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狗呆呆的站著,玄墨狐疑的擡頭看著莫堂堂,滿眼都是你行不行啊,莫堂堂乾咳了兩聲,“也許是靈氣不足,我們等黎明的時候再試試。”
她放下雙手,甩了兩下,試圖甩去適才的尷尬,見玄墨還是那個眼神看著她,莫堂堂黑著臉一掌扣在玄墨臉上,“看什麼看,不知道人間靈氣不如天界充沛嗎!”
玄墨:……
兩人就蹲在了小巷裡,“你睡會?”莫堂堂伸手把玄墨撈在懷中。眼皮子不停往下落的玄墨靠在莫堂堂懷中就此睡著了。
破曉時分,雄雞鳴于山間,一束金光刺破雲層,莫堂堂被吵得睜開了眼,朦朦朧朧之間只覺這眼皮子重的很。
“……你快醒醒啊。”玄墨急不可耐,不停的搖晃著莫堂堂的手臂,莫堂堂拍開他的手,聲音懶懶的,“要下來的是你,急著要回去的還是你。”
玄墨癟癟嘴,誰知道這凡間竟如此駭人,“快醒醒嘛,到時候錯過時辰又回不去了。”
想著也是,莫堂堂掀開點眼皮子,瞅了眼面前可憐兮兮的玄墨,揚了揚嘴角,若明若暗之中,白玉般的面龐,陽光都盛寵的容顏,縱是在天界見過無數玉顏的玄墨,心猛跳了下。
莫堂堂把他扒拉到一旁,起身整整衣裳,見玄墨還坐在地上,伸出手,“坐地上都能上癮?”
玄墨打了個顫,沒去拉莫堂堂的手,自己一翻從地上起來了。
莫堂堂收回手,奇怪的看了眼不大尋常的玄墨,“怕不是感冒了吧?”眼瞅著臉還泛紅,該是昨晚上吹了一晚,有些著涼了。
準備就緒,莫堂堂深吸了口氣,果然早上的靈力就是比夜間要多些許,這蛋黃似的太陽都露出了一角了,得趕快了些。
她閉上眼,囑咐了句,“拉住我。”
玄墨趕緊一手抱著狗,一手緊緊抓著莫堂堂衣角,平地起風,卷著二人的衣袂,玄墨心如鼓,狂跳如雷,還沒這麼緊張過。
風越來越大,捲起地上的枯枝落葉,在二人周身飛舞旋轉著,玄墨眼睛亮亮的,臉上笑容堪比夏日的午陽,這架勢,該是能回去不錯了。
“人在這!”巷口處傳來一聲大吼,二人周身氣流一滯,什麼枯枝啊、落葉啊,轉眼間掉落在地上,風眼中的兩人呆呆的。
巷口的人找了一晚上,可算是把人給找著了,大吼一聲舉著刀就朝著二人衝了過來,還是玄墨反應快些,拽著莫堂堂就跑。
莫堂堂吸了吸鼻子,看了眼後面的一羣人,剎住腳步,一手拽住還在狂奔的玄墨,“躲著點。”
泛著血絲的眼硬生生的把爲首兩人看的齊齊腳步一頓,莫堂堂把手腕翻了翻,鞭子又拽在了手裡面。
玄墨見狀,抱著狗躲在角落裡面。
巷子極狹,堪堪僅容兩三個人過去,旁側還有些散落的竹筐,莫堂堂一個人握著鞭子站在路中央,一雙精緻而明亮的眼眸卻如同兩潭掀不起任何波瀾的死水。
爲首兩人腿腳發軟。
後面有人從人羣中擠了出來,見到這樣的莫堂堂忍不住嚥了咽口水,握著刀的手緊了緊,往莫堂堂身後瞧了瞧,只有她一人,“怕什麼!一羣沒膽的孫子,連個女人都怕!”
說著眼睛一閉舉了刀衝了過去。有人帶頭了,後面的人紛紛跟隨前面之人,氣勢洶洶的朝著莫堂堂而去。
莫堂堂歪歪脖子,“好久沒這樣活動活動筋骨了。”嘴角的弧度有些邪肆,眼瞳暗了暗,如地獄花一般妖冶……奪目……
她一鞭子下去,幾乎就一個人趴在地上抽搐著動彈不得了。
玄墨抱著狗的手緊了又緊,惹的狗叫個不停,玄墨的心顫抖的如秋書上掛著的黃葉,大大的眼中撞滿了恐懼,細細一看,還有幾分慶幸。
慶幸當初莫堂堂與他交手的時候留了一手。
巷子裡面狹窄,看著臉上沾了不少血還一臉笑意的莫堂堂,前面的人都心打鼓,束手束腳,後面的人卻看不清情況,硬生生的推著前面一波又一波人送到莫堂堂鞭子底下。
“記、記得你的身份啊!”又一個人被莫堂堂鞭子卷著重重摔在地上,抱著狗的玄墨朝牆角瑟縮了一下,忍不住出聲提醒。
莫堂堂旋轉著身子就這樣飛身站在了一人肩上,鞭子飛出的同時,笑容肆意,“放心,有分寸。”然後一腳踹在腳下人的脖子上。
當即那人就暈了過去。
玄墨一邊躲著不斷飛過來的人,一邊注意周圍。
這是黎明瞭,不少人都扛著傢伙出來勞作了,這條巷子動靜不小,自然能吸引人過來,見如此場面,哇哇大叫著扔下東西就跑了。
不多時,一羣穿著官服的人也進入了巷子,“幹什麼呢幹什麼呢!”莫堂堂看了眼來的人,捲了地上的玄墨,扔下一句後會無期就踏著屋頂跑了……
就這樣當著一羣捕頭的面跑了……打了半天的人也沒有緩過神來,就這樣跑了,捕頭也不是第一次見這般膽大的,倒是顯得有些平靜,“剩下的抓起來,那個女的,找個人畫張相,全城抓捕!”
就這樣,莫堂堂發現,只要是他們一出現在街頭,就有人離他們三尺,不多時就有人來抓他們了。
一路逃一路跑的,莫堂堂臉一直耷拉著,就沒笑過,自從入了邀月閣,她何時如今日一般狼狽過,猶如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年齡小的玄墨也是第一次這樣被對待,不過,他只是覺得新奇好玩,但見到莫堂堂這副人鬼莫近的樣子也嚇得不敢多說一個字。
兩人堪堪偷了兩個斗笠,算是勉強把臉遮了一半,這才能稍微安心些走在街上。
“開心了?”這聲音……比閻王都駭人,玄墨抿著嘴脣不敢說話,莫堂堂冷哼一聲。下了通緝令,兩個神仙,被人下了通緝令,全城追捕。
聽著就惹人發笑,如果她不是這個主角的話。
人來人往的街上,莫堂堂和玄墨頭上戴著斗笠,時不時被人撞肩膀撞斗笠的,莫堂堂顧不上這麼多,只能暫時護住自己的斗笠。
再一次被人撞著肩膀過去,“對不住對不住。”那人趕緊回頭道歉,聲音有些耳熟,莫堂堂擡頭,愣了愣,玄墨拉了拉莫堂堂的手,“怎麼了?”
見她沒反應,又看向撞莫堂堂的人,“是你!”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尋……無覓路,得來全不費功夫呀!
撞著莫堂堂的人見二人一怔,在玄墨一句話後,臉上帶了笑,“殿……你們二人,怎會如此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