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fēng)見她這般飲茶,連連皺眉,“糟蹋了。”莫堂堂挑釁的衝他眨眨眼,“又沒去糟蹋你,這般痛心疾首作甚。”
解了喉嚨間的乾澀,她拎著旁邊的凳子坐上,一手撐著腦袋欣賞著凌風(fēng)臉頰微微紅的囧樣,“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她屈指敲了敲凌風(fēng)身前的木桌,凌風(fēng)正經(jīng)起來,“這些你不用操心,我和癡童會保證你的安全。”
話說完,凌風(fēng)就告辭了,不知道是怕莫堂堂繼續(xù)調(diào)戲他,還是怕莫堂堂繼續(xù)追問下去。
平靜的日子和叫莫堂堂的女子並不掛鉤,她執(zhí)一書卷半臥榻上,一手曲著撐住腦袋,門被人推開,千千萬萬縷光芒涌入房間,刺得她不能完全睜開眼。
鐵甲天兵整齊有序的繞開門口那高大的人進入房間,莫堂堂放下書,一副已準(zhǔn)備好的樣子,慢慢吞吞的起身,一舉一動之間的皇家範(fàn)兒盡顯,她行至門口,見所有人都呆站在原地。
“走吧?不是來抓我的嗎?”領(lǐng)頭的神仙見她一副從容的模樣,眼神一沉,揮揮手,帶走了。
鐵門一開,莫堂堂被人毫不客氣的推了進去,越過鐵門的一瞬,她身上的袍子也不再是袍子,而是一身囚服。
著一身金甲的將軍,儼然就是那日在雲(yún)庭之上與她嗆聲的金甲將軍,見莫堂堂這副階下囚的模樣,這將軍一臉痛快。
“早與你說了,不管是做人還是做神仙,都要爲(wèi)自己的囂張結(jié)賬。”將軍一副勝利者的姿態(tài),倨傲的睨了眼莫堂堂,仰著頭走了。
她徑直走到角落,抱著膝蓋蹲坐著,沉默下來,她想不明白,這些日子她是再老實不過,勤勤懇懇的呆在自己的房間裡修煉。
怎就這局勢突然來了個大反轉(zhuǎn)了? 昨晚上她不知爲(wèi)何進入了別人的幻境中,有人說他離開了,說他會回來找她,還說什麼她也許會遭些無妄之災(zāi),不過,有他在,不會有什麼事?
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她覺得莫名其妙,更莫名其妙的是,她竟然信了這樣沒頭沒腦的話,還早早就做了心理準(zhǔn)備。
她抱著膝蓋蹲在了天牢的角落,耳邊充斥著各路妖魔鬼怪的嘶吼聲,沉默了下去。
“一直沒動過?”天帝批閱著手中的奏摺,聽著管理天牢的神仙彙報,略顯驚訝的看了眼彙報之神。
“是的。”他也很是詫異,但確實莫堂堂一動不動的呆在角落。
安靜的讓人有些害怕。
天帝把手裡的奏摺往旁邊的一堆放,沉吟半晌,“暫時把人給朕看好了,她這邊不得出半點差錯,否則……”
監(jiān)獄使俯身,“臣,聽令!”
一滴冷汗,墜入腳尖,溶於鞋面。
天界戒備了,癡童被召回了採雲(yún)樓,杏雨浣衣見自家主子回來了,自然是喜形於色,忙著張羅各色事物。
卻見癡童回來後,一直是一副愁容,杏雨把牀褥給他抱來了,一邊鋪上一邊問,“公子這是在爲(wèi)近日天界的事煩心?”
癡童沒說話,就當(dāng)是默認(rèn)了,杏雨沒再開口,安安靜靜的鋪了牀,捋了捋有些散亂的鬢邊發(fā),拿著手絹往門外走。
“等等……“癡童喊住杏雨,“你和浣衣待會往那邊去一趟。”後者微微一怔,這是什麼大事,那位主竟然也被召回來了。
心中好奇歸好奇,杏雨是片刻也不敢怠慢,出了癡童的房間,就喚來了浣衣,匆匆往外趕。
浣衣驚的瞪大眼,攀住杏雨的手臂,“我沒聽錯吧,真回來了?”杏雨氣的重重拍了她手,“我還能拿這事誆你不成。”
路上匆匆趕路,浣衣憋著不敢問其他的,生怕人多嘴雜給癡童填麻煩。
進了鶴閣後,浣衣關(guān)上門,“這事這麼嚴(yán)重嗎?連這位主都給請回來了。”這位主都不知道多久沒回來了。
上次連玉帝誕辰都沒回來的,現(xiàn)在居然回來了。
“如今天界巡邏都加強了不知多少,想必是大事,咱們抓緊點時間,別在這碰上那位主了。”杏雨說著便收拾起來了。
那位主身份尊貴,卻不喜自己的寢宮有人侍候,每次那位主回來之前,公子都會命她二人來把主臥收拾出來。
不過那位主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來過了,乍一聽他要回來,杏雨浣衣沒反應(yīng)過來也實屬正常。
收拾主臥出來輕輕鬆鬆,沒要多少功夫,兩人收拾好了就要從正門離開,沒成想,“給梵葉上仙請安。”杏雨眼睛尖,拉住往前悶頭衝的浣衣。
浣衣見來人徹底呆住了,被稱作梵葉上仙的人見到二人,愣了愣後,點點頭,“辛苦了。”
“不……”杏雨還沒來得及開口,呆呆的浣衣?lián)屜日f了,不過也沒說清楚一句話,“不不不不辛苦。”
梵葉上仙笑了笑,從二人身旁走過。
杏雨皺皺眉,拉著浣衣離開鶴閣,“快醒醒神吧。”杏雨輕輕的拍拍浣衣的臉頰,“看傻了?”
“你有沒有覺得,梵葉上仙長的,很好看嗎?”浣衣拉著杏雨的手,紅著一張臉。
少女含春,眼睛都一閃一閃的,像天邊的星子,杏雨卻皺起了眉頭,“想什麼呢?浣衣,清醒清醒。”
浣衣重重點點頭,“我很清醒啊。真的,他長的太好看了,杏雨,下次你見到梵葉上仙的時候好好看看。”杏雨鬆了口氣,沒好氣的一巴掌拍在浣衣的頭上。
“嚇我一跳。梵葉上仙長的再好看,也不是你我能肖想的。”
“我又不傻,不過,清風(fēng)朗月真真是隻有梵葉上仙才能擔(dān)得起這詞。”浣衣一邊自說自話,一邊往前走,像極了中蠱一樣。
……
莫堂堂蹲在角落,嘴脣乾得裂開了,沒了來時的圓潤,顯得虛弱了不少。
在天牢的這幾日,莫堂堂該吃吃該喝喝,天牢裡面的守衛(wèi)不曾在吃食這方面虧待過她,她也有啥吃啥,絲毫不挑剔。
又有守衛(wèi)來送飯了,他們開了鐵門上的小口,從小口裡面把裝有莫堂堂午飯的竹簍放在了枯草上。
隨即鎖上小口,又去了莫堂堂旁邊的隔間送飯。
她默默把竹簍拿到了自己的小角落,沉默的開始一口一口往嘴裡送,這哪是吃飯的樣子,明明就是生硬的維持著自己。
殊不知,她這副模樣被人全然看在了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