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楊曉這邊向他約稿,林有成並沒有特別在意,因爲向他約稿的編輯太多了,不過林有成也很清楚像楊曉這樣的主編或編輯都是真的誠意向他約稿。
楊曉望著林有成,眼神中滿是期待。
雖然楊曉也知道像林有成這樣的文學大佬,一向發(fā)表的作品都在《人民文學》這樣的頂級文學期刊上,要不然也是像國內(nèi)四大名旦的文學雜誌上,很少會在別的文學雜誌上發(fā)表作品,這也是因爲林有成的小說作品一向都很優(yōu)秀,自然不可能有更頂級的期刊不發(fā)表,反而在地方級別的期刊雜誌上發(fā)表。
不過,楊曉這邊還是十分期待林有成這位獲得過雨果獎的作家,能夠在國內(nèi)的科幻文學雜誌上發(fā)表文章,要是能夠約到林有成的稿子,那絕對也是一件相當厲害的事,自然也是一臉期待地說道:“有成,我們《科幻世界》雜誌非常期待能夠能夠發(fā)表你的作品。”
一旁的唐軍聽見楊曉這話,心裡不禁腹誹沒有想到楊曉居然還來這一出,他這邊的《飛碟探索》雜誌倒也想向林有成約稿,可也知道希望不大,沒必要說出來讓林有成爲難。
林有成笑了笑,直接回答道:“要是有合適的作品,會給楊主編投稿的,可到時候別給退稿了。”
不管林有成這話究竟是場面話,還是真心話,楊曉自然都很高興,連連說道:“怎麼可能會退稿你的作品,那可是絕對不可能的。”
唐軍瞅著林有成這話,也算是回答得挺好的,至於合適的作品也就不知道是什麼叫做“合適”,沒有繼續(xù)這個這話題,轉(zhuǎn)而說道:“說起來,有成你這之前寫了兩部小說,一部是拿了雨果獎的《時間旅行者的妻子》,另外一部就是那部《觸不到的戀人》,都與科幻有關(guān),後面沒有想過寫新的與科幻有關(guān)的故事?”
其實唐軍和楊曉都很清楚,林有成這兩部小說的科幻元素都不多,只是簡單的科幻概念,沒有那麼多複雜的科幻數(shù)據(jù),更多的像是一部充滿奇幻想象力的愛情小說,但這並不影響這兩部小說一致被國內(nèi)科幻文學界認爲是科幻文學作品,深受科幻文學讀者的喜愛。
林有成望著唐軍,搖了搖頭,說道:“暫時還沒有,我這也有在寫別的故事。”
唐軍和楊曉自然知道林有成這位文學大師一直都有發(fā)表別的文學作品,都是相當驚人的作品,像是去年的《贖罪》,還有今年的《朗讀者》,那都是絕對的驚人之作,他們即便是科幻文學雜誌的主編,也是有看其他文學作品,尤其是像林有成的小說,他們自然不會錯過。
“有成,你寫的《贖罪》和《朗讀者》,我可都看過,而且還不止一遍,寫得太好了!”
楊曉也忍不住和林有成說起他對那兩部小說的感受,一臉傾佩地說道:“小說不管是愛情,還是人性都寫絕了。”
唐軍也是點了點頭,一臉認同,說道:“我們編輯部的編輯也都深受觸動,每次有成你的小說發(fā)表,他們都非常關(guān)注,第一時間都會去看,而且還會討論得相當熱烈。”
其實不管是文學工作者,還是讀者,都很少只單一地閱讀同一類的作品,對於像林有成的作品可以說是國內(nèi)無數(shù)文學青年和文學工作者都是必看的,沒辦法,林有成這位大作家的名聲擺在那,即便是像之前可能有過些許質(zhì)疑聲的《時間旅行者的妻子》現(xiàn)在都直接拿了國外的雨果獎,更不用說林有成其它的作品,每一部都是相當經(jīng)典。
像《贖罪》和《朗讀者》這樣被評價爲茅盾文學獎級別的作品,自然誰都不會錯過。
對於唐軍和楊曉這樣的話,林有成自然是謙虛了幾句,其實這樣的話他已經(jīng)聽了很多,還有非常多的讀者寫信給他,這些話一直都不絕。
楊曉望著林有成,忽地問道:“有成,你之前的兩部科幻小說都是將科幻與愛情結(jié)合,你怎麼看這兩個主題?”
林有成笑了笑,說道:“不管是什麼主題,最重要的還是故事本身,《時間旅行者的妻子》其實本質(zhì)上就是一個不得不被迫離開自己愛人的故事,這種不可控的離開,在科幻上面可以是時間旅行,但是在現(xiàn)實上可能就是現(xiàn)實的一些原因,如整個時代的洪流,像《人間奇事》裡面的林奇,其實那個故事更多地被認爲是奇幻故事,但其實奇幻與科幻的界限在這裡並沒有那麼明確,一起都是因爲故事情節(jié)本身而來。”
楊曉聽見林有成的話,點了點頭,十分認同,尤其是聽林有成提到那部茅盾文學獎的小說《人間奇事》,更是興奮,說道:“是的,科幻與奇幻的界限並沒有分那麼清,其實我覺得有成你的那部小說也能夠拿雨果獎。”
很顯然,作爲科幻文學雜誌的主編,楊曉對於雨果獎還是很清楚和了解的,雨果獎從來都不是單獨爲科幻作品設(shè)置的,奇幻作品也是重要的一部分,可以說這一點始終都沒有改變,科幻作品和奇幻作品都有獲獎資格。
林有成笑了笑,說道:“哈哈,那可能需要《人間奇事》這部小說改設(shè)定,沒有解釋的奇幻設(shè)定,直接改作科幻設(shè)定,那可能就是林奇的母親被注射了一種特殊的基因藥劑,讓他不得不逆生長。”
聽見林有成這話,唐軍和楊曉都忍不住笑了,同樣也十分佩服林有成簡單一個設(shè)定就給出科幻的原因。
要知道那個時候因爲《人間奇事》林奇太過真實的人生,讓不少讀者都懷疑是不是真的有這樣的人,畢竟連氣功都有橫行,這樣不可解釋的奇人在一些人看來,沒準就真的存在。
到現(xiàn)在,一直以來《人間奇事》裡面林奇爲什麼會經(jīng)歷返老還童這樣的奇事,一直都沒有給出答案,似乎這就是小說名字的由來,這是人間的奇事,沒有答案,也不需要答案。
楊曉更是笑著說道:“有成,你說得很有趣,這後面的一些科幻文學作品創(chuàng)作,倒是可以直接可以給主角來一個基因藥劑,然後發(fā)揮想象力去創(chuàng)造整個故事。”
“是的,這個設(shè)定就很有趣。”
唐軍也很興奮,看似簡單但卻給出了科幻的無數(shù)種可能性。
林有成笑了笑,說道:“可別這麼說,你們自己也能想到的。科幻文學作品的創(chuàng)作之前我和唐主編也說過,有些事不需要太拘束於主題,像《觸不到的戀人》可以轉(zhuǎn)成父與子的故事,那就是關(guān)於親情.其實這些都是關(guān)於想象力,至於需不需要解釋,其實根本就不重要,就像我們都知道卡夫卡的《變形記》裡面一個人早上起來變成了一隻甲蟲,如果一個人每天早上變成別的什麼東西,究竟是奇幻,還是科幻,這樣的界限其實都沒有那麼明確。”
“如果一個人每天早上醒來變成不同的人,那又會是另外的《變形記》了。”
說著這句話,林有成忽地想到了一個故事,一個與愛情有關(guān),但不僅僅是愛情的故事,不對,甚至可以說是兩個故事。
不同於卡夫卡的《變形記》,電影《每一天》和另外一部電影《內(nèi)在美》都是關(guān)於一個人每天早上醒來變成不同的人,
另外那部《每一天》的故事也是根據(jù)小說《無法完成的告別》改編而來,講的就是一段不停切換人生的奇異之旅,如同《人間奇事》裡面的林奇一樣擁有特別奇怪的人生。每天早上起來,主角他的靈魂都會棲息在不同的身體上。每一天,他都擁有不同的樣貌,享受著來不及說再見的種種人生。時間更迭,從生下來的那一刻起,他就在不同人的身體裡附身,每次24小時。六歲時他意識到,自己的明天和普通人的明天不一樣。他的明天會在另一個人身體中醒來,過別人的生活,而普通人的明天還是自己。他能做的只有不擾亂身體主人的生活,偷偷留下一張照片作爲紀念。他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直到遇見她。從此以後,他無所事事的人生開始有了目標,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需要一個歸屬。然而時間從來不肯爲他停留,每天醒來,他都會變成她不認識的人。爲了她,他開始想要違抗命運的安排……
甚至這個主角,很難說他(她)是一個人,或者別的什麼東西,只是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做“A”。
相較於《每一天》,那部電影《內(nèi)在美》,也是相類似的設(shè)定,主角同樣每天一覺醒來都會變成年齡、國籍、性別與前一天截然不同的人,時而年輕帥氣、時而老態(tài)龍鍾,每天都要適應新的自己,在人物設(shè)定方面有著異曲同工之處。
但是《每一天》裡的主人公與《內(nèi)在美》的主角一般,外貌特徵都會定時改變,但是不同的是,這部片裡的主人公並沒有本體,更確切來說,它只是一縷靈魂。主人公“A”每天早上醒來都會寄存到不同的人身上,同時還保留了原宿主的記憶,以那個人的身份活一天。
當然兩個故事看似相同的設(shè)定,但也有不同之處,自然也就會有不同的故事走向。
楊曉也有在聽林有成說的話,看見林有成像是在想什麼,不禁問道:“怎麼了?有成,你是想到了什麼嗎?”
“想到了一個故事。”
“一個故事?”
林有成笑了笑,和唐軍和楊曉說了自己所想的故事,這一下瞬間就讓唐軍和楊曉都很震驚,他們兩個都沒有想到林有成就在和他們聊著的時候,也有了這樣特別的故事想法。
“有成,你應該要把這個故事給寫出來。”
楊曉很是激動地說道:“這個故事很精彩。”
唐軍同樣一臉激動,他早就見識過林有成的想象力,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林有成在燕京示範大學上面說的故事,“我們可以再想一下,如果說這兩個不同時空的接通對話的人是別的關(guān)係,又會有什麼樣的故事發(fā)生?如果是一個消防員父親在火災救援中意外去世,他死的時候兒子只有六歲,兒子曾經(jīng)幾次夢見自己想要去阻止那場悲劇,父親的死在他的心靈上留下了重重的傷痕,即使他長大後成爲了一名警察,仍然對此事難以忘懷。後面他在父親忌日前一天的暴風夜裡,通過一臺對講機,或者電話,和過去的消防員父親對話,兩人開始交談起來,又會有什麼樣的故事……”
“我們可以在想,如果說接通過去和現(xiàn)在兩個時空的故事,是兩名警察,他們之間的對話又會有什麼樣的故事發(fā)生?會不會是關(guān)於一些過去未解決的案件偵破?”
那個時候,林有成就那樣隨意說的故事情節(jié)就已經(jīng)讓聽衆(zhòng)都激動不已,因爲那個時候林有成就是在用用想象力來和他們對話,以一個個想象的故事來打開他們的想象力,即便是同一個想法,也都會再產(chǎn)生完全不一樣的故事。
那個時候唐軍聽得都頭皮發(fā)麻,現(xiàn)在自然也很是激動。
“有成,你真的可以把這個故事給出來。”
“真得,這個故事的想法就很精彩。”
林有成卻是十分淡定,並沒有特別激動,他其實並沒有特別想著寫小說然後發(fā)表,整個故事的主題其實很簡單,也就是當你愛的人沒有一個固定的軀體,是否會仍然會愛他。
在林有成看來,這個主題討論的愛的是一個人的靈魂而非肉體,這樣的故事似乎更適合電影劇本,畢竟這兩個故事本就是電影更受歡迎,十分簡單,但卻動人。
林有成本來就打算成立影視公司,在他看來,現(xiàn)在這個故事就可以寫成劇本,拍成電影,雖然在以後可能會很一般的腦洞,但是現(xiàn)在這樣的想法,看唐軍和楊曉的表情,也就很容易知道這個故事的腦洞就相當精彩,畢竟現(xiàn)在還只是1990年。
不知道漂亮國那邊的影視公司會不會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