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極洲主城,東極城,城主府內(nèi),一位身材魁梧,有著中年男子,正看著手上的簡報,看了一會卻突然將其往地上一擲,並且右手輕輕一揮,那落在地上的簡報,就慢慢的消融了,彷彿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在這個世界。中年男子站起身來,走到窗前,雙手揹負,雙目看向窗外,嘴中喃喃道:“染紅一片天,映紅一座山,有紅雲(yún)聚而不散,我的好侄子,你剛一出生就給了大伯我一個驚喜,這是祥瑞,不,這是兇兆,小侄子,準備迎接我送給你的第一份禮物吧?!?
東極城往東一百里有一座小山,山上生長著茂盛的紅楓木,山腰上有一座莊園,完全由紅楓木建成,並不奢華卻備顯威嚴,這便是東極洲的霸主,洪府所在,此時的洪府張燈結綵,因爲最小的一代中,誕生了第二個男丁,家主洪嚴的第二個孫子臨世。洪府雖然霸絕一洲,但卻始終人丁不興,洪嚴共有期房小妾卻也有兩個兒子,長子洪乾便是現(xiàn)任東極城城主,而東極城便是東極洲的主城,這似乎便昭示著洪乾便是下一任家主了。而洪嚴的次子洪坤本因天賦過人,倍受洪嚴喜愛,但卻因只愛一人而誓不納妾,與洪嚴的關係曾一度緊張萬分。
但此時的洪嚴卻顧不上這些,添孫之喜,已讓他忘忽一切,一張老臉笑的都看不到眼睛,特別是這個孫子出生時竟有這般動靜,更是讓他開心不止,在這個靠拳頭的世界,一個天賦卓絕的後人,遠勝一羣庸俗之輩,作爲洪府家主的洪嚴顯然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些,當即下令府內(nèi)匠師用玄溫玉打造一張玄溫牀,爲新出生的小少爺溫養(yǎng)體魄。玄溫玉乃是修士溫養(yǎng)體魄所用,只要一塊在身,便能時刻起到順氣歸元的效果,是千金難求珍物,此時卻被洪嚴用來造牀,可見洪府的勢力,也可以看出洪嚴對這個孫子的重視。
府內(nèi),洪嚴抱著剛出生的孫子笑個不停,洪坤見此開口道:“父親,你可別只顧著笑了,你快給你孫子起個名字吧?!?
“哦,你們夫婦沒起名字嗎?”洪嚴意外的說道。
洪坤夫婦二人想借此機會緩和與洪嚴的關係,洪坤趕忙接口道:“沒呢,父親,我和柳依,都想讓父親爲小兒取個名字?!?
靠在牀上的秦柳依也開口道:“公公,我和坤哥早就商量好了,若生的是男孩便請您取個名字?!?
“哈哈,好,那老夫就取個名字?!焙閲佬Φ馈拔羧瘴嶙鎲螒{流雲(yún)虎式稱霸東雲(yún)三十二洲,更名爲東極洲,而今我便取之極字爲名,洪極,希望他能讓我洪府重現(xiàn)輝煌。”洪府當年曾憑洪祖一人之力獨霸東極數(shù)百年,當年的的東極洲也並非如今的東極洲可比,是如今的幾十倍,當年洪祖突然消失,而洪府並無能頂替並挑起大梁的後人,領地不斷的被侵蝕,如今的東極洪府依舊是東極一霸,但卻不復當年了。
衆(zhòng)人再度逗留一陣,便在洪嚴離開後逐漸離去了。當衆(zhòng)人離開後,房內(nèi)只剩下了洪坤夫婦二人,洪坤原本的笑臉卻收斂起來,代之的是滿臉的凝重。而躺在牀上的秦柳依靜靜的看著懷裡的洪極,卻是滿臉的心疼之色,彷彿不忍心看到洪極的到來,似乎迎接他的並沒有表現(xiàn)的那麼美好。
秦柳依用手輕輕的在洪極的臉上撫摸了一下,擡起頭來,看向了坐在牀邊的洪坤,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洪坤卻搶先開口道;“沒用的,漫天紅雲(yún)聚而不散,映紅山染紅葉,這種異象,如何能平復,而且想必你應該是感受最深的,畢竟母子連心,連我都能感覺到他的不凡,完全不像一個剛出生的小孩,氣血旺盛,宛如靈獸幼崽一般。也許我們不該替他做決定,是該他的路我們也擋不住。好了,你別想太多,好好休息吧,車到山前必有路。”言罷,洪坤輕輕的把秦柳依的被子蓋好,而後便走出了屋子。
的確,如洪坤所言,母子連心,她的感受更加深切,感受著洪極那滔天的血氣,太過不凡,她和洪坤本就是天賦極高之輩,但因心性過於平和不喜紛爭,才並不耀眼,甚至連洪嚴都並不知曉二人的真正實力,但越是如此,她的感受便越加深切,洪極此時的血氣已經(jīng)與她不相上下,甚至還略強一籌,當然這並不是說洪極此時已經(jīng)具有此等實力,氣血表指潛力,換言之,若此時他能充分的掌握體內(nèi)的氣血,便在體魄上與秦柳依不相上下。甚至從心底裡,基於母親對子女的自豪感,秦柳依感覺,此等異象配不上洪極的這份潛力,隱約中似乎有什麼在桎梏著這一切。
洪坤離開屋子後倒也並沒有去其他處,老爺子開心,晚上要設宴,府內(nèi)到處都是張燈結綵,熱熱鬧鬧的,恐怕也只有這裡能稍微安靜些,洪坤就在院子裡的石凳上坐了下來,兩人本就生性淡薄,再加上之前與洪嚴鬧得不愉快,所以他們這座院子在這個原本就樸素的莊園裡更顯低調(diào),院子裡只有一張石桌,四張石凳還養(yǎng)有幾盆鳳蘭,這也是他們夫婦二人平常僅有的一些愛好,但此時的洪坤顯然沒有什麼心情來擺弄這些。洪極的出生本爲一件極其美好的事,但此時他的心裡卻沒有原本的喜悅,那漫天的異象便註定了他這不凡的一生。
此時原本已經(jīng)離開了的洪嚴卻又再度回到了這裡,洪坤見此站起身來,叫了聲父親,洪嚴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雙眼看著屋內(nèi),輕聲開口道:“小坤,我不知道你在中院發(fā)生了什麼,你不想對我說,我也不想逼問,曾經(jīng)那個自信,堅強的你,我就當死了。但是你沒有權利讓你的兒子,我的孫子跟你一樣,成爲一個懦夫。”言罷,拂袖而去。
站在那裡的洪坤,卻也只是滿臉的苦笑,搖了搖頭,剛一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秦柳依正站在門口。秦柳依看著洪坤,開口道:“坤哥,爲什麼不告訴公公呢,這樣下去,誤會會越來越大的?!?
“不會的,父親只是在激我,想讓我告訴他,但卻不會溫和的找我談談,母親去的早,他的心思也在我長大的這些年裡變得更加細膩?!焙槔ね閲离x去的方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