菸灰缸滾落在地摔得粉碎,桑托斯和另一名憲兵架住他的胳膊,將他的右手按在鋪滿文件的橡木桌面上。
“看看這個。”
阿爾文·約克抽出一張傳真紙甩在阿爾維斯臉上,“巴拿馬空殼公司的轉賬記錄,每筆都有你的簽名。”他的戰術匕首突然出鞘,刀刃在吊燈下泛著寒光,“墨西哥人送你的禮物。”
阿爾維斯嚎叫著試圖抽手,阿爾文·約克的匕首用力的紮在他的手背上,將桌子都給刺穿了!
“操你祖宗!”阿爾維斯的慘叫震得玻璃窗嗡嗡作響,“你們不能—”
“不能什麼?”阿爾文·約克用匕首挑起阿爾維斯的領帶,割斷時帶出一串血珠,“告訴你,這只是開胃菜。”
他點頭示意桑托斯,後者從戰術揹包裡掏出老式攝像機,“把這個拍下來,傳給拉美聯盟的每個成員國。”
會議室的傳真機突然吐出新的文件,阿爾維斯獨眼掃過內容,瞳孔猛地收縮。那是他在加那利羣島的離岸賬戶明細,每筆交易都標註著“特供”。
“你們……怎麼拿到的?”他的聲音突然虛弱。
阿爾文·約克抓起阿爾維斯的斷手,將中指按在傳真紙上的簽名處,“卡洛斯的衛星電話記錄幫了大忙。”
他把斷手扔進垃圾桶,“現在,告訴我黃金蛇在巴西的最後一個據點。”
阿爾維斯劇烈喘息著,汗水混著血珠滴在文件上:“去你媽的……”
桑托斯突然抽出左輪手槍,頂住阿爾維斯的太陽穴:“將軍,您還有三十秒。”
中將渾濁的眼球轉動著,突然瞥見會議室角落的保險櫃。
阿爾文·約克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冷笑一聲,用匕首撬開櫃門,裡面整整齊齊碼著可卡因磚,每塊都貼著“馬德里特別通道”的標籤。
“證據確鑿。”阿爾文·約克把一塊可卡因拍在阿爾維斯臉上,“現在,要麼開口,要麼和這些毒品一起喂鯊魚。”
阿爾維斯盯著牆上滴答作響的掛鐘,突然發出滲人的笑聲:“你們來不及了……”他的目光投向窗外,遠處的直升機轟鳴聲越來越近。
阿爾文·約克皺眉看向桑托斯,後者抓起對講機:“外圍情況?”
“報告!三輛黑色奔馳正在接近,車牌是……”通訊員的聲音突然被槍聲打斷。
“黃金蛇的人來了。”
阿爾維斯舔著嘴角的血沫獰笑著,“你們以爲能活著離開?”
阿爾文·約克的戰術匕首再次出鞘,這次抵住阿爾維斯的喉嚨:“讓他們進來,我正好試試新學的剁手指技巧。”
他衝桑托斯點頭,“把可卡因搬上車,我們要讓全世界看看,歐洲是如何不要臉的和毒販合作的!”
窗外傳來 RPG-7的尖嘯,一枚火箭彈擊中停車場的油罐車,火光映紅了會議室的防彈玻璃。
阿爾維斯趁機用頭撞向阿爾文·約克的面門,卻被桑托斯一槍托砸在鼻樑上,碎骨聲混著髒話在硝煙中炸開。
“操你媽!”
阿爾文·約克抹掉鼻血,將阿爾維斯拖向緊急出口,“告訴墨西哥城,我們需要支援!”
桑托斯抓起攝像機和可卡因磚,跟著衝進走廊。
阿爾文約克踹開緊急出口的鐵門,熱浪裹挾著硝煙撲面而來,三輛黑色奔馳已經衝破外圍防線,車頂架著的 M2重機槍正在瘋狂掃射,子彈在走廊牆壁上打出蜂窩狀的窟窿,桑托斯肩頭中彈,卻仍死死抱著裝有可卡因磚的戰術箱,血珠順著箱角滴在瓷磚上。
“操!”阿爾文約克將阿爾維斯推到牆角,用匕首劃開他的制服內襯,露出裡面纏著的塑膠炸藥,“看來你早準備好同歸於盡了?”
阿爾維斯獰笑著咬碎假牙,氰化物毒液順著嘴角流淌:“墨西哥雜種……你們永遠別想……”話音未落,他的瞳孔驟然放大,身體癱軟在地。
阿爾文約克踢開屍體,抓起對講機嘶吼,“我們需要……”
通訊突然被幹擾,只剩下刺耳的電流聲。桑托斯突然指著窗外:“將軍!看那邊!”
遠處的貧民窟升騰起遮天蔽日的黑煙,密集的槍聲如爆豆般此起彼伏。
里約熱內盧方向,紅色司令部(CV)的成員正用 RPG-7轟擊警察哨所,燃燒的警車橫亙在主幹道上,聖保羅的監獄裡,首都第一司令部(PCC)發動了新一輪暴動,囚犯們舉著自制燃燒瓶衝向獄警,牆上塗滿“墨西哥滾出去”的血字。
“他們動手了。”
阿爾文約克扯下戰術手套,從阿爾維斯的口袋裡摸出一張泛黃的地圖,“北方家族(FDN)控制的瑪瑙斯港,第三司令部(TC)在貝洛奧裡藏特的軍火庫……”
他突然將地圖拍在牆上,“桑托斯,把可卡因磚裝上直升機,我們要去里約。”
當駕駛直升機掠過科帕卡巴納海灘時,阿爾文約克看到紅色司令部的成員正將平民驅趕至街壘後,一個孕婦被推搡著扛著 RPG-7發射器,她的肚子上用馬克筆寫著“墨西哥人殺我全家”。
“他們在用人肉盾牌。”桑托斯的聲音帶著顫抖。
阿爾文約克的手指扣緊 M4A1的扳機:“告訴飛行員,繞到貧民窟背面。”
直升機在貧民窟邊緣的垃圾山上降落,腐臭混合著硝煙撲面而來。阿爾文約克踹開擋路的鐵皮棚屋,突然聽到頭頂傳來金屬摩擦聲。
“小心!”桑托斯猛地撲過去。
一枚自製炸彈在兩人身旁爆炸,彈片撕開桑托斯的防彈衣,鮮血染紅了他胸前的墨西哥鷹徽。
阿爾文約克翻滾著躲進排水溝,看到紅色司令部的毒販正站在屋頂,用 M249輕機槍瘋狂掃射。
“雜種!”阿爾文約克甩出戰術斧頭,刀刃砸在對方的手臂上。機槍掉落在地,毒販嚎叫著用另一隻手掏出沙漠之鷹,卻被阿爾文約克一槍爆了頭。
“將軍!”桑托斯捂著腹部的傷口爬過來,“北方家族的人……他們在碼頭……”
話音未落,一發 RPG-7擊中直升機尾部,劇烈的爆炸將兩人掀翻在地,阿爾文約克掙扎著爬起來,看到燃燒的可卡因磚散落在貧民窟的巷道里,幾個小孩正蹲在旁邊好奇地撥弄。
“操!”他衝過去踢開孩子,卻被暗處飛來的匕首劃傷臉頰。一個渾身刺青的少年從陰影中竄出,手裡的蝴蝶刀直奔他的咽喉。
阿爾文約克側身躲過,反手一記肘擊打在少年胸口。
少年踉蹌著後退,突然從腰間掏出一顆手雷:“墨西哥狗——”
槍聲響起,少年的眉心綻開血花。
阿爾文約克轉頭,看到桑托斯倚在牆上,手中的格洛克手槍還在冒煙。
“快走……”桑托斯的聲音越來越弱,“里約熱內盧……完了!!!!”
……
切佩聖克魯斯站在撣邦的山頭上,俯瞰著山谷裡的鴉片田。
他的左臂纏著浸血的繃帶,那是在和緬甸政府軍幹仗的時候打傷的。
身後,副官遞來一份加密電報:“墨西哥城的行動失敗,阿爾維斯自殺。”
“廢物。”
切佩啐了口唾沫,“告訴黃金蛇的人,把下一批可卡因僞裝成醫療物資,走湄公河路線。”
“首領,坤沙將軍讓您去指揮部。”一個緬甸士兵小跑過來。
切佩走進竹樓,看到長相平凡的男人正對著地圖沉思。
他就是坤沙!!
張啓福、張祈福、張奇夫、關約這些你都可以叫,反正在金三角地勤與這傢伙就是個…惡魔。
“聖克魯斯。”坤沙的聲音低沉如悶雷,“我知道你想對付維克托?你想怎麼做?”
切佩一怔,要知道自己不止一次說過要報復,但坤沙都是拒絕,怎麼突然想法了?
“我感覺維克托就是個神經病,巴西現在一團糟,那他到時候會不會來找我們的麻煩?”
坤沙嘆口氣,“我只是想要當個生意人啊。”
切佩聖克魯斯抽出腰間的沙漠之鷹,“我要帶著我的人,把這棟樓炸上天。”
坤沙突然大笑起來:“年輕人,你以爲炸樓就能解決問題?”他拿起一根雪茄點燃,“維克托的命,要用更狠的辦法來取。”
坤沙吐出的菸圈在竹樓裡緩緩散開,混著窗外飄來的鴉片香,形成一種令人窒息的粘稠氣息。他用雪茄指了指地圖上墨西哥城的位置,指甲縫裡還嵌著金三角的紅泥。
“殺一個人是罪,殺一萬個人是統計數字,但讓一億人睡不著覺。”坤沙的指尖重重戳在地圖中央,“那纔是藝術。”
切佩的沙漠之鷹在掌心轉了半圈,槍口指向自己的太陽穴:“我帶一百個敢死隊,炸掉總統府。”
“蠢貨。”
坤沙突然把雪茄按在切佩的繃帶傷口上,焦糊味混著血腥味炸開,“炸掉一棟樓,他們會蓋新的,但如果讓每個墨西哥人打開水龍頭看到的是血,擰開煤氣聞到的是屍臭。”他俯身盯著切佩的眼睛,瞳孔裡跳動著罌粟田燃燒般的火焰,“他們會自己推翻維克托。”
切佩猛地攥緊拳頭,指節發白:“您想怎麼做?”
“還記得巴拿馬運河裡的浮屍嗎?”
坤沙從竹桌下拖出一個鐵箱,打開時寒光晃眼,裡面是數十個封裝好的生物樣本管,標籤上寫著“黑死病菌株,1347年株系”。“黃金蛇在馬賽的實驗室不是隻會煉可卡因,他們從十字軍東征時期的瘟疫坑挖出來的禮物,該送出去了。”
切佩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見過坤沙用鴉片控制部落,用機槍掃平反抗者,但從未想過用七百年前的瘟疫。
“第一階段,”坤沙用雪茄點了點樣本管,“讓墨西哥城的貧民窟先熱鬧起來,找十個感染了拉沙熱的流民,給他們灌上摻了病毒的朗姆酒,再塞進開往市中心的地鐵。”他突然笑出聲,像鱷魚在沼澤裡翻身,“想想看,三天後醫院擠滿吐血的病人,政府卻查不出傳染源,恐慌會比病毒跑得更快。”
切佩抽出匕首,在竹牆上刻下墨西哥城的輪廓:“第二階段呢?”
“再備十噸炭疽孢子,讓墨西哥的每臺自動售貨機都吐出帶毒的可樂。”
坤沙慢悠悠地拿出一個黃銅印章,在羊皮紙上蓋下“坤沙之印”四個緬文大字,那紙張邊緣泛黃,顯然是從某個殖民時期的檔案裡偷來的:“把這個印在每個死者的額頭上。讓維克托知道,不是他在獵蛇,是蛇在丈量他的棺材尺寸。”
切佩接過羊皮紙時,指尖被邊緣的毛刺劃破。血珠滴在印章上,和暗紅色的印泥融爲一體。
“告訴墨西哥人,”坤沙拿著沙漠之鷹的槍口已經指向南方,“收割季開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