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以命換命嗎?那我可虧得很!”副將妖寂冷笑一聲,回身握拳與那隻手掌對在一處,只見勁氣餘波激盪開來,將兩人腳下地面的巖石一震,巖石便化作碎屑而去。
“羽家?”妖寂認出了這股掌力的來源,沉聲喝道:“你是羽家血羽衛(wèi)將士?我混海妖猿族可從未得罪過羽家啊!”
衍紅緒不理,掌中符印凝聚,疊了一十二重,隨後一聲輕喝,周身萬千靈光匯聚於胸前,凝成一點。
“妖心印!”這時妖寂似乎也看出了衍紅緒的態(tài)度,心下一狠,手掌在虛空一抓,便化成一枚青色光印。
他手握光印一甩而出,只見兩印對轟,四周的潭水被震起千丈高下。無數(shù)餘波以中間的能量光點爲圓心,化作雄渾氣勁傳遞開來,陡然間,通雲(yún)峽劇烈一顫,驚得四下裡的海族立在遠處圍觀。
“通雲(yún)峽是混海妖猿的地盤,東域除龍族之外,還有誰敢在這裡鬧事?”一名龍首龜背的老者驚聲問道。
“不好說,鯤鵬族也有這能耐,若非他們的根基遠在南域,只怕混海妖猿族也不會這般強勢了。”接話者乃是個身著黑羣的美婦,她凝神看了片刻,卻又驚疑道:“羽家人怎會在此間?”
“羽家?”老者訝然道:“羽家也要向東域擴張?”
“不清楚,但我可以確定,但我可以確定那女娃子是血羽衛(wèi)的一位統(tǒng)領。”美婦目光灼灼地望著衍紅緒。
而此刻,衍紅緒衣袖破碎,一截玉臂之上滿是紅痕,彷彿被烈焰灼燒一般,檀口微張,喘著氣道:“不曾想,混海妖猿族人竟還能修煉火焰種類的術法。”
“天地九元各有其理,我混海妖猿族紮根天溟已數(shù)萬年,爲何不能修煉多種類型的術法?”妖寂哼了一聲,擡眼望見雲(yún)端之上,羽軒正在選取丹藥爲昊凌治傷。原來早在他與衍紅緒交手之時,他便暗暗救走昊凌。
“星河血符的秘密不能泄露,否則龍族便要第一個尋上門來,如今就算有羽家人在場,那也顧不得,最多事後把知情人一一滅口!”妖寂心下一狠,喝道:“動手,那三個小輩死活不論!”
“你敢!”衍紅緒厲聲沉喝:“幽羽劍罡!”
但見她手上印訣一掐,元氣在周身涌出,化作一團血色飛羽。飛羽在她指上凝成七尺劍罡,隨即揮劍一斬,空間激盪而開。
“將軍!”一旁的混海軍將士看到劍氣劃破雲(yún)層,向他們砍來,不由得面色劇變。
妖寂聞言,縱身而起,他雙掌一推,一小片空間陡然凝成一塊,宛如天下間最爲堅硬的壁障,把幽羽劍罡的劍氣消弭而去。
“底下人的事由底下人去辦,何必越俎代庖!”妖寂嘿嘿一笑,他看見羽軒、羽惜的修爲較低,便誤認爲是衍紅緒下屬。
衍紅緒面色一冷,這時羽惜卻淡淡一笑道:“紅緒姐姐凝神對付這傢伙,其他人交給我便成。”
“不行……”衍紅緒眉頭微微一蹙,正想阻止,羽惜卻已踏著飛雪,落入到混海軍的軍陣之中。
“嘿嘿,羽家的血脈真是好啊,連這樣容貌的女子都生得出來,可惜看得卻碰不得。”一名混海軍將士“遺憾”地一笑,雙眼在羽惜身上掃視著。
羽惜聞言,面色驟然一寒。
“將軍,擒下她後能交給兄弟們一晚?”那人高叫一聲,隨後全軍轟笑。但便在此時,衆(zhòng)人腳下寒冰陡然凝聚而起,跟著數(shù)百道寒冰玉符盤繞在虛空之中,彷彿一間龐大的牢籠,將混海軍一衆(zhòng)將士困在當中。
“小女娃倒有些本事,我還小覷你了!”適才調(diào)笑羽惜的男子冷哼一聲,他是妖寂麾下伍長之一妖厲。
“動手,布覆海天猿陣!”妖厲一聲沉喝,身後衆(zhòng)將聞言,卻笑道:“這女娃子雖是渡虛境修爲,但也不必如此重視她吧?畢竟我們?nèi)司湍芘c她匹敵了。”
“匹敵?”妖厲冷聲道:“等你們死在她手上,就知道什麼叫匹敵了!”
說罷,他的身形化作妖猿本相,有一二丈高下,揮拳轟出之時,一股絕大的力道似乎壓彎了空間,但見羽惜身形驟然扭曲許多。
“妖猿勢!”妖厲一聲冷喝,拳勁落在羽惜身上,此刻莫說是羽惜的人類之身,縱然龍族、白蛟那樣的靈獸之體,他也有信心將其重創(chuàng)。
果然,只見空間扭曲之中,羽惜的身形頃刻間被絞成虛無。
“哼……”這時,不遠處的羽軒暗自悶哼一聲,雖然他明知面前的情況並非是真,但任然禁不住心中一顫。
“看來妖厲老兄確實多慮了。”又一名伍長淡淡一笑,但話音甫歇,一雙玉手陡然從虛空探出,以印訣指定,輕喝道:“落!”
這時一聲喝下,頂上一道玉符化作一抹毫光,正中那名伍長心口。
“身外身,被打碎的那個是身外化身!”妖厲猛然一退,有著軍陣層層防護,他自信羽惜攻不進來。
羽惜暗道一聲可惜,這時從虛空中走出,向那倒黴的伍長瞥了一眼,隨後將其踢下雲(yún)端。
“好心狠的女娃子!”妖厲怒喝道:“現(xiàn)在誰還敢小覷她?”
衆(zhòng)將聞言一凜,隨後齊齊打出符印,只見十數(shù)道氣息直貫牛鬥,化作一尊巨猿虛影。這巨猿乃是覆海天猿,也是混海妖猿的先祖之一。而妖厲這一支人馬則擁有最爲濃厚的天猿血脈,因此陣法威力要增強不少。
羽惜收回那道毫光,原來便是她體內(nèi)的寒劫丹。
寒劫丹乃是參靈宗的最強秘法,羽惜藉助冷魏的寒劫指內(nèi)勁凝聚成丹後,其實比之尋常二品寒劫丹,都要強上不少。
適才那名伍長被寒劫丹擊中後,胸前肋骨幾乎斷了大半,便如同正面捱上了下品寶器一擊,而事實上,參靈宗弟子確實也常常將寒劫丹作爲偷襲法寶使用。
這時覆海天猿跨過雲(yún)端而來,巨掌在虛空按落,頃刻間捏碎了兩座山峰,投下大片陰影,而羽惜的身形就處在陰影當中。
“極嶽弓,破虛之箭!”羽惜手掌一抓,將十重符印疊入極嶽弓上,化出一支玉石羽箭來,箭尖直指天猿掌心。
這時一道靈識融箭中,但見弦已拉滿,弓挽如月。隨後玉指輕輕一鬆,箭矢破空,從掌心而入,幾乎貫穿了天猿一條手臂。
“噗嗤!”箭氣有如無形刀劍,砍入衆(zhòng)將心口。衆(zhòng)將吐血而退,但唯獨妖厲縱身而起,獰然一笑道:“催動上品寶器的,所以你該死了!”
此刻羽惜的全身修爲都已用去了十之七八,全身痠麻,幾乎無力應對妖厲,而妖厲猙獰的面孔便愈加逼近……
驀然手臂之上有一股力道將自己往後急拽,羽惜心下明白,於是也不反抗,安安穩(wěn)穩(wěn)地站在一人身後。
“白虎勢!”周身西方七宿星雲(yún)顯化而出,而羽軒則立星雲(yún)當中,揮掌拍出。
此時一隻巨虎的虛影將羽軒籠罩在當中,一聲長嘯,混著掌力滾滾而去。
妖厲也反掌一拍,兩股掌力對轟,頃刻間,四下裡的雲(yún)層被一掃而盡,露出一碧如洗的天穹。
但那妖厲卻被“白虎勢”震出一口逆血,血氣縈繞在天穹上,只見紅綠相映之下,似乎一塊碧玉被染上了硃砂……
本來羽軒只是九元八重修爲,縱然元氣底蘊也是極厚,但若是比之一天之境的妖厲,則相差了太多。
“雖然我已被箭氣傷了,但你能以九元境的修爲將我震得氣血翻涌,也是難得啊。”妖厲長吐一口濁氣,嘿嘿一笑。
羽軒冷聲道:“我非但能加重你的傷勢,就算殺了你,也並非難事。”話音甫歇,妖厲勃然變色,喝道:“你做了什麼?”
羽軒冷冷一笑,這時頭頂紫雲(yún)、腳下赤火齊齊而來。紫雲(yún)當中巨龍?zhí)绞住⒊嗷鹬象堃粐[。只見兩座火焰大陣合攏逼近,便猶如兩排鋸齒咬將下來,而他妖厲就處於“鋸齒”當中。
“該死,這小子什麼時候有了這等佈置?”妖厲豁然擡頭,望見紫雲(yún)之上還有一道羽軒的身影,心中微凜:“是身外身,而且是極高明的身外身法!”
想到此處,他催動僅剩的一點元氣,在手中掐定了空間印訣,跟著一股股無形波動傳遞開來。
“此仇此恨我記下了,他日便向你這小子討將回來!”妖厲怨毒一喝,隨後便想踏入空間通道中。
羽軒淡淡笑道:“到了此時此刻,你以爲還能走脫嗎?出來!”一聲喝下,四尊護法力士從紫雲(yún)大陣之中顯現(xiàn),隨即四隻大手一按,便將妖厲按在螭火之中,動彈不得。
“將剩下的十幾個也拿了!”羽軒催動兩道分身,分身閃入軍陣之中,這時一衆(zhòng)混海軍將士都被箭氣重創(chuàng),幾乎毫無反抗之力,立時就被羽軒封禁了修爲。
“被三個小輩給拿了,哼,你練得倒是好兵啊!”天穹之上,妖策靈識一放,便知端的,於是向身旁的副將妖寂冷聲道。
妖寂聞言,面帶愧色,不敢答話。
但這時他們正同昊玄、衍紅緒對峙著,於是妖策也不敢過分責備妖寂,以免動搖軍心。
“那位便是羽家三少吧,適才是我混海妖猿族多有得罪,還望三少能寬宏大量,暫且放了他們,我允諾安全放你們離開通雲(yún)峽。”這時妖策高聲說道。
“都放了不行,這傢伙嘴太臭,得幫他洗洗!”羽軒說罷,掌中凝聚一團紫靈真火,打入妖厲口中。
妖厲慘叫,掙扎著掠下雲(yún)端。
“三少此舉過分了些吧?”妖策怒聲喝道,但便在此時,一道身影卻從空間通道而來,放出一股威壓,籠罩在天穹之上。
“妖河?”昊玄面上驟然變色,腳下也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