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伸了個懶腰睜開了眼睛,這一覺睡得好舒服呀,好似睡了十幾年一樣,做了一個晚上奇奇怪怪的夢。多夢可不是個好現(xiàn)象,從醫(yī)學(xué)上來講,一般而言yīn血虧虛、痰熱內(nèi)擾肝膽都能引發(fā)多夢。
一會上班了,看來得先給自己抓服藥煎熬了吃,身爲(wèi)一個醫(yī)生,自己都病了,還怎麼給別人看病。
徐然的父母早故,被爺爺一手養(yǎng)大。讀了兩年的中醫(yī)大學(xué),因爺爺壽終正寢,他只好畢業(yè)證都沒要,回到家給爺爺辦了喪事,然後繼承了祖業(yè)。
徐然的爺爺可是八道河子有名的老中醫(yī),人送“神醫(yī)”的稱號。老爺子在的時候,門診上幾乎是車水馬龍,猶若集市。徐然一到放假的時候就回來幫忙,放一個寒暑假,徐明能累得瘦個十來斤。
可惜老爺子生就的老好人,中藥賣的便宜,給人看病又不收診費。老爺子從醫(yī)一輩子,撒手而去的時候,就給徐然留下了一個十來個平方的小門面和一塊“徐門診”的招牌。
按理來說,老爺子名聲在外,積足夠了德,光是這塊招牌就夠徐然一輩子吃喝不愁的了。誰知,人家都看徐然太年輕,中醫(yī)嘛,上了年紀(jì)看得纔好,嘴上沒毛的,辦事都不牢靠,別說看病了。再加上,西醫(yī)的大沖擊而來,見效快,收費低廉,讓徐然的小門面,每rì幾乎是入不敷出。
弄得徐然都快二十七了,連個媳婦都沒混到。恰巧前幾天,自己在集市上碰巧遇上一個一對父女,老父六十多歲,女兒也是四十餘歲。老父得了敗血癥,這病不是絕癥,能治好,就是在醫(yī)院一治就得十幾萬。
老父女都是鄉(xiāng)下人,一輩子的積蓄也別十幾萬,就算是幾萬塊都沒見過。只得跪在地上,求好心人幫忙。
徐然看到他們可憐,就把他們拉到他的診所??恐蠣斪恿粝碌闹委煍⊙Y的秘方,幾服藥下去,老漢的病情居然去了八分。
老女兒也可憐,當(dāng)?shù)弥细傅昧藬⊙Y後,生活了十多年的丈夫就跟她離了婚,她只能小聲的問徐然得多少錢。徐然很認(rèn)真的跟他們算了藥錢,然後看在他們可憐的份上,給打了折,就收了不到三百塊。
父女二人感動的痛哭流涕,差點要跪在地上感謝神醫(yī)。徐然哪裡受得起,只說讓他們幫著宣傳一下他的醫(yī)術(shù)就好。
不過還是老女兒心細(xì),見徐然單身一人,就問可曾有媳婦。徐然老臉一紅,說自己沒房沒車沒存款,雖說是個醫(yī)生,但還是中醫(yī),別說媳婦了,連個說媒的都沒有。
老女兒笑得嘴要合不上,說自己有個閨女,長得還算湊合,就是因爲(wèi)她姥爺這病,大學(xué)都沒上完,就去打工掙錢,給她姥爺治病?,F(xiàn)在她姥爺?shù)牟《伎旌昧耍?dāng)然不用打工了,不過學(xué)校就回不去了。這女孩子在外漂泊也危險,就有心做媒,說給徐然。
徐然一臉的不好意思,看著中年婦女這模樣,估計她女兒也好看不了哪去。心想不會是誑我這三百塊錢的診費吧?看在你們可憐的份上,我都已經(jīng)在賠錢了。
中年婦女以爲(wèi)徐然不相信自己有個女兒,就掏出手機(jī),說上面有女兒的照片。她說本來打算把手機(jī)賣了給老夫治病的,誰知道買的時候花三百多的山寨機(jī),賣的時候五塊都不值。這算是好歹有個通訊工具,不然跟女兒都聯(lián)繫不上。
山寨機(jī)的像素普遍不高,不過徐然瞄了一眼手機(jī)上的照片。乖乖,這麼漂亮的美女,一頭烏黑的秀髮,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翹臀小蠻腰,臉龐jīng致的像是畫出來的。
做夢都想有個媳婦的徐然,自然是沒意見,只是不知道女孩的態(tài)度。中年婦女興奮的說,女孩早就說了,就衝著你救了她姥爺?shù)拿?,單憑這份菩薩心腸,就算你長得像豬八戒也嫁給你。
這話怎麼聽著這麼彆扭,好歹咱上大學(xué)的時候也算是唐僧級別的,這才畢業(yè)幾年,怎麼也不至於墮落到老豬的級別吧。
不過不管咋說,人家女孩今天中午就到家了,說是下午親自來見一面,難道是因爲(wèi)這個才讓自己做了一個晚上的夢?
揉了揉眼睛,徐然掀開被子忽然之間愣住了。被子?我好想記得現(xiàn)在是七月的天,咋什麼時候蓋上被子了?而且這被子很明顯做工很粗糙,不應(yīng)是是自己家的纔對。
再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徐然使勁的掐了自己兩下,疼,疼得徐然眼淚都掉下來了。這....這不是夢,可這是什麼衣服?這明顯是小時候看大戲的時候,那戲子身上穿的嘛。
該不會是自己穿越了吧?尼瑪!勞資今天相親呀,盼了二十幾年,好不容易要討上個媳婦,尼瑪居然讓我穿越.....
徐然愁眉苦臉的穿上那戲袍一般的衣服,腦子一片懵懵懂懂,一雙手卻很熟練的穿上了衣服。穿完衣服後連自己都覺得很是驚訝,該不會自己天生就是個穿越到古代的料吧。
推開門,才發(fā)現(xiàn)房子居然很大,自己所在的居然是個四合院。徐然暗自鬆了口氣,還好,沒穿越到窮人身上,自己前世可是窮怕了,投胎到個好人家也不錯。
這麼大的院子連一個人都沒有,這讓徐然有些奇怪。就自己在院子裡轉(zhuǎn)悠,出了院門,還是一套四合院,只是這套院子就更大了,回過頭纔看到自己的院子上寫著“西跨院”。敢情還有東跨院呀,南跨院,北跨院呀。單看自己一個西跨院就三四百個平方大小,再加上四個宅院,一箇中院,尼瑪,頂級別墅呀。
主中院總算有個人,是個小姑娘,但打扮應(yīng)該是個丫鬟,慌慌張張的不知道幹什麼。徐然好不容易逮住個人,趕緊上前把她給揪住了,問道:“慌慌張張的幹什麼去?”
那個丫鬟擡頭一看,頓時大驚失sè,大喊了一聲:“大少爺....”居然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混蛋,勞資長得有那麼難看嘛?至於昏過去?
丫鬟的一聲大叫,還是招來了不少的人。一個十二三歲捧著書本的少年就從主院的正屋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四五個小丫鬟。
少年看到徐然手一陣哆嗦,書掉在了地上,還顫聲說:“大哥....大哥...你怎麼出來了...爹正準(zhǔn)備給你辦後事呢....”
別說是少年還能說得出話,身後的幾個丫鬟早就嚇得花容失sè,相擁的縮到一團(tuán)。
徐然怒氣衝衝的跑到少年跟前,他在夢中認(rèn)得這個少年,是他的胞弟名叫徐廣,整個一書呆子。一腳踢在徐廣的屁股上,把徐廣踹翻在地,邊踹還邊嚷著:“怎麼跟你哥說話呢?呸,大清早就跟我準(zhǔn)備後事....”
說完又朝徐廣的屁股上踹了一腳,徐廣捱了兩腳,那是實打?qū)嵉奶郏炊缓ε铝?,反正自己被大哥揍慣了,要是他不揍人,那就是真的見鬼了。
“大哥,你好了?太好了!我去跟爹說,那個什麼胡大仙就是個騙子,還什麼神醫(yī)呢,大哥沒事了....”
說完屁顛屁顛的朝客廳衝了過去。
客廳之中,徐茂金正在一臉悲sè的坐在主座之上,旁邊的裴氏在一旁不停的擦眼淚。徐茂金的右手下坐著一個老者,正在那捋著本來就不多的鬍鬚。
“徐員外還請節(jié)哀,生死之事各安天命,我等凡人只是盡力而爲(wèi)。貴長公子傷在內(nèi)腑,生機(jī)已絕,實在非藥石所能挽救。”老者又捋了一把鬍鬚,接著說,“貴公子也實在驕狂了一些,聽說長公子師隨京城張醫(yī)官,僅學(xué)醫(yī)半年,就敢爲(wèi)公家看病。醫(yī)不好也就罷了,居然還讓主薄大人受那許多罪,唉....”
徐茂金抹了一把老淚,說:“胡神醫(yī),往事不提了,如今犬子慘死,又得罪了主薄大人...唉,今rì徐家大喪,實在是....有失禮之處,還望胡神醫(yī)海涵....管家,請賬房先生給胡神醫(yī)出具診費....”
這時忽然聽到院子中傳來一陣噪雜之聲,徐茂金不由得一肚子的火氣,吼著說:“誰在外面瞎吼什麼?管家去打折他們的腿,真是越來越?jīng)]規(guī)矩了?!?
管家也很納悶,誰不知道大少爺被胡神醫(yī)判了死刑,今rì就打算籌備喪事,居然還有人不知死活的大吼大叫,不是找著往老爺槍口上撞嗎。
誰知他剛走到門口,居然看到徐然慢悠悠的走了過來,徐廣在他前面跑得跌跌撞撞。
“詐.....屍....了....”管家兩眼一翻,居然在大廳裡暈了過去。
徐茂金正在納悶,管家還沒走到門口就暈了,外面發(fā)生什麼事了?還在納悶的時候,他的小兒子徐廣踉踉蹌蹌的跑進(jìn)了屋子裡,大喊著:“爹,爹,大哥活了,大哥又活過來了?!?
徐茂金聽了這話,臉sè更爲(wèi)黯淡。自己的兩個兒子不比別人家的孩子,大兒子雖然不成器,偶爾也欺負(fù)弟弟,但是這兩兄弟的感情好得沒話說,難不成因爲(wèi)徐然的死,讓小兒子徐廣得了失心瘋不成。
裴氏更是顧不得禮儀,大步跑到堂下,一把抱住了徐廣,忍不住嚎嚎大哭。
“胡神醫(yī),我這幼子怕是得了失心瘋,還望胡神醫(yī)....”徐茂金滿臉的懇求之sè,老者更是求之不得,誰不知道徐家有錢。如今大兒子死了,小兒子又得了失心瘋,若是把小兒子的病治好了,就是要徐家一半的家產(chǎn),徐茂金也不敢有二話。
胡神醫(yī)長袍一甩,很有義氣的說:“請徐員外放心,失心瘋雖然難醫(yī),但老朽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挽救徐家的一脈香火.....”
“放屁!”門外突然傳來一個清脆的少年聲音,“勞資活著,你都敢說勞資死了,我看你才得了失心瘋,哪裡來的神棍,居然敢到徐家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