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好幾天下來，喬沐暮都跟林幽保持著安全距離。
“只要他皺眉，我就立馬溜，只要他嘆氣，我就馬上到。不過分親近，也不算疏遠。”
系統一到學校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喬沐暮趴在桌上跟蘇韻聊天，她眉毛一挑，得意到:
“這樣他就不會覺得煩了。”
“哦～”
蘇韻一臉原來如此的點頭。
“原來要這樣保持距離啊。”
喬沐暮拿起放在桌上的牛奶，仰頭灌了一大口下肚。
“不過......”
她單手晃著奶瓶，瞇眼。
“你問這個做什麼？”
“啊？”
蘇韻坐直身子，支支吾吾到：
“我就，就，隨便問問而已。”
“只是問問？”
喬沐暮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直勾勾地盯著她。
“你這春心萌動的樣子可不像只是隨便問問噢。”
“哪有啊。”
蘇韻莫名覺得有些臉熱，她拍開喬沐暮的手。
“你別瞎說。”
見她臉頰漾著紅，耳尖透著粉。喬沐暮湊近她，故意壞笑到:
“是上次來找你的那羣人裡最高的男生對吧，我可都看到了。”
蘇韻像是被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捂住她的嘴。
“你怎麼知道的！”
“唔唔！”
喬沐暮拉開她的手，低聲驚呼到:
“真是他啊！”
發現被套路了，蘇韻咬著脣掐了一下她的臉。
喬沐暮由著她，笑得一臉玩味。
“那天早上我就感覺你看他的眼神不對勁，沒想到啊......”
“噓噓噓！保密！”
蘇韻撲到她面前，雙手合十低聲懇求到：
“千萬不能說出去啊！”
“哎呀安啦。”
喬沐暮拍了拍她的肩，一臉我懂的樣子。
“肯定會幫你保密的。”
蘇韻咬脣，握住她的手感動不已:
“謝謝姐妹！不過......”
像是想到什麼，她突然泄了氣。
“我要是追他，他不喜歡我怎麼辦？”
“這都還沒開始呢就這麼垂頭喪氣的？”
喬沐暮將手從她兩手中抽出，食指點了點她的額頭。
“我是覺得呢，東想西想什麼的只會自亂陣腳。不先試一試你怎麼知道最後的結果是什麼。”
“我只是擔心，爲他付出了那麼多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
“如果太計較得失或是過於顧忌，不管做什麼都會變得束手束腳的哦。”
“嗯......”
蘇韻趴在她的桌子上。
喬沐暮撐著腦袋，指尖一下一下輕點著桌面。看她一臉糾結，正想安慰，她卻突然擡起頭，嚴肅到:
“你談過戀愛？”
喬沐暮搖頭，一臉坦然：
“萬年單身漢。”
“那你有喜歡的人？”
“我......”
喬沐暮正想回答，話卻突然卡在喉中，腦海中浮現出林幽的身影。
她抿了下脣，反問到：
“這很重要嗎？”
“當然啊。”
蘇韻直起腰，理直氣壯到:
“咱們兩個半點戀愛經驗都沒有的人在這討論追不追什麼的，不就是一個敢說一個敢聽嗎？”
“可......”
“那個，要上課了。”
一直在旁邊當啞巴的許憶安輕輕敲了下桌子。
兩人只能止了話題。
莫離抱著一疊作業，踩著鈴聲快步走進教室。
喬沐暮看了眼攤開在桌面上嶄新的數學書，默默打了個哈欠。
“咱們今天不上課，來個隨堂小測。小蘇來發一下吧。”
話音剛落，班上瞬間哀怨聲四起。
“啊，莫姐，你又搞突擊檢查啊。”
“完了完了我昨晚一回到家就打遊戲去了要死了要死了！”
“還好我機智，上課前看了一會兒了。”
“哇，你這個老六。”
莫離拉了張椅子坐在講臺上，栗色的長髮被隨意紮成丸子頭，額邊兩縷碎髮微垂。聽著同學們的抱怨，她推了下夾在鼻樑上的銀框眼鏡，格外淡定到：
“剛纔開會，劉主任說期中考試定在下個月十五號。”
“我去，這個小劉真是。”
“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鯊了我，就現在！”
“等等我郎君，妾身隨你一同去了吧。”
“死開。”
聽見這個消息，不滿的聲音不減反增。
喬沐暮接過蘇韻遞來的卷子，粗略的掃了一眼。
幸好，題目都很眼熟。懸著的一顆心落了地，她擼起袖子正準備發揮一下，就聽見莫離朝著她喊了好幾聲。
“小喬啊。”
“啊？”
喬沐暮擡起頭，有點愣。
“我嗎？”
她指了指自己，莫離點頭隨即說到：
“你剛來，不會的可以翻翻書，有不懂的就上來問我。”
此言一出，教室內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喧鬧。連帶著蘇韻也投來了羨慕的眼神。
喬沐暮朝她挑了下眉，在衆人此起彼伏的羨慕聲中慢條斯理地翻開書。
“是什麼那麼酸，哦，是被檸檬圍繞的我。”
“啓稟莫姐，臣也是新來的臣也要翻書。”
“臣附議！”
“臣同上！”
“安靜。”
莫離用筆頭敲了兩下桌面，語氣一如既往的淡定。
“再吵全部打入劉主任的辦公室。都趕緊寫下課就收。”
說罷，她看向喬沐暮。
“你下課來一趟我這兒，我給你整理了一份資料和習題。”
“好，謝謝莫姐。”
喬沐暮應下，正低頭寫著又聽見莫離接著說到：
“對了，還有小幽啊。”
“嗯？”
懶洋洋的輕哼聲從身後傳入耳中，喬沐暮的筆尖一頓。
“你待會兒也跟小喬一塊兒來。”
“知道了。”
——
教室裡除了沙沙的寫字聲，只剩風捲起窗簾時發出的微弱聲響。
寫了一會，喬沐暮擡起頭。
大家都在低頭奮筆疾書，講臺上的莫離亦是在聚精會神地批改作業。
她收回眼神，悄悄看向後排。
林幽像往常一樣趴著，邊上的試卷乾乾淨淨，一字沒動。
喬沐暮思索片刻，輕輕將椅子換了個方向，身旁的許憶安並沒有注意到她。她把試卷和習題放到林幽旁邊的桌子上，又轉身坐好，繼續寫題。
——
林幽睡的迷迷糊糊，半夢半醒間隱約聽見了書頁輕輕翻動的聲響。
他緩緩轉頭面向聲音的來源，眼簾微掀，秀麗的側臉倒映在眼底。
察覺到身旁的目光，喬沐暮從題目中擡起頭。
見林幽微微直起身，面上浮現不解像是想說點什麼，喬沐暮下意識傾身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林幽垂下眼，默不作聲地往邊上靠。
喬沐暮回頭打量了一圈，又拿出草稿本在紙上寫到：
“你還不寫試卷嗎？還有十五分鐘就下課了。”
她把本子推過去。林幽掃了一眼，看著她，搖頭。
她拿回來，又繼續寫：
“不會嗎？”
答案還是搖頭。
喬沐暮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手上卻是沒有猶豫的將卷子換過去。
林幽瞥了眼講臺上毫無察覺的莫離，將她的試卷推了回去。
這次他沒搖頭，而是拿過被丟在一邊的卷子在角落寫了兩個小字。
“不用。”
給她看完，林幽把字塗黑隨手塞進抽屜裡，繼續趴下睡覺。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沒給喬沐暮再開口的機會。
她託著臉，看著身旁的後腦勺心下有幾分奇怪。
他是重生的啊，這些題怎麼可能不會呢......
——
還有五分鐘下課時，喬沐暮把座位重新轉了回去。
鈴聲一響，她就把卷子交給蘇韻。剛想去叫林幽，就看見他從身邊走過。
她跟上去，與他並排走著。
莫離早在打鈴前兩分鐘就抱著作業去了辦公室。
“莫姐找你也是去拿資料和習題的嗎？”
喬沐暮緊跟著他的步子，好奇到。
“不知道。”
林幽兩手插兜，不緊不慢的走著。
此刻的辦公室裡只有兩位老師。莫離將東西給了喬沐暮，又拉著她囑咐了好一會兒。絮絮叨叨的交代完之後，她便讓喬沐暮先回去了。
“小幽啊。”
莫離喝了口水，又從櫃子裡拿出林幽的試卷。
林幽回過神，站到她身旁。
試卷上的字跡飄逸，大部分都是紅筆打的勾，只有少許空白。
莫離將試卷翻了個面放到他面前，她用筆點了點幾道空白的大題問到：
“這怎麼解釋？”
林幽低著頭，碎髮遮擋住眉眼看不出情緒。他掃了一眼，毫不猶豫到：
“不會。”
“不會？”
好似聽見了什麼不得了的話，莫離將筆往桌面重重一拍，看向他語氣嚴肅到：
“這幾道同類型的題目我講過多少遍了？”
她伸出食指指著其中一道題。
“這道題在考前我就講過，現在原原本本搬到試卷上來還空著！你但凡寫兩個字我都不至於這麼生氣！”
面對莫離的責罵，林幽依舊低著頭，不語。
她又從旁邊翻出幾張試卷，放到桌面上，每張試卷上的分數都極其接近。
“你自己看看，每科的分數次次卡在及格邊緣，我看著都提心吊膽生怕你哪天一不留神就掉下去了，每次考試都空著大題不寫，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丟了多少分？”
莫離指著試卷一頓輸出，話裡充滿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啊莫老師，這麼大火氣？”
劉主任拿著保溫杯，慢慢悠悠從門口進來。
他走到桌旁，瞄了眼試卷，隨即搖著頭嘆息到：
“哎喲喲，因爲成績啊。”
莫離深吸一口氣，邊將桌上的卷子收起來，邊對劉主任說到：
“我也是一時氣急了，這不馬上又要期中考了。”
“那也得好好說嘛，現在的小孩兒都叛逆期，不能衝。”
劉主任瞇起眼打量著身前比他高了大半個頭的少年。
“這位同學很眼熟啊，叫.......林幽是吧？”
林幽看了他一眼，點頭。
“我記得你。”
劉主任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又舉起保溫杯小抿一口。
“上次小測你也被莫老師叫來談話了對吧。”
“嗯。”
“你這長得這麼帥，成績也得跟上啊，現在這樣可不行。”
劉主任翹起二郎腿，看向莫離。
“要不莫老師把這孩子交給我，我來給他補補習？”
“那倒不用，我有準備了。”
莫離拿起一疊資料朝他晃了晃，又遞給林幽。
“你先拿回去寫著，下星期再來找我拿新的。”
林幽接過，翻著看了兩眼。
“你先回去吧。”
莫離朝門口擡了擡下巴，示意他趕緊走。
“唉，等等。”
劉主任突然叫住他。
林幽頓了下，轉身看過去。
“主任還有什麼事嗎？”
—小劇場今天打烊了。
系統（一臉驚訝）：今天居然沒有我的戲份！？
老大（忿忿不平，磨刀中）：也沒我的？！
柴醬（瑟瑟發抖）：下......下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