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槿月一行人一路上走走停停，用了將近半個月纔到達邊境。

“呼——師姐，這邊境的生活條件好艱苦啊。”慕楠瀅嘟起大大的嘴巴，走在路上一邊啃饃饃，一邊無比哀怨的說。

“你自己非要來的，怪誰了。”莫槿月依舊一臉淡漠的走在慕楠瀅的後邊，只不過臉上有些風塵僕僕的疲憊之色。

“阿瀅，你不會以爲邊境會像江南一樣四季如春，百花盛開吧。”陌鈺依舊和莫槿月比肩，也同樣站在後邊看著慕楠瀅。

“可是不是都說邊境打了勝站嗎，都說人民很歡快啊。”慕楠瀅將啃到一半的饃饃丟掉，隨後又拿出一些精緻的糕點邊吃邊說。

莫槿月看了一眼別撇到一邊的饃饃，揶揄的對慕楠瀅說：“怎麼，不體會邊境人民的疾苦了？”這丫頭一到鎮子上就買了塊饃饃嚐鮮，美其名曰體會邊境人們的生活，結果體會了不到半塊就給扔了。都說過不好吃了，還要買，真是小孩子心性啊。

“好啦，師姐，你就不要笑我了！”慕楠瀅一臉尷尬的說。

“主子，我們找一家客棧休整一晚吧。”

“嗯。”得到莫槿月的點頭示意後，陌鈺便走到前邊不遠處的一家客棧，沒一會就出來了，示意莫槿月一切都辦好了。

“阿瀅，你還要繼續在這玩兒幾天嗎。”進了房間，莫槿月首先喝了一口茶，然後詢問道。

“嗯嗯。”慕楠瀅點了點頭，接著說：“雖說邊境條件艱苦，可我還是想看看邊境風光。師姐，我們回頭去東嶽國與西蜀國的邊境線去看看吧。那裡剛打完仗，一定很壯觀。”慕楠瀅說著，眼睛裡帶著憧憬。

“好，那我們明天去看看。”莫槿月沒有任何異議的點頭說。

等到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慕楠瀅就將莫槿月和陌鈺招呼起來一起去交界處看看。

“我說阿瀅，你這麼著急做什麼，大清早的 也不讓我睡個好覺。”莫槿月臉色陰沉的說。任誰大清早的被饒了好夢都會不爽。

“師姐，都已經這個時辰了，不早了。我們今天早點去看看，沒準我玩夠了，就可以早些回去呢。”慕楠瀅一臉興奮的走在前面，一蹦一跳的樣子惹得不少人側目而視。

“阿瀅啊，你還是規矩些走吧。這大街上的人可都在看你呢。”陌鈺嘴角含笑，看向慕楠瀅的目光也充滿寵溺。

慕楠瀅看了看路上的人，果然都在看她，於是便規規矩矩的走在莫槿月身邊。

“師姐，我今早聽說書的時候，好像聽到什麼三皇子文璟彥也要來邊境，你說他好好的皇家子弟不當，跑來這邊境做什麼。”慕楠瀅剛消停了沒兩刻鐘，就又纏著莫槿月和她說話。

“陌鈺。”莫槿月確實沒聽過這事，於是轉頭問陌鈺。

“主子，聽說是皇宮內變。”陌鈺伏在莫槿月的耳邊小聲說到。

莫槿月聽完點點頭，隨後對慕楠瀅說：“皇家的事你少打聽，小心惹禍上身。”

“我知道，我這不是好奇嘛！”慕楠瀅不滿的嘟起小嘴，那樣子可愛極了。

“好，服了你了。不過這些話以後還是不要講了。”莫槿月點了點慕楠瀅的鼻子，無奈的說到。

“嗯嗯。”

一行人走了大概半個時辰，終於來到了西蜀與東嶽的交界處，一眼望去滿是荒涼，蕭瑟的北方吹起，一陣陰風飄過，空氣裡甚至瀰漫著血腥味，惹得莫槿月一陣皺眉。

“一將功成萬骨枯，如今這些美好生活，又是用多少人的性命換回來的呢。”陌鈺看著滿地荒涼語氣有些沉重。歷來人們都歌頌英雄，可又有誰知道，英雄背後要付出多麼慘痛的代價？如果可以選擇，誰有想當英雄。大概都會選擇做個普通人吧。

“師姐……你說這些死去的人，他們後悔參軍報國嗎？”慕楠瀅也沒了剛纔的歡快，心情低落無比。她沒想到，兩國交界處，會是如此人間地獄一般的景象。

“後悔不後悔的如今也沒什麼用了。在他們選擇踏入軍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註定了他們的結局。要麼名垂千古流芳百世，要麼黃沙埋骨命斷黃泉，沒有第三種選擇。”莫槿月的聲音依舊涼薄又清冷，在這種地方聽起來有些蕭瑟。

“如今東嶽國富兵強，可沒人會知道，在這些美好背後，還有這些不美好。”慕楠瀅低著頭喃喃自語說。

“師姐，都說如今皇帝是個明君，白丞相也心中有大志，可爲什麼還會有這麼多的人死在這裡。”慕楠瀅擡起頭，眼中帶著迷茫看向莫槿月。

“阿瀅，戰爭之中，在所難免。生在亂世，又怎敢奢求歲月靜好？”

“邊境不比別處，隨時都會打起來，隨時都會有人死去，隨時都有人失去故土親人。這地方，本就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在這裡，纔會真正鍛鍊一個人的意志。”

莫槿月轉頭看著慕楠瀅，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有些沉重。

“聽說青龍將軍能征善戰，爲何不能保一方平安？”

“阿瀅，你錯了。青龍將軍也是人，他也有人力所不能及之處。他護得了身後十萬名普通老百姓的家園故土，可他護不住這些戰場上廝殺的士兵。因爲刀劍無眼。”

莫槿月聽到慕楠瀅的說法，難得語氣鄭重的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