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痕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這一刻，他不再是過去那個被傷痕困擾的自己。

他心中充滿喜悅，走出屋子。他凝望那兩個克隆人孩子，大人的身體，孩童般的心智。

無痕說，“說吧，多少錢，我們這裡很需要這種貨，你們不是來推銷樣品的嗎？也許我的臉還可以爲你們做廣告。”

“先生，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阿諾斯看看手上那塊機械錶，老闆還讓我們回去覆命，如果您能幫我們找到那位女士，我們必將感激不盡。”阿諾斯急切的說。

喬安娜呆立原地，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也隨之附和道，“您能幫助我們嗎？先生，我們本來是要把藥送給那位女士的，如果你幫我們找到那位女士，您吃了她的藥，您跟她解釋清楚，只要我們拿到那女士收到樣品的字條，也好回去跟老闆交待，您說呢？”

無痕嘆了口氣，這兩個孩子誠實可信，不懂得變通，完全沒有商人思維和商人靈活的頭腦，也許他們的僱主正是看準了這一點。

“說吧，你們要找的人是誰？”

“名字好像是叫什麼芙來著？”喬安娜又是一副絞盡腦汁死命回憶的表情。

“好像是阿芙。”阿諾斯撓了撓頭髮，附和道。

“不，不，還缺了點什麼。瞧我這腦子。是三個音節。”喬安娜皺了皺眉，“好像是叫阿拉芙。”

無痕臉上的表情凝滯了一下。

他是被暗夜森林僱傭盯著阿拉芙的，一個星奴盯著另一個星奴，像是保鏢，又像是監視者，又是互相孤獨時的陪伴，說話聊天的密友，聽起來很可笑，但就是這種複雜關係。

但這就是他目前的價值，一個曾經的殺手的價值，困在地下城，唯一的作用就是和那些地球上爲了躲避警察追捕的亡命之徒對峙，避免他們從異星客手中搶奪物資。

因爲阿拉芙的價值比自己更高，無痕最近接到了命令，要對阿拉芙更加嚴密的監視和保護。

看來，阿拉芙的價值更加提升了，竟然有人主動爲她搞到只有AMIX星奴能搞到的藥丸。

他滿腹狐疑盯著眼前這兩個克隆人孩子，他們手中有神藥，只有AMIX星系的星奴才能獲取的神藥。

這一點毋庸置疑，不會作假，他臉上的疤痕消失就是證據。

“你們在這裡等一會兒。”無痕不願意錯過這個機會。

阿拉芙也許的確有渠道從外面搞到這些珍貴的藥品。如果是這樣，他也想趁機撈點好處。

無痕轉身，進入了禁區的地界，留下喬安娜和阿諾斯駐足，呆立原地，望著他遠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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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械電梯咯吱作響，升上二層。

無痕踏入寬敞的房間。

在房間的一側，一個女人端坐在椅子上，她的眼神中透露著一絲警覺和好奇。

她的姿態挺拔，表情冷漠，坐在木質的工作臺前，眼睛緊緊盯著電腦屏幕。

她早就聽到了無痕的腳步聲，那聲音她再熟悉不過。但是她卻沒有回過頭來看他。

“阿拉芙，有兩個克隆人來給你送貨。你一直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說說看，你是什麼時候找到貨源的？該不會是通過郵件安排地下城的掮客乾的？”無痕靠在牆邊，聲音帶著激動和喜悅，和他平時冷酷冰冷的做派格格不入。

阿拉芙微微皺起眉頭，擡頭，視線轉移到無痕的臉上，她吃了一驚，無痕臉上的疤痕消失了。

雖然表面上她平靜自若，但內心的好奇和警覺卻難以掩飾。

“無痕，你說什麼？送什麼貨？”阿拉芙滿腹狐疑，驚疑不定的望著無痕。

“那兩個送藥的克隆人孩子，他們說出了你的名字，他們手裡有藥，說是要給你送樣品讓你驗貨，那貨是真的，我的臉就是最好的證明。”無痕指指他的臉。

阿拉芙思忖了片刻，她很聰明，腦中立刻蹦出幾個可能性，她卻並不確定哪種猜測纔是準確的。

“帶我去見他們。現在，馬上。”阿拉芙站起身，擡頭望向黑黢黢的監視攝像頭，“不是在這兒，去你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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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安娜和阿諾斯被無痕帶入一幢房子。一股沉重的氣息瞬間籠罩。

小可透過喬安娜視網膜上的全息眼鏡看到牆壁上的壁紙已經老化，剝落的部分顯露出過去輝煌的痕跡，但現在卻佈滿了歲月的痕跡。

昔日的奢華傢俱現在也已經斑駁，沾滿了歲月的塵埃，玻璃器皿上掛滿了蜘蛛網，映襯出這個房間的淒涼。

儘管房間曾經豪華，但現在已經陷入了頹廢和破敗之中。巨大的落地窗外，陰沉的天空籠罩著整個景象，街燈的光勉強穿過玻璃，照亮了房間一角。

房間裡瀰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但坐在沙發上的女人的氣質卻與之形成鮮明對比。她身穿一襲簡約而典雅的服裝，頭髮整齊地梳理著，眼睛深邃而銳利，彷彿能洞悉一切。

那個女人就是照片上的阿拉芙，無情的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一些印記，但她看上去依然迷人而美麗。

小可心臟一陣猛跳，她運氣簡直不要太好，這麼輕鬆竟然就找到阿拉芙了？

“阿拉芙女士，我們想跟您單獨聊聊。可以嗎？”喬安娜的手摩挲著自己的小挎包，裡面有極其珍貴的藥品。

她的手似乎無處安放，她有些侷促不安的望向無痕，希望她的言語沒有冒犯到他。

“放心，無痕，我一個人應付的來。”阿拉芙給無痕使了個眼色，無痕默默離開了房間。

“無痕說你們有神藥？是誰讓你們來的？”阿拉芙的微笑的凝望兩個年輕的克隆人，目光中帶著一絲警覺。

阿拉芙被困在暗無天日的蟻穴之下已經二十五年了。

她知道自己不過是元老史都力的一顆棋子，用於對付迪恩·埃克，也就是元老標記線的一顆棋子。

在這漫長的二十幾年的歲月中，她唯一能感受到些許自由的時刻便是通過幻具進入幻影世界。

其他時候她不過是活在一個更大的牢籠中。

誰會來找她呢？元老史都力會好心派人給她送藥？那不過是意味著她這顆棋子要真正派上用場了？

如何派上用場呢？她不能離開地下城，因爲離開地下城意味著她頭腦中的蛋白質芯片會被驚奇人才公司探查到，那她這顆棋子到底還有沒有用？能不能實現價值？

喬安娜將盛放綠色藥丸的瓶子遞給阿拉芙。

阿拉芙聞了聞味道，是她曾經熟悉的味道。

她當過商業間諜，竊取過商業秘密，也曾中過槍，捱過刀，被元老史都力所控制的暗夜森林的人捕獵，腿部受過傷，自從她被捕獲之後，再也沒見過驚奇人才公司專門派發給星奴特工用於修復傷口的藥丸。

元老史都力的確派人送來過藥丸，不過那是地球人最先進的實驗室裡面研製出來的高級貨，但效用和能量比ARF星人研製的藥丸差遠了。

地球人實驗室裡研製的藥丸的確能延緩衰老，但作用並不那麼明顯。

所以他們一定不是元老史都力派來的人？那麼會是誰？驚奇人才公司派來的?

阿拉芙將瓶蓋擰上，她突然明白了什麼，“你們能來到地下城一定很不容易吧？說吧，你們究竟是誰的代理人？”

通過喬安娜的感官，小可感覺阿拉芙的聲音就在耳畔，那聲音穿過了時間，穿過了空間，抵達她的耳畔。

小可感受到了喬安娜腦中的空白，她開始遠程操控喬安娜，她不確定喬安娜受到過多少教育，認識多少字，她只能通過聲音給她指示，“喬安娜，你可以重複我的話嗎？”

喬安娜點點頭，她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凝視著阿拉芙，阿拉芙的容顏一點也不蒼老，相反，她看上去保養的很好。

“阿拉芙，我是迪恩·埃克派來找你的。”喬安娜重複著耳畔聽到的小可的話。

聽到迪恩·埃克的名字，阿拉芙的心跳彷彿停頓了片刻，她的臉上流露出難以描述的錯愕和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