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陌略微的沉默了幾秒,腦海裡閃過一念:“他三人做什麼了?”
“......”莫垚一臉難盡的看著白陌,爲什麼這人什麼都能想到!“把你,額,衣冠下葬的時候需要刻寫碑文。”
“刻碑文的時候他們因爲刻什麼打起來了?!蹦獔愐灰姲啄澳樕晕⒌陌l黑,一閉眼全交代了:“商慕想刻妻,遭到了另外兩位的阻擋。陳平當時臉色發黑上前揍了商慕。席澈然趁機要動手改成他的妻。被人發現按了下去。最後只寫了三人的妹妹。”
“......”白陌黑的臉嘴角抽搐,心裡暗地裡將兩人罵了一通,這是胡鬧!不過這小妮子說到席澈然的時候那股酸喲?;蠲撁撘粋€醋罈子上身。嘴角微微上揚,找到有趣的事兒心情也好的多。心中寬慰著自己,人死如燈滅。換了白陌的身份那就繼續的以這身份存活,過了這段時間前世如雲煙再不想。這是最後一次打探?!澳銈兘灾沂巧汤系鶑墓聝涸褐袔Щ貋淼亩〗悖瑓s不知當初領我回來是想要我做商慕的童養媳。商家已經有百年曆史,分支多。都盯著這一家主之位,想往商慕身邊塞人。既然都是塞人,那自然要找一個沒有背景又能忠於商家的兒媳。”
莫垚聽著白陌略淡的口氣說出這件事兒,不由得心中一疼。剛想出口讓她別講了。只見白陌下榻從桌子上取來兩杯水。接過水抱在手裡。白陌上踏一盤抱著水杯,帶了點笑意繼續道:“從五歲被帶出孤兒院開始,就被帶進商家做特訓。上學加上文武商幾門深奧的課程統統要逐步學習。那時候只有週末才能和商慕見面,只是我們倆誰都冷著臉,互相不理。即使有商老爹和老管家在一旁撮合,我們也是見面打,見面掐。”
“既然如此,爲什麼商家會稱你爲二小姐,商老爺子還爲你開了相親宴,商慕對你沒有像面上的關係那麼糟糕。”莫垚入神了。
白陌搖搖頭,“那是我們都到了叛逆的年紀,當時還因爲此事打過一架。隨後不得已耐著性子坐下來好好的談了心,才發現我們各自無意,到後來我和商慕陳平兩人商量出一計。我和商慕大打出手,隨後他遠走他國。商老爹見狀,不敢強行配對了。只得把我留在身邊悉心教導。那時候商家分支已經蠢蠢欲動,杜家對商家也有點意思了。正好趁著這機會,商慕在暗擴充自己的勢力,我在明穩定局勢。陳平努力考上警校爲我們兩人保駕護航。那時候,三人關係私下裡好了很多,經常說笑不要讓一個人走的很孤獨......”
莫垚:“......你們那時候多大?”
白陌:“十一二?”
莫垚:“.......”你們城會玩.....
“所以啊,他們腦抽,能賴誰.......我們三個真的純純的兄妹之情?!?
“不對!故事別停!還有一個......”莫垚眼底浮現出一抹著急之色。
“不少了。”白陌笑瞇瞇的看著獨自著急的人。
“席太子!”莫垚見著白陌笑嘻嘻的樣不由得臉一紅嚷嚷道。
“他啊。是我在和席家談合同的時候遇到他的。我們之間有太多的恩怨、不平。他不會放過一次能使我難堪的機會......”
莫垚一臉不可置信:“沒了?”
“嗯,沒了?!卑啄耙荒樀膲男?,見到莫垚紅著臉一臉的不可置信不由自主的笑出了聲?!靶悎悾椅姨矚g你了?!?
“你閉嘴!”莫垚怒吼了一句,但是沒有多少威嚴。
“好了,今天天色晚了,我們來日方長。線索等我想想,我寫給你?!卑啄拜p咳一聲,還是吊著點好。
莫垚不敢在說了,被吊著好難受,但是都說了天色已晚了,今天肯定問不出來什麼了。看到白陌在屋裡還裹著這麼多,不由自主的諷刺道:“你都跟我四叔學習什麼了,身體這麼差?!?
“咱們回家。”白陌不著聲色的往榻下移動,轉移了話題,很快走到了屋外。垚看著空蕩蕩的屋子,暗自磨牙跟去了:“商火!”
隔壁的房間裡一片寂靜,都確定這個不是原版的白陌。
墨如晨皺眉看向白玄楓發現對方眼眸裡沒有驚訝,怕是早知道此事。剛剛陌生的詞語一個一個蹦入耳朵。什麼死亡,童養媳還是聽得明白的。從這些零零散散的信息中能推斷出一些信息。這些信息讓人黑了臉。
白玄楓心裡在反覆的剛剛白陌說話中的信息,證實了之前自己的猜想,自家妹妹不是小時候見過鼻涕蟲了,而是一個叫商火的人。然而像是想到什麼,手裡手裡把玩著酒杯。釋然的一笑,嘴裡還在嘟囔著:“商火啊,商火?!?
怪不得當初建莊問她僞裝姓名的時候,她能脫口而出,那時候眼底劃過的情緒,自己看不懂。但是現在懂了,那個名字承載著她之前的一生。也是爲什麼她會適應的那麼快。秒回。
那個會詭異醫術的女子,看來深知玄學之術,知道商火,並且是專門爲她而來。想了想,偏頭看著身邊還在釋放冷空氣的人,眸子一轉問道:“你怎麼想?”
墨如辰聽到這句話,終於將周身的冷氣收了。微微的勾起了嘴角,眸子帶著笑意,喝了一口酒,淡淡的道:“如你所願。”
既然來了,就不要再走了。
玄楓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身邊人,臥槽,這是行走的冷冰塊?笑了????他笑了????還有既來之,則安之是什麼鬼。他貌似忘記了,墨家也對玄學之術略知一二。微微一愣,傻傻的問了一句:“置辦什麼?”
總覺的這裡面有什麼含義!
“年、貨?!蹦绯叫绷怂谎?,很清晰的說出兩個字。
......
當莫垚狼狽的坐在白陌院的牆頭時,白陌已經屈膝坐在屋頂上看著她。還在嫌棄她太慢了。
旁邊還放著幾小壇酒。
莫垚氣炸了,在心中默唸了幾句不生氣後,又狼狽的爬上屋頂,坐在一旁一言不發。
白陌睨了她一眼,嘖,像只耷拉耳朵的小狗。在回憶一下,剛剛是不是把人欺負的有點狠了。
冬天的夜裡雖然寒風徹骨,白陌運起火修,周身還是暖和的再加上裹著厚重的大披風。從身後拽出一條厚重的毛毯扔給莫垚。
莫垚也不看她接過就往身上一裹,是真的冷。
白陌見狀笑了一下,到了兩杯酒。遞給莫垚。
莫垚接酒時觸碰到了一抹冰涼,只是一瞬,臉色瞬間嚴肅起來,氣急敗壞盯著白陌:“胡鬧!”
白陌看著莫垚,並沒有被她嚇到。
“我雖然不懂你們的經脈是怎麼回事兒,但是你體內有毒素而且不止一種?!彼猩頎戓t者的直覺。
白陌聽到這個,不以爲奇?!安惶澥悄胰?。莫四叔該安心了。”
“我沒跟你說笑!”莫垚咬牙切齒了,突然間把眼前人和前世的商火融合在一起了,性子一點都沒有變。比前世更會隱藏了!“再這樣下去你過不了兩年就會沒命!還想在死一次嗎!”
“人生難得糊塗。”白陌瞇了眼睛愜意的躺在屋頂?!皣u,安靜的陪我躺會兒?!?
秦夫人沒有看出來,沐魏也沒有看出來。卻被這小妮子看出來了,只是碰了下手。
莫垚心裡嚼著難得糊塗四個字,釋然的一笑,今夜就糊塗吧。揚脖喝下苦澀的酒水。
閉上眼睛,前世的記憶蹦到眼前。之前說的什麼既來之則安之就是鬼話。逃避之前的身份,強迫自己接受如今的生活,忘卻之前的水深火熱,對商老爹的想念、對商慕的愧疚。
二十年的記憶怎麼可能說忘就忘,如行走在荊棘,刀尖上的生活。五歲被商老爹收養,養在外面的別墅,吃穿用度皆是按照小姐規模,沒人會不敬。
快八歲了,才見到商慕,商老爹唯一的兒子。那時候什麼都不懂,只知道自己多了一個玩伴。
那時候自己的課業就加重了,該學的不該學的,都學了,要求嚴格。
之後得知自己不喜歡商慕後立馬認了自己的女兒身份並召開了相親宴正式的介紹自己。眼前浮現的都是商老爹慈祥的臉。擡手飲了一杯酒,苦澀的味道在嘴裡炸開,意外的清醒。
同年住進了商家別墅和商慕偷偷的一起上下學,演戲不和。
在學校裡結交朋友,無憂無慮。
知道十八歲剛成年,就被商老爹狠心的扔進公司歷練。最開始自己的一步步小心謹慎,商老爹的寵愛如同雙面刃。小小年紀,還是個養女能得這麼高的位置,有人心不甘,憤憤不平。陷害,種種而來。不得不學會周旋,走一步想十步。
不過礙於商老爹的面上,只敢暗地裡使絆子得以讓自己還能喘口氣。在後來,商慕離家。在那段時間,私下裡有人有人時時刻刻想要自己的命。生意上也被人惦記,在家裡也要放著有人裡應外合給自己下藥。所以迫不得已,開始學習額外的只是認識了莫四叔。
二十歲商老爹妥協,將手裡的權放給自己。接受商家的事務。
二十二歲,商老爹病重,需要臥牀休養。授命自己的商家代理家主之位,享家主之權。那時候需要在照顧商老爹之餘,還需要小心翼翼的行使權力,被人虎視眈眈盯著。
還記得在什麼宴會上有人說過,商火走的什麼運,何德何能爲一個養女,能步步青雲得到商家。替商慕不值得。
白陌睜眼坐起身,瞇著眼看著黑漆漆一片的天。隨後將自己團成團。明亮的眼眸出現了一抹笑意,仰頭舉起酒罈喝了半壇酒。
那個位置,的確讓人眼花繚亂。
所有人卻不知,這一切的背後都是三人合謀出來的結果。
但現在想起來,商老爹在給自己往後鋪路,很感激,讓自己知道生存法則?,F在才明白,這一切都是爲了自己。那時候自己纔是五歲沒人要的孤女。
淚水從兩邊流出。
商老爹,商慕已經除去禍害,杜家氣數盡了......
一陣風颳過眸底閃過神情,白陌得到釋然。在轉頭看向旁邊人,已經醉呼呼的縮在毛毯裡睡的特香。身邊還放著兩壇空了的酒罈。
白陌笑了,叫來青衣,把莫垚搬進自己臥室的榻上。
而自己裹好披風,拎著沒喝完的酒,翻身進屋睡覺。
讓青衣走前又調旺了炭火,就打發丫頭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