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家裡安排上的戲校,和你一樣,很幸運來了德雲社,至於相聲我是選擇後才喜歡的,那段時間我很鬱悶,尤其那天演砸了,甚至有了後退的想法,你的那句下次演好給我們看,打我心縫裡了,這次演砸了還有下次啊,還有你們啊,還有人喜歡我的人呢儘管不多。我努力背好貫口,聽著臺下的歡笑掌聲第一次那麼驕傲,那都是我逗笑的!也是從那天起感受到說相聲的快樂,纔開始愛相聲的,你說你的影響大嗎?”
玖糖點點頭,是挺大哈,彼此影響,共同前進。
“遺憾是你當時沒在,幸運是在銀川再次相遇,大幸運你來了德雲社。”
玖糖笑了笑:“行了行了,擱著真心話來了,熨大褂熨大褂,我不好好表現你的大幸運就沒了。”一會的攤開心扉,玖糖在樊霄堂面前倒沒有那麼拘束了,言談舉止自然多了。
觀衆陸續進廠,側幕的玖糖倒去顛來的來回唸叨著開場唸白,旁邊坐著的樊霄堂聽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小玖,你這倒著都能說了吧?”
玖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第一次靠這玩意吃飯,我實話說了吧,經理覺得我年齡小不樂意要我,還是倫哥路過救了我,經理說了就看我今晚上狀態,如果不行立馬走人,決定我去留的事,得嚴肅認真點,我多唸叨幾遍,別出差咯。”
樊霄堂一聽趕緊閉了嘴,不敢打擾玖糖,跟著一塊緊張起來。這要是她一個緊張出錯了,大幸運可就沒了。
“別緊張啊。”臨上臺樊霄堂提醒到,玖糖比了個OK的手勢,挺胸擡頭,面帶微笑,左手節目單右手話筒,左前右後放在小腹上,上臺,鞠躬,小丁字步站好,拿起話筒:“歡迎大家來的北京德雲社廣德樓收看本場演出,請您儘快找到座位,演出馬上開始,我是本場主持人玖糖,歡迎大家的到來,首先呢,請您欣賞相聲《六口人》表演者張宇航,常龍。”中規中矩一字不差的報幕,但是穩,特別穩,一點不慌。
樊霄堂拍了拍手:“妙啊,特別棒,一點沒露怯,剛剛還緊張,上去一點緊張的感覺都沒有。”
“這有什麼緊張的?”
一句話給樊霄堂懟懵了:“你?不緊張?”
“有什麼可緊張的?纔多大會?詞也簡單,有什麼好緊張的?”
“這麼大舞臺第一次上去報幕還不緊張?”樊霄堂覺得她在吹牛,當初自己第一次演出事嘴都張不開呢。
“比這大的舞臺也上過,報幕嘛,以前學校有啥活動都是我主持我報幕的,輕車熟路。”
樊霄堂表示不可思議:“你不是才十八嗎?還上啥大舞臺了?”
“一看你就不關注朗誦比賽,我參加多少了。”
樊霄堂嘗試著百度搜了搜玖糖的名字,還真出來東西了。小小年紀,居然還代表寧夏中小學生參加全國朗誦比賽,還是第九名!好傢伙的,戰績不錯啊。皇上不急太監急,就是嘛,有什麼可緊張的?
“哎你專業素養不錯啊,藝術分肯定不低吧?你文化課多差?文化課差點也夠特招資格了吧?”樊霄堂表示不解,這是文化課學的多差?
“差三分,特招了,我不去。”玖糖說的很雲淡風輕。
樊霄堂愣住了,還有不去的??
“去了對那些努力學習的人不公平。”
“你傳媒學這麼好付出努力不比他們少啊,這沒什麼公平不公平的,你爲了公平不特招,那就差三分爲啥不復讀呢?”樊霄堂搞不懂她。
“傳媒是我興趣愛好,我學這個是快樂的,他們學習多難,我覺得他們不快樂。至於復讀,我不喜歡學習。”
樊霄堂覺得她不應該叫玖糖,應該叫玖犟,九頭牛都拉不動,久久不能妥協。
“我一定要好好表現才能留下來,我和家裡做協調了,德雲社不留我,我就回去復讀,考北京。”
“那爲什麼不當初不好好學習直接考北京呢?我知道,你不喜歡讀書。”樊霄堂早就想到答案了。
玖糖笑了笑:“錯,我想徹底經濟獨立,不想他們供我讀書,我想憑自己告訴他們不靠學習靠愛好,也能闖出一片天,我爸有點偏心我妹,也許是因爲她學習好,我想告訴我爸媽學習不是唯一出路,學習不好,依舊能風光的活著,能掙錢給他們養老。我有一哥,學傳媒花了不少錢,最後當了會計,我家可不贊同我學傳媒了,我想通過我,讓我們老玖家的孩子想學什麼就勇敢去追,沒有羈絆。”
樊霄堂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他驚訝於玖糖小小年紀看這麼開,活的通透,有自己的想法。
“那你學傳媒沒影響學習嗎?”
“我的學習不用影響。”
“你要是願意學習,肯定也是佼佼者。”樊霄堂毫不吝嗇誇讚,在他看來就是這樣說。
“不,有些事需要天賦,我不適合學習。”玖糖否認的很徹底。有些東西最初見面時就應該知道答案,例如——第一次考試成績!一點不喜歡沒一點興趣的東西哪來的天賦?
“算了算了,聽相聲聽相聲。”樊霄堂自知說不過她。
玖糖表面風平浪靜內心喜悅無處安放,聽著喜歡的相聲,身邊坐著當初手機上的瘋狂愛戀的人,多幸福啊。
看著玖糖一次又一次笑出聲音,樊霄堂忍不住發話了:“笑點這麼低啊,聽了這麼多遍的老包袱也笑這麼開心。,”
玖糖瞟了一眼樊霄堂:“您笑點高?”
“起碼沒你低”。
“也不知誰多少次先給自己說樂。”
樊霄堂認真想了想:“嗯……孟哥”
“你倆差不多,但人家笑起來比你好看!”
“哎,我記得沒錯你是我粉絲吧,不應該向著我嗎?怎麼誇孟哥笑的比我好看呢?”樊霄堂委屈了。
玖糖毫不留情的說:“我社粉,公平公正孟哥笑起來好看。”悄悄撇了一眼小樊哥,瞬間被他委屈的小表情逗笑,改口:“樊甜甜笑起來最好看啦!”
樊霄堂一秒收起委屈的小表情,囂張的說:“不演兩下是套不出真話啊!”
玖糖一看自己上當了不再理睬某人,認認真真的聽相聲。
“哈哈哈哈”
玖糖聽見樊霄堂的笑聲回過頭:“您笑點太高了,這包袱自己使八百回了還笑呀?”
“陪你笑不行嗎?”樊霄堂一本正經的回答。
玖糖雙手合一:“我謝謝您了。”
樊霄堂就坐側幕陪著玖糖聽相聲,樊霄堂伸個懶腰坐起來,聽相聲也累啊,尤其是內行,這玩意自己演了不知道多少遍了,都是老套路,無聊,無聊至極。對活吧!
玖糖也就聽個新鮮,樊霄堂估計不過一年,不,半年她也不會天天在側幕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