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簌簌的往下落,風很大,安晴被困在回家的路上,天寒地凍,等著也不是辦法,天黑了就更回不去了。右眼皮一直跳,心裡莫名的不安,她只想趕緊回家。有時候人的第六感不得不說很準,她剛走沒幾步樹上的一大團雪就砸在了她的身上,腳一滑,後腦勺著地,感覺碰到了一個很硬的尖銳物,很痛,她看到雪很快被染紅了,很刺眼,胸口上祖傳的古玉好像在發燙,她的整顆心都要蹦出來了,意識開始模糊,腦子裡開始有畫面閃過,像是在做夢,然後陷入黑暗中。
當她再醒過來的時候她正躺在一間屋子裡,外面是一片雪白,沒死,真好。可是爲什麼這裡不像醫院呢?正疑惑著,有人進來了,很復古的打扮,像是古代人,說的話語調很奇怪,她從來沒聽過這樣的口音,但是她居然能理解她的意思,大概是,你醒了真是命大,雖然瘋瘋癲癲的但是真是命好,那麼陡的坡摔下去居然好好的。
安晴卻只覺得腦子很混沌,看著眼前的景象還以爲是在做夢,於是就沒說話。那婦人也不奇怪就放下一碗藥出去了。她重新閉上眼睛,再睜開還是一樣,她掐了自己一下,好疼,這不是夢,她拖著渾身痠痛的身子坐起來然後摸了摸那碗冒著熱氣的藥,很燙,更加確信這不是夢。可是這一切都讓她很困惑,她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她絕對沒有這樣樣式的衣服,怎麼手也不像以前的了,頭髮也變長了,這所有的變化都在顛覆著她的認知,她很想搞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兒,她死了嗎?還是她瘋了?
她向來不相信怪力亂神,可是事實讓她崩潰,她顧不得身上的傷,推開門向外面走,這是個小院兒,院子裡有一條大狗在衝她搖尾巴,顯然認識她,她走出院子,那條狗就在後面跟著她。
面前是一個質樸的小村莊,說它質樸很貼切是因爲這裡看不到一絲一毫跟21世紀有關的東西,沒有電線,沒有汽車軲轆壓過的痕跡,往前走有燕塘,結了很厚的冰,路上一個人都沒有但是能看到裊裊炊煙,看來都在做飯,她覺得如果不是她瘋了就是這個世界瘋了,要不然不會發生穿越時空這麼荒謬的事,身體不是自己的,也沒有身體原主人以前的記憶,由於極大的不真實感她感覺要暈倒了,強撐著回到房子裡,喝了藥重新躺下,希望這一切都是夢,再睜開眼睛她就會回到現實世界。
再醒來時天黑了,睜開眼睛適應了一會兒黑暗,還是這個屋子,隨著意識恢復的還有餓意,肚子咕嚕嚕叫,起牀找吃的。晚餐是紅薯粥,那婦人見她起來給她盛出一碗,問她你好點了嗎,還是那種怪異的語調,她點點頭。婦人總感覺這丫頭從醒來就變得不一樣了,眼神比以前清明許多,也不愛手舞足蹈了,但是她沒有深究,以爲她受傷了沒精神就沒在意。安晴安靜的吃了一大碗粥,身體暖洋洋的。
她搞不清面前的這位婦女是什麼人,身體沒有排斥,那就是好人吧,對她還不錯。她現在需要做的是趕緊搞清楚狀況,不能被當成異類,她想活著,既然老天爺沒讓她死,以這樣的方式活在世上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吧。吃完飯她主動去洗碗,然後準備問清楚自己的身世。
“阿姨,我是誰?”說出的話語調跟那婦人一樣怪異,安晴震驚之餘很快掩飾了自己的表情。
“怎麼突然說這樣奇怪的話,你怎麼摔了一跤好像更瘋癲了,都不認人了?”
“我醒來什麼都不記得了,你是我娘嗎?”
“你真是福大命大啊,我不是你娘,是照顧你的王嬸兒,你娘她,不說了。”
“求求你告訴我吧,我好不容易清醒了,我想知道真相。”在她的央求下,王嬸告訴了她的身世。
原來原身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只因是小妾生的,小妾孕中被算計生下的孩子先天癡傻,爲了顧及名聲便對外說與父母相剋,必須養在外面,每月給王嬸兒銀子讓她照顧她的飲食起居。
怪不得從醒來到現在就只見到王嬸兒一個人,原身真是可憐,從出生到現在都是一個人,但是也不算太差,好歹有人養著當個米蟲不用太辛苦,真是會投胎呢。可是還是好想回到原來的世界,想爸爸媽媽姐姐朋友。
這些想法只能憋在心裡,誰也不能說,如果說自己是從未來來的,估計會被當成鬼上身燒死吧。得想辦法回去,原身是不小心摔死的,自己也是不小心摔死的,還有死之前胸前的玉也是重點。她趕緊找玉,可是沒找到。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當務之急就是找到那塊玉石,帶著能回去的希望,她簡單洗漱了一下準備睡覺了。
王嬸兒也走了,一出小院兒顯得有些荒涼,幸虧有狗狗陪她,她把狗狗領進屋子裡纔沒那麼害怕,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早晚上就這麼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