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蒙在思考著如果換了是現(xiàn)任詭秘,應該怎麼解決眼下的問題,但很遺憾,他能想到的卻只有“列奧德羅”和“你殺了我吧”。
沒辦法,阿蒙遇到對方的時候,對方已經(jīng)序列四了,而且他也不是奇蹟師,沒法靠著自殺來逃出生天。
“不對,這朗句話只是表象,重點不在這裡!”阿蒙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自我催眠似的嘟囔著∶
“要從凡人的角度去思考問題,凡人能利用的東西,凡人會去做的事情!”
雖然這麼想著,但阿蒙卻並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思路,因爲他壓根就不知道凡人會做什麼,會想什麼。
對於這些他可以輕易改變的東西,他從未深入的研究過,相反,若是研究一下怎麼嚇唬人、惡作劇,他倒是有那麼一點心得。
“等等,嚇唬人!”
阿蒙的眼睛忽然瞇了起來,他覺得自己似乎有了一點想法。
不過比起當年,現(xiàn)在的他可沒有那方便的非凡能力,而且這個世界似乎沒有超凡力量,那些比較粗暴的手法可能不會那麼好用。
心中思索著這樣的想法,阿蒙開始輕手輕腳的在房間裡活動起來,他時刻關注著那些昏迷的孩子們的動態(tài),耳朵還要留意著門外靠近的聲音。
他不知道自己這麼做究竟有沒有意義,但他也只能這麼做。
或者說,這種時候,只有讓自己動起來,才能夠安下心來。
徒勞的坐著自己都不知道有沒有意義的事情,阿蒙不是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比如他就曾經(jīng)將自己的分身藏在雅各的寶藏裡數(shù)千年,也曾經(jīng)將一個分身丟進混沌海的通道。
但那些不過是分身而已,而現(xiàn)在,阿蒙必須親自來做這些事情。
他的心臟不爭氣的劇烈跳動,他能夠清楚的感受到自己那滾燙的血液在血管中奔流。
血液流動的細微聲響此時彷彿波濤般劇烈,這讓阿蒙甚至很難集中精神去傾聽門外的聲音。
他知道,自己必須停下來了,但又彷彿有另一個聲音,督促著他完成剩餘的“作業(yè)”。
於是,阿蒙的面前出現(xiàn)了一個分岔路口———
爲了安全,暫且停工,但不完整的佈置一旦被注意到,一切努力就會功虧一簣。
又或者賭上一把,冒著一旦被發(fā)現(xiàn)就必死無疑的風險,完成連一點把握都沒有的冒險?
若是換了以前,阿蒙一定會選擇前者,因爲就此停手的話,哪怕對方發(fā)現(xiàn)了異常,也絕對不會想到自己身上。
但現(xiàn)在,他卻猶豫了,確切來說,猶豫本身就是一種選擇。
之所以會做出如此“不明智”的決定,是因爲阿蒙覺得,如果站在這裡的人是現(xiàn)任詭秘的話,他一定會賭一把。
“勇氣嗎?或者該叫做魯莽?”阿蒙自嘲的嘀咕著,並將這種選擇推給這具身體的失控情緒。
但他的手卻一刻不停,在偷盜者那靈巧的動作下,十份簡陋的倉庫內(nèi),幾乎一切東西都被他利用了起來。
……
“呼呼……看樣子,好像賭對了?!辈桓也潦妙~頭上的汗水,阿蒙小心的退回自己最初的位置,重新將自己恢復成被綁住手腳,矇住眼睛的狀態(tài),然後靜的調(diào)整呼吸。
雖然說起來十分漫長,但阿蒙所做的一切都沒有超過半個小時。
但這卻是阿蒙經(jīng)歷的數(shù)千年時光中,最爲驚心動魄的半個小時。
哪怕呼吸已經(jīng)漸漸平復,阿蒙的心臟仍舊在劇烈的跳動,那並非是因爲過度的運動,而是一種刺激夾雜著興奮的感覺在他的血管中奔涌。
阿蒙不斷告誡自己,這是因爲這具身體在過度的緊張之下產(chǎn)生的自我欺騙(阿蒙也許不知道腎上腺素是什麼,但對於人在恐懼、緊張等狀態(tài)下會精神亢奮之類的情況應該是有所瞭解的),但他卻仍舊難以抑制。
的被這份感覺所影響。
“嗚嗚嗚嗚……”
忽然間,雖然輕微,但在集中精神的阿蒙耳中極爲刺耳的嗚咽聲在耳畔響起,下意識的循聲扭頭,哪怕臉上還蒙著眼罩,阿蒙也知道這聲音的來源———
這是那個他一起被那個男人綁回來的女孩,此時她正躺在倉庫的裡側(cè),對著陌生的環(huán)境與身體的不適,想要放生大哭,卻礙於嘴裡的碎布和臉上的膠帶,只能發(fā)出微弱的,帶著鼻音的嗚咽聲。
“吵死了!”阿蒙對於這個女孩醒來的時機非常惱火,隨著掙扎和嗚咽,他的聽力也受到了很大的干擾。
但是轉(zhuǎn)念一想,他又放棄了偷偷打暈這個孩子的想法,或者說,對方哭鬧,反而能吸引那兩個人販子的注意力。
阿蒙不知道這幾個孩子究竟值多少錢,但既然是對方冒著風險捕捉的獵物,想必不會輕易殺死或者丟棄。
這樣一來,一個昏得和死豬一樣的小孩,和一個不停扭動、掙扎,發(fā)出叫聲的小孩,麻煩度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鬧吧,鬧得越厲害越好。“阿蒙心中思索,卻是乾脆閉上眼睛,維持著這麼一個很不舒服的姿勢趴在地上,暫且進入了冥想狀態(tài)——
哪怕他身上沒有絲毫非凡特性,但冥想仍舊能夠讓他迅速進入睡眠狀態(tài)。
……
“!!!“
睡得極淺的阿蒙猛然驚醒,他強行遏制住扭動身體的本能,讓自己有些麻木的幼小身體維持著躺平的狀態(tài),他輕輕抖動耳朵,捕捉著那一絲半點的聲音。
此時那個醒來小女孩的方向只剩下輕微的呼吸聲,大約是之前徒勞的掙扎耗盡了體力,而另外兩個方向,兩個呼吸聲卻有些差異,其中一個相對微弱,斷斷續(xù)續(xù),似乎帶著一種隨時都有可能斷氣的感覺,不過令阿蒙在意的,卻是另外一個———
那則缺乏起伏的呼吸。
這不是一個人正常呼吸所應有的狀態(tài),更別說兩人都還處於被束縛的狀態(tài)。
別說是個孩子,哪怕是個成年人,暈倒的狀態(tài)下被封住嘴巴丟在地上幾個小時,呼吸也應該變得粗重而起伏不定纔對,單從這點上來看,阿蒙判斷,這個人此時應該已經(jīng)醒了。
“看樣子是個有點腦子的……只希望不要自作聰明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