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
江寧盤坐在院中吐納大日精氣。
縷縷紅霞從天際墜落。
自從內(nèi)丹養(yǎng)生功完成了第一次破限後,他對於這門功法則更加重視。
因爲這是他長生的希望。
內(nèi)丹養(yǎng)生功第一次破限,就讓他獲得了長生種的特性。
雖然從面板上,不能具體看出增加了多少壽命。
但有一定提升,也就夠了。
關(guān)鍵的不是目前的長生種特性,而是繼續(xù)將內(nèi)丹養(yǎng)生功突破,後續(xù)獲得的特性以及提升。
【內(nèi)丹養(yǎng)生功經(jīng)驗值+1】
【內(nèi)丹養(yǎng)生功經(jīng)驗值+1】
【內(nèi)丹養(yǎng)生功經(jīng)驗值+1】
【.】
隨著時間的流逝,內(nèi)丹養(yǎng)生功的經(jīng)驗值也在不斷提升。
另一邊。
石山縣菜市場。
雖是炎炎酷日,但依舊擋不住衆(zhòng)人看熱鬧的心情。
徐沐兩家百餘口人如今皆押在菜市場上。
對於這兩家,人羣中不乏有人恨不得剝其皮,吸其髓,喝其血。
這兩家紮根在石山縣多年,自是少不了魚肉鄉(xiāng)里,欺壓百姓。
整出人命的事都不少,但之前沒人敢站出來。
即使是石山縣的縣令,也要仰徐沐兩家的鼻息。
但是今日不一樣了。
因爲他們都知道有郡城來的大人物入駐石山縣。
非但將徐沐兩家的人都抓了起來,且徐沐兩家囤積的糧食也被那大人物找了出來,而後賑粥已有數(shù)日。
有了郡城來的大人物下場,衆(zhòng)人都知道徐沐兩家的末日要來了。
石山縣的天也要變了!
此刻。
無數(shù)百姓看著臺上跪著的徐沐兩家,心中充滿快意。
人羣中不時有人叫囂,叫囂著要劊子手快快殺了他們。
另一邊。
臨時搭建的高臺上。
“現(xiàn)在是什麼時辰了?”白洛玉對著身旁的面容黝黑的石山縣縣令問道。
“回大人,午時末刻了!”
“那應(yīng)該差不多了!”白洛玉點點頭。
目光在暗暗打量四周。
直覺告訴他,如今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以五劍門與徐沐兩家的牽聯(lián),必然不可能坐視徐沐兩家就這樣被他在菜市場砍頭。
肯定有人已經(jīng)進入了石山縣,甚至就混在下方的圍觀人羣中。
但在烏泱泱的人羣中,他一時半會完全看不出什麼東西來。
與此同時。
臺上跪著的徐沐兩家高層,看著下方的人羣突然一喜。
因爲他們的耳中飄來了聲音。
自家在五劍門擔任長老位的叔伯的聲音。
聽到耳邊充滿自信的聲音,他們心中也頓時隨之一振。
心中的恐懼頓時隨之散去。
在五劍門擔任長老的叔伯如今已經(jīng)來到了此地的菜市場。
這讓他們瞬間知道,他們今天不會死在這裡了。
會死在這裡的,反而是那兩位自東陵郡而來的巡使。
臺上。
白洛玉看著下方徐沐兩家罪犯突然有幾人的目光斜斜的看向他。
他眉頭不由一挑。
“五劍門的人果然來了!”白洛玉心中暗道。
他從那些人的目光中,看到的情緒是仇視,暢快,譏諷
種種情緒,不一而足。
唯獨少了許多之前對他的畏懼和對死亡的恐懼。
他目光依舊在人羣中反覆掃過,但依舊一無所獲。
另一邊。
“現(xiàn)在動手嗎?”
“不急!還有一位巡使沒有到!待那人到齊,再一網(wǎng)打盡!”
“真要殺那兩位巡使嗎?這可不是小官啊?”
“若是在半年前,我們不能殺,會爲五劍門招來不小的麻煩!但是如今不一樣,忘了應(yīng)天盟爲何成立了嗎?有應(yīng)天盟在,殺了這兩位巡使,也正好試探一下東陵郡巡察府的虛實。”
“那好,就聽徐長老的!”
“放心吧!有應(yīng)天盟在,你我不會出事,五劍門也不會出事!”
“.”
憑藉傳音入密,五劍門人隱秘的交談,完全沒有被外人察覺到。
他們也徹底做出決斷。
而此時。
江寧也推開院門,走了出來。
“江大人!”門外,蕭峨眉和跟在她身後的侯鶯鶯朝著江寧恭敬問候。
“你二人一直在這裡等我?”江寧問。
“是的,大人!”蕭峨眉應(yīng)道。
“那走吧!跟我去菜市場一趟,看看徐沐兩家的徹底謝幕。”江寧隨即說道。
“是,大人!!”蕭峨眉頓時一喜,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
她和侯鶯鶯在院外一直等候著江寧的出現(xiàn),就是爲了能跟江寧去石山縣的菜市場走一趟。
監(jiān)斬徐沐兩家,在她與侯鶯鶯的商議中,到時九成五成的可能會有五劍門門人的到來。
徐沐兩家既然都有人在五劍門中擔任長老之位,地位頗高。
就不可能面對滿門抄斬會無動於衷,不做任何嘗試,任由江寧等人在石山縣的菜市場殺的人頭滾滾。
所以今天大概率會有五劍門的人到來。
隨後,兩人快速的跟上江寧的腳步。
……
石山縣。
菜市場。
當江寧來到這裡的時候,前方已是人頭攢動。
下一刻。
江寧看著前方,微閉雙目。
神識瞬間擴展開來,籠罩四方。
數(shù)個呼吸,他睜開雙目,心中已是瞭然。
在神識細微入致的觀察下,他瞬間發(fā)現(xiàn)了五劍門的門人。
可能性在他眼中爲九成。
九成的把握,對他來說已夠了。
若是想拿下,他如今可以輕易做到。
因爲他並未察覺到宗師的到來。
甚至沒有四品的到來。
如此實力,完全不值得他重視。
但直接拿下五劍門的人,於他計劃不符。
“走吧,從後面進!”江寧看著前擋擁堵的人牆,開口道。
蕭峨眉和侯鶯鶯見此,連忙跟上。
……
菜市場臨時搭建的高臺上。
“大人,江巡使來了!”一人快速跑到白洛玉旁邊,附耳道。
聞言,白洛玉一喜。
擡頭看了一眼上空高懸的大日。
“江兄還真就準時!”他心中念頭閃過,然後看向身後。
隨即就看到江寧出現(xiàn)的身影。
“江兄!”白洛玉對著江寧打招呼道。
江寧順著木製的階梯節(jié)節(jié)向上。
身後跟隨著蕭峨眉和侯鶯鶯。“白兄,我沒來晚吧!”江寧道。
“不晚!”白洛玉面露笑意。
“江巡使來的正是準時!”在白洛玉一旁黝黑的石山縣縣令也開口。
另一邊。
臺下的人羣中。
有兩人頓時暗暗的互相對視一眼。
其中一人偏瘦小,一人偏魁梧。
而這兩人,正是徐沐兩家在五劍門走到長老的存在。
“這位年輕的巡使也到齊了,怎麼說?”其中一人傳音道。
“我去找楊真?zhèn)鳎龝钫鎮(zhèn)鞒黾逍志统鍪郑 ?
“好!”沐長老暗暗點頭,混在人羣中暗暗打量著臺上的幾人。
臺上。
兩位身形壯碩的劊子手擦拭著長刀,爲待會砍頭做最後的準備。
江寧與白洛玉等人打了個招呼後,便朝著座位走去。
遠處。
五層高的建築上。
一位白袍男子緩緩將瓶中液體倒在手中箭矢上。
到一滴湛藍色的液體從瓶中緩緩滴落,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妖異的藍光,他嘴角頓時露出一抹微笑。
下一刻。
湛藍色的液體滴落在寒光閃爍的箭頭上,隨後快速的融入箭頭之中。
轉(zhuǎn)眼間,那滴液體就隱匿於無蹤。
淬好一根箭矢後,他再如法炮製其餘箭矢。
“楊真?zhèn)鳎 本驮谶@時,身後響起徐長老的聲音。
白袍男子轉(zhuǎn)身,寬大指節(jié)抓起長弓,握住箭矢。
“徐長老!”他扭頭道。
“楊真?zhèn)鳎梢猿鍪至耍 毙扉L老開口。
繼續(xù)道:“楊真?zhèn)鞯募钙瓶眨闶俏覀儎邮值男盘枺 ?
“好!”楊真?zhèn)魑⑽㈩h首。
將剩下幾根沒有淬好的箭矢一把抓攏,然後放入箭袋之中。
他居高臨下,眺望菜市場的方向。
目光瞬間鎖定了江寧和白洛玉二人。
“我聽聞那位江巡使乃是武道天驕,實力非凡!”
“有這個說法!”徐長老開口道:“但是倒沒見過他出手,這傳說有幾分真,幾分假倒是不知道了!”
“我試試就知道!”楊真?zhèn)饕恍Α?
作爲五劍門的真?zhèn)鳎凶銐虻淖孕拧?
畢竟在偌大的五劍門,真?zhèn)饕簿蛢H僅不到雙手之數(shù)。
每一位,都是將來掌門的得力競爭者。
而他在五劍門中,劍術(shù)雖不算出衆(zhòng)。
但他的箭術(shù)一絕,獨步門中。
縱使門中大部分長老,也畏懼他的箭術(shù)。
有弓在手,他就有足夠的自信和底氣。
隨後,他寬大的指骨抓起一根箭矢,然後搭在弓弦上。
隨著他緩緩發(fā)力,手中強弓被他緩緩拉開,弓身開始彎曲。
但此刻他的箭矢依舊沒有鎖定江寧。
因爲他知道,武道強者,往往感知異常出衆(zhòng)。
就如普通人中的感官敏銳者,都往往能察覺到來自後輩的目光。
放在武道強者身上,這種現(xiàn)象只會更加明顯。
而他的箭術(shù),早已達到瞬息之間就可以於千米之外鎖敵,已無需慢慢的瞄準。
隨著他發(fā)力,他手中的強弓被他拉至八成滿。
“那我可就出手了!”楊真?zhèn)饕皇治展皇挚奂瑢χ扉L老臉色如常道。
“好!”徐長老重重點頭,目光鎖定臺上的幾人。
也緩緩拔出手中長劍。
只待楊真?zhèn)骷钙瓶眨吞釀臉巧宪S下,殺入刑場之中,殺個翻天覆地,爲犧牲的族人報仇。
就在這時。
江寧緩緩入座。
他抓起桌上筒中的斬字牌,腦海中不由想起前世看過的影視劇。
如今只待手中的斬之牌丟出,劊子手便會揮刀,徐沐兩家當即會有一個個人頭落地。
突然間。
他擡頭望西。
此刻大日微微西斜。
面對著太陽的方向,視線被強光短暫影響。
他微瞇雙眼,便已看到空中閃爍著寒芒的亮光。
在他此刻的角度下,那根破空而至的箭矢恰好只能看到箭頭。
箭頭之後的羽簇基本被菱形箭頭正好遮擋。
“好角度!好箭術(shù)!!”看著飛速破空而至,卻沒發(fā)出任何劃過長空的箭矢,江寧眼中不由流露出一抹讚歎之色。
射出這支箭矢的人,不單單箭術(shù)出衆(zhòng),已達到無音的層次。
何謂無音?
便是箭矢破空速度超過了聲音的傳遞速度,故此無音。
箭在前,音嘯在後。
憑藉這種箭術(shù),足以做到以弱勝強。
而射出這根箭矢的人,不單單是箭術(shù)足夠高超,且還擅長利用地形和環(huán)境。
午時末刻,未時之初。
太陽已經(jīng)掠過了東半邊的天空,朝著西半邊的天空而去。
而這個時辰,依舊是一天之中陽光最猛的時候。
陽光懸於西上空,自東往西望去,視線會因此影響,更難看到瞬息之間便破空而至的箭矢。
另一邊。
五層高樓上。
隨著五劍門真?zhèn)鞯茏拥募钙瓶眨谛扉L老身前發(fā)出尖銳的爆鳴的聲。
箭矢離弦的剎那,就已破開音障。
氣浪涌動間,狂風撲面而至,徐長老微瞇雙目,長髮朝著身後舞動。
“楊真?zhèn)鳎雨嚲徒唤o你了!”徐長老的話音落下。
便提著手中的長劍往樓下一躍,風聲呼呼灌耳間,他頭頂上方頓時響起楊真?zhèn)鞯穆曇簟?
“徐長老,有些不對勁,要小心!!”
此時。
箭矢剛剛破空,距離江寧所處的菜市場兼刑場尚有近四百米。
即使以他能破開音障的箭術(shù),這個速度也需要足足三分之一息的時間。
對於強者而言,這個速度已經(jīng)可以跑出十餘丈開外,乃至更遠。
看到江寧擡頭的目標,徐真?zhèn)鞅阒瓕幍母泄倜翡J異常,若無人牽制,以他的箭術(shù)相隔這個距離,是不可能對江寧能有危險。
他也知道,自己最耗費心神的一箭,已經(jīng)失去了威脅力。
箭矢剛剛離弦就被江寧鎖定,註定這一箭會無功而返。
見此。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輕輕一吐。
再次朝腰間懸掛的箭袋中抓起一根箭矢。
寬大的指節(jié)捏緊箭身,隨後用力拉開。
即無法躲過江寧感官的探知,他這一箭就攻敵必救之地。
“蕭峨眉!”楊真?zhèn)髯旖抢湫Α?
做爲五劍門真?zhèn)鞯茏又唬赡懿徽J識蕭峨眉。
焉能沒聽過外面的風言風語。
新上任不久的江巡使與水月劍宮當代宮主交往很深。
今日他見到蕭峨眉隨江寧而來,便知道那謠言不是空穴來風。
既然如此,那麼那位水月劍宮之主蕭峨眉,在他看來就是江寧的軟肋,也是攻敵必救之處。
作爲一名神箭手,他十分了解和擅長這種戰(zhàn)術(shù)。
隨著他弓至滿弦,那箭矢也刺破長空,進入了菜市場的上空。
箭矢的到來,衆(zhòng)人這才聽到頭頂傳來箭矢破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