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安靜。
有一種安靜充滿著美好,有一種安靜卻充滿著殺氣,今晚的安靜無疑是後者。
雲中堂,江湖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無論誰聽到“雲中堂”這三個字都會敬畏三分,雲中堂堂主雲天光的三十六式排雲掌更是名震江湖。所以這麼多年來還沒有人敢與雲中堂作對,但今晚無疑是個例外,因爲今晚的雲中堂已被一股殺氣包圍。
這不是一股簡單的殺氣,因爲它是由一個人散發出來的,雲中堂的大門前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張桌子,一張凳子。
桌上有酒,有劍,凳上坐著一個人,一身黑衣,彷彿與黑夜融爲了一體。他的臉上有一條刀疤,一條很深的刀疤,很明顯他曾經被人砍過一刀。
他此刻正在喝酒,很悠閒的喝酒。
此刻,雲中堂的大門打開了,只見一批人走了出來,立馬把那人圍了起來。雲天光已出現在他的面前,給人的第一形象就是高大威猛,一臉絡腮鬍,犀利的眼神,彷彿天兵神將降臨。但他只是看來了一眼,然後依舊悠閒的喝酒,彷彿在他眼裡只有酒了。
雲天光:“閣下爲何在此喝酒呢?”
那人笑道:“因爲我喜歡。”有些事情只要喜歡就不需要理由。
雲天光也笑了,這也許是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但他也知道,敢在雲中堂大門前喝酒的人絕不是簡單的人物。
雲天光:“如果我不喜歡呢?”
那人又道:“無所謂,只要我喜歡就行了。”
雲天光再也笑不出來了,臉色變得有些凝重,在江湖上不把雲天光放在眼裡的人並不多。
雲天光:“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沙影。”
雲天光的臉色變得更凝重了,道:“認錢不認人的巴山第一殺手沙影?”
那人笑了,沒有再說話,也就意味著默認了。
雲天光:“那閣下來此所爲何事呀?”
沙影:“自然是來殺人的,而且是一個不留。”
雲天光:“哼,那還得問過我這雙手答不答應呢。”
沙影笑了,道:“傳聞雲中堂堂主雲天光的三十六式排雲掌威震江湖,我早就想領教領教了。”
話都已說到這個份上了,雲天光也就不再說什麼,因爲他已經出掌了。這一掌來的好快,而且來得好猛,無論誰被這一掌劈到,不死也重傷。只見這一掌瞬間劈碎了桌子,但沙影卻已不在那裡了,雲天光愣了一下。
此刻的沙影已在樹上了,他的左手拿著劍,右手拿著酒。沙影站在細枝上,但那細枝卻絲毫不搖擺,可見輕功之高。
雲天光雙掌一揮,兩道掌影直逼沙影,雲天光的身影也隨之而上。
沙影並沒有還手,而是在樹枝上不停的閃躲,只見掌影重重,掌風猛烈。如暴風吹動雲彩漂移,樹枝樹葉隨之而動,三十六式排雲掌從第一式打到了三十六式,但沙影依然沒有出手,而且三十六式排雲掌竟未傷他分毫。
此刻,
雲天光徹底愣住了,因爲他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對手,他對自己的三十六式排雲掌有絕對的自信,然而現在卻無法傷敵半分,所以他已無法保持鎮定了。
沙影不屑道:“我還以爲三十六式排雲掌有多厲害呢,原來也不過如此。”
這一刻,雲天光開始恐懼了,他沒有辦法不恐懼,但他的恐懼很快便結束了。
因爲沙影拔劍了,一劍穿喉,那絕對是一把好劍,一劍人落。
這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本來這樣的場面他們見過了無數次,所以他們對自己的堂主有絕對的相信。但這樣的結果他們只見過一次,也只能是一次,而且還是最後一次,所以他們已無法鎮定了。同時也不知所措了,但他們已經不需要去思考這個問題了。
因爲下一刻,劍光閃動,人影閃爍,眨眼間,雲中堂已血流成河,一個不留。
夜,很安靜,這樣的安靜充滿著淒涼的氣氛。
沙影站在門前,他正想離開,但又停了下來。
因爲不知什麼時候這裡又多了一個人,一個年青人,一個穿著寬袍大衣的年青人,這件衣服與他的身形完全不成比例。
但沙影卻很驚訝,因爲他居然沒有發現這個人的到來,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沙影:“你是何人?”
那人回道:“我是龍宮總管,倦鳥。”
沙影有些驚訝,這麼年輕就能做上總管的人絕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但真正讓沙影驚訝的絕不是因爲他,而是因爲"龍宮"這兩個字。
沙影:“龍宮?”
倦鳥:“不錯,我們二爺想請巴山第一殺手走一趟。”
早上,陽光明媚。
莫碑山。
兩處崖上各站著一個人,一個頭發披散的劍客,白衣飄飄,劍眉星目。一個額頭戴著圍巾的刀客,從他的服飾來看,他不是中原人,兩人彼此對視,一股莫名的殺氣蔓延而開。
刀客:“能與中原大名鼎鼎的凌風劍客決一生死,是我老鷹一直以來最大的心願。”
凌風劍客:“能與關外老鷹決一生死,也是我多年以來最大的心願。”
兩人笑了,對於一個學武之人來說,平生最大的樂事莫過於遇到一個知音對手。凌風劍客是中原有名的十大劍客之一,其劍法如風如電。頃刻間取人性命。關外老鷹是關外三大刀客之一,其刀法之厲害威震關外。
關外老鷹:“這莫碑山是個偏僻的地方,所以今日無論我們誰死在這裡,都不會有人知道。”
凌風劍客:“我知道,你是一個低調的人,如果今日我殺了你,我也不會告訴任何人。”
這世上有人追求功名利祿,又有人不屑於虛名的追求,人生就是這麼的奇妙,而他們無疑是屬於後者。
關外老鷹:“我的人雖然低調,但我的刀絕不低調,我也知道你不是一個喜歡出名的人,所以我選了這個地方。”
這莫碑山極其偏僻,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有人經過,因爲這裡什麼都沒有,也
不是去其他地方的必經路,所以就算有人死在這裡也不會有人知道的。
凌風劍客:“這個地方我很滿意,如果今日你死了,我一定會把你埋在這裡,絕不會讓野狼叼走你的屍體。”
關外老鷹:“謝謝,如果死的是你,我也會把你好好安葬的。”
凌風劍客:“很好,我早就想見識見識你的飛鷹十八式刀法了,今日終於可以如願以償了。”
關外老鷹:“我也早就想見識見識你的凌風十八式劍法了,今日我也可以如願以償了,就讓我們看看究竟是飛鷹十八式刀法厲害,還是凌風十八式劍法厲害。”
凌風劍客:“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關外老鷹也是,所以這一刻他們同時拔出了兵器。
刀光閃過,劍氣逼近,“鏗鏘”一聲,大地已多了一條裂痕。兩道身影在空中飛舞,劍氣與刀罡在空中交錯縱橫,那是滅風的劍法,那是老鷹撲蛇的刀法。
他們從空中打到了地面,又從地面打到了空中,那是絕世無雙的劍法,那是絕世無雙的刀法。
六式過後,地面上已多了幾十條裂痕。十二式過後,兩邊的山崖已是傷痕累累。十七式過後,兩邊的山崖已是面目全非了。
十八式過後,塵土飛揚,兩人已站在地面上,沙塵淹沒了他們的身影,朦朧中有幾點鮮血滴了下來,一個人倒了下去。
“十八式過後,勝負已分,飛鷹十八式刀法比凌風十八式劍法更勝一籌。”說話的是一個年青人,一個穿著寬袍大衣的年青人,這人正是倦鳥。
關外老鷹吃了一驚,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倦鳥:“剛到,幸好還沒錯過這精彩的一戰。” wWW _ttκá n _¢O
關外老鷹:“你來做什麼?”
倦鳥:“來找人,找活人。”
關外老鷹:“現在活著的人是我。”
倦鳥:“所以我找你。”
關外老鷹:“什麼事?”
倦鳥:“二爺有請。”
這是一個普通的山洞,但山洞前面卻站著一個年青人,一個穿著寬袍大衣的年青人,這人便是倦鳥。
他當然不會無聊到去看一個普通的山洞,這雖然是一個普通的山洞,但此刻卻變得不普通了,因爲這個山洞正在搖擺顫動,時不時的便多了一個小洞。
那些小洞是被打穿的,從形狀來看,那是被拳頭髮出的氣打穿的,可想而知,這拳氣的威力,連山都能打開一個洞,更別說是人了。
突然一聲巨響,震徹雲霄,然後整個山洞都被震碎了,倦鳥的面前多了一個人,一個披頭散髮的老人,衣服有些凌亂。
這人此刻有些狼狽,但卻在狂笑著,很明顯他很開心,只見他大笑道:“哈哈,從此沒天下再也有幾個人能與老夫抗衡了。”
倦鳥微笑道:“恭喜滅絕老人神功大成。”
滅絕老人愣了一下,他只顧著狂笑,竟沒發現前面有人,於是便道:“你來做什麼?”
倦鳥:“二爺有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