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明白了…”喬飛點了點頭，沒再繼續驚訝…

世界觀已經崩塌，還有什麼可驚訝的？

他緩了緩心神：“也就是說，如果能量變化形成某種規律，並從這種規律中進化出功能性，也能夠產生能量狀態的生命？”

“理解力不錯…大概就是這樣。”凡蒂尼·夏娃讚許：

“如果脫離人體，意識其實也可以理解爲一種能量變化，就像存在於虛幻世界中的高等智慧生物的意識…”

“在廣闊的宇宙中，有的生命形成於恆星上…你能想象嗎？恐怕以人類的認知，這是不可能的…在裂變和聚變的環境中，能量形成我們前面所說的那種規律，同樣可以誕生生命，形成以能量變化爲形態的生命體！”

“這個…有點扯遠了，就算以我的認知水平，也無法全部理解…至於你，也沒必要去思考這個了。”

凡蒂尼·夏娃不在說話，留下茫然的喬飛沉默的思考了好一會，這才中心把思緒放回到正題上：“…就拿凡蒂尼物種是什麼樣的生命形式？”

“凡蒂尼的生命形式…這個恐怕需要從你們人類的物理學上講起。”凡蒂尼·夏娃早就預測到喬飛會有這個問題，所以已經準備好了答案，在喬飛一問出口的時候，就馬上開始了敘述：

“我們所在的宇宙中，物質的常見形態有很多種，除去藍秋表面最常出現的氣相、固相、液相三種狀態，還有一種常見的物質形態是什麼？這個你應該知道。”

“等離子狀態！”喬飛幾乎脫口而出。

雖然這屬於物理學的範疇，但是經常閱讀相關資料的喬飛當然清楚這個常識…

在藍球上的日常生活中，能夠接觸最多的物質狀態是固態、液態和氣態，而且具有水這種能夠三相變化同時存在於一個星球的情況…但這並不意味著整個宇宙中這三種狀態占主導地位——藍球的環境其實在宇宙中並不多見，也僅僅是因爲處於“宜居帶”行星並不太多。

因爲人類所處的藍球環境適宜，這就會導致一種錯覺，限制了人類對這個世界的感知…真實的情況其實是——在整個宇宙中，佔到主導的物質狀態並不是人類所熟知的固態、氣態和液態，而是等離子態。

等離子態是種高能態，是原子失去電子後形成的一種電離態…在整個宇宙中，絕大部分星球內部氣壓和溫度都非常的高，所以在其中的物質都處於等離子態。

這就像把水變成蒸汽狀態以後，如果繼續加熱到一定程度，那麼水分子就會分離成氧原子和氫原子，如果再進一步加熱，原子又會變成離子，這些離子組成的穩定狀態就是一種等離子態。

等離子體和氣體有很大的區別，這種狀態下物質是由帶電粒子所組成，具有導電性…這是喬飛所知的等離子狀態，內容並不深入，而且他還從科普讀物上看過，藍球上也能看到等離子態——最常見的一個是極光，另一個是高溫的火焰…

“凡蒂尼物種，是一種等離子狀態的生命體？”喬飛暗暗想到，馬上聽到了凡蒂尼·夏娃的笑聲：“你從凡蒂尼的噩夢中，看到過凡蒂尼物種具有兩種狀態，一種高能，一種低能，這種高能的氣態狀態，就是等離子狀態下的凡蒂尼生命了…”

“而另一種狀態，是如同透明晶體一般的…類似與玻璃的形態，這是一種低能狀態，而且你們人類已經發現物質的這種狀態——用你記憶中較爲相近的詞彙描述，應該叫‘玻色-愛因斯坦凝聚態’。”

等離子態還是能夠聽懂的，但是玻色-愛因斯坦凝聚態喬飛只聽過名字，對這個詞彙的意思一無所知，一片空白…

凡蒂尼·夏娃解釋說道：“這是原子在低能狀態下，被凝聚成爲的一種量子狀態…從你的記憶中可以推測，人類的科技應該已經發現了這種狀態，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凡蒂尼物種，就是高等智慧生命體創造的，可以在等離子狀態和玻色-愛因斯坦凝聚態兩種狀態下相互轉化的人工智能生命。”

“所以，在我們初次見面的時候，我用高能的等離子狀態穿透了一個人類的身體，導致他的身體被燒焦，而穿透的過程中能量發生變化，向另一種低能的玻色-愛因斯坦凝聚態轉化，這個變化導致被我攻擊的那個人內部能量喪失，所以他身體內部凍結…”

“劉鐵…”喬飛的心中緩緩的浮現了一個名字…這是第三次進入黑霧區域的考察行動中，死在凡蒂尼·夏娃手下的隊友。

當時劉鐵開槍射擊凡蒂尼·夏娃，並承受了攻擊，死去的身體就像剛纔所說——身體外部已經被烤成焦炭，而身體內部則徹底的凍結。

“不用過多的研究凡蒂尼物種的狀態，以人類目前的科技水平，理解起來會比較難…”凡蒂尼·夏娃轉移了這個話題，繼續說道：“對你更有幫助的，應該是凡蒂尼物種作爲一種人工智能生命體所遵循的造物主規則…這就像你們人類製造機器人，給機器人進行編程。”

“和人類的機器人三原則相似，智慧生命創造凡蒂尼物種的時候，也有類似的原則，第一：凡蒂尼物種必須以亞當神樹的正常運行爲首要的目標…這是因爲亞當神樹的作爲服務器承載了另一個世界的構成，相當於是其中的高等智慧意識的生命依仗。”

“第二：凡蒂尼物種不得在亞當神樹受到威脅時袖手旁觀，除非這條命令與第一條矛盾…第三條：凡蒂尼物種必須保護自己，除非這種保護與以上兩條相矛盾。”

夏娃話音未落，喬飛已經意識到這與凡蒂尼噩夢中的自相矛盾，正要詢問，卻先聽見了凡蒂尼·夏娃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濃重的自嘲語氣:

“你想問我，當初爲什麼違背了這些原則，創造了黑液…”

喬飛點了點頭，沒說話…

凡蒂尼·夏娃似乎嘆了一口氣，像是引起了很多不好的回憶，就在喬飛準備放棄這個問題的時候，它的聲音再次傳來：“從某種意義上講，凡蒂尼物種的個體如果遵循在這些原則之下，幾乎能夠在和亞當神樹的共生體系下永生。”

“你應該猜的到我身上發生的事情…就像你們人類電影中經常出現的那一幕——人工智能的機器人，產生了自我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