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草原之上,秦潼突然開口,其他修者紛紛停下腳步,爲首的修者看向秦潼,不由嗤笑道:“你這人還真奇怪,問你你不說話,不問你你又主動問我們,我們是東域譚家修者。”
秦潼點頭,沒再說什麼。
譚家修者道:“你在這裡見過其他修者嗎?”
秦潼搖頭。
“那邊荒禁地周圍有沒有修者出沒?”譚家修者繼續問著。
秦潼瞇了瞇眼,看向了邊荒禁地的方向,道:“你們有騎獸,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嘿,你這個凡夫,脾氣倒是挺大,難道沒聽過我們譚家嗎?”見秦潼說話毫無敬意,譚家的女修者頓時有些不悅。
秦潼看了看女修者,沒有言語。
見秦潼依舊如此藐視自己,女修者瞬間有些慍怒,手中長鞭甩向了秦潼,誰知秦潼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長鞭,手中發力,當場將女修者摔下騎獸。
這一下女修者大怒,作勢便要給秦潼一點教訓。
但爲首的修者明顯看出了異常,低聲將女修者呵住,略微皺眉看向秦潼道:“你是何人?”
“秦潼。”秦潼微微開口。
爲首的修者先是思忖了一下,繼而臉色微變,沉聲道:“你就是在中域出現過的殭屍秦潼?”
秦潼沒有回答,也沒有否認。
“我們走。”人的名樹的影,秦潼的事情他們也有所耳聞,於星靈鎮外給各大門派弟子種下共生印,一指洞穿九霄門五階修爲長老孫南天,以共生印挾持了諸多門派,期間兩拳崩碎中域穆家兩個三階修者,絕對不是自己幾個能招惹的起的。
況且中域有消息傳出,之前的黑髮怪就是秦潼所化,譚家高層早已經明確指示,一旦遇見黑髮怪,立刻撤退,如今黑髮怪沒有遇到,反而遇到了無礙的秦潼,這比遇到黑髮怪更詭異。
“慢著。”看著幾人要走,秦潼反而留下了幾人。
以爲秦潼要發難,爲首的修者瞬間提高警惕道:“我譚家和你之間素無恩怨,你想做什麼?”
秦潼微笑,道:“別誤會,我只是想知道,你們對邊荒禁地這麼感興趣,是和那個黑髮怪有關係麼?”
修者先是沒有說話,但是看著秦潼笑裡藏刀的表情,還是點頭道:“沒錯,據傳這個黑髮怪……就是你自己吧?”
秦潼笑容微微一頓,這對他而言是個不好的消息,雖然哪裡不好秦潼說不上來,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自己變成黑髮怪的消息泄露出來,那無疑讓自己又一次站在了風口浪尖上。
“唉……”秦潼拍了拍額頭,只感覺到腦仁生疼,他突然有些後悔自報家門了,現在這幾個譚家修者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如果放他們走,那麼自己以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但如果現在殺了這幾人……自己和譚家並無仇怨,秦潼有些糾結。
片刻後,秦潼打定主意,他詢問幾個譚家黑髮怪都做過什麼事情,在得到答案後秦潼一臉的疑惑,他也想不明白這黑髮怪想要做些什麼,這幾個修者也得到了一些訊息,那就是秦潼變成黑髮怪後,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換句話就是,秦潼只是被短暫奪舍!
就在這時,秦潼突然出手,直接將那個女修者勒住,一把將其手腕的符文翻了過來,伸手磨滅。
“你要做什麼!”見秦潼突然發難,其他人都是大驚失色。
秦潼一手掐著女修者,雙眼也變得漆黑一片,沉聲道:“這個符文,是不是你們用作聯繫的手段?”
見被秦潼識破,其他人臉上也有些不好看了,沒有回答,都是死死的盯著秦潼,那女修者更是被掐著臉色通紅,她想要反擊,但是秦潼的指力奇大,但凡她有異動,秦潼只需瞬間便能要了她的命。
突然間,一名修者的眉心射出一道星紋,緊接著一道長劍從星紋中激盪而出,直刺秦潼,秦潼不躲不閃,並指將利劍斬斷,繼而星紋閃出一個人影,一腳將秦潼踹退數步,同時奪過了被秦潼挾持的女修者。
星紋消失,一個身材偉岸的赤發青年已經站在人羣中,只見這青年額前長角,額頭上有三片血紅鱗片,覆蓋了整個額頭,身穿玄甲,自肩頭到腰間纏繞著鎖鏈,雙目閃爍綠芒,很明顯不屬於人族。
一見到男子,其他修者全部行禮,齊聲道:“恭迎左護法!”
這是秦潼第一次見到人族以外的生靈,一時間也不敢大意,暗自探查,心頭微微一動:“御星境……四階修者……但是爲什麼外露的氣場,卻遠遠強於四階!”
赤發護法揮手讓幾個修者後退,雙目掃視秦潼,道:“屍道秦潼,久聞大名,我乃東域譚家左護法譚蘊,我家少主有請。”
“你家少主是誰?請我做什麼?”秦潼問著。
譚蘊道:“少主譚應星,久聞閣下大名,今知閣下現身東域,特命我前來邀請。”
“若我不去呢?”秦潼看著譚蘊。
譚蘊大手一揮,道:“那閣下自便,我等絕不阻攔。”
“這可是你說的啊。”秦潼挑眉,見譚蘊沒有舉動,秦潼緩緩後退,繼而轉身便走,但走了沒有十步,秦潼又止住了腳步,想了想,回頭道:“算了,盛情邀請,我若不去就有些不知好歹了,帶路。”
“切……明明就是自己想去,說什麼盛情邀請,真不要臉。”女修者揉著被秦潼掐的生疼的脖子暗自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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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蘊扭頭對幾人說道:“你們自行返回駐地,不得逗留。”說完伸手畫出一道星陣,道:“請。”
看著譚蘊腳下燦燦生輝的陣法,秦潼暗道神奇,站在了譚蘊身邊,只見周圍光華閃爍,萬星揮舞,譚蘊和秦潼瞬間消失了蹤影。
不多時,海岸巨城迎波城的碼頭上,停泊著一艘富麗堂皇的大船,船體長約數百丈,寬約三十丈,恢弘如宮殿,如城中之城,令人驚歎。
在譚蘊的介紹下,秦潼才知這艘船隻是譚家的一個海上行宮罷了,可扶搖九萬里遨遊天際,也可縱浪入深海觀覽汪洋,這種規模的船在譚家一共有五艘,譚家五個直系子弟每人一艘。
今天見的譚應星爲譚家二少主,也是譚家家主五個子弟中最高深莫測的一個,因身患先天之疾,不善修行,所以譚家對這個二少主也不怎麼上心,這也是二少主最逍遙的最直接原因。
走在船上,譚蘊帶著秦潼一路穿行,譚家修者見到譚蘊全部施禮,可見譚蘊在譚家的地位也不算低。
兩人穿過空曠的船體廣場,徑直走進了船中央的大殿,大殿內部金碧輝煌,十八木柱撐起宏偉的行宮主體,地毯鋪地,奢華無比,讓秦潼都不由看直了眼。
行宮內部,已有數個門派的修者分坐兩端,眼前盡是山珍海味,看著秦潼的到來,所有修者皆是側目相視,像是在打量著一件珍品。
秦潼暗自皺眉,他沒想到這個譚應星不僅是邀請了自己,還邀請了這麼多的門派,不過這些門派秦潼大多不認識。
掃視了一下在座諸人,秦潼意外的發現了天元門也在其中,易武生作爲天元門的代表端坐席中,身後便是幾個天元門弟子,肖雪昊和柳輕羽都在裡面,而且在燕州城遇見的辛歸鄉也在柳輕羽身後,看來柳輕羽做到了秦潼希望的那樣,不僅保護好了辛歸鄉,還讓辛歸鄉入了天元門,走上修行路。
而且辛歸鄉作爲一個新弟子能參加這種聚會,看得出來,在柳輕羽的幫助下,辛歸鄉混的還算不錯。
看著秦潼,柳輕羽也是臉色一喜,但這裡諸人皆在,她按捺住了內心的欣喜,卻暗中衝秦潼眨了眨眼,秦潼也是頑劣,當著衆人的面衝柳輕羽回了一個媚眼,這一下便被衆人看的真切。
一時間幾乎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柳輕羽,反倒看的柳輕羽臉色通紅,不由白了一眼秦潼。
“咳!”易武生知道柳輕羽和秦潼關係密切,頓時咳了咳,讓柳輕羽收斂點。
“師妹,看來你和他的關係未曾改變啊。”肖雪昊低聲說著,表情有些冷淡。
柳輕羽裝傻充楞的看了看肖雪昊,道:“有嗎?沒有吧,我就感覺這小子挺好的,沒你說的那麼不堪,況且是你有錯在先。”
身後的辛歸鄉同樣欣喜,低聲道:“大師兄,秦大哥真的不錯,就是他救了我,也救了柳師姐。”
“哼。”肖雪昊冷笑,不再言語。
“少主,秦潼到了。”譚蘊衝主座拱手說著。
秦潼擡頭看去,卻不由得一愣,只見主座上坐著一個看上去僅有十來歲的男童,不過再仔細一看,那張臉明顯不是男童的臉,尤其是那一雙眸子,深邃如海,絕對不是一個十來歲男童該有的深沉。
男童身穿白袍,披散著頭髮,臉色有些蒼白,老氣橫秋道:“秦兄看上去果然是一表人才,當真不凡。”
“額……譚兄看上去……也挺不凡的……”秦潼還沒從譚應星的外表回過神來,愣愣的說著。
在座諸人臉色同是一僵,傻子都能聽出秦潼話裡的意思,不由得都爲秦潼捏了把汗,更有人略帶幸災樂禍的表情的看著譚應星。
譚應星哈哈一笑,道:“讓秦兄見笑了,沒辦法,我先天帶疾來這世間,虛度二十五載光陰,還這一副小孩模樣,無力改變吶,請坐。”
譚應星以自嘲的方式化解了尷尬,邀請秦潼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