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一切很清楚了，裂斧F和標記線都猜出來了。

小可的意圖在於求證，而非將秘密和盤托出，所以元老標記線故意製造這樣一個僵局。

他同時也在試探她，他的目的讓她先開口說出她所知道的秘密，或者是猜想。

每一次她都試圖提一個問題作爲突破口，可是元老標記線總是有辦法讓這個話題快速終結。

一次次的潰敗，讓她不免心生挫折感。

阿拉芙，這是小可僅剩的一張底牌，元老標記線的妻子。

如果這張牌都不能撬開元老標記線的口，那還能怎麼辦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小可感覺一片陰雲籠罩在她的頭頂，讓她不知應該如何繼續發問。

“究竟是什麼讓您收手了呢？元老史都力拿什麼威脅你？讓您收手了呢？是阿拉芙嗎？”小可終於亮出了她最後的底牌，“元老史都力告訴您阿拉芙還活著，對嗎？”

聽到阿拉芙的名字，元老標記線的表情微微震動了一下，內心隱隱作痛。

很好，有所觸動就可能是他的弱點，就說明可能是突破口。小可暗想。

元老標記線緩緩開口道：“收手？你說收手是什麼意思？那次會面，我們誰也沒有贏，你很聰明，我沒想到你竟然在那麼短的時間，通過‘秘門’定位到了我的替身沙維爾·斯通。沒錯，元老史都力試圖複製了沙維爾·斯通的記憶；而我用‘秘門’定位到了元老史都力的替身維克多·斯萬，從這個角度而言，我們扯平了。誰也沒有贏，誰也不比誰高明多少。”

小可立即乘勝追擊，試圖糾正元老標記線的看法：“收手，也許被稱之爲‘臨時休戰’，更爲合適。說你們扯平了，但事實卻並非如此，巫師會和數據廢墟的黑客們通過‘秘門’定位到了坤靈，而且還救出了水下囚室的異星客們，這些戰果難道不說明您更勝一籌嗎？”

“在對峙交鋒的優勢中，您佔盡優勢，卻鳴金收兵，戛然而止，一定有更深層次的原因，所以您和元老史都力臨時休戰了，休戰的原因，是史都力用阿拉芙作爲籌碼，他告訴您阿拉芙還活著，對嗎？”

元老標記線面部表情陡然一僵，陷入了沉思。

沒錯，小可心下一驚，元老標記線的微表情意味著他猜對了。

元老的視線掃過小可，如同她是一根救命稻草。他已經清楚她在暗示拿什麼作爲交易籌碼。

“小可，你有辦法找到阿拉芙嗎？你能查清楚她還活著嗎？”

“標記線先生，前提是她真的還活著。可是找到了，又能怎麼樣呢？她還得迴歸驚奇人才公司不是嗎？您想過沒有？您期望她迴歸驚奇人才公司，繼續做一個星奴？還是期望她在現有這個世界中，按自己的意志生活？”

元老標記線沉默了，這些天來，他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如果阿拉芙和其他那些被元老史都力囚禁在水下囚室異星客一樣呢？

肉身只是供給血液的軀殼，只有頭腦、精神和意識自由的活在幻影世界。

這到底是不是她想追尋的自由和生活？

二十多年過去了，如果阿拉芙瞭解了這一切所謂的自由，都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囚籠，而所謂的精神世界的自由，也不過是幻影，她還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嗎？

如果阿拉芙還活著，他想問她。

如果阿拉芙死了，他會將她珍藏在自己內心的某個柔軟的空間，時不時造訪，聊以慰藉。

而如果她還活著，他一定要問個清楚，他真的很想問個清楚，她爲什麼要消失？爲什麼要離開？她對他的感情是假的嗎？

難道她真的像元老史都力說的那樣，她爲了自己想要的自由，選擇以死亡魔術的方式從他身邊消失，從驚奇人才公司眼前消失嗎？

“如果她還活著，我至少想問清楚一件事兒，解決我心中的意難平。”元老標記線長吁一口氣。

如果他能再和阿拉芙見一面，說說話，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也許他就能放下心結，徹底放下過往，徹底釋懷，和以前的自己徹底和解。

小可很清楚，元老標記線的這點念想，將是她得到真相的唯一機會，一個交易的籌碼。

“我可以試試找找她。”小可擡眸，目光閃耀。

元老標記線凝視小可，她的眼睛如深潭般寧靜，讓人感受到了一種平靜和安寧，還有信賴感。

“你需要我從驚奇人才公司僱傭你嗎？”元老標記線試探道。

“不用，我們兩人做筆交易怎麼樣？”

元老標記線似乎已經明白了交易的本質對價，他微微一笑，目光凝視著小可“說說看。”

“我會幫你找到你失蹤多年的妻子——阿拉芙，“小可說道，語氣堅定，“但在此之前，你必須回答我想求證的所有問題，對我沒有任何隱瞞。”

“小可，驚奇人才公司委派你的任務結束了，我不懂，你爲什麼這麼執著於真相？”

“元老大人？您又爲什麼這麼執著於找到阿拉芙，難道就是爲了問她一句話？”

元老標記線先是搖搖頭，然後又輕輕地點了點頭。

小可的問題如同一拳重擊，他表情凝重，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每個人都有自己所執著的念頭。對他而言，是阿拉芙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要通過那種方式離開？

對小可而言，則是一道謎題的答案，是任務背後的真相。

“小可，我提醒你一句，你知道的越多，你也就越危險。想要撬開你的嘴，挖開你腦袋的人也就越多。你難道不怕嗎？你難道不怕我之後再找人封上你的嘴?”

“元老大人，您擔心您如實回答後，會泄露您的秘密嗎？我不會說的，我來找您，不代表任何人，只代表我自己。正如我不會想攪動風雲，搞得天下大亂。對我而言，我只是想求證而已。 真相也許很危險，然而，在我看來，只有真相才能夠讓人真正獲得解脫，才能夠讓人擺脫內心的困惑和疑慮。”

“小可，如果你沒找到阿拉芙，但是你卻從我這裡得到了真相，又該怎麼辦呢？這對我似乎不公平。”

“元老大人，以您的權勢和能力，如果我違反了交易，您能要求驚奇人才公司強制我完成這個任務的，或者像您說的，您也可以找人永遠封上我的嘴，讓我將這個秘密永遠帶入墳墓。您永遠有後手，有保障。而我僅有的，就是信任您的誠信，再無其他。這到底是對誰不公平呢？”小可分析道。

“好吧，小可，你到底想問什麼？我給你機會，我是說，我們既定會議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了。我不會給你很多時間了。如果你想說什麼，請抓緊時間。”

小可深吸一口氣：“元老大人，您就是是控制現實世界國家聯盟背後的權力和力量，現實世界國家聯盟派給我們的任務，找到幻影世界八大元老的真名實姓，這個任務，本質上說，是您指派的，對嗎？”

元老標記線的臉上原本掛著一絲清淡的笑容，聽到小可的話，他的表情逐漸變得僵硬，嘴角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安和猶豫。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但內心的恐慌和焦慮卻無法平息，那是自己隱瞞了很久的秘密，突然被人挖出，被人發現後的猝不及防。

他沉默不語，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就如同一個嫌犯，似乎認定只要保持沉默，就沒有人能給他定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