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現(xiàn)在在客棧監(jiān)視他們的倆人,動作如何。
謝如雪和柳如花從吃完飯進房間,彼此敲了三下連接在一起的木牆,三更天時,兩人就悄無聲息地從窗戶運功飛出。
“我昨日有去小吃店鋪,重新查看一番,事情應該就是我剛走,那些人就直接上門,把阿藍抓走了,而且發(fā)現(xiàn),那羣人每天都有去巡查,輕功很高,現(xiàn)場保持也幾乎完美,看到阿藍留下的暗號,她不想我去救她,怕我捲入進去。
但還好阿藍現(xiàn)在應該沒什麼生命危險,也還來得及”謝如雪一邊說著,一邊看了一眼柳如花。
聞言,柳如花也說著昨日自己的發(fā)現(xiàn):“其實,昨日我倆比武時,我也有發(fā)現(xiàn),周圍多出了很多的陌生人,雖然表面看向去是一個普通老百姓,但是精氣神不一樣,不注意看,還不太發(fā)覺得出來,但看著不像本地人”。
謝如雪聽著柳如花的話語,本來還在加速的腳步停了下來,站在屋頂尖端,轉(zhuǎn)頭。
“對不起,昨日是我下手有些重了”謝如雪站定,看著柳如花道。
“嘿,謝姑娘說什麼對不起,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再說了,能和謝姑娘這般厲害的高手對決,是多少學武之人,求之不得的對手,而且也知道你是在試探,就是我演戲也有點過了,哈哈哈”聽著謝如雪再一次的道歉,柳如花有些不好意思笑道。
謝如雪定定看了柳如花兩眼,笑了。
還在傻笑的柳如花第一次看見謝如雪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一大一小的酒窩浮現(xiàn)在還有些嬰兒肥的臉上,一雙圓圓的眼睛就算成了彎月,也別其他人的要大要圓,也更好看。
柳如花有點看癡了,雖然謝如雪在他看過,美麗漂亮的人中,是很特別的一個,獨一無二,又怪又美,像是那冰山上的雪蓮開放,那般讓人驚歎,卻只能遠觀而不能摘下。
謝如雪笑了的原因,是原來這世上居然有一個人能跟上她的思想,擡起頭,笑容已經(jīng)收起來了,轉(zhuǎn)身,從高處往下望,還有些黑黑的天,普通人看著,會什麼都看不到,而武功高強之人,則是十分清楚。
看著前面阿碧家已是燒成廢墟的住址,謝如雪眼裡全是寒冰,道:“我想我們不用過去了”。
還在感嘆那笑容短暫的柳如花聽到謝如雪冷冷的聲音,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遠處那棟被燒燬的住宅區(qū)域,臉上的表情也冷了下來,他還記得之前小吃店鋪那位老婆婆的話語。
“阿雪啊!臨街阿碧家的小崽子之前不是生了一場大病麼,老早之前就吵吵著要吃油炸的小魚乾,一直未做,拖到今天。
剛好那小崽子病好了,可以吃油炸食品了,給他做了,免得每次一來,就叨叨叨叨,像只小蟲子一樣圍著你轉(zhuǎn),心煩得很。
你來嚐嚐,阿婆的這個小魚乾怎麼樣?看看這個味道是否合適,合適我就、、、”
那未完的話語和手中那一碗油炸酥脆的小魚乾,柳如花到現(xiàn)在還記得,轉(zhuǎn)頭看向謝如雪,他在想,也許沒有他找到她,他們現(xiàn)在還在,也不知是好還是壞。
此時的兩人早已在林中小路,謝如雪終於開口說道:“我第一次見阿藍和阿碧是在十幾口黑衣人砍殺她倆中,從懸崖下救回來的,你第一次見阿藍,是老婆婆的樣子”。
“對”柳如花道。
“其實不是的,她們都很年輕貌美,年老的模樣,只是服下了蠱蟲”謝如雪慢慢道。
柳如花聞言,道:“難道是浮生蠱”。
聽到這兒,謝如雪轉(zhuǎn)身看著柳如花道:“沒想到,你竟然知道那麼多,不像是一般的江湖人和江湖新秀”。
“嘿,看過很多雜書,都是書上所見,以爲只是別人杜撰的,今日聽你一說,原來這世上還真有這種蠱蟲”柳如花心中有些慌,直言道。
“不是杜撰,是真有,只不過多爲苗疆之人的巫毒所知,外人很少知道,想來,你讀的那本書,也不是凡品。”謝如雪看著柳如花道,然後又轉(zhuǎn)回身體看向天空,一邊走一邊繼續(xù)說著。
“她們的身體除了被那羣黑衣人砍傷外,還有被人虐待的痕跡,表面似乎看不大出來,但內(nèi)裡,女人所擁有的,幾乎被毀絕了,就算那次我沒救,活了,恐怕也只是幾個月的活頭。
後面救活了她們,有問,可能是怕我也被捲入其中,兩人都一直未說,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能爲她們提供一個改變身體的計謀,好活著最後的日子。
都說女子愛美大過於命,但在她們看來,活著,有尊嚴的活著,纔是最好的,所以我就帶著服下浮生蠱的兩人,一路南下。
東鄉(xiāng)縣,是我們仨呆過最舒服的地方,只是沒想到那羣人來得很快,做事也狠絕,分別,也來得那麼快!”
柳如花聽到這裡,心中一愧,道:“對不起,我、、、”
話還未說完,謝如雪就直接打斷道:“不用愧疚,你沒有對不起誰,就算沒有你,這些事還是會發(fā)生,只是早和晚而已,我現(xiàn)在要去救她們,也要查出真相,柳公子如果沒什麼事,就自行離去吧”。
聽到這話,柳如花一急,道:“我有事兒,你知道,我最喜歡探案,我我我和你一起,兩個人合作肯定比一個人更好”。
說完,看著沒有說話的謝如雪,柳如花心急如焚,怕謝如雪拒絕,又要趕他走。
謝如雪想了想,這件事是否要拉上柳如花一起,還是自己一個人做,自在又合適。擡頭看天,此時的天空,因天氣晴朗,萬里無雲(yún),陽光熱烈,而在林中樹蔭的遮擋下,不算太過於曬,腦海裡瞬時浮現(xiàn)了,曾經(jīng)外祖母說過的一句話:
‘阿雪,如果有一天遇到一個能瞬間看穿你意圖的人,不管男女,一定要抓住,因爲這樣的人,在世上與你萬中無一,不要做成敵人,做朋友,做成最好的朋友,於你,將是最好的結(jié)果。如果做不成,那就殺了他,永絕後患。’
她知道,如果這一次拒絕了柳如花,今後,他們終將是再也難見面,兩個人的路也會越來越遠,終難再相交匯合,心頭是不願殺了他。
轉(zhuǎn)身,謝如雪看著柳如花,平靜說道:“好,我們一起”,說完,也不等柳如花的反應,就直接向前繼續(xù)走。
短短的五個字兒,讓柳如花瞬間就笑開了花,看著走在前面的謝如雪,柳如花高興的蹦躂了兩下,再往前向著謝如雪走去,看著那背影都透著樂。
在東山縣郊外三裡地中,有一處廢棄的山神廟,神像雖未倒塌,但房屋破漏,窗臺漏風,地上雜草一堆又一堆,那網(wǎng)大而密的蜘蛛掛滿了角落,但好在還有一羣乞兒,給這破敗的山神廟注入了一絲煙火。
“瘋奶奶,那小傢伙感覺快不行了,還敷藥麼”一個黑黑又瘦得只剩下頭大的小孩子,穿著破破爛爛,手中拿著一蒿似雜草的綠葉,對著坐在雜草堆上,一雙眼睛混著不堪的老人道。
“敷,繼續(xù)敷,剩下的就靠天意和他自己了,他們救過我們一命,我們也要儘自己最大力才行。”老乞丐說話慢慢地,頭對著小孩的方向道。
小孩看著手中的草藥,聽著瘋奶奶的話,說道:“我知道了,瘋奶奶,那我繼續(xù)去弄碎敷上去,等大狗他們幾個回來了,我再扶您過去。”
老乞丐點點頭,“去吧,去吧,要記得嚼碎一些,再多吐點口水混著”。
小孩點著頭跑了,老乞丐繼續(xù)在雜草堆坐著,口中嘀嘀咕咕,說不清也道不明。
“師父,接下來我們?nèi)ツ难e呀!”小藥童一邊吃著糖葫蘆,一邊口齒不清地看著走在前面的自家?guī)煾刚f道。
“說了多少次,吃東西時,就不要講話,容易嗆到,怎麼總是不聽”陳大夫看了一眼自家的小藥童,搖搖頭嘆氣道。
“知道了,師父”小藥童吞下口中的糖葫蘆後,小跑幾步,來到自家?guī)煾干砼裕χ卮稹?
雖然每次被說,都說知道,但下次又一樣吃著東西說話,陳大夫也不好再說他了,摸著他的頭。
“這一次,我們回去了”
小藥童瞪著雙眼道:“要回去了麼?”
“因爲預感到,有事要發(fā)生了,總要趕回去,添把柴,加把火,讓它燒得更猛一些纔好”。
看著自家?guī)煾感ζ饋淼哪槪∷幫拖骂^看著還剩一顆的糖葫蘆,一口咬下去,又酸又甜的打了個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