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小禾,陪我出去走走。”坐在軟臥上的上官染心中鬱悶,準備到外面透透氣。雖然此時已經接近正午,太陽越來越毒辣。但是御花園的水池旁有一個人工的假山流泉,她決定去那裡坐坐,釋放心情。
撐著傘,領著小禾,往御花園走去。依舊是百花爭豔,鳥語花香。但是由於熾熱的天氣,觀賞的人寥寥無幾,所以御花園顯得安靜不少。
這正好隨了上官染的心思,二人走到假山旁的亭子前,便收起傘停住。上官柒走到亭子外,坐在了假山旁的一塊石頭上,一動不動地望著清澈的泉水,冥想出神。小禾則是被御園的花所吸引,自個玩去了。
一陣微風拂過水麪吹過來,清泉邊的拂柳隨風舞動,柳樹下的上官染也舒服地閉上了雙眼,衣裙與長髮一起隨嫩綠的柳枝輕輕的搖曳著,美的像是山水畫一般。
“真是掃興!竟然會遇見她!”安嬪本想拉著衛貴人到這裡乘涼,順便聊聊如何對付上官染。
誰知一來就讓她看見上官染宛若仙子一般靜坐在泉邊的景色。於是便不滿的出口嚷道。
“哼!我們走!”見上官染看過來,葉嬪氣憤的跺了跺腳,拉著衛貴人轉身就要離開。
“站住!”清冷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離去的步伐就那樣頓在那裡。安嬪憤恨的咬了咬脣,暗罵自己怎麼這麼聽話,她說讓停下就停下。
一旁的衛貴人見安嬪一臉不滿的神情,便伸手拉了拉她的袖子,然後二人一同轉過身來。
“妾身見過皇后娘娘,不知娘娘有何要事?”衛貴人上前一步,半蹲行禮。
有何要事?
“怎麼?難道本宮還不能喊你們了?”上官染好笑的看著泉水對面的兩名女子。而這時,小禾也聽到聲音走了過來,一見這狀況,立刻收了滿臉的笑容,舉止端莊的站在了上官染的身後。
看了看那二人身後的奴婢,眉宇一蹙,頓時讓他們慌亂的跪下身子,無形中,小禾已經有了屬於大宮女的架子。
“當然不——”衛貴人剛要回話,卻被人一把扯在了身後。擔憂的擡起頭,然後看見安嬪飛揚跋扈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我們可沒有皇后娘娘這般的愜意和張揚,所以皇后娘娘還是不要隨便攔住別人的好,這可不是什麼有禮教的事情!還請皇后三思。”說完,還得意地揚了揚下巴。
“是麼?原來你們二人是有要緊事情啊!”纖細的手指捋了捋兩鬢旁的髮絲,眸子微垂,淡淡的開口。
可隨即就話鋒一轉,語氣冰寒似雪的說道“怪不得見了本宮都不知道行禮,原來是有要事要辦啊。”
那聲音似寒霜似飛雪,竟然泉那邊的二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眼神同時怯懦的看了看對面依舊悠閒而作的女子,眼中閃過一絲的驚恐。宮裡人一直都說皇后娘娘如何的恐怖威嚴,可是她們從未見識過。
俗話說的好,再一再二不再三。本來她今日就十分的不爽,如今有出氣筒主動跑過來,她怎麼會辜負她們的一番好意?
站起身,便擡腳往那二人走去。影子印在清澈見底的泉水裡,宛若凌波仙子一般踏水而來,卻莫名讓她們二人心驚。
嫋娜的身影慢慢靠近她們,然後停步在她們的面前。而假山的另一側,幾道身影擡步走來。
修長的手指勾住安嬪的下巴。 “本宮不知道究竟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犯本宮的威嚴。
或許是你嫌前兩次對你的懲罰不夠,所以特意來找罪受麼?”上官染口中突出的清香宛若幽蘭,卻讓安嬪瞬間白了臉。
直覺的背後的涼風嗖嗖的吹著,讓她腳底發顫。而一旁的衛貴人,早就嚇得呆愣在一旁,不知所措。
“我…我……”怎麼會,她怎麼會如此的可怕?那一雙眸子像是魔障一般恐攝著她的心靈,讓她瞬間丟盔棄甲,想要投降。
就在她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什麼時,突然餘光掃到了假山旁的一抹金黃,頓時像是看見佛祖一般嚎啕出聲“皇上救救臣妾啊!臣妾就要被皇后娘娘給害死了,您可要爲臣妾做主啊!”
皇上?上官柒一愣,扭頭看去。待看見南宮凌一襲明黃站在自己身前時也是一陣驚訝,手上的力度一送,安嬪則順勢掙脫來她的束縛,撲通一聲歪倒在地上,梨花帶雨的訴說著上官染的種種“劣行”。
而衛貴人也回過神來,也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雖未說什麼,但是顫抖的身體卻彷彿是受了皇后的巨大威脅一般。
接過小禾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手指,然後一臉嫌棄的往旁一丟,看向了南宮凌“這就是你的妃子?”鄙夷的眼神一投過去,瞬間就迎來了冷眼一雙,無奈的撇撇嘴,然後轉過身子看著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安嬪
嚎啕的哭聲尖銳刺耳,再配上樹上的蟬叫聲,頓時讓上官染煩躁的蹙起了眉頭“聒噪。”
“是。”小禾得令,立刻上前蹲在了安嬪的面前。就在衆人疑惑這小丫頭幹啥時,響亮的耳光聲頓時在耳畔響起,然後,那嚎啕的哭聲瞬間制止住。
“主兒。”小禾轉身,對著望著泉水扇風的女子欠了欠身,然後繼續乖巧的站在一旁。
看著安嬪呆愣在地上,左側臉上迅速紅腫起來的手掌印,扭頭給小禾一個讚賞的眼神。
然後走到南宮凌身前服了服身子,算是行禮了,對著依舊呆愣的安嬪說道:“要告狀就告狀!哭什麼?現在皇上就在這裡,有什麼委屈都說出來吧,別說我沒給你機會啊。”說完,就對南宮凌笑了笑,然後將視線停在上官律身上。
“你們幹嘛去?”她還是第一次見南宮凌出現在御花園裡呢。
“參見皇后娘娘!”幾道渾厚的男性嗓音如驚雷一般在頭頂響起。
南宮寒,依舊是冰寒刺骨的容顏,頭髮用一根白玉簪豎起,一襲冰藍色長袍,冷傲逼人,宛若天山雪蓮。
肖川宇,嘴角微勾,玩世不恭。一襲綠衣穿出輕佻的味道,勾魂的桃花眼笑意點點,恍若桃花盛開,灼灼其華。
白景哲,一襲黑衣幹練十足。笑容雖淺,卻透著陽光清新的味道。
最後——
妖嬈的紅衣,嫵媚的微笑。輕佻的鳳眼,纖弱的腰骨。身姿如弱柳扶風,容顏如盛開的罌粟。手拿紙扇開開合合,見她看來,露出一抹溫柔的微笑。
上官玉,你真的是我的好哥哥麼?
心底一嘆,再次看向四人,絕色的容顏在陽光下爍爍發光,令人羨慕的身世背景。不愧是皇城裡熾手可熱的公子哥,果真是有點資本啊!不過,倒沒聽說過他們有女人,是沒找到中意的呢?還是另有隱情?現在細細想來,每次見他們,他們幾個似乎形影不離。
“免了,快說說要去幹什麼?”
“呵呵,去浮雲閣用膳。”看自家小妹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上官律溫柔的笑道。
“哦!”點了點頭,正想讓他們順便帶著自己時,南宮凌卻突然開口“皇后,後宮的事情不是由你全權負責麼?你讓這個女人對朕嚎什麼?”說完,就厭惡的挪開視線,一臉不爽的看向了上官染。
要知道,他是最討厭聒噪,亂吵,亂鬧的女人了。原本還以爲她很文靜乖巧,果然遠看不行,還是得要近看啊!
“她要告狀,我總的給她這個機會吧。”聳聳肩膀,轉過身子看向不再哭啼,而是目瞪口呆滿臉傷心的安嬪。“狀也告了,哭也哭了。你也該滿意了吧。”身子一懶,往上官律身上靠去。
“我…我……”安嬪滿目雙新的看著那麼金黃。爲什麼?他不是寵愛自己麼?爲什麼要這樣子對她?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安嬪,你自作多情了。”涼涼開口,宛若晴天霹靂在她頭頂炸開。
“不!你胡說!皇上是寵愛我的!”安嬪突然大叫起來。看著對面的金黃,又看了看一臉愜意的上官染,最後落在了妖孽的上官律身上,短暫的迷戀之後,就是恍然大悟般地叫了起來。
“我知道了!臣妾知道了!皇上!是因爲上官公子是麼?是因爲上官公子你才縱容這個女人讓她欺負臣妾的麼?皇上!皇上,皇上你不可以這樣!不可以——”
“噗——”哈哈哈哈哈~上官染聽她這麼一說先是一愣,接著就是轉過身子咧著嘴大笑起來。最後實在是忍不住趴在了上官律的肩膀上,渾身拼命的抽動著!
御園裡一時間靜極了,南宮凌邪佞的臉龐烏雲密佈,像是地獄的修羅一般。一雙眸子陰沉的恐怖,讓安嬪瞬間閉上了嘴巴。
而上官律也好不了哪裡去,鳳眼危險的瞇起,渾身散發出冰冷的氣息,可最後還是無奈的低頭看向了笑的花枝燦爛的上官染。
“閉嘴!”南宮凌憤怒的扭過頭,看著還在大笑的某女,怒吼道。
“好好…哈哈……不行。”實在是憋不住,便一手拉過同她一樣憋的痛苦的肖川宇,小嘴一張,咬住他的肩膀,然後渾身不停地抽動起來。
“嗷——”狼嚎一般的吼叫最後在數雙冰冷的視線中化爲嘴角邊不停溢出的痛苦的**。
可惡!咬的太狠了!不過,實在是太好笑了,竟然會想到老大和…哈哈,不行了,又要笑了。
御花園裡除了呆愣的安嬪,其餘人紛紛都往肖川宇身上看去。只見他紅脣緊咬,渾身抽動不止。
多情的桃花眼淚流滿面,但卻時不時的閃耀出興奮的目光,可是脣角卻是不停的抽動著,發出痛苦的低喃。
整個人面部表情滑稽不已,讓人不知道他就是想哭還是想笑。而趴在他身上的白衣女子,只是不停地抽動著肩膀,像是大哭一般。
但只有上官柒自己知道,她憋的有多難受。
“來人!將安嬪廢了,打入冷宮!”南宮凌抽動著嘴角,冷冷的吩咐道。
“慢著!”上官染終於忍住了笑意,支起身子來。“皇上不要忘了,後宮之事全權由我負責。”對他抱歉的點點頭,隨即轉頭看向了安嬪。
“說實話,你是我見過的最有才的女人!”對她眨了眨眼,然後看向了小禾“找個髒點的湖把她踹進去,等她什麼時候腦子清醒了就在撈起來。”
“是。”小禾領旨,可隨即疑惑的擡頭。“主兒,怎樣才知道她是腦子清醒了。”
“就看她快沉底了,再撈起來就行。”擺了擺手,示意她去幹活。而一行人卻因爲她的話抽了嘴角。“還有衛貴人,你們關係既然這麼好,那你就在一旁看著她吧。省的再說本宮待你們不公。”
一聽這話,衛貴人瞬間白了臉,剛想開口,就被宮女攙扶起來,隨著小禾往宮裡最髒的湖走去了。一路上安嬪嚎啕大哭,引來不少圍觀的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