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來，跟我走”黎啓明雙眼一閃，繼續往前走。

“進來吧”

黎言跟著他進了一間辦公室裡，除了正常的辦公用品除外，沒有其他的擺設。

黎啓明打開最上面一層玻璃櫃，從裡面取出一個木盒子來。

“來看看你的母親”他把木盒放到桌子上，面色平靜，沒有一起起伏。

黎言雙瞳擴大，很快上前捧起木盒抱到懷裡，

空間即將要凍住的時刻，黎言開口問他

“你愛過她嗎？”

她也不知道已經到了最後關頭，問這句話還有什麼意義，但這始終是她的夢魘，如果愛，應該就不會這麼殘忍吧！

“愛？那是什麼東西？從一開始都是她一廂情願，而我的事業需要有人犧牲，正好她合適”他攤攤雙手，一臉的無所謂。

黎啓明明顯的看出黎言被這話語激怒了，正好，乘勝追擊！

“哦，對了，還有那個森林裡的小姑娘，她的孩子是個男孩，你還不知道吧？嘖，可惜了，帶回來就死了，本來要不也是個不錯的試驗品”

“還有呢，其實黎語早在六面前就已經死了，現在他只是在靠毒液繼續生命，說來也真是蠢，當初把他帶過來只不過是想好好利用下他找到你，結果他爲了保護你，自己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嘖……嘖”

“還有，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黎啓明手裡拿著一枚黑色的芯片，“這是牧洪光陷害牧燼天他父親的證據，當年要不是他助我一臂之力，我也抓不到大名鼎鼎的牧洪熠啊……”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黎言雙手撐在桌面上，思緒混沌，耳邊的聲音不斷告訴她，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這個男人，而她卻是這個魔鬼的女兒……

“還有很多，你知道夜葵他們是怎麼死的嗎？我告訴你，和你的母親一樣啊，哈哈哈……”

黎啓明幾乎變態的說出了這句話，他仰天大笑，乾瘦蠟黃的臉孔青筋暴起，深陷的雙眼也大大的凸起，恐怖猙獰。

他看著不斷喘息的黎言，勾起一抹陰險的笑意。

看樣子，藥效要發作了！

“這一切都是我做的，所以我要承受十倍百倍的痛苦，你也要”他緩緩走近黎言的身邊，半曲下身子，幽幽開口“因爲，你是我的女兒”

嘣——

腦海裡的最後一根機智被瞬間拉斷，每一分氧氣都有如實質地的被拉緊，變成像能扼住呼吸與脈搏的繩索，緊緊勒在她的脖子和四肢上，隨時都能要命！

“啊——啊——”悽慘的嘶吼聲，黎言雙手敲打著自己的頭顱，雙目已經是噬血的猩紅色，眼神空洞死寂，沒有焦慮，兩耳充斥著耳鳴，一下一下，和心臟的節奏重合。

腦子裡不斷重放著片段，她感受到了生於死的氣息，在不斷的重疊，散開，又重疊。

很好，時機已經成熟了！

黎啓明從大褂口袋裡取出一枚注滿紅色液體的針管，正要刺向黎言的手臂，

突然，

被已經喪失理智的黎言反握住。

同一時間，發出了冰冷猶如死人的語氣“好啊，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她奪過黎啓明手裡的針管，迅速的直直刺向他的大動脈，血液像水柱一樣涌出，

黎啓明雙眼凸出，驚恐的看著她。

如此萬無一失的計劃，卻瞬間成了泡影！

他艱難的閉了下渾濁的雙眼，嘴裡咕咕的冒著血泡，含糊不清的開口“真是，低估你了，就算殺了我，你也別想活”

“我說了，我們一起下地獄”黎言撐著桌邊顫巍巍的起身，她一邊揪扯住黎啓明的頭髮帶他起身，另一隻手抱著自己的母親，來到最開始的那間玻璃實驗室裡。

血液從辦公室染紅了黎言走過的每一步，順著過道一直延伸。

黎言靠近少年的位置，俯在他耳邊輕聲叫他“小語”

黎啓明平攤在地面上，歪頭看著黎言關閉了往少年身體裡輸液的開關，他回眸，看著天花板，視線越來越模糊，大腦也開始放空。

隱約之間，他好像看到了穿著藍色長裙的女子身影，他努力想看清楚她的面容，最後，他眼眶泛淚，閉上了雙眼。

“滴——”

冰冷的儀器上，畫面出現一條橫線，黎言撫了撫少年的臉頰。

長長舒了口氣，眼前出現一片昏昏沉沉的黑，緊接著一股巨大的失重感突然涌來，她的身體不斷的下墜，下墜。

“牧 燼 天 ”

接著，身軀重重的砸到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