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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韶光易逝

還沒等恆玥和敖戰回恆連山,山上的妖民們早就亂成一團。

“聽說了沒啊?北境傳聞,妖君大人找到如意郎君了!”

“我也聽說過了,聽說還是一個很厲害的傢伙!”

“不厲害能入咱妖君大人的法眼嗎!不過是哪個妖族啊?”

“好像並不是什麼名望妖族!這下鯤族可丟臉了!”

“鯤族提親那麼多次,一直打著自己是古老妖族的名號,這下妖君大人還找了一個無名之輩,更是瘋狂打鯤族的臉!”

“真不愧是我們妖君大人啊!這做事風格,可以!”

“妖君大人結親後,是不是能溫婉一點啊?不要再折騰我們了!”

“那應該能吧,怎麼的,有了姑爺,不得端莊一點!”

恆玥上山,看著圍在一起七嘴八舌的妖民們,尤其是那獅子頭最爲顯眼,眼裡放著光芒!她湊上前來說道:“你們在聊什麼呢?”

獅子頭轉頭正準備把八卦再傳達下去,一回頭看見是妖君大人,愣怔在原地,張著嘴巴!

敖戰站在恆玥身後,手裡捧著一缸金魚,歪著腦袋看著愣怔的獅子頭。

“妖,妖君大人!您回來啦!”獅子頭尷尬地笑了笑,一時間這羣妖怪們成鳥獸散,飛快地爬回自己的小窩裡,只留下獅子頭一人愣怔在那裡。

“是啊!想我了吧!”恆玥跳過去,又抱起獅子頭的腦袋一陣揉搓。

“這位是?”獅子頭無奈地垂著腦袋,任由恆玥把他縷好的毛髮弄亂。

“我是敖戰,玥兒你都是這樣欺負人的?”敖戰微微一笑,獅子頭看著敖戰溫柔的笑容,感覺自己好像還有救。

“沒有啊,獅子頭的腦袋真的摸起來好舒服的,你要不要來試一試?”恆玥咧開一個大大的微笑。

獅子頭委屈巴巴地看著敖戰,眼神可憐,希望敖戰能救自己一下。

敖戰把魚缸放在地上,走過來說:“好呀,我來試試!”

獅子頭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蒼天啊,爲什麼這姑爺竟然和妖君大人一個德性?想來也是啊,不是一類人也不能互相喜歡啊,還有誰來救救我?

“妖君大人!”岑遠走過來,向恆玥作揖,然後轉身也向敖戰微微作揖。

敖戰縮回準備揉摸獅子頭的手,也恭敬地向岑遠回了個禮!

“岑遠!”恆玥笑著站了起來,獅子頭一臉如釋重負,一溜煙的跑遠了。

“妖君大人,我們還是先回殿內再談吧!”岑遠說道。

恆玥朝敖戰微微一笑,敖戰拿起地上的魚缸,二人轉身往殿內走去,岑遠在身後搖了搖頭。

妖怪們紛紛從窩裡探出了腦袋,驚呼這姑爺一表人才儀表堂堂英俊瀟灑,可是怎麼跟妖君大人一個性格,怕是後面會有兩個紈絝子弟叨擾他們了!

三人走回殿內後,岑遠站在一旁,稍微有些尷尬,他輕咳了一聲,還沒等他開口,恆玥說道:“岑遠,我準備和敖戰準備婚禮了,不需要請那些名門妖族長輩,我們恆連山上小辦就好!”

岑遠看了看一旁的敖戰,說道:“既然是妖君大人的意思,屬下當然要去辦,但是鯤族該如何迴應?”

恆玥轉了轉眼睛說道:“實在不成,那就讓我的孩子再跟鯤族聯姻唄!這樣總能安穩一下鯤族吧?”

岑遠嘴角抽動,是啊,雖然妖君大人是個紈絝,但是她也懂得鯤族只是想要個聯姻關係,他微微欠身說道:“屬下明白!哦,對了,這是恆歡大人寄來的信!”

恆玥接過岑遠手中的信件,岑遠便離開殿內了。恆玥慢慢打開信件,上面寫道:

“玥兒,我聽聞在人間的小妖怪們說,你已有了心上人,以你的脾氣怕是要成婚了!姐姐在人間現在不便回恆連山上祝賀你,請你原諒姐姐!估計鯤族會有所意見,不過想來你也能安定好他們!你這從小到大紈絝不靈,找到了你心水的愛人,姐姐十分爲你開心。姐姐也在人間找到了自己的愛人,現在也身懷有孕,抱歉沒有來得及告訴你,姐姐想和那人低調地過一生。若有機會,待孩兒長大後,回去見你。願我親愛的妹妹,新婚快樂,安樂一生。”

“我溫柔的姐姐,也找到了自己的歸屬了!”恆玥笑著對敖戰說道。

“哈哈哈,想不到桀驁不馴的你還有個溫柔的姐姐!還有,你就這樣把自己的孩子的婚姻決定了?”敖戰走過來環抱住恆玥。

“大不了他再退婚唄,作爲我的孩子,這點本領還沒有的話,就別想當妖君咯!”恆玥收起姐姐的信,依偎在敖戰的懷中。

桌子上魚缸裡的的一對金魚浮在水面上冒著泡泡,不時地又沉在水底嬉戲打鬧,自在遊玩。

幾日後,恆玥和敖戰舉辦了小小的婚禮,恆玥穿著王婆婆給她織的大紅嫁衣,徐徐地走向敖戰。她的長髮仍然沒有束起,也沒有髮髻,一頭如墨的長髮低垂在她的身後。紅色的嫁衣長裙拖垂在地上,恆玥想除了今天,她再也不會穿這麼瑣碎冗繁的衣裙了。

敖戰同樣一身紅衣站在殿內,他英俊的臉被紅衣映射的神采奕奕,挺拔的身軀穿著一身紅衣長袍,顯得更加器宇軒昂。他輕輕地牽過差點被長裙絆倒的恆玥,二人完成了婚禮儀式。

身後是恆連山上妖民們的喝彩,紅色的絲帶漫天飛舞,整個恆連山原本肅穆的氣氛也變得熱鬧非常,遠看也能看到宮殿上飄飛的紅色綢緞。

晚上,敖戰被恆連山上的妖民們灌得有些醉了,他腦子裡還有著各個妖怪們對他的叮囑。

“我跟你講,妖君大人可是我親眼看著長大的,你可不能欺負她,她要是生氣了,就找我,我做好吃的烙餅肯定能哄好她!”王婆婆說道,拉著敖戰的手,就像是自己嫁女兒一般。

“我們妖君大人就是脾氣爆點,性格糊塗點,但是,你可不能欺負她,要敢欺負妖君大人!”獸炳擡起胳膊,露出堅實的肱二頭肌!

“還有啊,敖兄,”獅子頭端著酒杯湊過來,手搭在敖戰的肩上,“能不能改改妖君大人這愛摸我頭的惡習,我這毛髮掉的很嚴重啊,再摸我就要變成禿頭了!”

“哈哈哈,各位的叮囑我肯定記在心裡,不過,”敖戰轉頭對獅子頭說道:“獅子頭,確實是摸著舒服,讓人慾罷不能啊!”

敖戰說完便飛身而去,悄然進了屋子,看見一旁的恆玥正吃著燒雞,左手一隻雞腿,右手端著杯子。

“我還以爲你沒吃東西呢!”敖戰擡腳把房間門關上。

“實在是太無聊了,只能吃些東西消磨時間了!”恆玥繼續啃了一口雞腿,其實是她心裡緊張的很,不知道幹些什麼,只能吃東西壓制自己的緊張。

敖戰看了看自己滿嘴油光的新娘,他也緊張的嚥了一下口水,走過去拿出手帕擦了擦恆玥的嘴巴,說道:“你不知道新婚之夜要幹什麼啊,吃這麼邋遢啊?”

恆玥瞬間臉紅,她避開敖戰的眼睛,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我,我知道!”

敖戰輕輕一笑,俯身吻上恆玥,恆玥瞪大了眼睛,看著敖戰微顫的睫毛也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她的心跳好像又如之前抱敖戰時那樣急促,手中的雞腿和杯子也掉落在地上。

敖戰鬆開恆玥,看著恆玥緋紅的臉頰,微微一笑,輕輕撥開恆玥額間的碎髮。恆玥輕輕睜開眼睛,敖戰將自己抱了起來,將她緩緩放在了牀上。

敖戰俯身,踢掉自己的靴子,邁在恆玥的身上,恆玥看著敖戰支撐的胳膊微微顫抖,不禁笑了一聲。

敖戰颳了一下恆玥的鼻子,說道:“你笑什麼?”

“你是不是也有點緊張啊,我的夫君?”恆玥笑道。

“咳咳,哪有!”敖戰直起身子,瀟灑地脫下自己的外衣,努力讓自己冷靜了幾分。

恆玥微微一笑,伸手摟過敖戰的脖子,兩個人慢慢靠近......

清晨,外面跳來跳去的小鳥嘰嘰喳喳地叫著,恆玥覺得有點吵,皺了皺眉頭,她輕輕睜開眼睛,看見敖戰側臥在一旁,手支著腦袋看著她。

恆玥臉色一紅,擡起被子包住自己,“看什麼啊?”

“看我的夫人啊!”敖戰說完,放下胳膊,將腦袋靠在恆玥頸邊。

“其實我有一個問題!”恆玥拉開被子,繼續說道:“那些雪落族轉變成人形的時候是不是也都沒穿衣服?那不是都被你看見了!”

“哈哈哈,”敖戰擡起頭,看著認真發問的恆玥,“我親愛的夫人,你現在提這個問題是不是有點晚了?”

“我就是好奇咯,就是好奇!”恆玥嘟著嘴巴說道。

“傻瓜,當時埋在雪裡,我可懶得搭理他們,只給自己起了屏障,正好可以讓那些失控的怪物們在雪堆裡冷靜一下,我告訴他們怎樣去除噤血功的毒氣,然後就飛奔去找你了,哪還管得了他們呢!”敖戰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哈哈!”恆玥笑了笑,輕輕親了敖戰一下。

“妖君大人,還有很多雜事需要處理呢!”門外憤懣的岑遠說道,他也不想打擾兩位的早晨,可最近爲了舉辦婚禮,留下了太多雜事,一定要讓妖君大人處理。

“哦!”恆玥答應著,卻埋在被子裡,“真讓人頭疼啊!”

敖戰跳下了牀,他慢慢穿起衣服來,回頭看著仍然賴在牀上的恆玥笑了笑,他穿好衣服走過去,將被子裡的恆玥拉起來,說道:“我親愛的夫人,太陽曬屁股啦!”

敖戰拉起恆玥,將她的長髮往身後攏了攏,然後慢慢地開始給她穿起衣服來,恆玥一臉的生無可戀的模樣,想起那些雜事就頭疼。

敖戰給恆玥穿戴整齊後,伏在她的耳邊說道:“這麼討厭處理雜事啊,看來晚上要加把勁,讓你早日有孩子繼承你的妖位,替你幹活,怎麼樣?”

恆玥臉色一紅,推開敖戰:“討厭哎!”恆玥看了看衣裙便出門去了。

敖戰站在屋子裡,不知道爲什麼,他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一臉愁緒。

......

婚後的幾年時間過得很開心,恆玥和敖戰還去了一趟育鯤山,專門去與鯤族聯姻,並且這次說好了絕對不再退婚了!二人互相笑著對方,說像是把自己的孩子給賣了的感覺,希望不要恨他們。

婚後第二年,恆歡帶著小小的毅兒回來了,毅兒的父親姓李,毅兒大名叫李毅。看著蹣跚學步的毅兒,恆玥第一次想要一個孩子了。恆歡的丈夫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可是沒想到毅兒卻是一個四葉金龍,但這是一個秘密,恆歡除了恆玥沒有再告訴任何人。恆玥有時候在想自己的孩子會是什麼樣子的呢,如果他不厲害,長得不像陸龍族的,那要不然就讓毅兒接管妖族吧!

婚後的第五年,恆玥也懷了身孕,這下她終於乖巧了很多,恆連山上的妖民們瞠目結舌,沒想到敖戰沒讓妖君大人變得溫婉,結果孩子讓妖君大人溫柔了起來。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恆玥總是感覺敖戰經常唉聲嘆氣的。

“這個給你!”敖戰將一枚湛白的玉石放在恆玥的掌心。

“這是什麼啊?”恆玥摸著玉石問道,小小的玉石竟閃著水潤般的光澤,摸動間有柔光熠熠。

“這是送給我們孩子的禮物!”敖戰笑著說道。

“好啊你,我們在一起時也沒送個定情信物,結果有身孕了,就送給孩子,沒有我的嘛?”恆玥嘟著小嘴說道。

“孩子就是我送你的禮物啊,這不給你處理雜事來了!”敖戰撫摸著恆玥微鼓的肚子說道。

“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要是女孩,我可捨不得她處理雜事,多頭疼啊!”恆玥輕輕握住敖戰的手。

“鯤族誕生了一個女孩,要是我們是個女兒,那這聯姻估計又要延續下一代了!”敖戰說道。

“是個兒子好,我們都給他找好媳婦了,多好啊!哈哈哈!”恆玥笑道。

“那這脾氣要是像你,再去退婚就不好了!”敖戰也一起笑著。

“妖君大人!”岑遠進屋作揖,“沿塗城水災氾濫,海邊決堤,聽說有妖怪作祟!”

敖戰聽見沿塗城,臉色一沉,轉頭看了看恆玥。恆玥撫摸著肚子,她向來怕水,此時又有了身孕,實在不能去冒險。

“我去吧!我會御水,應該沒問題!”敖戰站起來,他面無表情,臉色決然,就好像做了很大的決心。

“敖戰!”恆玥站起來。

“哈哈,我的實力,你是知道的,沒問題的!”敖戰微微一笑,但帶著一絲苦澀。

不知道爲什麼這一次恆玥的心中有了點驚慌,這五年以來,敖戰並不是沒有離開自己的身邊,有時候遇到一些問題,敖戰也會主動去幫她解決,可是爲什麼這一次,她總覺得哪裡不妙,可能是有了身孕,所以就容易擔憂了嘛?

那天送走敖戰時,敖戰站在殿前,下面站了很多妖民,他俯身摸了摸恆玥的肚子,然後低頭深深的親吻了一下恆玥,下面的妖民們都看著二人如膠似漆的樣子暗暗大笑,想著二人成婚已久,竟然還是這樣難捨難分。

恆玥望著敖戰下山的身影,敖戰不住的回頭向她招手,恆玥忽然想跟著他一起前去沿塗城,但她停在原地。

恆玥沒有想到這一分隔就是五百年之久,如果知道,她不管怎樣肯定會跟上敖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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