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者，初代神。”法翁如此說道。

“第一神·獅者，我聽說過祂。”亞當利用斗篷妖的軀體道。

法翁凝視亞當幾秒，而後說道：“第一神的記載極少，並且一般沒有文字留存。

在世俗世界中，唯一存在文字留存的只有在學會中。”

法翁從亞當的一句話中就猜測出他與學會的聯繫，這讓亞當變得沉默起來。

“獅者是初代神的一員，初代神來源於古老者羣體，起源於早期的巨人時代。

直至巨人時代中末期才發展壯大，形成了以獅者爲核心的初代神系，之後也漸漸成爲對抗巨人的主流力量。”

“初代神？”亞當皺眉道。

法翁望著那個墓碑道：“初代神共有四位，創生的獅者、自然的月妖、光輝的金鹿、大洋中的水之神。

祂們從渾渾噩噩的古老者羣體中脫離，自詡爲更高一等的生命，並且組成了最初的神系，阿斯頓神系。

神系以獅者的名字來稱呼，肯定了第一神獅者的偉大和力量。

而在這之後，神系不斷吸納新的古老者進入，它們除去舊蛻，以神袛姿態面對巨人。

阿斯頓神系固然阻止了巨人進一步的侵略，但是在古老者羣體中變得越發格格不入。

而阿斯頓神系中的神袛也認爲古老者已經是時代淘汰者，不配享受神袛的榮光。

在這種複雜的情況下，一直到了巨人時代末期，矛盾才真正爆發。

這次矛盾爆發也促成了世界之傷的形成。”

法翁說到這裡似乎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慾望，讓亞當不禁心生鬱結。

“信息是等價交換的，尤其是涉及到初代神的信息，無論是在荒野衆神還是在天體衆神，那都是存入絕密的秘櫃中。”

法翁的意思很清楚，想要信息就得拿出祂感興趣的東西。

亞當望了望墓碑，“按照你的意思，我的寶物來自於獅者。”

“應該是！”法翁說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亞當再次問道。

法翁沉默良久，還是開口道：“我曾是獅者的樂師，曾經負責調動世界的和諧之音。

雖然我曾經的權柄已失，但我仍然可以從世界之音中聆聽出你身上發生的一些事情。

獅者的遺留物並不令我驚奇，反而另一件事情讓我在意。”

“什麼？”亞當心裡一突。

“在你大概十歲的時候，我聆聽到一個極其強烈的不諧之音，這不諧之音刺破我的耳膜，震盪我的神性，動搖我的位格。”

法翁晃動羊頭，那圓瞳盯著亞當，耳朵微微彈動，似乎在亞當身上聆聽著什麼。

遠在高天原聖山上，那赤色星辰中噴涌出一股猩紅神力，這股神力隔絕時空，禁錮一切巫術力量。

亞當在試圖阻止法翁的力量，但這力量等級等同於世界，而祂只是這世界規則中的一部分，根本無法阻止這種層次的力量。

法翁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個不斷掙扎的蟲子，祂接著道：“我之所以放養你，不過是想在你身上再次聆聽到那種不諧之音，不過在你十歲之後似乎再也沒有出現這種聲音。”

“你在恐懼！”

法翁靠近那斗篷妖幾步，亞當即使是隔空操縱斗篷妖，依舊心中驚慌。

“你完全有能力讀取我的記憶，爲什麼選擇放養？”亞當努力保持鎮定的問道。

“你不明白嗎？”法翁退後一步反問道。

“因爲那件寶物，烏塔斯之皮。”亞當明悟過來。

“那是一個巨大的漩渦！”法翁攤開手掌道，“這漩渦就算是我捲入其中也會隕落，所以我只是聆聽你的聲音。”

“可如今你不是捲入另一個漩渦。”亞當望著周圍已經聚攏成烏雲般的死靈羣。

“是啊！另一個漩渦，這一次或許就是第三次衆神之戰。”法翁無奈的說道。

“我可以告訴你，那不諧之音的秘密，但是這需要以你所知道的古老秘聞交換。”亞當說道。

“全部嗎？”法翁輕笑道，似乎嘲笑亞當的無知，祂的秘聞比世界任何珍寶都要珍貴。

“全部！”亞當肯定的說道。

法翁詫異的看著亞當，祂詫異於亞當有如此信心，亞當不會不知道祂所知秘聞的分量。

從世界之傷到橡父之死，甚至灰界誕生之秘，這些禁忌秘密的價值已經超越了神袛之秘。

“在我這具身軀十歲之前，我並不是我，而是一顆蔚藍星球上的人…”

亞當開始敘述那些塵封在腦海中的記憶，關於那顆藍星，關於那個國家。

敘述到一半，亞當突然停了下來，這讓沉浸於另一個世界中的法翁焦躁起來。

“繼續，你那個世界並不同於這個多元世界，簡直就如同兩條互不相交的平行線，不可思議！”法翁連連說道。

“該你了！”亞當說道。

法翁的眼神突然變得危險起來，祂在考慮或許應該撬開亞當的腦袋，抽取其中的記憶。

“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但是這個做法在我點燃神火之前或許可以做到，但如今我高舉神位，雖然無法與你這個古老神袛相比，但自我毀滅還是可以做到的。”

“好吧！好吧！”法翁無奈道。

“巨人時代末期，一切矛盾的爆發點。

那時最重要的事件就是王廷協定，以獅者與巨人王爲首的勢力第一次以和平的方式進行會談。

那時的獅者已經厭倦無止盡的戰鬥，巨人王也不想讓魔瑞肯世界成爲一處破碎的廢墟，於是雙方在巨人王廷中達成和平協定。

但是在這一場協定背後卻隱藏著一個陰謀，而這個陰謀就是針對獅者的。

王廷會議之初，獅者率領衆神沿著鹽鐵山脈而前，抵達王廷之時，巨人王卻並不在其中。

彼時，王廷副君邀請獅者來到已經草擬完成的金章碑前，碑上十三舊契鑲嵌其上，十三舊契的約束力足以保證雙方的承諾執行力。

金章碑必須在獅者與巨人王同時啓動才能生效，但獅者卻在巨人王不在場的情況下提前啓動。

獅者在王廷副君和某些神袛的蠱惑下啓動金章碑，祂並不知道碑上協議已經被暗中修改。

當然，修改的是一些細節，一處無關緊要的細節，但就是這處細節導致了獅者的隕落。”

“什麼樣的細節？”亞當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