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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第一章

引子

“你忘記訣別號吹響的時候你說過什麼了嗎?”

“那你去死啊!你先去??!”

前,是猙獰!

後,是絕望!

夕陽之所以是紅色的,是因爲夕陽看到了太多紅色。血浸溼了布袍,染紅了鎧甲,天空是沒有顏色的,但是看見了夕陽,便被沾染了色彩。戰士們折斷的鋼刀沒有了往日的尊嚴,終於低下了高貴的頭顱,曾經屠戮戰場的雙手還是垂下了……

鎖鏈碎了,長槍鈍了,雙手的火焰也熄滅了。身後的石門沒有了威嚴,多了一份恐懼和怨恨,前方的黑暗猶如這悄悄降臨的夜,漆黑中透著屬於自己的一絲邪魅。

石門的另一側,男人撐著長槍,緩緩跪在門前,淚花旋在眼角輕輕顫抖,最後還是突破了限制,滑了下來,但卻沒能滴下來,而是滑進了臉上的傷口,蟄的生疼,臉上有泥,有血,有淚,有月光,有絕望,有無奈,有故事。

戰魂難埋英雄冢,敗將棄兵訣別號。

這句話在不久就會傳遍海角天涯,而且也會一直傳下去,人們只知道當今天下所有名門望族的戰士集結一處,打了一場神秘的戰爭,對手是誰不知,地點在哪不知,統領如何也不知,反正,就是敗了,留下了259位英雄爲所有人爭取了撤退時間。

這場戰爭的讓所有名門望族元氣大傷,甚至逐漸衰敗。這些事,都是上一個時代的遺留,是爺爺那一輩的事,隨後代價就是父親把一生的精力全部奉獻給了家族的復興,洪家幾度落魄,行走在敗落的邊緣,還好祖宗的底蘊深厚,護佑也足夠強勁,把家族拉了回來,到現在,家族已是欣欣向榮,頗有一番光景。

而我,姓著洪,卻不在洪家長大,與洪家也是不親,突然回到這裡,著實有些不自在…

第一章

若不是鍾伯父執意讓我回來看一看,我是肯定不願意回來的,記事以來便沒有這個洪家,現在突然讓我回來並且生活在這裡,實在是不自在。

我走在庭院的石板路上了,看著垂下的綠柳,柳葉很新,新的我不忍觸碰,原來葉也可以像花一般如此嬌豔欲滴,飽滿的像是要墜下來一般。不由自主地輕輕碰了下,她便立刻向後閃了去,瞬間給我閃回了神,便不在留戀庭院,揹著包裹徑直向屋內走去。

來迎我的是一個年過半百,雙鬢斑白的阿婆,臉色的溝壑刻畫著歲月的印記,但是精神氣兒是極好的,笑吟吟的雙眸倒像個小孩子一般。

“小哲啊,都這麼大了,快進來,快,洪長老還在書房,我去叫他”看到我她就立刻踱步過來要給我拿包,幾番爭奪包裹還是讓她搶了去。“叫我婁姨就好,我跟著洪家三十年了,一晃眼你都這麼大了,送你走的時候你才那麼點,時間過得可真快?!?

趕了幾天的路,實在不想和她多說,但是礙於面子又不得不應付,索性對著她傻樂,嘴裡連聲說著是,是~

坐在屋子的客人椅上,軟趴趴的癱在裡面,翻來包裹,卻發現壺裡一滴水都沒有,看見不遠處的茶壺,卻懶得走過去提壺倒水,便閉上眼睛小憩一下。

再睜眼,是被吵醒的。竹門本就開著,門外一點動靜都聽得一清二楚,更何況是叫罵聲呢?於是我就依靠在窗邊,看著門外的兩個青年,拔劍弩張,頗有氣勢。洪家,是玩火的,火與他們有著深入靈魂的共鳴,洪家的火在這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些都是我聽說的,當我今日真正站在這裡,看著他們對火的掌控,才第一次感覺到了洪家的實力。

一個青年手持銀槍,手掌泛起的火焰環繞這銀槍緩緩流下,直至槍頭的銀光被這抹紅色包圍;對面的青年卻是赤手空拳,一團烈火在伸平的掌心熊熊燃燒……

我到底是洪家人,流著洪家的血,看著火內心不自覺的一陣燥熱,但伸出手,掌心除了深深的掌紋什麼也沒發生。

“你們兩個給我滾出去!”

這個人定是長老了,也就是我的父親。婁姨跟在後面向兩個青年擠眉弄眼示意他們快走,我的這位父親拉著臉向屋裡走進來,看見倚靠在窗邊的我,也沒有改變面部表情的意思,徑直坐在了大堂最高的椅子上,我仔細打量著這位父親,一襲灰色袍子,一頭灰色頭髮,一張灰色的臉,整個人都是灰的,板著臉,我實在不想多看,隨意翻個眼皮,卻正好對上了他的雙眸,那是深邃的一雙眼睛,漆黑的瞳孔就像是無盡的深淵,深不見底,明明毫無生機,但卻出奇的坦然與平靜。

對視是化解尷尬的最好方法,一瞬間的對視他便開口了。

“你便是洪哲了”

“嗯~”

“最近家裡事情比較多,也沒有人招呼你,你自己隨便一點吧,畢竟回了自己家”

“嗯~”

他嚴厲,我灑脫。兩個人沒有任何溝通的話題,也沒有父子相認的那份感動與熱淚,反而冷冰冰的,冰到空氣都要被凍住。

“你知道你爲什麼回來嗎?”

只有這句話讓我稍有興趣,便擡頭看著他,然後他說,你父親不久前失蹤了,雖然我們全力搜尋,卻還是沒有結果,應該兇多吉少了,你是他唯一的子嗣,根據洪家的規定,如果父輩出現問題,送人一定要嫡系的後輩。

我先是一愣,原來這個不是我父親。隨後後背一涼,雖然從未謀面,可畢竟是我的父親,還是讓人擔心。

接著,才與他圍繞父親與母親聊了一些,長老走了,我才癱坐在那裡,看著雕刻著精美花紋的木質房頂,呆呆地坐著,直到婁姨進來叫我,說收拾好了我的屋子叫我去歇息,我這才緩過神來,拎了包裹,緩緩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屋子很小,又屬於陰面,就更顯得幽暗,多虧桌子上擺著一盆月季花爲這陰鬱的屋子增添一分生機。

我以爲這時是一切的結束,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還沒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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