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神的詛咒,這是令所有東域生靈恐懼的存在,初神,源自於流傳在東域的一則古老傳說。
初神,萬物之始,主生殺,一念起萬物生,一念起萬物滅,也是東天王朝所信仰的主神,這也造成在東天王朝統治期間,東域星術門派不興的原因,
在曾經的東天王朝的祖廟中,曾矗立著一面石碑,上面記載著關於初神的傳說,與其說是傳說,不如說一個預言。
其中便預言了東天王朝的覆滅:“過八萬載,有星冢自虛無中來,初神念起萬物滅,玄發借風八王熄”。
由於東天王朝的建立便是出自八王之手,所以八王在一定程度上成爲了東天王朝的代名詞,這句話接下來的記載便是:“屍骨橫絕出虛無,北天沉淪入深空,遺民拜祖迎帝旨,玄火心生蕩八荒,自此十萬光陰至,八王脫胎化齊天。”
“咳咳!”就在譚應星講述這些歷史之際,蕩魔山長老張燼卻咳了咳,似乎不願意譚應星說更多的秘密。
譚應星雖然年紀不大且先天患疾,但能成爲譚家最高深莫測的少主,憑的就是他超常的聰慧和謀術,怎會不理解張燼的意思。
只見譚應星呵呵一笑,道:“此事關係重大,甚至決定了東域未來的走向,關乎在座所有人的生死存亡,秦兄修行屍道,此事絕對要藉助秦兄的力量,我想……即便是蕩魔山,也不想回到那八萬年的黑暗時期吧?更不想黑暗浩劫再來一次吧?”
秦潼看了看張燼,又看向了譚應星,道:“東天王朝統治了東域八萬年,對吧?”
譚應星點頭:“沒錯,那八萬年是所有星術門派都不想回憶的年代,東天王朝信仰初神,其術法強橫又詭異,朝中禁軍更是所向披靡,帝字衛無所不能,包括我譚家在那段時間也只能堪堪自保,不敢忤逆其意志。”接著譚應星繼續說起東天王朝的歷史。
三千年前,東天王朝遭到了滅頂之災,史稱“黑暗浩劫”,有強大意志從天而降,僅一擊便滅了東天的皇庭,隨後與帝字衛大戰,帝字衛基本被全滅,隨後與東天皇主進行了一場堪稱毀滅的大戰。
由於歷任東天皇主都會繼承初神的意志,擁有不滅之身,但在黑暗浩劫中,不滅之身卻被打破,從天而降的強大意志連續擊殺了東天皇主上百次,生生將其體內的初神意志耗盡,最終將其斬殺在無盡深空之中。
在東天皇主殞落後,東域各大門派開始抗爭,這一抗爭活動一直持續了四百多年,同時也奠定了東域如今的局勢。
譚家,蕩魔山,天元門,逍遙宗,邊荒軍都是當年的主力,於是東天王朝覆滅後,這五大勢力也被成爲“東域五首”,但天元門由於不屬於星術一脈,在後面的歷史被其他四首排擠,最終也沒能進入東域,只控制了東域外的海外諸島。
經過這連番的變動,東域的修行力量經濟實力雖說不如其他四域那麼龐大,但由於長期的征戰,也讓東域人傑輩出,威懾力並不弱於其他四域。
尤其有邊荒軍鎮守東域外圍,也讓東域百姓不受其他四域影響,同時邊荒軍也無意爭奪什麼修行信仰,成爲東域百姓最崇敬的力量。
也正是因爲如此,邊荒軍與其他四首的關係並不密切,甚至有些疏遠,邊荒軍的星武體系,也逐漸區別於單純的星術一脈,倒和蕩魔山有異曲同工之妙。
言歸正傳,在東天皇庭的這面石碑上,最起碼可以看出兩則預言,一個是關於東天王朝的覆滅,另一個便是關於星殞之日。
要知道這面石碑可是八王時代留下來的,八王時代是東天王朝剛剛建立的時候,東天王朝是在八萬年後覆滅的,星殞之日更是八萬三千年之後的事情,可見這些事情在東天王朝建立之初,八王便已經預測到了,那爲何沒有采取什麼有效措施呢?所有人都想不明白。
而且預言大體方向沒有出現錯誤,唯一一個和現實有所出入的是,預言中關於東天王朝覆滅的描述是“玄發借風八王熄”,然而現實則是強大意志從天而降毀滅了王朝。
毀滅王朝的並非是玄發,原本人們都認爲是預言出現了差錯,但從現在的局勢看來,預言並非出現錯誤,因爲玄發已經出現了。
玄,主黑,玄發也可以理解爲黑髮,現在黑髮已經出現了,不僅毀滅了燕州城,同樣也寄生過秦潼,原本毀滅東天王朝的玄發,在真實的歷史中遲到了三千多年,這意味著什麼無人得知。
秦潼暗自思慮,這裡只有他清楚黑髮的出現和朝予星靈有莫大的聯繫,難不成三千年前覆滅東天王朝的,其實就是朝予星靈?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預言就沒有出現差錯,而且預言中也說的很明白,“過八萬載,有星冢自虛無中來”,這指的難道是朝予星冢?
但仔細想想也不對,因爲朝予星冢是百年前的星殞之日才墜落地面的。
想到這裡,秦潼突然微微一凜,莫不是……朝予星冢根本就不是百年前墜落地面的?而是在幾千年前便已經出現了!
但也不應該啊,之前譚蘊說過,朝予星冢數次變換位置,就是爲了躲避東天王朝殘存勢力的追捕,當年她能毀滅東天王朝,如今過去了三千年,又怎麼會懼怕其殘存力量的追捕呢?
“秦兄在思考什麼?”譚應星的聲音將秦潼拉回現實,秦潼搖了搖頭,道:“我是在想,說了這麼多,你們準備從什麼地方開始下手?難道是再入朝予星冢?”
“目前只是有這個計劃,還沒有最終確定,秦兄有什麼好的建議嗎?”譚應星問著。
秦潼沉默了一下,道:“聽了這麼多,就是有人想要重振東天王朝雄風,而東域門派不希望東天王朝復活,就想辦法破壞對方的一切活動,即便是星冢,也要去破壞掉。”
譚應星面含笑意,其他人都沉默不語,沒有反駁秦潼的話,等同默認。
看衆人這反應,秦潼繼續說道:“之所以拉我入局,僅僅是因爲黑髮寄生過我,所以你們想讓我去對付黑髮,至於百年前那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對如今的局勢並沒有什麼太大影響,和我之間也只是存在著可能的因果。”
“秦潼說的……倒也沒有差多少,我不想隱瞞秦兄,目前能對付黑髮的,也只有秦兄了。”譚應星倒是乾脆。
秦潼聞言冷笑,道:“那只是我僥倖,並不代表我可以牽制黑髮。”
“咳!秦潼啊,這可是一個機會,此事若是成功,你可以說對我東域有大恩,於你於我們,都是一件大好事啊。”有人提醒的說著。
秦潼側目看去,說話的是逍遙宗少宗主孟天保,此人生的劍眉星目,肌膚白皙如女子,手指修長似玉蔥,此刻正端著茶杯,神態自若的說著,言語間盡是一種居高臨下的俯視。
秦潼對孟天保並無太多瞭解,但能代表逍遙宗露面,也足以看出此人絕不簡單,其他門派都是由大長老代爲出面,只有逍遙宗是由少宗主出面,與一羣長輩同坐一席,不管是其修爲還是心境,應該都屬於年輕一輩的佼佼者。
心中思量了片刻,秦潼並沒有打算和孟天保交惡,但是孟天保說話的語氣讓秦潼非常不滿,道:“我沒看出這件事對我有多好,只看出了我成爲一枚棋子。”接著秦潼看向了譚應星,道:“如果把我叫來就是爲了這事,那非常抱歉,我無意參與其中,可以離開嗎?”
說著秦潼起身準備力席,譚蘊突然上前,一把按在了秦潼肩頭,僅僅瞬間秦潼便感覺彷彿有一座大山壓在自己身上,體內屍氣迅速流動,屍道的強悍爆發而出,硬生生抵住譚蘊的力氣,不僅沒有被譚蘊壓下去,反而愈加的站直身體。
秦潼與譚蘊面對面站著,四目相對火藥味十足,譚蘊眸中閃過一絲詫異,自己作爲譚家的左護法,即便是面對其他青年翹楚也毫不落下風,這個看似平平無奇的秦潼,卻在力量勝過了自己。
“左護法,休得無禮。”譚應星開口打破了這緊張的氛圍,示意譚蘊退下,繼而看向秦潼說道:“是去是留秦兄還請自便,我譚家絕對不會強迫秦兄。”
孟天保喝著茶,看到秦潼和譚蘊剛纔的針鋒相對,暗地裡對秦潼的實力也有了一點忌憚,所以此時也不再言語,只是用餘光時不時的觀察著秦潼。
就在秦潼準備離去的時候,譚應星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那個我想提醒一下秦兄,當心東天太子,有線索證明,東天王朝之所以有餘孽未滅,是因爲東天皇主的血脈未曾斷絕,黑髮寄生此事一出,你便已經站在了風口浪尖之上,東天太子絕對不是你能抗衡的,如果哪日秦兄落難,記得回來找我,我絕對不會坐視不管。”
“多謝。”秦潼拱了拱手,徑直離開了譚家行宮。
其實秦潼臨時反悔退出商議,並不單單是因爲自己要以身犯險牽制黑髮,而是因爲黑髮之前並沒有傷害自己,秦潼總感覺這裡面的事情,沒有譚應星說的那麼簡單。
另外就是朝予星冢有一具和自己長得一樣的乾屍,如果被其他人看到,那基本就可以證實星殞之日的確有和自己一樣的人蔘與其中,儘管不知道這件事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影響,但秦潼也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這段時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詭異事件已經夠多了,秦潼需要冷靜一下仔細捋捋,另外也看看東域門派到底有什麼舉動,自己不想再稀裡糊塗的做一次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