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員每天早上六點沿海岸進行越野長跑，然後吃早餐。”東堂教練將一疊訓練表交給澤井美咲，繼續宣佈。

“鑑於今天沒有晨跑，現在大家先去完成10公里越野跑，然後側向弓箭步蹲30次4組，深蹲跳30次5組，俯臥撐擊掌20個....

“所有體能訓練都在沙地上進行，完成的項目由經理打勾確認，沒有完成的……”東堂教練晃了晃手中的特製飲料，嚴肅的臉上罕見地露出一絲笑意，“有問題嗎?”

“有……”千草白石話還沒說完，就被二階堂晴人一把捂住嘴：“千草前輩，求你別說了!我可不想被你連坐啊。”

.……教練，我們也要做這些嗎?”菊丸英二弱弱地舉手詢問。雖然他以出色的柔韌性和舞蹈式擊球出名，但體力一直都是他的短板。

在聽完東堂教練的訓練計劃後，菊丸英二確信自己絕對做不到，平時完成青學的訓練就已經很吃力了，何況這次還是在沙灘上進行誒!

他一定會死的，不是累死就是被乾汁毒死!

東堂教練推了推眼鏡，與身旁的乾貞治交換了一個眼神：“這個訓練計劃已經和乾君溝通過，他說雖然你們是初中生，但平時也經常進行類似強度的訓練，完全沒問題。”

“乾!”青學衆人齊聲怒吼。

此時，井闥山的隊員們已經三三兩兩地開始熱身了。反正教練的想法不會因爲他們的抱怨而改變，不如趁還沒到最熱的時候趕緊完成訓練，免得遭受懲罰。

一想到那杯所謂的‘巖清水′,他們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什麼巖清水啊，沙丁魚汁就沙丁魚汁嘛，諧音梗差評!'

30分鐘熱身完畢，井闥山和青學的隊伍排成兩列，準備開始晨跑。時間已經過了八點，再不抓緊馬上就要到日照最強的時候了。

“把鞋子脫了。”東堂教練注意到所有人都還穿著運動鞋，皺眉命令道，“鞋裡進沙子會摩擦出水泡，得不償失。何況，穿鞋就失去了在沙灘進行訓練的意義。”

“可是教練。”飯綱掌提出疑問，“萬一沙灘上有貝殼刮傷腳怎麼辦?”

“這片海岸線經常用作越野跑，很安全。”東堂教練拿出一個計時器，“往返跑10km,給你們30秒脫鞋準備，一小時內沒跑完的，自覺接受懲罰。”

“一小時?!”“別囉嗦了，快點脫鞋!”“哇!阿壽你的腳好臭!”“混蛋!別把你的襪子塞進我鞋裡啊!”“抱歉抱歉，誰讓我們鞋子是同款呢。”一陣兵荒馬亂後。

“全體注意!沿海岸線越野跑，現在開始!”

隨著東堂教練一聲令下，兩隊人馬如離弦之箭衝了出去。

“研究表明，在沙灘上跑步時，臀部和膝蓋等對身體起穩定作用的肌肉，工作量會提升至少兩倍，消耗是普通地面的1.7倍。”乾貞治望著衆人跑遠的背影，微笑著說。

東堂教練深以爲然，頷首補充：“沙灘訓練能激活一些平地訓練鍛鍊不到的小肌羣。前段時間大家都進行了增肌訓練，現在通過沙灘特訓，可以有效避免肌肉失衡，將短期新增的‘陌生’肌肉徹底變爲身體的‘原住戶’。”

“或許還可以加上負重?”乾貞治掀起褲腳，露出自己腳踝上的負重帶。

“真是不錯啊，乾君。”東堂教練目露讚賞，要不是對方只打網球，他真想推薦乾貞治畢業後來井闥山就讀。

“不過現在還太早了，而且，我有個更有趣的想法。”

沙丁魚汁的威懾性比預想中的還要高，但邊際效益始終存在。東堂教練決定在效果消退時再添一把火，讓這次集訓圓滿結束。

‘很舒服。'

煙千里感受到每一粒沙子深入到腳趾頭的縫隙間，像是在按摩一樣。在鬆軟的沙灘上跑步，腳會下沉，腳踝、膝蓋、髖關節和腰腹需要相互配合，肌肉更加用力才能順暢地跑下去。

煙千里突然意識到一個令他驚訝的事實：他的腳踝靈活性竟然還有提升空間。

經過漫長的復建和日常鍛鍊，煙千里原本以爲自己的腳踝已經恢復如初。但此刻在沙灘上不斷調整跑姿的過程中，他真切感受到了新的可能性。

‘原來我還可以升級!'

頓時，煙千里跑得更有勁兒了，迅速路過神色驚詫的諸人，一口氣生龍活虎地衝到了最前方。

“呼.…呼..…我、我就知道、沒那麼容易。”千草白石停下來彎腰大口喘著粗氣，沒有鞋子的支撐，他的腳深深陷入到沙中，簡直舉步維艱。

他伸手抹了把臉，望著前方沒有停下腳步的隊友們，欲哭無淚：這比平時跑步累三倍不止!

犬岡壽默不吭聲地越過了他。

“阿壽~!”千草白石看著唯——個和自己同等身高的犬岡壽勻速從他身邊跑過，悲憤地伸出手，“不要拋下我一個啊!”

“千草前輩，我們也先走一步咯。”神崎照清和大神鳴路過時好心提醒，“再不跑就要被那羣初中生追上了。”

“!”千草白石猛地回頭，發現那羣初中生離自己的距離已經不到20米，如果高三的他連初中生的體能都比不過，絕對會被監督和教練狠狠制裁的!

大神鳴盯著跑在隊伍最前面的煙千里，和另一個比煙千里還要矮的小個子，速度不自覺加快。神崎照清氣息不穩地提醒他：“別衝動啊，現在衝刺，到時候體力不夠就只能走了。”

‘啊啊，煙千里和青學那個一年級是什麼怪物!都不會累的嗎?!在沙灘上都如履平地。’

隊伍最前方，本來就是強行跟上的越前龍馬不甘心地瞥了粉毛男生一眼，小口喘著氣：“海堂前輩，加油。”他的腳步慢慢放緩，很快被高中生們超過，掉到了中後段。

沒辦法，他的身體還沒有開始完全發育，跟不上高中生很正常，整個青學也只有常年刻苦訓練，嚴格要求自己的海堂薰一人能夠跟在第一梯隊。

煙千里面色平靜，步伐均勻而富有節奏，看上去跑得很輕鬆的樣子，只有緊跟他身邊的海堂薰聽到了粉發男生絮亂的呼吸聲。

在兩人身後幾步遠的是古森元也和飯綱掌，排球比賽中需要輪轉，副攻經常會換下場休息，主攻也會被監督戰術替換，只有作爲二傳手和自由人的兩人每次都會打滿全局比賽，所以他倆也是井闥山中體力最好的。

古森元也瞄了眼身後呼吸急促的佐久早，暗自驚訝：以聖臣的體力居然能堅持到現在還不落隊，他到底是有多不想喝那玩意啊。

五個人依次跑在隊伍的最前方，5km處是教練已經佈置好的補水點，煙千里端起塑料杯一飲而盡後，沒有停留，直接加快速度開始折返。

煙千里的腳步一提速，很快就與後面的人拉開距離，海堂薰沉默著同樣將水一飲而盡，加大步伐緊追不捨。

“.………總覺得好不甘心呢。”古森元也大口喘氣，望著前方和他拉開距離的兩人背影，笑了笑。

他倒是沒有什麼非得第一不可的好勝心啦，不過，就這麼認輸也太沒志氣了。

“我先走啦，聖臣!”喝完水後，他朝滿頭大汗，撐著膝蓋喘個不停的佐久早揮揮手，然後和飯綱掌一起提速追趕最前方的兩人。

佐久早眉毛微皺，他小口喝著水，儘量潤澤到口腔的每一處，讓水份被身體充分吸收。本以爲增肌訓練後體力有上升……還需要鍛鍊。'佐久早喜歡乾淨，但不排斥流汗。爲了達到目標所做的一切努力，在成功前都不做數。他將水杯放回原處，調整呼吸後再次邁開腳步。很快，領先的五個人與慢吞吞墜在中間的一行人相遇了。

“不會吧!你們居然已經開始折返了?”二階堂晴人是第二梯隊的，看見這五個怪物朝自己迎面跑來時忍不住要崩潰。

都是第一次沙灘跑，爲何你們就那麼突出啊?!

“教練說的懲罰，是按時間還是按名次啊?犬岡前輩。”二階堂開始懷疑自己聽錯了，緊張地詢問黑髮前輩。

“一小時內跑完就好。”犬岡壽安慰道，他的目標也只是在規定時間內跑完。

“呼——”二階堂鬆了口氣，“還好還好，按名次有千草前輩墊底，按時間我只要跟著犬岡前輩一起跑就行了。”

無論怎麼看，自己都不必接受懲罰，哦耶~

“.……你說誰墊底呢，晴~人~”陰森森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千草白石氣喘如牛，“別、想，讓我喝那個鬼東西。”

都這樣了你就歇歇嘴別說話了，保存□□力吧!

二階堂晴人不忍直視前輩的慘狀，想到懲罰飲料，他頓時很從心地加快腳步。

‘保險起見，還是快點跑完吧。’

煙千里已經能望見遠處教練等人的身影，時間約摸過去了50分鐘左右，十點後就會來到太陽最兇

猛的時間，他一點也不想頂著烈日在沙子裡做訓練!

喉嚨裡血腥氣上涌，他努力控制呼吸節奏，儘量做到與步伐一致。瀕頻臨極限的感覺很痛苦，他的體力算不上很好，但跑步經驗豐富。

煙千里以前上學時，需要凌晨4點出發，跑三個多小時正好趕到學校上課。最初年紀還小的時候，腿短跑得也慢，他凌晨兩點就得起牀出發，翻山越嶺倒在其次，碰到野生動物和天氣不好時還會遲到。

遲到就會扣班級分!

“哦，最前面的居然是煙君。”東堂教練有些意外，他還以爲會是看上去體格更好的飯綱或者古森呢。

乾貞治微笑補充：“還有我們部的海堂。”

“哈哈，真是厲害的少年啊。”東堂教練不吝誇讚，內心已經暗暗決定，所有落後初中生的部員，在這幾天的訓練量要加倍。

‘太鬆懈了!'

東堂教練覺得自己目光太侷限於井闥山以往的榮光，既然現在出現了身體素質絕佳的一衆初中生，保不準高中排球界裡會突然出現一匹黑馬，狠狠踩著井闥山排球部，拿走冠軍旗幟。

最後八百米，煙千里猛然加速，這個舉動徹底點燃了海堂薰的鬥志：

都這種時候了，他還有體力?!'

海堂薰眼神驚疑不定，他的身體也快到極限了，但，就是這種時候，纔會迎來突破!

“不要小看我海堂薰!”眼神銳利的頭巾男生咬著牙，再次爆發，擡腳跨步，甩開身後逼近的井闥山兩人開始衝刺。

“唔啊…..真離譜。

飯綱掌和古森元也一方面爲了節省體力，另一方面也是因爲沒有了說話的力氣，兩人默契地互相

對視了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不要小看井闥山啊!'

佐久早的黑捲髮已經被汗水浸溼，溼答答地垂下，貼在額角，他快要失去高光的眼睛木然的望向前方衝刺的四人。雙腿似灌鉛般沉重，兩腳深深陷入沙粒中，每一次擡腳、拔腿的動作都似乎要耗費盡全身的力氣。

還沒有結束……不能停下。'

煙千里餘光瞥見頭巾男生那不肯罷休的執著身影，汗水又一次順著睫毛墜入眼睛，鹽分刺激眼球的疼痛已經習慣，嘴脣口腔已經乾燥到發不出聲音，舌尖偶爾能舔舐到嘴角肌膚的鹹味。

好痛苦。

明明只有幾百米，卻又如同千里萬里，每一步，腳掌陷入沙灘時，他都會懷疑自己下一刻會倒下，然後硬生生地憑藉意志力拔出。

胸膛裡像是漏氣的破風箱，裡面塞滿了燃燒的稻草，大量黑煙涌入口鼻、充斥肺腑，每一次呼吸時，鎖骨深處會傳來尖銳的痛感。

這不是什麼生死攸關的大逃亡，也不是什麼無法重來的重要比賽，只是一次普通的、連比賽也稱不上的訓練罷了。

煙千里很清楚這一點，明白沒必要爲此拼盡全力，突破極限。就像千草白石的作風——‘差不多’就足夠，反正只要在規定時間內完成就好了，不是嗎?

可是啊，如果每一次都是差不多，差不多。那麼到了面對彌鹿的那一刻，偏偏差一點怎麼辦?那時候的自己會懊悔嗎?會去想，假如自己平時練習的時候多練幾個球，訓練的時候再更用功一點，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煙千里不允許自己差不多，他要自己每分每秒，都過得沒有後悔。就算結局不盡人願，他也可以挺起胸膛，願賭服輸：我拼盡了全力，從未懈怠。

輸給彌鹿是天命，煙千里所要做的，僅僅只是盡人事。

“千里君!”澤井美咲捂住嘴，望著前方目光失去焦距，機械跑來的粉發男生，眼眶一陣發酸。

“太傻了，只是訓練而已……”澤井美咲說不下去了。她最初只是爲了看帥哥纔想來排球部當經理，可是漸漸地，她被場館裡日復一日苦訓，只爲完成夢想的大家觸動，開始用心瞭解關於排球的一切。

瞭解得越多，便越是明白，煙千里能做到現在的程度，到底付出了多少汗水。天資縱然不可少，可爲了彌補身高的缺陷，他必須比其他人多出十倍、幾十倍的努力。

他不到170,那又怎樣，煙千里是初中最強的王牌，是高中最強的發球員，他的未來還有無限可能。

“加油!千里!飯綱學長!古森學長!佐久早學長!”她顧不得周圍還站著外校的初中生，大聲給煙千里和隊員們鼓勁。而且，爲訓練拼盡全力的部員加油是什麼羞恥的事情嗎?

煙千里率先到達，緊接著，飯綱掌和古森元也以微弱優勢，領先海堂薰兩步到達，佐久早緊隨其後。早已做好準備，等待多時的部員們立刻圍上來，遞給他們毛巾和運動飲料。

“52分17秒”東堂教練按下計時器，沙灘跑這個成績已經快要趕上專業跑者了。他望向正在大口調整呼吸的煙千里，鏡片後的雙眼裡滿是讚許：不愧是煙千里，無論何時，都會帶給他驚喜。

乾貞治扶著自家後輩慢慢走動，剛剛劇烈運動完要避免蹲坐休息，慢走五到十分鐘讓心率慢慢降下來。他目光不自覺地瞟向一旁同樣被攙扶起來走動的煙千里。

海堂已經是我見過意志力最頑強的選手了，沒想到…..

乾貞治嘴角上揚，覺得勾搭上東堂教練，獲得和井闥山上午集訓的機會，或許會給青學帶來意想不到的進步。

而東堂教練同樣如此覺得。

碰見乾君真是太好了!'

東堂教練早就爲不痛不癢的懲罰方式發愁了：懲罰太繁重會加大部員們的疲勞，使訓練效果適得其反，過於輕鬆又會失去懲罰的威懾度，讓某些老油條鑽漏洞。

現在好了，有乾貞治主動提供的懲罰飲料，東堂教練終於可以好好緊一緊大家鬆懈的精神。

計時器停在60min的那一刻，乾貞治已經端著特製飲料在終點殷切等候。讓趕到的大家休息了一刻鐘後，東堂教練敲裡敲玻璃杯，示意沒合格的人自覺上前。

千草白石不負衆望地成爲井闥山最後一名，與神崎照清一起面如死灰地站在青學幾人的身後。

不二週助見狀，率先上前一步拿過玻璃杯。這個男生總是笑瞇瞇的微笑模樣，天然給人帶來好感，所以神崎照清對他的印象還不錯。

“我先來吧，看上去很好喝。”他語氣期待，甚至晃了晃玻璃杯，那條沙丁魚不動聲色地被‘不小心’晃落在地，“抱歉，這個掉了不要緊吧?”

“只是裝飾而已。”乾貞治鏡片後的雙眼緊盯住他，只見慄發男生咕嚕咕嚕一口氣飲完，然後舒坦地呼出一口氣，滿足道。

“很好喝，值得推薦。”

青學一衆：“.....不二/前輩的味覺根本就不能當作參考!

菊丸英二在做最後的掙扎：“乾……我們可是隊友啊!我就差了幾秒、幾秒而已哦。”

乾貞治端著飲料，笑容不變：“放心吧，英二，我改良了配方。”他推了推反光的黑框眼鏡，“這次只會昏迷半個小時。”

“這算什麼改良啊!”菊丸英二哀嚎出聲。

神崎照清見不二週助喝得那麼輕鬆，不明白麪前的紅髮男生爲什麼還這麼抗拒，他好心上前接過玻璃杯，語氣爽朗：“那我第二個吧，很多東西都是看著噁心吃起來卻異常美味，說不定這個也是。”

“啊，不....菊丸英二瞪大眼，想要阻止卻沒來得及，只得目露同情地看他“咕咚”一大口乾完，停在原地，保持姿勢靜止了。

井闥山衆人："?"千草白石戳了一下他的背，神崎照清順著力道直挺挺地向前倒地，濺起一片沙浪。井闥山一行：“!”

“神崎?”千草白石雙眼瞪得溜圓，伸出雙臂就要拖著自家部員離開，哭喊道，“別死啊神崎!前輩我這就帶你去醫院!堅持住——"

“千草君。”

東堂教練惡鬼般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一杯冒著不詳色澤的液體遞到千草白石面前。

“要我親自、餵你嗎?”教練一字一頓地道。

千草白石渾身一激靈，轉頭叼住玻璃杯就往自己嘴裡猛灌，液體入喉的那一刻，他彷彿看到了十來只小天使吹拉彈唱在天國門口迎接他。

“噗通。”

千草白石，卒。

井闥山全員：“嘶——”

沙灘上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大家看著三人倒地抽搐的慘狀，不約而同地倒吸一口熱氣，集體後退三步、心有餘悸。

“這根本就是毒藥吧!”二階堂晴人聲音發抖，有氣無力地吐槽。

古森元也食指蹭蹭臉頰，有些躍躍欲試：“我倒還挺想嚐嚐，看上去挺有意思?”

佐久早指著保溫箱，斜著眼，語氣平靜：“那裡還有一堆，管夠。”

“哈哈哈。”古森元也完全沒放在心上，誇了一番自家兄弟，“聖臣很努力誒，這次….誒矣?!”他瞪大了眼睛，手指向一旁，語氣驚訝。

“又怎麼了?”佐久早擰著眉毛，他現在是真的很累，不抓緊時間休息的話，待會的訓練……佐久早回想起千草白石嘴裡叼著一條沙丁魚，口吐白沫躺在地上的慘狀，嘴角抽搐。

他死都不要喝!

“煙，在喝的，是不是那個?”衆人循聲望去，煙千里這時候已經喝完一杯，只見他彎下腰，從保溫箱裡又拿出一杯，咕嚕咕嚕地一口氣喝完。

全程表情平靜，神色毫無波動，就像在喝普通的運動飲料一樣。

“啊!”澤井美咲想起什麼,語氣慌張，“剛纔千里君問我運動飲料在哪，我就指了那邊，可是乾君看見裡面空了後，就把剩下的‘巖清水′補進水杯裡面去了!”

“啊…..衆人眼神微妙地看著連喝三杯沙丁魚汁的煙千里：完全沒有反應呢。

煙千里嗓子要冒煙了，連喝三杯纔算緩過氣來，他擦了擦嘴角，琥珀色的眼眸疑惑地望向手中的水杯。

‘總覺得今天的運動飲料，味道和以前不一樣呢?'

'千葉限定口味嗎?有點奇怪。'

東堂教練滿意地點點頭：“很好，接下來進行體能訓練，記住，沒做完的…..

“我們一定全力以赴!”所有人異口同聲，聲音前所未有地洪亮整齊。沙灘上，三具‘屍體’靜靜訴說著懲罰的殘酷，沒有人有勇氣試圖去挑戰‘巖清水′的權威。.……呃，煙千里除外?

“這方面也無懈可擊呢，千里君。”澤井美咲踹了正在躺屍的沒用竹馬一腳，捧著臉頰語氣崇拜。

“多謝。”煙千里頭頂冒出問號，表情端莊而又矜持。

‘你也很貼心喲，美咲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