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月下了樓,觀察了一下四周,沒有見到丁宇良他們,想了想還是掏出個面紗蒙了面後,便放心的走出客棧來到大街上。
大街上還算熱鬧,因爲過幾天就是回隱招生,所以會有很多商販賣法器之類的。
但湘月對這些不感興趣,畢竟她已經有了。她現在要的是一鼎煉器爐,因爲蕭笛的外觀太具有辨識度,一拿出來身份就暴露的差不多了,她要把笛子換個外形。這煉器爐不僅可以煉新器,水平夠高的話還可以把舊器回爐再煉。
湘月一路從街頭走到街尾也沒見到一個攤位或者店鋪是賣煉器爐的,只有賣現成法器。
湘月感到十分失望和疑惑,這五年間是發生什麼了嗎?這可是門派山腳下啊,怎麼會連最低級的煉器爐都沒見到。
湘月尋爐無果打算原路返回,就在轉身的那一剎那,她看見了街尾拐角出有一個人甩鞭子,鞭子下方正有一個小女孩子。湘月下意識足尖輕點,飛快的往那個方向掠去。
那個甩鞭子的男人還沒反應過來,一鞭子便抽空了。轉睛一看,只見在旁抱著女孩的一名白玉公子。
“我說這位公子,你幹什麼呢?”那男人濃眉大眼兇神惡煞地說到。
湘月來晚了一步,見小女孩沒被打到,也鬆了口氣,退了一步隱匿在圍觀的人羣中。
湘月看著懷裡哭都沒力氣哭的小女孩,面紗上方一記眼刀看向手持鞭子的男人,天下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人?
“那敢問公子此番搶人可是要買下這小孩?”那男人露出了猥瑣的笑容,還向四周圍觀的人叫道“拿回去填房倒是不錯,大夥說是不是應該買下來啊?”
圍觀的部分人還是有素質的,可那些沒素質的人就直嚷嚷“是啊是啊”
湘月旁邊有一個人渣更甚“這小妮子長得真不賴,不買回去填房是不是這位公子不行啊?哈哈哈”身旁還有幾個狗腿子附和。
湘月站在旁邊只覺得耳根子生疼,兩指夾摸出一個銅板向那個人渣腿後揮去。
那人渣被砸得單腿一曲直直面朝白玉公子的方向跪了下去。
那人渣跪倒在地叫嚷起來“哎喲,哪個不要命的敢打老子?是不是是你?"說罷,起身一拳向當時站在他身後的一名狗腿子打去。
狗腿子辯解的機會也沒有,便被打得七葷八素。人渣也覺得沒面,一邊打一邊退出人羣。
人羣中也有不少人對這人渣指指點點。
湘月的動作很小,幾乎無人發現,除了那名白玉公子,兩人對視,白玉公子以表謝意地對湘月笑地點了點頭。
而後,回頭對攤主說“這小孩子我帶走,多少錢?”聲音溫柔得令人如沐春風。
湘月也在白玉公子對她笑的時候發現了他腰上的玉佩。
喲,湘月吃驚,穿得一身白,還真是白家人。剛回來,就遇到仙門八大門中的一門,這運氣真是沒話說,不過還好面前這位之前好像沒見過。
湘月目送著那位白公子扶著女孩離開的背影,回想起了從前。
白家,與湘月的關係,往大了說,算是湘月的家。第二世在建蕭月派之前,湘月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白家度過的,白家待湘月,蕭立和丁宇良三人好得更是沒話說,視如己出般。要不是白家,湘月和蕭立也不會拿麼快完成天女給他們的任務。
說起這個任務,就是把當年天帝落在凡間的天卷取回。第一世的時候只是查到了天卷的下落,在幽冥山。第二世的時候,在白家全力的幫助下,她和蕭立才能順利取回天卷。後來衆仙門圍攻蕭月派到時候,白家還暗地裡派給他們援軍。
想到這,湘月還有點慶幸再次入世,也是時候回報白家了。當時,她走到時候,白家還是一片祥和,白家老祖母81高壽了。五年過去了,也不知道白老祖母怎麼樣了,白家又是個什麼情況。
現在湘月還不清楚局勢不能貿然回去,打草驚蛇對白家也不好。
湘月回神,邁步想要離開。突然,湘月感到有一道目光死盯著她。順著望去,看到了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子,在一個木籠子裡。男子臉上有數道疤痕,也灰頭土臉的,可依舊能看出是個英俊的人。尤其是那雙眼睛極具魅惑性。
哦?媚術?湘月眉眼笑意愈濃,這次出來收穫不小啊。
靈力微動,靈魂傳音給那名男子“媚術對我沒用,你想我把你買下來嗎?”
那名男子在籠子勉強支撐著身子,臉色錯愕,他只是想逃出去沒想到卻到了高手,片刻後點點頭。
湘月得到迴應後便向還在叫賣的商販說“那個木籠子裡的男子多少錢?”
商販手握鞭子看過去興奮道“姑娘真有眼光,那人啊,可乖了,不信我用鞭子抽給你看。”說罷,舉手便要打去。
湘月擡手用袖子隔著抓住鞭子“不必了,告訴我多少錢就好了。”
商販愣了一下,隨即還是揚起猥瑣的笑容“八兩"
湘月冷漠的看著商販,她不傻,八兩錢夠一個普通人家吃兩年了。但用倆年的伙食換一個會媚術的人,而且在這麼虛弱的情況下還可以用的人身上也不虧,何況湘月目前也不缺錢,正想掏錢的時候。那商販以爲湘月嫌貴,連忙說“姑娘有所不知,那人可是在楠竹館裡呆過的,會的可多了。”
楠竹館?很厲害嗎?湘月不懂,沒問只是把錢扔給了商販,又給了商販一筆錢,讓商販把人送去醫館清理乾淨,順便給他買件衣服,然後,送去滿玉客棧,也就是湘月在的客棧。
吩咐完湘月就回去了,她實在不喜歡曬太陽。
回到了客棧,找到坐在櫃檯的小二,給了點碎銀。讓他注意如果有人帶著一名男子來客棧找人就給他開間房送進去,順便來告知自己一下。
湘月回到了房間,看向窗外,太陽已經西斜了。湘月想了想,感覺買下那男的確實過於冒險,但她現在確實缺人,當年蕭月派留的後手也不能馬上就召齊,走一步看一步吧。
湘月挑挑眉,盤腿調息,運行體內靈力。她還不太清楚到底靈力損失了多少。
湘月閉眼感受了一下,確實掉了不少,但因爲先前的丹田拓開過,再次修行也不算特別困難。探清內力,湘月就專心進入修煉狀態,畢竟兩年後就要完成助仙儀式。
修行等級劃分爲後天、先天、築基(開光、辟穀)、金丹、元嬰、出竅、分神、合體、渡劫、大成(—飛昇—)。湘月原來是合體初階,現在掉到了元嬰後階。說不心痛那是假的,可再怎麼說,世事無常,只要不是從頭再來就都有希望。
修煉可以讓人忘記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咚咚。”房門被敲響了。湘月馬上退出狀態,開門後是小二。
“姑娘,那個男的送來了。”小二的眼神奇怪的看著湘月,臉也奇怪的紅了“在最左邊的那個房間裡。”
“好,我知道了。”湘月沒有理會小二的不正常,然後就關起了門。
門外的小二看著閉上的房門,有點意料之外,他還以爲湘月回迫不及待的去呢,又想起那男子剛送來的場景,頓時雞皮疙瘩又起來了。
門內的湘月倒是想現在過去只是顧及丁宇良那三人可能還在客棧了,不方便從走廊去,在房內想了一會,才把瞬移訣想了起來。倒也不是她懶散了,只是真的太久沒用了。
右手舉起結手印念訣。白光一閃,湘月便來到了另一個房間。湘月睜開眼,正好看到黃花木牀上有個被紅繩五花大綁起來的紅衣男子。
湘月感覺不對頭,還以爲她訣唸錯了,閉眼用意識感知了一下,這間房確實是小二口中的那間啊。
湘月便走近牀邊,一看那紅衣男子穿得好生暴露前胸腹肌都露出來了,裸露的肌膚上還有點點汗珠,那個場面叫一個香豔,但湘月也不是個一般女子,內心毫無波瀾問“你爲什麼穿成這樣?”
“唔唔。”回答湘月的是一道被捂住的聲音。
湘月走進了纔看到先前被牀帳擋住的臉,那白天那張臉沒錯,但是嘴被白布捂住了,那男子眼裡還有強烈的幽怨感。
湘月取出袖中防身的小匕首將白布和繩子挑斷了,行雲流水,刀刃沒有在皮膚上留下傷痕。
那男子解除束縛後起身活動著四肢,拉緊衣服遮住前胸,表情無聲地譴責著湘月,彷彿湘月是個欺負了他的負心漢。
“你有名字嗎?”湘月選擇忽略掉他的譴責,畢竟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湘月現在倒是明白了小二爲什麼會那樣看著她了。
那男子搖了搖頭。
“好,那以後你就叫八兩,怎麼樣?”湘月說道。
八兩奇怪的看了眼湘月,還是點了點頭。
湘月看到他的反應以爲他不喜歡就說“額,要是不喜歡的話,你可以自己想一個。”湘月對於自己的取名水平也是知道的,不是她不尊重對方,只是真的不會取名字。
“不,不用了,這個名字很好。”八兩有點著急的回答。他不是嫌棄這個名字,只是這是有意識以來第一次有人告訴他自己應該叫什麼,還這麼溫柔的和他講話,有點受寵若驚。
第一次聽到八兩聲音的湘月有點驚訝,這聲音太嫩了吧,聯想白天他那嫵媚的眼神這麼想都不搭。再看看他現在的眼神,澄明一片。
這傢伙不用媚術的時候怎麼看都沒成年吧,除了身高高了些。湘月也不打算問他年紀,因爲會法術的人,年紀和歲數沒什麼太大的關係。
"你爲什麼被抓住?"湘月突然有了聊天的興趣,伸手把桌旁的凳子拉到牀邊坐下。
八兩有點不安的搓著衣服邊角,猶豫了一會才說“被族裡趕出來了。”
他說的是族裡而不是家裡,湘月心裡有了猜想,開口“因爲你不夠嫵媚?”
八兩吃驚的擡起頭,看向湘月的眼神有了恐懼,他在害怕,他不想回去,儘管他也回不去。
湘月語氣柔軟地安慰了一下他。
“你這幾天把傷養好,過幾天就有一個任務給你。”湘月起身欲走,頓了一下,又說“等會小二會把飯和衣服送上來,你今晚就睡這。”
“是”八兩答道,掀開被子正打算跪下行禮,湘月早已念訣離開。
八兩眼神隱晦不明,心中有一種預感,也許他以後再也不用 東躲西藏了,可以過正常日子了。
湘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妖族,她買了個妖族孩子。湘月心中有些激動,儘管那孩子可能還小,但依舊是妖族的。有妖族在日後的一些事情可會方便多了,至於她爲什麼沒有今天就告訴八兩,日後的任務就是當她的暗衛,大概還是有防備之心吧。
湘月再次蒙上面紗,下樓去吃點晚飯,順便再叫小二買點衣服和飯給八兩。
事情都解決完的時候,湘月上樓梯回房。
“秦姑娘。”湘月頭頂上響起一道熟悉的男聲。
湘月頓住了邁出的步伐,“丁公子好。”湘月無比慶幸自己戴了面紗,不然現在無比僵硬的笑容被看了去還得了。
丁宇良身後依舊跟著那倆個人,宋巡也對湘月點了點頭,何茵茵則是瞪著湘月。
“還是秦姑娘先走吧。”丁宇良有禮地側過身子爲湘月讓了條路。
“謝丁公子。”這下湘月更是躲不過去了,只好屏息從丁宇良身旁加快步伐走過去。
湘月不敢擡頭看丁宇良的表情,丁宇良卻是全程看著湘月,到了最後湘月已經過去了,只剩下背影的時候,丁宇良還在想著她頭上的滿月髮簪,那圓玉好像在哪看到過,丁宇良內心的希望又被放大了一分。
半晌收回目光繼續下樓,在旁的何茵茵嘴裡一直在無聲地說“狐媚子。”直到被丁宇良用扇柄敲了頭並輔以眼神警告才罷休。
“這是最後一次。”丁宇良沒有叫名字,可後面兩個都知道說的是誰。
何茵茵賭氣極了,幽怨得看著丁宇良,晚飯吃得也悶悶不樂。在旁的宋巡則是時不時用無奈憐惜的眼神看著何茵茵。
今夜,除了何茵茵,其他所有人都睡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