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大燕永徽六年,高宗皇帝李治廢王立武。
次年新春,皇帝與新皇后武氏將會在正月十五華燈初上的時候登上城樓與萬民同樂。
正月十四的傍晚,工部尚書解離和夫人正要吃晚飯突然聽到府中一陣喧鬧。一隊甲冑分明的御林軍闖了進來,帶隊的一人身穿綠袍身材魁梧竟然是一名刑部的官員。
解離並沒有緊張得立刻站起來,而是神情安定的對帶隊的那名官員說道:“方大人,這大過年的你不好好在家待著怎麼跑到我們家來了?”
綠袍男子略顯尷尬的微微皺眉說道:“工部尚書解離,有人告你意圖謀害皇帝和皇后。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綠袍人身邊的御林軍剛要上前緝拿人犯卻被解離接下來的動作給震住了。
“慢!方大人想要的就是這個吧?”解離從容的從衣袖裡掏出一團紙卷在綠袍人眼前一晃,然後放到了一旁的火爐上方。
綠袍人看到那團紙卷的時候眼中如同要冒火一般。他連忙擡手止住了御林軍的行動。然後對解離說道:“解大人,先不要衝動。有什麼要求本官會盡量滿足!”
解離只是微微一笑,然後他轉頭握住身邊妻子的手溫柔的說道:“妍兒,是我連累了你啊!”
尚書夫人顯然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此時她也安定了下來。她苦笑的說道:“自從嵐兒失蹤後我便覺得你越來越不對勁!誰想到……唉!此生有你足矣。”
“夫人,你身體不好。我去後一定要記得吃藥!”
解離與夫人久久對視,彷彿要把對方永久的刻在心中。
綠袍人有些急躁,他對解離催促道:“解大人,下官也是皇命在身!還請……”
解離站起身來,隨手把那團紙卷扔給了綠袍人。他纔剛走出兩步就口吐鮮血頹然的倒了下去。
綠袍人身邊的御林軍大驚喊道:“不好!方大人,他服毒了。”
尚書夫人悲慟的撲了過來,她拼命的搖著解離的身體哭喊道:“嵐兒!嵐兒查到了嗎?”
解離用最後的力量努力的說道:“你要堅信……他還活著!”
御林軍擔憂的說道:“方大人,這解離已死。我們把尚書夫人帶走吧!不然,我們不好交代啊!”
綠袍人神色黯然的微微點頭說道:“唉!也只能如此了。”
兩名軍士剛要過去扶起尚書夫人,卻發現她有點神情不對。尚書夫人的嘴角處開始流出鮮血然後她面帶微笑的倒在瞭解離的身邊。兩個人到死手都緊緊的握在一起。
除了那個紙卷外,解離家沒找到任何有用的證據。看完那個紙卷後綠袍人仰天長嘆,這個解離簡直就是個奇才!
除了最後發動襲擊的那個人幾乎所有的參與者都是清白的,因爲他們只是奉命執行自己的本職而已!
解離把西域雜耍團的設施稍微改動就成了一種能夠把上百斤的重物拋出三十丈遠的殺器。火油和**都預先裝在被替換的長明燈裡,只要最後的襲擊者把這些設施組裝成圖紙設計的樣子就可以準確的拋射到城樓之上。
這個計劃知情者甚少,又不會造成任何牽連,可謂絕妙之計!
但兩天後右相左權又親自帶人搜查了一遍解離的府邸。他在解離臥牀下的暗格中找到了一份泰王的手書,上書:元宵佳節,除舊迎新。
高宗大怒,泰王被秘密處死。泰王所親近的三百多名官員遭到清洗,左權也從此完全掌控六部。
第一章失手被擒
雲不知身材高瘦,看起來年齡不算大。本應很有神采的眼睛被自眉心到右顴骨的一道刀疤破了相,看起來顯得那麼的兇厲,年齡也就不太好判斷了。
他不滿的轉頭看了看身邊的兩位胖子。有點不忿的說道:“老子說有大墓就一定有!”
兩個胖子互相看了一眼,似乎有點懼怕這位一身匪氣年輕人。稍微年長的那位老者不無憂慮的說道:“雲老大,您老的本事我們是有所耳聞的。只是這天色漸黑,兄弟們連續打了幾個穴眼也都有點累了。不如今天先休息,回去後我們二人做東。都吃飽了喝足了明天兄弟們纔有力氣不是?”
這兩個胖子都是當地有名的富戶。那個臉色蒼白眉心有顆黑痣的老者姓周,個子偏高的三角眼的那位姓魏。都是喜歡收集古董又頗有家資的,他們二人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愛撿便宜。
望著眼前髒乎乎的洛陽鏟雲不知沉默許久之後突然轉頭問道:“你們這山裡可產磁石?”
兩個胖子對視了一下都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那魏姓商人的眼睛突然一亮,說道:“現在沒有,但幾十年前官府曾在此地開過磁石礦。後來估計是挖絕了,那造辦處也就撤了。”
雲不知一拍大腿罵到:“媽的,怪不得老子的羅盤老是不對勁麼!”
兩個商人急忙湊了過來,問道:“那羅盤想是受了剩餘的磁力影響,怕是不能用了。這可如何是好?”雲不知狠狠的說道:“怪不得此山沒有被盜挖的痕跡!想來也是山中有磁礦沒法定位找到墓道的緣故吧。”
兩人一聽立刻泄了氣,年長的那位敲了敲站久了的腿說:“唉,站不住了。既然找不到那咱們就回了吧。”
年輕的商人更加油滑一些,他連忙打圓場說道:“大夥回去再想想辦法,從長計議。同去扶風樓喝酒,這頓我請。”
雲不知低垂的臉上閃過一絲戲謔,他擡頭用陰狠的眼神慢慢的打量這兩個人。然後用略帶囂張的口氣說道:“我雲某人走遍三山五嶽還從沒失過手。今天要是不拿出點真本事就算兩位不說什麼恐怕兄弟們也丟不起這個人吧?!”
他回頭冷冷的掃視了幾個手下,又大聲的說道:“今天各位有幸可以見識一下傳說中的天星定穴,月光尋龍了。”
雲不知擡起左手,握拳,拳背向上對著天上的北極星,身體一點點的轉動、移動。慢慢的,他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然後他轉身扔下了句:“大家都先就地休息,等月亮從山北露出之時就可以開工了。”說完不顧衆人的走到一塊大石上坐了下來。
一個面色蠟黃身材削瘦的中年漢子抱歉的朝兩個胖子笑了笑,然後湊了過來。
“唉!老大什麼都好,就是太好面子!二位別往心裡去。都是爲了求財不是?要說真本事我老狐貍還真沒見過比我們老大更厲害的了。否則在我們這一行如何服重呢!”說著就拉著兩個胖子在樹下神侃了起來。其他的幾個人也都各自高冷的靠樹休息。
半個時辰未到,只見雲不知起身面向北方站立又擡起了左手。然後他轉身對衆人說道:“時間差不多了,都到這兒來。”大家休息半天了就等著這一聲號令,於是迅速聚攏了過來。
周姓老者臉上堆出十二分的笑意,拱手說道:“雲老大這是準備好了嗎?”
雲不知淡然一笑,說道:“十成把握。不過還得有勞二位老爺幫著站個位置。”說完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就拉著周姓老者站到了樹邊的一個位置。他命令般的說道:“站著別動、也別晃。”又指著魏姓胖子說:“你,站到他背後,對。現在面對著我向後退七步,好。”
“豪豬,你站他們後面,也是七步。”就這樣,除了雲不知和一個身材結實面無表情的傢伙大家都站好了位置。
前三個人成南北一線,另外兩人站成了東西一線。雲不知拉著一個叫豹子的傢伙站到了中間的位置,還叮囑他們誰都別晃。
然後雲不知退到遠處,左拳向天對著豹子略微移動似乎在找謀顆星星。過了一會他突然停止移動,沉聲說道:“豹子,右移一步,再退三步。好,腳下落鏟。”
大家這次都興奮了起來,兩節鏟骨入地後負責掄捶的豪豬突然停了下來。他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雲不知,傻傻的笑道:“老大,好像打到夯土層了。哈哈哈哈!”
雲不知倒是冷靜,他臉上掛著微笑緩步走了過來。然後他自信的說道:“拔出來看看。”
果然,土一倒出來連兩個胖子也看出不同了。兩人笑得臉上的肉都抖了起來。
毒娘子靠著雲不知的肩膀,一臉的諂媚。“老大,剛纔是不是我站得最標緻?”
話聲剛落就聽豪豬小聲的唸叨:“我覺得你還是躺著更標緻。”
幾乎所有人都是一陣的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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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這個點往下挖了一盞茶的功夫就隱約看到了下面的墓道。充分透氣過後放下雞鴨,在確認沒危險之後一夥人終於進入墓道。
雄偉的石門高達一丈,上面浮雕著兩隻不知名的噬血巨獸。那雕工活靈活現,尤其是它們的眼睛就像一直在盯著你。感覺隨時都會撲出來擇人而噬。
兩個胖子看的眼都直了。那周姓老者說道:“天吶,光看這石門就得是王侯的品級吧?”魏姓商人撫摸著石門面露狠色的說道:“這石門兩萬倆銀子我要了。等將來我死了,墓門就用它。”
周姓老者不幹了,他說:“我歲數比你大,要用也應該是我先用!這石門我出三萬兩。”
老狐貍笑呵呵的走了過來,說道:“我說二位爺,這裡面的東西還沒看呢怎麼就爭起來了!我看不如這樣:等你們把裡面的東西都看完了,再最後選擇。這樣可好?”
兩人也覺得自己是有點心急,於是他們連聲稱是。
雲不知走到門前推了幾下竟然沒推動,他稍微琢磨了一會說道:“給我砸!”
豪豬拎著大錘過來就要砸。兩個胖子登時就急了,他們連忙拽住豪豬喊到:“砸不得啊。”
他們又轉身對雲不知央求道:“雲老大,這石門可是寶貝呀。我們倆出三萬兩紋銀買下來了,你可不能給毀了。我們知道你見的寶貝多,那也不能這麼糟蹋吧?”
雲不知無奈的說道:“兩位大爺,這石門是從裡面頂上了。不砸開咱們怎麼進去呀?”
老者怒道:“那也不能砸。你不是厲害嗎?你就行行好給想個辦法吧!這是三萬兩銀票,我也不要六折了,這石門你得給我保住。”
那魏姓胖子剛要說話老者就搶白道:“銀票先給他,至於石門最後歸誰咱們回去之後再商量!”
雲不知手裡拿著銀票也有點發呆。這時豹子的臉上也露出了點笑容,他央求道:“老大,三萬兩銀子都收了。你就給想想辦法吧。”
回答他的是一個白眼加一句“沒見過錢的玩應!”
雲不知轉身對衆人說道:“那大夥就得費點事,多出把力氣了。”
裡面是一個石球落入石槽恰好把門頂上了。豪豬費了半天勁終於把石門擠出條縫,毒娘子用繩套從下面兜住,再以洛陽鏟爲柄把石球給慢慢擡了起來。光是開這一扇門就用了近一個時辰。
剩下的事就是分冥器了。由於年代久遠棺槨都爛成渣了也省了開館的麻煩。大夥一算賬足值百萬兩。這還不算一些小件器物,因爲雲不知今天心情好所以他大手一揮~~白送給你們了。
按照道上的規律:墓裡的冥器安市場價的六折收購。兩個胖子臉上都樂開花了,他們連聲稱道:“雲大當家的真是大人物、大氣魄啊!”
天將放亮山路卻仍然溼滑,兩批人就在山腰處分開。商人們說要休息會好商量著處置冥器的事,另一撥人則在回城的路上轉了方向。
汴州城東北不足十里處有個不起眼的小村莊,這裡一共只有幾十戶人家。在村子邊上靠山的地方有個破落的山神廟。此處離村子較遠又不在大路上所以已經沒有什麼人再來拜祭山神了。
本來還有些混混、遊民在此住腳。三個月前朝廷在汴州城西北剛設立了一座大營。凡是聚衆鬧事、騷擾鄉里的盜賊、混混被統統抓走,一頓暴打之後就充做壯丁。後來人手不夠就連小偷小摸、偷看寡婦洗澡的也不放過。
現在附近的治安好到夜不閉戶也差不多,連個賊影子都見不到。這坐山神廟現在也就便宜云不知等人了。
老狐貍通曉機關術,竟然在山神像的背後找到了一條通道。這通道能夠直通山中,只要在周邊設好警報此地就是一個絕佳的容身之所。
雲不知等人武力都不低又長期配合,普通十幾個捕快根本奈何不了他們。所以幾個月來這夥人從南到北一經得手就立刻遠遁,日子過得極爲愜意。而且這夥人作案時從不以真面目示人,就算事後官府發下了海捕文書又能如何。
所以現在這夥人真的很放鬆。因爲過了明日他們又會遠遁,換個地方揮霍一陣子順便物色下一個目標。
這山神廟裡的供桌也不知惹了哪路神仙四條腿都被砍去了一截,高矮正好可以當飯桌。上面擺著兩個酒罈子,中間放著四個盤子有兩隻烤雞和兩盤剁碎的烤乳豬。
“跟老大幹就是他媽的爽呀!老大,這杯我就先乾爲敬了!”豪豬說話就是這麼粗魯放肆,但讓人覺得真誠。
“老大簡直就是個天才,挖一座墓竟然能得兩份錢。關鍵是那幫土佬帽還把咱們敬若神明,發財還當大爺,真是高明啊!”毒娘子身子捱得又近了點,眼神柔情似水。興許是喝了點酒的緣故,說她現在是面如桃花也不爲過。
雲不知給自己添了點酒,他舉起酒碗麪露微笑的說道:“今天,我們又大幹了一票,六十萬兩呀。估計再走上它幾票我們就都成土財了。哈哈哈,幹。”
大夥幹了碗中酒都面帶興奮,於是又再度斟滿。雲不知淺笑道:“你們幾個也別拍我馬屁,這邊盜墓邊造假騙的點子是老狐貍想出來的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來,咱們一起敬老狐貍一個。”大家鬧哄哄的又喝了起來。
“不過老大我還是佩服你,你讓豪豬把門石門上的獅子稍微鑿幾下就變成了怪獸,沒想到竟把那兩個胖子蒙得爲爭石門差點打起來。”豹子由衷的說道。
“你們可能沒注意哈,那個胖老頭偷偷把玉蝴蝶藏進袖子裡,還以爲自己佔了多大便宜似的。”
“我也看見那個三角眼趁著大夥挪鼎的時候把地上露出的那半枚戰國虎符迅速地藏到腰帶裡。”
“唉,還是老狐貍聰明。把那枚銅鏡埋到角上只留出小部分。那老頭又偷偷用腳給埋上了。哈哈哈。”雲不知不失時機的誇獎老狐貍。
正在大家喝得高興的時候,豪豬突然放下酒碗說了句:“不對,什麼東西糊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竟然是毒娘子。她直接起身走到窗邊,擡手支起窗戶。接著大夥都反應了過來,齊聲罵到:“豪豬,你他媽損不損?!”
此時豪豬已經離坐的起向門口跑去。雲不知用手中的酒碗直接向豪豬砸去,豹子也夠快,他抓起板凳直接向豪豬背後甩了過去。
哪知這豪豬早有準備,他低頭躲過砸來的酒碗後頭也不回的直接側身右掌向後一拍就拍碎了飛來的板凳,反爾借力加速向毒娘子站的窗口衝了過去。
老狐貍來不及抄傢伙直接躍起一個飛鏟攻其下路,這豪豬就像是算好了似的也突然平著躍起向前滾落躲過飛鏟繼續衝向毒娘子。
毒娘子早笑得如銀鈴一般,說道“老孃早就等著你呢。”就在豪豬前滾起身無法發力時擡腿橫掃而至。哪知這豪豬竟然毫不抵擋,直接左肩加右手硬受了這一掃腿。順勢改變方向直接向門上撞去。
只聽得“轟”的一聲,他竟然撞破木門而出。接著門外傳來他張狂的笑聲。
老狐貍罵道:“嘿!又被這頭蠢豬給耍了。”
毒娘子笑道:“你們被這齷齪的傢伙坑了多少次怎麼還不長記性?我看他可不是蠢豬。要不然你們成什麼了?嘿嘿嘿嘿!”
雲不知苦笑道:“他這是扮豬吃虎啊!”
“老子今天非閹了他不可!”豹子不忿的拔出長刀。
毒娘子不怕添亂的說道:“好哇好哇,我還真想知道你們倆拼命的時候到底誰更厲害。”
就在此時,只聽得“轟”的一聲。豪豬又從原來木門的破口處撞了進來。只是顯得那麼的狼狽,他躺在地上鼻子裡發出**的哼哼聲。
衆人都嚇了一跳,豹子提著長刀疑惑著靠近道:“豪豬,你他媽的又鬧什麼妖?”
“撲”的一聲,一根弩箭正插在豪豬的兩腿之間緊靠大腿的根部。嚇得豪豬嗷的一聲跳了起來。
這夥人的配合也確實高效,一瞬間老狐貍和雲不知就用桌子擋住了門口。其他人也靠牆躲好,毒娘子瞬間閃到山神像後去開啓機關。
雲不知看向豪豬問道:“外面是什麼人?”
豪豬好像還沒回過神來有點遲鈍的說:“不知道哇,我剛出去就被人兩腳踢了進來。對手太快了,都沒來得急看清楚。”
老狐貍不無憂慮的說道:“那是野戰軍中的精銳才配有的單**,可以連發十二次。一百二十步的距離可以穿透野兔。”
此時所有人都有一種大事不妙的感覺。雲不知首先罵道:“豹子,你他媽的竟然沒設警報?”
豹子有點蒙圈的說道:“老大,我肯定設了呀!”
靜,十分的安靜。大家都覺得心裡一沉,不禁都轉頭望向毒娘子。
毒娘子從神像後探出頭來面色發苦的說道:“老大,機關打不開了。”一時間所有人如墜冰窟。
“九尾狐,放下武器。帶著你的人出來!相信你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三個數不出來,殺無赦。”
老狐貍從窗戶紙上的破洞往外看了一眼,立刻又縮頭回來。他面色驚慌的說道:“老大,外面全是頂盔冠甲的軍人,至少有二十幾把單**。我們沒任何機會了。”
“各位軍爺,別放箭。我們出來了。”
破門從裡面被拉開,五個人依次舉著手慢慢走出,不敢有任何一點讓人誤會的動作。
對面站著近三十名軍士,全部都是頂盔冠甲。當頭有個身材高壯的大漢,他手扶腰刀面帶冷笑,似乎是個頭兒。此時正在用他那牛一樣的大眼打量著他們。
最後他定睛到了雲不知身上。
“你就是九尾狐雲不知?”
雲不知被他看得全身發毛,連忙堆起笑容回覆道:“軍爺好,小的就是雲不知。”
“好,你跟我們走。”
“是,是。”
“其他的都殺了!”
雲不知當時就急了,他連忙說道:“慢,小的有話要說。各位軍爺,我們是一夥的。光抓了我,其他的連審都不審以後你們也沒法交差呀。”
那牛眼大漢突然像聽了什麼特別好笑的笑話似的嘿嘿嘿的笑個不停。然後把那大腦袋湊了過來,戲謔的看著雲不知。
“審?審什麼?盜墓還是騙錢?”他用那小棒槌似的手指戳著雲不知的腦袋說道。
“你小子是不是腦子壞了?你以爲我們是誰?官府的?媽的,老子是軍人。只管執行命令的軍人。你跟我走。剩下的沒用,都殺給我了。”
一行人頓時汗毛都豎起來了。對面的軍士們再一次把單**擡了起來。
雲不知急中生智,他突然大喊一聲:“都別動。”然後他慢慢的把左手擡到了自己的面前。
所有的軍士都像看傻子似的看著雲不知。
“讓他們自行離開,否則你們只會得到一具屍體。”
這時牛眼大漢眼中終於露出凝重的神色。
“你的左手裡有什麼?”
雲不知自信的笑了,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他們的命不值錢,那我的呢?”
大牛眼有點疑慮的說道:“我殺了他們,你真會自盡?”
那雙牛眼像錐子似的死死地盯著雲不知的眼睛,雲不知卻像完全不受影響一樣。自己既然重新掌握了主動又怎麼會被這粗人吃住!
雲不知面露狠色,臉上的刀疤被擠得有點發紫就像一條紫色的蟲子一樣看起來顯得格外的噁心。他也死死地盯著牛眼大漢,“怎麼,你懷疑我?我手背上有根針,塗有劇毒、見血封喉。我賭你不敢下令,你敢嗎?”
周邊的軍士不少都皺起眉來,這更加堅定了雲不知的信心。
“你們不會爲了一具屍體費這麼大的陣仗吧?”
牛眼大漢有點怒意但僅僅一瞬間就換了副面孔。
“好小子,有種。你夠狠!真能爲了自己的弟兄玩命!老子敬你是條漢子,你要是有命活得久些我就認你做兄弟。你贏了,兄弟們放人!”
軍士們都鬆了口氣,立刻閃開條道路讓其餘四個人離開。
這四人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憂慮的看向雲不知,齊聲說“老大~”但他們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雲不知淡然笑道:“一場兄弟,多保重。都去吧,我沒那麼容易死。”
老狐貍深吸了一口氣,眉頭緊鎖說道:“老大,如果有機會再見你還是我們老大。”轉身拖著其他人決然離開。
雲不知突然眼絲髮紅,他大聲喊道:“走快點,遠點!別回頭!”
衆軍士誰也沒動,但他們看雲不知的眼神都變得鄭重起來。
牛眼大漢微微點頭似乎是自言自語的說道:“江湖中人也確實有真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