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始終未說一句話,她現今在裴府裡說話已沒了份量,除了平時訓訓二房的母女倆,其他人都是難對付的,對她也早沒了往日的恭敬。若不是她手中還握著裴府的財權,或許更沒人理睬她。
倒是萬氏,又一臉傲氣的坐回到了座位,以一副當家做主的姿態吩咐衆人兩日後的事宜,老太太不言語,隨她的意,裴嚴又不敢吭聲,裴宛青母女與蘇氏母女向來沒發言權,只有坐在那也聽萬氏的佈置。直呆到午後萬氏才許衆人離開名蘭苑!
三房一行人隨裴格回到蘭香苑,裴格一路上罵罵咧咧,康氏柳氏無一人敢相勸。
回到內堂裴格坐在長椅上越想越氣,他親孃死的早,雖和妹妹裴宛青一同養在老太太名下,可待遇卻是大不相同,老太太一直苛待他,想起曾經他不由又恨恨開始罵老太太??凳仙聜鞯脚匀硕新鋫€不孝,忙讓下人退了出去,關起了門。
裴格見康氏膽小的模樣,忍不住氣惱的嚷道:“小門小戶出身就知道怕,沒出息的東西,”
康氏知道裴格的脾氣,只得溫言勸道:“老爺,老太太再不好,她也是你明面上的母親,你罵她若傳到旁人耳中,即是不孝,是要被掌家法的?!?
裴衡不屑一笑,冷冷咳了一聲, 康氏見他一臉不在乎的表情,又勸道:“若是惹惱了她,她打著你不孝的幌子,把家中的大部分鋪子.田產分給大爺,怕也是無人管了!”
裴格挑了挑眉,無所畏懼的說:“她敢?雖說我是庶子,可分家產也是跟大哥一人一半,少我一個大子都不行。”康氏只得賠笑說:“即使這樣,也是面上恭敬些好,畢竟她也是面上的母親不是——”
裴格聽得有些煩躁,猛地拍了下桌子,不耐煩訓道:“你如今是管的寬了,竟管起我來了,你有時間還不如操心操心我那一兒一女的婚姻大事,我那兒子都二十出頭了,連個侍妾都沒有,更別提媳婦了,真不知道你這個嫡母操的什麼心?”
康氏是有私心的,她一直想把孃家侄女許給裴子舒,自己雖說不喜歡裴子舒,可也要替貧困的孃家想想;裴子舒好歹也是三房唯一的繼承者!侄女嫁給他好賴也能衣食無憂.也能多少貼補貼補康家。
想到這,她不由笑著坐到裴衡身旁,小心的說:“老爺,提起舒兒的婚事,我倒是有個可心的人?!?
柳氏看她表情就知道她說的是誰了,可自己身爲妾氏干涉不得,她雖不喜,也不能說出來。只得把希望放到了裴格身上。
裴格懶懶的打了個哈欠,慵懶的躺在椅子上說;“你說來聽聽,是哪家的閨秀?”
康氏臉微微一紅,賠笑道:“是我孃家侄女,康玥兒,長的——”未等她說完,裴衡便給了她一耳光,對著癱坐在地的康氏指著頭大罵道:“你是沒睡醒吧,我就是娶了你至今擡不起頭,你還想讓我兒子娶你侄女,你是想把我三房的錢都貼到你們康家吧!”
康氏捂著通紅的臉,忙嚇得搖了搖頭:“老爺,我沒有——”
“沒有就閉嘴。”裴格煩的站起了身,看著一旁的柳氏說:“你沒事讓倆孩子出來走動走動,特別是舒兒,沒事少讀些書,我們裴家祖上沒冒青煙,出不了當官的,還不如多學學經商之道,以後三房都靠他了”
柳氏心內歡喜的不得了,不在乎康氏如寒冰的眼神,面上裝出淡定的神情,低低的答了聲:“是”
裴格不再多言,低頭吃了幾口糕點。見裴格不再責罵自己,康氏試探著起了身。
門微微開了一個小縫,柳氏迎著光看到裴宛青站在了門口。只見她看了看周圍沒人,才推開門走了進來。裴格見到她,嘲弄道:“妹妹,原來也會到我們三房來呀!我還以爲你眼中只有大房呢?”
裴宛青聽他的話也不惱,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說:“哥,咱倆總歸是親兄妹,你擠兌我就是擠兌你自己。我跟大房走的近,無非還是爲了咱們兄妹,說到底咱們不是老太太親生的,有些事不得不提前題防備著!”
裴格懶懶的伸了伸腰,看了看康氏,說:“得得,你說的都對,我南邊莊子上還有事,有事你跟你嫂子說罷。”說完起身離去!
康氏拉起裴宛青打圓場道:“你哥哥是跟我們生氣呢,妹妹別多心?!闭f完又直盯盯的瞪著柳氏,惡狠狠的給了她倆耳光,說:“你還待這幹嘛?回去管教好兒女,少惹老爺心煩,滾!”
裴宛青只是淺笑看康氏一頓操作,也可笑柳氏有兒有女竟被她壓了這麼多年。
柳氏捂著臉雙膝一軟,重重的跪了下去,恭敬的向康氏拜了一拜,後腿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