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這麼個傻娘子,錢多沒處花了也不至於這麼撒錢吧,真當自己是財神爺了。
莫堂堂沒說話,甩出一記橫眼就讓掌櫃的噤了聲,抖了抖,招呼了聲小二就鑽到櫃檯後面。
小二親眼見莫堂堂給掌櫃的銀子,眼睛都看直了,見掌櫃的竟然讓自己來帶路,自然是滿面笑意,一臺階能說上三句話,嘰嘰喳喳不休,聽的莫堂堂腦筋一跳一跳的疼。
路過一房間的時候,莫堂堂低頭,嘴角一揚,垂著的手指微微一揚,藉著小二的動靜,她這舉動倒是沒被人注意。
“這就是姑娘今晚住的地兒了,若是有什麼缺的,小的隨時候著呢。”小二疊著滿臉的褶子,推開一扇門,莫堂堂一腳踏進去,嘭的一聲就關了小二一鼻子的灰。
沒預料到莫堂堂竟然來這麼一手,小二的笑容就這麼糊在臉上,半晌才馬下臉來,小聲的罵罵嚷嚷地走了。
莫堂堂在房間裡轉了好幾圈,又是開窗看看外面的地形又是扯掉身上多餘的布料,覺得差不多的時候,門卻響了起來。
“送茶水的。”小二的聲音,莫堂堂開了門,見小二拎著壺茶水,還冒著熱氣,莫堂堂側開身給小二讓出路來。
小二邊向桌邊走邊道,“姑娘晚上可要記得關好門窗,您這兩邊住的可都是些莽……”話還沒說完,身子轉了一半就翻著白眼倒了下去。
莫堂堂看了眼腳下的小二,摸著下巴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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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素白的手在刺啦的門上敲了敲,裡面立馬傳出不甚耐煩的聲,“誰啊?”
“送茶水的。”裡面又是幾句罵聲,門外的人低頭服帖的站在門口,看似唯唯諾諾的,身形也瘦瘦小小的,開門的大漢滿眼瞧不起,瞥了眼,就進了屋。
莫堂堂拎著茶水朝著桌邊走,“這麼點兒水都拿不住?”坐在牀邊擦刀的大漢看了眼莫堂堂,嗤笑了聲,一句話引得滿屋大笑。
一人上前劈手奪過莫堂堂手上的茶水,剎那間,莫堂堂旋身丟出一把藥粉,白濛濛的,瞬時整間屋子都如隱在霧裡一般。
沒想到這動手如此之快,這是雙方都沒有料想到的,莫堂堂毫不猶豫的朝著東南角一處奔去,路上凡是遇到阻擋的,一律躲閃過去,不曾與之糾纏。
剛纔她藉著手中有茶水,走慢了些許,爭取了些時間觀察這屋子四周,這幫大漢趕了這麼久的路,均是氣息紊亂沉重,唯有東南角這邊的呼吸綿長而弱。
還沒到玄墨的身邊,藥粉散的差不多了,一屋子的人竟然沒有幾個被藥粉的倒下了,莫堂堂腳步一滯有些錯愕。
怎麼會?
一大膀子夾雜著呼呼的風朝莫堂堂臉上揮過來,莫堂堂堪堪臉擦著拳面躲過,大漢一擊不中,也沒惱恨,冷笑一聲,“沒想到我們這麼多人竟沒一個人中你腌臢陰招吧?”
莫堂堂穩了心神,眼角的餘神注意到地上躺著的玄墨,後者直衝著她眨眼睛。
她手腕一轉,手上眨眼的功夫就出現了一根二尺長的長鞭,她彎腰之時鞭子也朝四周的大漢而去,爲了躲閃,周圍之人均是後退,也給莫堂堂留下一個空子。
轉到一半的鞭子不知爲何轉了個方向朝著地上的玄墨去了,鞭子一轉一收,周圍有回過味來的人撲向玄墨。
他們這些笨重的身子哪有莫堂堂的鞭子靈活迅疾,玄墨被莫堂堂夾在了臂彎之中,“你真的是個麻煩。”莫堂堂一邊躲閃著周圍六七個大漢的攻擊,一邊還要抱著一個小孩。
手裡的鞭子受到影響,明顯沒有第一下的鞭子那麼唬人了。
眼見著玄墨就這麼當著面被人槍走了,六七個大漢深覺自己的臉被人當衆一個耳光扇的面紅耳赤的,一雙雙眼睛淬了血似的,恨不得一拳把莫堂堂給焊在地上。
周圍人攻勢極猛,好在莫堂堂手中有根鞭子一時之間那些壯漢也近不了二人的身,莫堂堂卻也因爲這幾人的攻勢脫不開身。
玄墨被莫堂堂一句話說的臉頰通紅。眼下也不是什麼不好意思的時候,玄墨掙不開身上的繩子也幫不上什麼忙,還消耗莫堂堂的體力。
他眼珠子一轉,被刀劍冷光閃了眼,“乾坤位乾坤位,刀刀刀刀……”他一疊兒聲提醒道,莫堂堂會意,轉向乾坤位,鞭子也給這個方向留了空隙。
持刀者果然上鉤,舉著匕首就來,刀落繩解,玄墨的雙手得到解放,麻利的攀著莫堂堂的背,緊緊的抱住莫堂堂的脖子,掛在她身上了。
“奶奶的,竟然這麼快。”門口一聲爆喝,屋內所有打鬥的人齊齊的看向門口,莫堂堂抓了個空檔,鞭子一甩勾到窗口,身形如鬼魅一般閃過衆人身旁。
眨眼間莫堂堂二人就從屋內消失了,“愣著幹什麼,追啊!”匆匆趕來的人見自己抓的人竟然從自己眼皮子底下跑了,頓時暴跳如雷。
一羣人追著莫堂堂從窗口一個一個跳了下去。
莫堂堂兩下幾下的甩掉了後面一羣跟屁蟲,掛在她背後的玄墨老老實實的趴著,一句話也沒說,“現在老實了?”
想著白天他剛剛下來時候的那股子皮,莫堂堂就氣的牙癢癢,現在遇見事了倒乖的像只小綿羊,小綿羊低低地嗯了聲,算是服軟了。
“狗還要不要了?”莫堂堂暗笑,臉上有了幾分笑意。
“要……”依舊是乖乖的語氣,說的話卻讓莫堂堂臉上的笑容凝滯了,“真想要?”她繼續問。
背後的人點點頭,小小的腦袋磕在她肩膀上,莫堂堂哼了聲,袖子裡面解開禁制,一隻狗吠著落在了地上,玄墨驚喜的哇了聲。
夜色中那雙圓潤潤的眼中瞬時迸發光芒,玄墨從莫堂堂的背上竄了下去,抱著小狗,又是用手順毛又是用臉貼的,那股子親熱勁看的莫堂堂止不住用迷惑眼神看他倆。
狗有這麼好玩嗎?
“回去了知道怎麼說嗎?”莫堂堂把玄墨從地上拎了起來,嫌棄他一身灰撲撲的樣子,蹲下身拍掉他身上的灰。
她拉著他的雙手看著他眼睛,玄墨躲閃,被莫堂堂板正了,“知道了知道了,不會供你出來的。”
莫堂堂放下心,送開他的手,“自己狗自己抱好。”玄墨見莫堂堂這是允了,笑的跟朵花似的,把狗穩穩抱在懷中。
“準備好了?”玄墨用力點了兩下頭。莫堂堂瞥了眼玄墨,嘴角又是一抹笑,雙手呈十字,半晌,一陣風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