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光伴隨著黑夜來臨,龍藍市斷崖河下游河面的一艘漁船上,一名漁夫正打算把白天撒的網收回來,看看這一天下來的收穫。他把漁網的掛鉤解下來,隨後便感受到一股巨大的重力正把他往河裡拖。漁夫見狀喜笑顏開,看樣子今天的收穫比之前多了不知道有多少。他雙腿張開,用腳抵住船邊緣的護欄,身子往後傾斜保持著受力平衡,然後奮力把漁網給拉了上來。他擦了把頭上的汗,不過沒多久,他的表情就驚恐了萬分。那張漁網裡,除了十幾條魚外,還有兩具泡到腐爛的屍體。
三天過後,早上,白羽飛剛到教室,就看見一臉焦頭爛額的張天宇。張天宇見白羽飛一來,立馬迎了上去。“白羽飛你終於來了!”
“怎麼了,分手了?”白羽飛看他這樣子,就想逗一逗他。
“不是,我接到一個任務,時間限爲五天,已經過去兩天了,一點眉目都沒有,時間到了沒完成任務會扣積分,你不是擅長分析的嘛,這不,就來找你幫忙了。”張天宇急忙說道。
“你不早點告訴我。”白羽飛說道。
“之前覺得自己一個人能解決,就不想麻煩你。”張天宇尷尬地撓了撓頭。
“行了,你先把你知道的告訴我。”白羽飛白了他一眼。
“兩天前早上,一個漁夫報案,聲稱自己打撈到兩具屍體,組織派人暗中調查了屍體,屍體陽氣盡失,確定爲鬼作祟。”張天宇不緊不慢地說道。
“在什麼地方?”白羽飛追問道。
“斷崖河下游。”
“斷崖河……有點小遠,這件事得等明天。”
張天宇一聽就急了。“啊?還要等明天!本來就沒多少時間了!”
“明天就是週末了,相信我,兩天之內給你解決了。”白羽飛自信地拍了拍張天宇的肩膀。
“你到時候可別坑我啊,那可是50積分。”張天宇姑且相信了他。
白羽飛一聽有50積分,就打起了小算盤。“只要事情結束後你肯分紅,我就不會坑你。”
“那是自然,到時候積分換的獎金分你一半。”張天宇說道。
“那行,暫時先這樣,準備一下,要上課了。”白羽飛直徑走回自己位置上。
中午放了學,白羽飛正收拾著東西準備去打工,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白羽飛看了一下來電號碼,顯示爲110,心裡不由得驚了一下。“不會是要抓我吧,我也沒做什麼壞事啊?”
愛思特湊了過來,說道:“可能是徐警長找你有事。”
白羽飛接通了電話,果真是徐警長。
“是白羽飛嗎?”徐警長確認道。
“是我,徐警長什麼事?”白羽飛一聽聲音就知道是他。
“最近有一起靈異的案子,想請你幫忙,也只有你能幫忙了。”
“是斷崖河的案子吧。”最近發生的靈異案件,也只有早上張天宇說的斷崖河案了。
“沒錯,看來你早已知道了,有什麼線索嗎?”徐警長期待著白羽飛能知道些什麼。
“很不巧,我是今早才知道的,一點線索也沒,不過明天週末兩天我會調查一下。”
徐警長一聽白羽飛會幫忙,興奮道:“那就麻煩你了。”
“不過,我有個要求。”白羽飛說道。
“你說,只要在我能力範圍內,我儘量滿足你。”徐警長爽快地答應了下來,既然別人已經答應會幫忙了,那麼滿足他一點要求也是應該的。
“我是絕對不會去現場的,不想招來不必要的麻煩,而且我有我要保護的人,所以這幾天需要你把你們在現場發現的一切都告訴我。”白羽飛說完摸了摸邊上愛思特的小臉蛋。
“就這點要求?行吧,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徐警長說完掛斷了電話。
“唉~麻煩的事又多了,走吧,去打工了。”白羽飛牽住愛思特的手,離開了教室。
下午放了學,白羽飛叫住了張天宇,告訴他今晚和周明安一起去案發現場看看,白羽飛已經通知了周明安,周明安本人表示完全有時間,只不過要有報酬,苦逼的張天宇又要分一部分積分出去。
晚上,張天宇到了案發地點,周明安正在河邊觀望著什麼。張天宇露出了陰險的笑容,偷偷摸摸地繞到周明安身後,準備嚇他個底朝天。
然而,身爲斬靈者怎麼可能連這點警惕性都沒有,周明安早就感覺到張天宇來了。“你可遲到了幾分鐘。”
“切,被你發現了。”張天宇見計劃沒得逞,一臉的不爽。“話說你看什麼呢?”
周明安指著河的上游說道:“屍體是順著河流流向飄過來的,所以問題應該出在那兒。”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去上游?”張天宇說道。
“沒錯。”周明安點了點頭。
“那你足足有四五十個公里啊,咱們走一晚上都走不到。”張天宇震驚道。
周明安白了他一眼。“我又沒說今晚去。”
“哈哈,草率了。”張天宇笑了笑。
“等等,你看那是什麼!”周明安拍了拍張天宇,手指向了河中央。
張天宇順著周明安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好像是……幾件……衣服?不對,那是個人!”張天宇突然大叫一聲。
“我去救人,你在岸上接應!”周明安說完跳進了河裡。
他游到受害者身邊,把手伸到受害者鼻子上探了探,然後朝張天宇搖了搖頭。隨後,他感覺到水裡有什麼東西在靠近,裡面抓住屍體,一把甩向岸邊。“張天宇,接著!”
張天宇穩穩地接住了屍體,然後將屍體安置在一旁。
緊接著,幾條藤蔓從水裡纏住了周明安的雙腿,周明安掙扎了幾下,沒辦法掙脫,他剛想拔刀,結果又有幾條藤蔓竄出水面,捆住了周明安的身體,把他往水裡拉,如果不是爲了那具屍體,他早就脫身了。張天宇見狀,立馬拔出刀,朝著周明安那邊揮去幾道劍氣劍氣劃過藤蔓,擊入水中,水面濺起了巨大的水花。周明安見身上的藤蔓斷了,立馬拔出刀,將纏住雙腿的藤蔓砍斷,然後快速向岸邊遊。
到了岸上,周明安大口喘著氣,他看向河中心,一個全身覆蓋著藤蔓的鬼正看著他們,一眨眼便消失不見了。
“那是什麼玩意兒?”張天宇幫周明安清理著身上的藤蔓斷枝。
“不清楚,但那應該是這次事件的主謀了。”周明安看著那雙被藤蔓勒出傷痕的腿,很慶幸自己有個靠譜的隊友。
“現在我們怎麼辦?”張天宇把周明安身上最後一截藤蔓取了下來。
“今晚就這樣吧,咱們先把這具屍體送去警察局,明天一早就去上游發源地。”周明安說道。
周明安他們把屍體送到了警察局,在警察局走了一遍流程後,把消息發給了白羽飛。
此時的白羽飛正趴在牀上,享受著愛思特的按摩。突然手機響了,他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是張天宇發來的消息。
“愛思特,來消息了。”白羽飛說道。
愛思特停下了動作,趴在白羽飛邊上和他一起看著消息。
“那隻水鬼不是主謀,今天下午徐警長髮過來的屍體照片上的那兩具屍體完全沒有勒痕,而且水鬼是靠食取活人的心臟來發育的,那兩具屍體只是被吸走了陽氣。”愛思特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也就是說背後還有更強大的存在。”白羽飛馬上就明白了。
“沒錯。”愛思特肯定道。
白羽飛把愛思特的原話發給了張天宇,張天宇收到消息後眼睛都瞪直了。
張天宇:納尼?我還以爲這就結束了。
白羽飛: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張天宇:沒事,我和周明安明早去上游,說不定就把主謀搞定了。
白羽飛:你們要去上游?
張天宇:有什麼問題嗎?
白羽飛:沒啥,明早我讓徐警長帶幾個人和你們一起去,省得你們走半天路。
張天宇:那就麻煩你了。
白羽飛:你們明早幾點?
張天宇:周明安跟我說五點。
白羽飛:那行,明早你們倆去河邊,我讓徐警長去接你們。
張天宇:好嘞,就這麼定了。
白羽飛又點開了和徐警長的聊天界面。
白羽飛:徐警長,在不?
徐警長:怎麼了白兄弟,有線索了?
白羽飛:明早五點你帶幾個人去上游探查一下,順便去之前的案發地點接一下我的兩個朋友,他們也會去。
徐警長:敢問你那兩位朋友是幹什麼的?
白羽飛想了一下,既然是徐警長的話,應該不用隱瞞太多,索性發了一句:說簡單點就是驅鬼的。
徐警長:怪不得以前這種案件你這麼容易能解決,原來你是幹這行的。
白羽飛:略懂一些皮毛而已。
徐警長:行了,還有什麼事需要我做的,沒有的話我就去處理文件了。
白羽飛:沒了,您忙吧。
白羽飛退出了聊天界面,從手機相冊裡找出了那幾張屍體和現場的照片冷靜分析著。
“我感覺,這次的主謀比之前的鬼嬰更難對付,可能需要他們去找林玄生幫忙。”愛思特說道。
白羽飛想了想,一個水鬼都能傷到周明安,看來確實不好對付。說道:“嗯,我明天親自去找他,順便看望一下,現在也不早了,先睡覺了。”白羽飛說完便在愛思特的小嘴上親了一下,然後摟著她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張天宇和周明安一起到了河邊,徐警長他們早就到了,正在忙碌著什麼。張天宇走過去一看,頓時驚訝得合不攏嘴——河面漂浮著15具屍體,加上已經被徐警長他們打撈上來的12具,總共27具屍體。
“喲,這不是昨天晚上送屍體過來的兩個小夥嘛,看來白羽飛說的就是你們啊。”徐警長見張天宇二人走來,迎了上去。
“這是什麼情況?”張天宇看著眼前的場景,一幅難以置信的樣子。
“唉~我們來的時候就這樣了,你們不是懂這方面的事嗎,過來幫忙驗一驗屍。”徐警長拉著二人走到屍體堆。
周明安蹲了下來,用食指探了探其中一具屍體的喉嚨,然後從身上帶的包裡拿出了一根血陽針,扎進了屍體的額頭,血陽針沒有任何反應,隨即開口道:“身上沒有打鬥的痕跡,但陽氣盡失,很大概率是被鬼吸了陽氣。”
本來不信鬼神的徐警長,看到周明安這麼專業的樣子,加上事情確實奇怪,也不得不開始相信鬼的存在。
周明安走向其他屍體 繼續用剛纔的方法驗屍,十分鐘過後,大部分屍體都是被吸走了陽氣,只有四具失去了心臟。
徐警長看著這些屍體,心裡不禁有些難受。“這估計是我接手過的最大一起命案了。”
“咱們得趕緊去上游了,在事態變得更嚴重前把幕後黑手解決了。”張天宇說道。
徐警長點了點頭,聯繫了一批人把這些屍體運走,隨後和周明安他們往上游去了。
一路上,周明安時不時透過車窗觀察河流周圍的情況,河面上也時不時有屍體漂過。
“這兇手實在是太過分了!”徐警長憤怒地咬著牙,他生氣不僅僅是因爲兇手殺了很多人,居然還把屍體分批拋在河裡,著實有種不把警察放在眼裡的感受,他恨不得立馬把兇手槍斃了,只不過一想到兇手不是人,他也就只能在心裡暗暗叫罵。
過了半小時左右,他們到了斷崖河上游。斷崖河這一名稱,是來源於斷崖山,斷崖山崖頂有一個巨大的天然噴泉,水從懸崖落到山腳,形成了一條瀑布,瀑布積的水一路向低處流,自然形成了一條河流——斷崖河。
張天宇站在山腳下,眼前的景觀讓他歎爲觀止。一條800米高的瀑布垂直落下,水勢浩大得很,若是站在瀑布下,絕對會被瀑布下落的衝擊力乾死,這不禁讓衆人打了個寒顫。
“先去山頂看看。”周明安看著瀑布頂端,貌似發現了什麼。
衆人找到了一條上山的路,山路十分險峻,陡就算了,斜坡角度還大,張天宇中途還因爲路不平,一個沒踩穩,差點滾下山崖,幸好被周明安和徐警長及時拉住了。等他們到了山頂,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大夥坐在一塊平地上,大口喘著氣。
“都先歇一會,補充一下體力,小劉,去給大家分發一些食物和水。”徐警長用手擦了擦額頭的汗。
“是!”跟隨徐警長而來的四個警員裡,一個叫小劉的站了出來,從揹包裡倒出了食物和水,給大夥分發著。
“我這輩子再也不會爬這座山了。”張天宇扇動著衣服,試圖靠這樣來讓自己更涼快一點。
“就你這樣還當斬靈者。”周明安此刻也正大口喘著氣,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張天宇吃了一口小劉給的巧克力,說道:“咱們倆誰也別說誰,都差不多一個水平。”
“對了,之前鬼嬰那會兒,你使的是啥招啊?好像很牛逼的樣子。”張天宇好奇地問道。
“我師傅教的。”周明安一不小心就把自己有師傅這件事說出來了。
“你師傅?誰啊?想必很厲害吧。”張天宇追問道。
周明安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對,大腦飛速運轉著,說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隻字未提,厲害的話……那是肯定的。”
“能帶我去見見不?說不定我認識他。”張天宇在斬靈界裡有很多認識的人,從他能帶動班上的男生給班上女生外貌做排名就能看出他的交際圈很廣。
一聽張天宇這麼說,周明安直接楞住了,隨後連忙說道:“他……隱居了,我都不知道他在哪。”
“真可惜,還想向他請教一下,順便學點什麼,不過……既然你是他徒弟,要不……”張天宇賤笑著看著周明安。
“想都別想,師傅說過不能外傳。”周明安直接睜眼說瞎話,白羽飛壓根就沒說過不能教給別人,周明安只是不想太麻煩而已。
“好吧好吧。”見周明安這麼說,張天宇只好妥協。
“你們快來看,有發現了!”徐警長在周明安他們閒聊的時候,獨自一人在懸崖邊上做著調查,他繞開了噴泉口,在邊上用紫外線探測燈發現了一串可疑的腳印,然後立馬喊周明安他們過來。
周明安和張天宇迅速喝完瓶子裡的水,然後把瓶子放進揹包走了過去。
“你們看這串腳印,完全是直徑向噴泉口走去,沒有任何往回走的印記,沿路還有什麼東西被拖拽的痕跡,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想,兇手拖著受害者往噴泉口裡去了,噴泉口裡應該有秘密。”徐警長用燈照著那串腳印,仔細分析道。
“但我們也進不去啊,你們看看這噴泉的衝擊力,跟意大利炮似得。”張天宇誇張道。
“既然兇手都能進得去,就一定會有什麼方法能進去。”徐警長說道。
“你怕不是忘了兇手不是人。”張天宇說道。
徐警長突然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唉,瞧我這記性,鬼能用特殊的方法進去,說明裡面有一部分是沒有水的,我可以聯繫一下勘察隊,讓他們調一輛鑽地車過來。”
“別了吧,這斷崖山好歹也是咱們市的標誌性地標之一,還是別破壞了。”周明安連忙阻止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的徐警長。
“說得也是,還得另尋他法。”徐警長把手機放回了兜裡。
周明安拿出了手機,把狀況發給了白羽飛,白羽飛很快就回復了一句“去瀑布那裡找找突破口,對了,我一會去找老林幫你們忙,這次的情況有點不太對。”
“我……”
“我知道了!我們可以從瀑布內側下手,現在只能看見瀑布的表面,說不定內部別有洞天,就像水簾洞那樣。”周明安剛想說瀑布的事,就被徐警長搶先了一步,他只好把話憋了回去。
“你們兩個去準備好鉤索,把防護裝備穿上,從瀑布兩側向下探測,嘗試一下能不能進到瀑布內側,看看裡面有沒有什麼隱藏入口之類的。”徐警長轉身對兩個比較強壯的手下說道。
兩個手下裝備好了鉤索,在懸崖邊找到了一個極好的固定點,把繩索固定好後,對徐警長比了個OK的手勢,便開始往下速降,其他人則在上面做好隨時接應的準備。
過了一段時間,繩索已經快到頭了,他們纔到了離崖頂120米左右的地方。
“陳虎,怎麼辦?”一名叫李大強的警員喊道。
“先試一下能不能撞進瀑布裡面。”陳虎檢查了一下腰間繩索的穩定性,準備往瀑布裡衝。
隨後,兩人往後一蹬,身體往瀑布那一側,直接衝入了瀑布內部,只不過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
“沒什麼異常,咱們回去吧。”陳虎準備往回跳了。
“等等,你看最下面,好像有什麼東西漂了出去。”李大強指了指瀑布底部。
“好像是屍體!先上去報告!”陳虎急忙跳了回去。
他們上去後,把看到的情況告訴了大夥,然後衆人就收拾東西準備返回崖底。
他們到了崖底後,很快就迎來了一個新的難題。
“怎麼辦,這可是崖底,瀑布的衝擊力和上面完全不是一碼事。”張天宇說道。
“得嘞,咱們只能等幫手過來了。”周明安直接原地坐下,放棄了思考。
“幫手?什麼幫手?”徐警長疑惑地看著周明安。
“我們請了個很厲害的人,他現在應該快要出發了。”周明安說道。
此時,白羽飛正在有福餃子店買餃子,準備給林玄生帶過去。
白羽飛買完餃子後,來到老林家,敲了敲門。“老林,我來了!”
“臭小子看來還記得我這個老頭子。”林玄生打開了門。
“我給你帶了有福餃子。”白羽飛把餃子遞了上去。
林玄生一看見有福餃子就喜笑顏開,不過很快就變了嚴肅臉。“說吧,有什麼事。”
“我朋友遇到了麻煩,需要請你幫忙。”白羽飛說道。
林玄生看了一下四周沒人,說道:“進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