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徒弟是忍到極限了,秦離才慢吞吞的轉過身,低頭看著還沒他腿長的小男孩,突然,一手掌就壓在了他腦袋上。
這力度,真真是壓在他腦袋上,莫堂堂眼中騰的就起了火花,下一刻頭上的壓力就被撤去了。
“好了不逗你了,爲師這次是去辦些事情的,可能要費些時日,你就在山莊裡面乖乖等我,知道嗎?”他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的聲音竟然柔的可以掐出水來。
莫堂堂擡頭看了眼秦離,眼中滿是懷疑,卻還是點點頭,抿抿脣,一張小臉上充滿了糾結,斟酌一番,“注意安全。”
秦離突然笑了起來,這笑聲彷彿從胸口發出來的,聽上去就知道他心情不錯,“長大了,知道擔心師父了。”
說著說著,就消失在了書間裡面,莫堂堂嘆了聲,這下又要編些什麼理由來跟奶媽解釋爲何秦離又不在呢。
總是這樣,想走就走,留下爛攤子來讓她這個徒弟來收拾,莫堂堂坐在桌子邊,晃悠著兩條小短腿,腦袋擱在桌子上,皺著眉想著理由。
果然,在聽到莫堂堂的理由,奶孃皺了皺眉,“這教書先生怎如此不靠譜。”
莫堂堂:“京城來的先生,想必自然是拔尖兒的。”當然拔尖,不拔尖怎能讓這具身體同時擠著兩個靈魂,不拔尖怎麼讓她這個嵌魂完完整整的掌握這個身體。
奶孃點點頭,認同了莫堂堂的說法,“六公子,這先生離去前可有留些功課?”莫堂堂本想搖頭,卻看見奶孃那眼神,被迫點頭。
“那便好,六公子可要爭氣啊……”奶孃望向窗外,看向京城的方向,姑娘,您可要撐著與六公子團聚的那日。
莫堂堂抿脣不語,乖巧的讓人憐愛。
秦離說的一段時間,一去竟就是一年,莫堂堂整天在自己房間裡面看看書吃吃茶,見秦離久不回來,就使了點幻形法。
‘秦離’竟如此長時間呆在山莊裡面‘教授’莫堂堂學業,奶孃成日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見人都樂呵呵的。
莫堂堂每日都躲在書間裡,有意避開奶孃,看著她臉上的笑,莫堂堂莫名的心虛得厲害。
誰知奶媽秉承著山不來就我,我來就山的思想,一天不是端著茶水來就是端著點心來,非要來看看莫堂堂這學習的認真樣子。
每每看著都是十分滿意,滿眼的笑意,跟‘秦離’客套兩句才搖著裙襬離去。
聽著關門的聲音,莫堂堂才擡起臉,吐出一口濁氣,本來粉粉嫩嫩的可人臉蛋兒,慘白的像陰間之物。
要是奶媽再這麼多走幾遭,莫堂堂這小魂也甭想要了。
於是乎……“遊學?”果然,聽見這個消息,奶孃的聲音立刻拔高了幾倍,莫堂堂站在‘秦離’身邊。
‘秦離’笑瞇瞇的,“對,就是遊學。”溫雅的聲音讓人聽著放心不少,奶孃皺緊了眉頭,“這離了家能保證我們家公子安全嗎?在哪學不一樣非要出門去遊學嗎?”
‘秦離’口才很是了得,從孔夫子講到蘇軾,再講到陸游等人,哪位有成就的文人都是經歷了遊學,這是個必然要經過的過程。
奶孃一個婦道人家哪知道這些,被‘秦離’一席話講的腦子暈暈然的,這一下午的時間都在‘秦離’的說教中度過的。
最後終於奶孃受不了了,“這件事關乎到公子的安全,這事奴婢可做不了主,得先問問京城那邊。”這席話就想奶孃的自言自語似的。
這事,應該算是成了,京城那邊的信兒,莫堂堂隨手都能捏出來一封。
收拾行李的時候,奶孃這滿滿當當的一馬車,莫堂堂差點都擠不進去,差點給這些東西給懟了出來。
奶孃一臉嚴肅,滿口堅決,莫堂堂無奈的擠在了一堆零嘴中,耳朵豎的老高了,聽著外面奶孃拉著‘秦離’囑託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等到放行的時候都已經要到正午了,看著馬車一顛一顛地離開,奶孃捏緊了手帕,滿目擔憂。
車裡面的莫堂堂鬆了口氣,滿意的癱在了馬車裡面,格外放鬆。
走了一陣後,確定奶孃沒有跟著,莫堂堂幻術一收,高高大大的背影瞬間恢復成了原樣,一個小木偶。
他自己邊趕車,邊啃著奶孃準備的點心,漫無目的地往前行,突然,莫堂堂耳朵一動,前方有打鬥的聲音?
毫不猶豫的,小手一晃,馬頭調轉,換了個方向,繼續朝前面行駛。
哼著不知道哪聽來的小曲,心情暢快。
沒成想,這打鬥的聲音竟是如影隨形一般,莫堂堂轉了幾次方向,這個聲音也跟著纏了上來。
所謂烈女怕纏郎,莫堂堂也是個隨遇而安的性子,這馬車慢悠悠的停了下來,拍乾淨手上的碎屑,抱著手,靠著馬車。
沒一會,兩個纏鬥的身影出現在了不遠處,莫堂堂挑眉,一個白衣服的和一個藍衣服的打架。
二人身上都沒有靈力波動,而且,還都帶了傷……莫堂堂摸著下巴,該幫哪個呢?
打鬥的兩人看上去打的很是盡興,也沒有理會莫堂堂的馬車,還繞著馬車打起來了。
這離山莊不遠,莫堂堂可不想把馬車報廢在這,正好離這個白衣服的近些,莫堂堂飛身而起,一掌砍在他脖子上。
藍衣服的警惕性還挺高,躲過去了,莫堂堂落空了一掌,愣了愣,她速度下降這麼多了嗎?
手指晃了晃,竄出一點光,藍衣男子眼睛一閉,倒在了馬車上。
白衣服的愣住了,看了看莫堂堂,又看看馬車車板上的藍衣男子,很明顯腦子還沒轉過彎來。
“冒犯了,多有得罪。”莫堂堂一本正經的道歉,這態度看上去卻沒有絲毫的歉意,白衣男子忙擺手,“沒有沒有,感激你都來不及呢。”
莫堂堂看著車上的男子,“冒昧問一句,這人您準備怎麼處理呢?”剛纔這兩人出手都是下死手的,要是說這白衣男子現在直接一劍把這藍衣男子瞭解了莫堂堂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