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有件事兒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但我思前想後，還是決定跟你聊聊。”

“什麼事兒？肖恩，吞吞吐吐可不是你的個性。”

“你那麼聰明？你就沒想黑羽是誰？他爲什麼和羿曦和翊風長了一雙一模一樣的眼睛？”肖恩欲擒故縱，上下打量小可的表情，試探道，他的臉掩藏在燈光的暗影裡，目光明亮，“又或許你知道，你不求助我，自己去驗證，是想保守這個秘密。”

小可心下一驚，她腦子裡閃過若干個念頭。

肖恩知道她剛剛偷偷去實驗室裡做基因檢測實驗了，而沒有拆穿。

又或者他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來刺探她究竟是否知情。他知道黑羽來自未來，能扭曲時間和空間，而他因爲好奇，顯然還會想知道的更多。

而且，他有得天獨厚的條件，可以知道更多。

如果肖恩知道，那就意味著阿門特老先生也必須要知道，在工作面前，肖恩沒必要作爲朋友爲她保守秘密。

“不如我們出去聊這個問題。”小可心臟跳動的比電子樂的鼓點還要猛烈，她怕這基地中有拾音器還是什麼，這樣，那秘密將根本不再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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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恩和小可身穿運動服沿著山林之路奔跑。

清風拂過，帶來一絲涼爽。周圍是鬱鬱蔥蔥的樹木，清晨淡淡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地面上，溫柔的光影在兩人的身影上跳躍著。

小可很久沒跑步了，她跑了一小會兒，找到一處幽靜的所在。她急促的呼吸聲迴盪在周圍，心情猶如這山林之路一般起伏不定。她停在樹影之下，彷彿這是他們分享秘密的最佳場所。

小可問肖恩：“你手頭有黑羽和羿曦的基因？”

“沒錯。我第一次見他們長了一雙一樣的眼睛我就想驗證他們的基因了。那次因爲你頭戴幻具被坤靈在詭秘屋襲擊的那次，我前去給你診斷，碰巧他們二人也在，我就偷偷收集了他們二人的基因。對了，他們二人的基因，你剛剛也驗證過了對吧？”肖恩直白的說。

小可內心一陣猛烈收縮，這也許是她的錯，是她讓肖恩和炫藍都變成了好奇心驅動下那個想要查明真相的半個偵探，導致她在他們面前也沒有掩飾秘密的機會。

她點點頭，半響沒有說話，神情疑惑的凝視肖恩，“你知道多少？”

“黑羽來自未來，基因比對顯示羿曦和黑羽是父子關係。”肖恩替她說出了那個秘密，她想要保守的秘密。

不過，這不是最關鍵的，更重要的，是她想要保守的另一個秘密。那個秘密也許肖恩不知道，她也不必開口說出來。

“嗯。”小可的面孔毫無表情，如同枝頭鳴囀的鳥兒，“肖恩，這個秘密到此爲止吧。就算是爲了黑羽。你知道時空悖論的事情，很多事情不說出來，便不會改變，而說出來，也許歷史不曾改變，而未來卻會因此改變。”

“小可，我無意改變未來，但未來卻可能因爲某人的無知，做出某個決定而改變。我相信你驗證的時候還有另一條基因沒有驗證，對吧？”

“什麼意思？”小可凝眉，某人又是暗指誰？肖恩還知道什麼？

“黑羽是第三代變種人，也就是說他是第二代變種人羿曦和AMIX星系奴隸的後裔，這個你有驗證過嗎？”

肖恩從小可微微一怔的表情就已經判斷出她根本沒有驗證過。

她也不可能驗證，因爲她沒有AMIX星系星奴基因庫的權限。

小可失神的望著遠方，她一臉茫然，腦中又閃過一些支離破碎的念頭，答案呼之欲出，而她卻不敢相信那是真的，腦中如羣蜂侵襲，嗡嗡作響，又如同一陣驚雷霹靂。

一段記憶閃回——

她想起她和黑羽告別的那天，她問他，“爲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我是說，違反時空警察的規則來救我？”

……

黑羽微微一怔，隨即臉上恢復了他慣常的表情，輕描淡寫的說：“爲什麼我不能對你好？爲什麼凡事都要有爲什麼？因爲我至高無上的正義感？因爲我是你的搭檔？因爲你是調查員， 而我是警察，理應保護你？因爲我黑羽做事情一向隨心所欲？那理由可太多了……”

當時她目光灼灼凝望著黑羽，期待能得到他真正的答案，而不是躲閃和敷衍。

但黑羽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似的，僵在那裡，他嘲諷道：“你那麼聰明，你會不知道嗎？非要逼著我說出答案？你覺得合適嗎？”

——記憶閃回過後，她重新鼓起勇氣看向肖恩，似乎不敢相信那個答案是真的。

“肖恩，你驗證過基因了嗎？”

“當然，我驗證過了，你知道我有基因庫中所有AMIX星系星奴基因的訪問權限。小可，黑羽身上另外50%的基因是你的基因。這就是我和炫藍爲什麼這麼信任他，讓他實施了那最後一個備選方案，救出了你。”

她的腦中一陣電閃雷鳴，她沉默了，一言不發，她快速邁開雙腿，沿著明亮的林間小路一路狂奔，路蜿蜒曲折，似乎沒有盡頭，周圍空無一人，天空中似乎飄過冰涼的雨滴，她分不清那究竟是雨滴，是樹葉上滑落的露水，是她的汗水，還是她的淚滴。

直到跑不動了，她才停下，靠著一棵樹在地上坐下，喘著氣，胸前一起一伏。

謎底清晰如斯。

黑羽那樣破壞時空警察的規則一次次來幫她，救她，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能說，默默的付出，幫她實現她要完成的一個個任務，將她從地下水牢救出來，就是卑微的祈求她某一天可以賜予他生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