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拂塵絲的一瞬,男人彷彿被抽空了所有力氣一般,跌坐在了地上,雙目呆滯,意識到事情嚴重性女娃,哭的更厲害了。
將一切收盡眼內的人隱隱不忍,“師父……我們真的要趕盡殺絕嗎?”
洞內的男人突然站了起來,一把把地上哭得喘不上氣的女娃拎起來就往洞外衝,此時,已來不及了……一白袍道人從暗處跳了出來……
妖族近日內妖心惶惶,無論好妖壞妖,皆被圍追堵截、趕盡殺絕,一時之間,妖族的影子都不敢冒出來。
直至……
天門橋下,天界巡邏的天兵發現個血肉模糊的東西……
雲庭上的氣氛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偶爾飄來一股腥味讓人不得不收緊自己的呼吸。
座上的天帝眼神陰鷙,從一個個低著腦袋的神仙身上掃過。
沒人開口,沒人敢開口,這要是一個字不對天帝的胃口,那就生生成了出頭鳥。
詭異的氛圍在雲庭瀰漫著,澤芝一襲輕裝,步伐輕盈,邁過沉默不語的羣仙,微微俯首,“陛下,臣認爲,現在不是追責之時,秦離來勢洶洶,我們現在當務之急應是將消息傳遞給人間各位大小仙人們,以保障他們的安全。”
秦離二字一入天帝的耳,那雙眼中的陰鷙更加濃厚,劇烈起伏的胸膛昭示著他對這兩個字的怒火。
各位神仙一聽此人名諱,個個臉上表情都精彩紛呈,多年前親眼見證了那場撼動天地戰事的老仙們在霎時間瞪大了眼,低下頭掩飾眼中的恐懼與慌亂。
“嗯,除此之外呢?沒其他人要說些什麼嗎?”天帝話鋒一轉,目光從澤芝身上移開之後沉下幾分。
又是一陣的死寂,“一遇到事就都變啞巴了?”天帝冷笑一聲,各位神仙們雞皮疙瘩起一身,頭皮發麻。
雲庭散了後,天帝把自己關在書房內,整整一天沒有出現過,就連他身邊的紅人——澤芝仙人請見,都沒能進書房半步。
妖族內,秦離帶著一羣各式各樣的妖魔鬼怪強勢闖入,他一來什麼話也沒說,直奔當地的地皇廟而去,拆廟弒仙,絲毫餘地不留,手段陰毒。
地皇廟都被拆了,土地仙們聞風喪膽,也顧不得什麼天帝旨意了,連夜逃竄,生怕被秦離逮著了。
乖乖,連神仙都殺得如此果決,他們這些半仙要是落到他手中,那還不是粘板上的魚肉。
就此,秦離不廢一兵一卒,就此奪回以前妖族常活動的領域,並肅清這片土地上的所有神仙。
被逼得走投無路的妖族見秦離,猶如見到救世主一般,紛紛投入秦離的麾下,秦離背後的隊伍以雷霆之勢迅速拓展,等天帝回過神來,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散漫了多年的妖族重新漸漸的聚攏在了一起,而突然出現的秦離,就是他們的主心骨。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驚動了一片的棲鳥,秦離抹了把臉,掃了眼手上的鮮紅的血跡。
隨後,他幽幽的轉向地上抽搐著吐血的道士,粲然一笑,本就有些妖豔的五官在鮮紅的襯托中更加妖冶奪目。
道士表情猙獰,滿眼恐懼,見對方慢慢舉起了手,求饒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腦袋一扭,去了。
“不自量力。”淡淡的一句話,滿是冰冷,秦離身旁的男子板著一張臉,恭敬的遞上手帕。
秦離隨意的擦了擦手,“修的怎麼樣了?”他問的是正在修建的妖皇宮,胡安接回髒手帕,一板一眼回答,“就這兩天完工。”
聞言,妖冶的泛著冷意的臉,突然笑了,快修好了,那,人也該接回來了。
他嘴角一勾,眼角都沾染了幾分笑意,離開的背影都看著……胡安皺了皺眉,剛剛不是還一身的神鬼莫近嗎,現在怎麼又大轉變了,這是因爲宮殿快修好了而高興嗎?
主子的心思,真難測啊。 不愧是主子。闡宇一臉欽佩的看著秦離的背影。
她很累,從心底襲來的累,她在這個逼仄的牢房內不知道過了多少天,每天能見到的也只是來送飯的守衛。
沒人來同她說話,她也沒有想要說話的念頭。
嘴脣脫水起皮了,多日未曾梳洗,一身狼狽,日子斗轉星移似的回到了那段在人間被囚牢的時候。
不過,現在比起那個時候好多了吧,她能吃到新鮮的飯菜,她不用日日被帶到行刑的地方,親眼見著自己最敬重的人被人一刀一刀的折磨著。
但似乎,現在又和那個時候沒有區別,她害怕,每當牢門的小口被人打開的時候,她都不受控制的顫抖著。
她怕,她怕被人拖出去,去看那些血污……
意識開始模糊,她抓著袖子沉沉的睡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滿眼的綠樹紅花,真是……豔俗。不過,比起黑漆漆的天牢,這個地方似乎還不錯。
莫堂堂翻了個身,整個人躺在草地上,閉上眼也能感受到陽光的溫熱,是在天牢太久了嗎?做夢都想感受陽光。
“我還以爲你在天牢都呆慣了,不樂意出來呢。”莫堂堂刷的一下睜開了眼,這聲音……熟悉、相當熟悉。
在腦子裡一搜索,大霧裡,這聲音……不就是她剛剛初來天界時聽到的聲音嗎?
她翻身從地上起來了,滿腦子的疑惑,太多了,她都不知道該從哪問起,“想出來嗎?”
那聲音充滿了蠱惑,拉著人直墜深淵,莫堂堂沉吟了,沒搭他話,眼睛四處找尋著說話者的蹤跡。
沒得到莫堂堂的答覆,那人也不惱,輕聲笑了出來,低沉的笑聲在這環境下詭異的讓莫堂堂想回天牢。
“聽著,天界暫時不是你能長久待著的地方,若想活命……會玩躲貓貓嗎?”他語調上揚,似乎有些開心,莫堂堂一頭霧水,沒回,那人兀自接上自己的話,“知道哪裡藏的最安全嗎?”
一席話聽的莫堂堂理不出思緒,這前後不對頭的話,“你是誰?憑什麼讓我相信你?”
對方又是一陣輕笑,“我是你未來夫婿,你信嗎?“莫堂堂嗤笑一聲,笑聲中帶著諷刺。
那人不僅不生氣,還大笑了起來,“還是一樣的臭脾氣,可惜這幻境不是說話的地方,真期待再見到你。”
莫堂堂還想問,卻被踢出了幻境,睜開眼,又是這個伸手難見五指的天牢,惱的她一拳捶在牆上。
手上傳來的疼痛刺激著她的大腦,也讓她更加的清醒,回味著剛纔男子說的一席話,細細想著自從飛昇以來遇到的所有事。
除了玄墨這個不正經的插曲,天界老仙對她的態度,天帝看她的眼神,還有這次不由分說就把她押入天牢的事情。
甚至是帶著人來押解她的將軍那段話。
把她帶進幻境的人也奇怪,連自己的名字都沒告訴她,就讓她相信他的話?
“報——”天帝和幾人商議著妖族的事,金甲將軍倉皇的大叫著破門而入,在看到金甲將軍一臉的慌亂後,幾人心裡一沉。
果然,“莫堂堂……不見了!”天帝騰的一下從案桌後站了起來,他起的太快,案桌上的東西被他寬大的衣袍一股腦掃到了地上。
天界的天兵四處搜查著,除了天帝身邊幾個信得過的仙臣,沒人知道天帝正在找什麼。
特殊時刻,天兵是奉了天帝旨意的,無論是誰的寢宮,都一視同仁的搜查,短短時間內,天界的多個寢宮廟宇被搜了個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