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宋的國度裡,剛建立的王朝談不上欣欣向榮,但也絕對的安生。
之所以談上不欣欣向榮,是因爲現在正是宋太宗持朝掌政的中期,大宋混亂的局面還沒得到朝庭更全面有效的治理 。
而之所以絕對的安生,卻是針對眼前這座大宋境內唯一的高山,因爲高所以灌木叢生,雜獸豐富。豐富到不僅有飛蟲走獸,若是不走運你也許還會碰到像龍一樣的長蟲,在不就是小到肉眼也看不到卻劇毒懼人的地草根,因此這座山不管外面的世有多亂,它永遠都是平靜安生的,因爲沒人敢踏進一步。
卻有人必須住在這兒,不爲自己只爲兒子。於是只爲兒子的農戶不經過大宋君主的同意,私自把山取名萬獸山,因爲他叫萬子健,這山又有很多雜獸。
山裡有個十一歲的小傢伙,衣服破舊到有很多補丁眼兒,頭髮雖短卻又散又亂像個亂毛刺蝟,住在父親當初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胡亂搭好的破木屋內。
現在身後那屋子比農家的茅廁還要難看許多,只要能擋風遮雨的東西,不管是稻草皮還是芭蕉葉加寬木板統統在上面。陽光此時的照射倒讓這場景好看許多。
小傢伙此刻正坐在爹爹的左大腿上。看著邋遢綁個揪馬尾的爹,拿著破酒壺很是捨不得的老往嘴裡呷的模樣,他知道爹的酒又快喝見底了。
“兒子,爹給你改個名字,叫萬春劫。”
萬春劫撒嬌般的說:“爹,我本來就是萬春傑。”
萬子健帶著幾分酒意衝著兒子傻笑:“萬春劫,搶劫的劫。”
萬春劫不滿意的搖著胖胖的頭:“搶劫的劫,我不喜歡。”
爹又喝一口酒,看著腳面前被陽光直照陳舊鋥亮的劍,苦笑臉對萬春劫說:“帶著春一般的好運劫走一切你最想要的。你會喜歡的。”呆坐許久又說:“歇夠了,下去練武。”
萬春劫一聽“咻”的跳下爹爹的大腿,走了不遠處,操起手腳打上幾式,悄悄偷撇閉目是睡的爹。竟聽爹喝道:“在偷懶就打折你的腿,晚上不許吃飯。”
看著爹投過來的寒光,萬春劫不禁打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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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照得萬獸山銀白一片,破舊的小木屋卻被灌木叢林掩飾得像不易察覺的變色虎。
凌晨的安靜被知了叫得炸開鍋,萬春劫一個驚醒猛然爬起身,因爲以往的這個時程功夫己經練了一個多時程。
他踏出所謂的籬笆房門,視線內除了草木一片空曠。
爹又走了。
萬春劫不懂,只是認爲爹每次下山都是去換酒。也只知道天下的孩子都是像他這樣的度過每一天。
解開爹留下的食物包衭,和往常一樣,還是窩窩頭和幹鹽菜。不過分量比以前多了很多,看來爹這次要很久才能回來。包衭下壓了紙條,萬春邊看邊念:“把我交你的這三天武功好好練熟,我回來了會嚴查,如果達不到我的要求,你自己把木條和屁股準備好。”萬春劫唸完噗哧笑出聲。
許久纔拿著紙條放在平日衣物做的枕頭下,開心的吃了些窩窩頭加鹽菜,便聽話的到了屋外練武。還幻想著爹回來時會從哪個方向突然出現,把自己抱得和他一樣高,在聽爹驕傲滿意的誇道:“兒子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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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陰很孤獨,孤獨到萬春劫的手指頭扒到第十七天,每一次沒超過五天的幻想,這一次卻遲遲還沒能實現。而爹留下的食物早就己經沒有了,不知道爲什麼,萬春劫這次等得很是惴惴不安,看著從來就沒有下過山的路,他好幾次都莫明的拼命掉眼淚!
終於,不遠處的叢林有動靜,晃動的人頭……
萬春劫突然狂喜一奔而去……在看到人頭全身時卻被嚇得連連往後跑。
“他是爹嗎?”
好恐怖的怪獸!
血與肉同泥凝固著結在身上,渾身還散發出臭味,薰的讓人窒息,就連蒼蠅也跟隨著尋找他身上的美味佳餚。
萬春劫仔細看清楚,怪獸的眼睛在拼命往上翻又很費勁的移下來。
“爹!”
聲如霹靂,萬子健再也撐不住,攤得半跪著。
萬春劫很快衝上去。不停的呼喚,他害怕,怕的泣不成聲。
萬子健翻著眼睛很是吃力:“報仇……拿回……血……血龍翎!”
萬春劫傻了。
他在等著,等著爹在多說幾句,可是爹還是那副動作,卻捨不得在多說一個字。又等了好久好久,終於確定爹不會在說一個字,萬春劫望著沒有閉眼的爹一聲仰天大哭,哭的害怕顫抖,哭的撕心裂肺,哭的怒氣沖天!
夜,在一次來臨,此刻在他的眼裡卻和黑洞沒什麼區別。
雨,鋪天蓋地的襲來努力讓他清醒。萬春劫都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好累,總之等他醒過來時,天還是黑的,雨還是在下,兩人還在原地沒動,爹仍是那副姿勢,自己卻醒了過來。
萬春劫不在覺得爹可怕,好想讓爹在抱一下,抱得同他一樣高。可是小手剛碰到,爹便倒了下去。
眼前頓時一片天昏地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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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獸山的黎明沒有曙光,瓢潑的雨水把上下山的路衝得很難走,帶著斗篷蓑笠的兩位老者,一位黑色一身,看上去很溫實敦厚,另一位白色一身,骨子裡透著幾分頑固靈氣。兩人在山裡翻找著不太熟悉的山路,小心翼翼的往裡走,避過一個又一個損人不利己的陷阱。每次都過得膽戰心驚,可是兩老卻能輕易避開,因爲布這陷阱的怪物是他倆的千年至交。接下來的路好走了許多,順著常被人開闢的小徑往裡竄,兩人終於看到了所謂的破木屋,黑衣老者興奮的叫道:“瘋靈王,找到了!”
白衣老者連忙朝他看去的方向奔去: “太好了,快過去!”
兩人跑著很急切,看到倒地的一大一小,跑得更是非快,瘋靈王抱住暈迷中的萬春劫不停痛喚道:“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