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莫輕舞也不是易於之輩,之前不調動神識和精神力自然是擔心被那顆神秘的大樹感應到。
此刻,既然已經被發現了,自然也沒有了任何的顧慮。她的神識轟然爆發,帶著不可抵擋的巨力,強行將那些涌入她識海的外物給驅散一空。
不過,既已被那顆大樹得了先手,戰場位於她的識海之中,豈有不受傷的道理。莫輕舞再度噴出一口鮮血,雖然識海已無大礙,但是她的面色也變得蒼白無比,整個身軀淡隱如薄霧一般,消散在了原地。
“唰!唰!唰!”
原本被樹枝從頭頂部插入身軀之中的一個個鬼物猛然間睜開了猩紅的眼眸,一個個整齊劃一地如同被操控著的木偶,齊齊看向了莫輕舞消失的方向。
即便已經消失在了原地,莫輕舞也如同黑夜中的螢火蟲一般,尤爲顯眼刺目!
此刻,原本停留在原地的李佳玉的紙人神色一變,他一個閃爍消失在了原地,再度出現在百米遠的位置時候,五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紙人同時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連同最初的紙人,這六個之人長得和李佳玉不但一模一樣,就連身上的穿著也不差分毫。光陰錯亂間,六個紙人身上的靈氣互相之間重疊勾連,相互交融在了一起。
下一秒出現在這裡的莫輕舞鬆了口氣,她瞥了一眼這六個傢伙,四個通體白色,一個通體灰色,只有其中一個半灰半白的樣子。
那棵大樹似乎並沒有趕來,只是它控制著的鬼物齊齊憑空現身,出現在了莫輕舞和李佳玉的替身紙人面前。
“敢打傷我妹妹的,你是第一個,”
李佳玉的紙人居然臉上也帶上了一絲恐怖的表情,雙眸如有靈性般的閃爍著點點寒芒,“不過是一個通靈鬼物罷了,居然也敢這麼放肆?”
還沒等那些鬼物反應過來,它們臉上齊齊露出了擬人化的痛楚表情,原本的撲克臉瞬間被難以言喻的痛苦替代。
它們根本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身體上一團團白色氣流憑空出現,在它們的身軀上凝成了一張順時針旋轉著的人臉,看起面貌正是李佳玉本人!
劇烈的痛楚讓一個個鬼物直接爆發,身軀像是燙到了極致的烙鐵,由黑色轉變爲橘紅色,變得通紅。
它們身軀猛地顫抖,掙扎不到三息功夫,瞬間頭頂和眉心炸裂,深綠色的汁液猛然間朝著四周爆發四散。
幾乎就在這些鬼物炸裂的瞬間,一道身著女裝的身影在前方由虛轉實,驀然出現在了莫輕舞的身前。
淡漠的眼神帶著寒芒驟然看向了不知道多少遠,目光如劍呼嘯而出,兩道精光直指那棵古怪的大樹。
無聲無息,卻瀰漫淡粉色的霧氣,兩道精光與四周環境進行了某種程度的融合,以驚人之速,偏偏卻沒有任何破空的呼嘯,直射那棵古怪的大樹。
速度之快,超出想象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大樹的面前。
“轟!”
刺眼的白光照亮了昏暗無比的靈界,稀稀拉拉的樹枝尖端像是食人花的嘴鄂一般,佈滿著密密麻麻的牙齒。
然而,如此密集恐怖的東西,不過是一擊的功夫,就直接在李佳玉的目光中爆碎裂開。轟鳴聲中,大地帶著黝黑的泥土開裂,露出一根根如血管般跳動的樹根。
絲絲縷縷如同肌肉纖維一般的須縷,纏繞著深紅色的主樹根,這顆神秘的大樹再也忍耐不住。
無聲地嘶鳴著,樹幹上的人臉露出著極爲痛苦的表情,快速地變著臉色。連帶著整棵神秘的大樹一起,全身飛速地變成了淡金之色,如同一整塊黃金一般。
“不錯的材料,”
李佳玉吹了聲口哨,一雙淡白色比女子還要嬌嫩幾分的玉手徑直地伸向了空中。空中憑空裂開了一個口子,扭曲的空氣帶著黑色的風暴就這麼暴露在了莫輕舞和李佳玉面前。
“元嬰巔峰!”
莫輕舞冷淡的目光中第一次帶上了一絲好奇之意,畢竟是自己的哥哥,兩人的資質也差不多,怎麼會相差了足足一個大境界,
“你是怎麼做到的?無論如何,你的修爲也不應該這麼高才對。我們兩人都居住在鬼谷之內,又沒有天材地寶,你的修爲怎麼會變得這麼高?”
“啊哈哈哈,秘密!”
李佳玉豎起食指輕輕地放在了自己的嘴脣之前,“秘密是讓人富有魅力的關鍵所在哦~”
“切,不願意說就算了,”
莫輕舞一邊朝著叢林內部繼續走去,一邊仔細回想著自己哥哥的異狀。
碎夢刀——一個熟悉的名詞出現在了她的腦海之中。
她們兩人的修行之路並不是一層不變的,身爲鬼谷谷主陸西法的兒女,她們自然可以接觸到藏經閣內各式各樣的法術,甚至連那些直通聖人的也不在少數。
奇怪的是,李佳玉修行的法術居然沒有絲毫變化,他沒有兼修其他法術或者功法,居然一心一意地修煉著碎夢刀。
“奇怪的法術,有機會問下爸爸吧~”
莫輕舞暗自將這點記在心上,手中卻熟門熟路地拿出瞭如鐵環般的手鐲,在空曠的叢林空地上,肆意地狙擊著絡繹不絕的鬼物。
橫掃一大片,指點一條線,到處都是鬼物被淨化後,掀起的淡黑色霧氣。反正鬼物數量有那麼多,持續攻擊下,基本就像一顆炮彈扔進了敵羣中一樣,一炸一大片。
就在莫輕舞無聊地收割著鬼物的生命,李佳玉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的時候,整個戰國的局勢卻猛地一轉。
周天子日益衰微,各國雖然表面上還敬重著周天子,然而暗地裡卻各自自立爲王。尤其是魏國,它本來國土面積就不大,得到了龐涓幫助之後氣焰愈發囂張起來。
上次河西一戰,秦國的饒勇善戰也讓魏國心中打著嘀咕,龐涓雖強,但是雙拳難敵六手,只要戰線一旦拉長,魏國的頹勢就顯露出來了。
畢竟,他們的戰神吳起已經失蹤了幾百年了,留下來都是一些守成之輩,不會犯什麼錯誤,但是也別指望有多精良。
是以,當龐涓將某個計劃送到魏王的案臺之上的時候,饒是以魏王的心性也被他嚇得不輕,
“龐先生,我們的目標可以有很多,爲何一定要選這個最大的呢?我魏國的兵力經上次河西一站,已經摺損了不少了。”
“大王,上次一戰不過也是這個計劃的緩衝罷了,”
龐涓白衫素衣,羽扇輕搖,目光中沒有絲毫的變化,他輕輕地搖了搖頭,開口說道,“臣上次給大王的錦囊不知大王是否還保存著?請大王打開第一個錦囊吧。”
“哦?!”
魏王眼中精光一閃而過,他揮了揮手,示意左右將那個標著“一”的錦囊呈遞了上來。他也不避諱,直接當著龐涓的面,打開仔細看著錦囊內紙條上寫著的策略,
“以河西一戰,讓秦國對我忌憚萬分,從而至少可以保證邊線五年太平。這一站的關鍵不在輸贏,而在於大傷對方大將王翦,使其至少養傷數年。”
“隨後,秦國民風剽悍,雖不畏懼我魏國,但也不定不願意短時間內再度交手。剩餘的趙國和韓國中,共有三策可以用。”
“上策爲同時結交趙國和韓國,秦國雖大,然而尾大不掉,如果想要興起,必定需要時間來進行一場大改革。”
“中策爲結交趙國和韓國其中之一,攻打另一個。以戰養戰,以戰爭獲取的資源來安撫自己的國民。更是對佔領地實行秦國的教育,讓他們有秦國的認同感。”
“下策爲趙國和韓國都不交好,秦國雖大,然一旦用此策略,不出一代,秦國必亡!”
魏王笑了笑,揚了揚手中的紙條,大有深意地看著面無表情坐在旁邊的龐涓,“你這錦囊不是寫給我看的,不過,你說得對,就按照你說的辦吧。”
“喏!”
龐涓應了一聲,倒退著走了出去。倒是魏王看著龐涓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了黑夜之中,才逐漸凝下心神,搖了搖頭,若有若無地感嘆道,
“鬼谷之人,恐怖如斯!有了龐涓的相助,這天下合該歸我!”
“哐當!哐當!”
陣陣鐵甲和地面之間清脆的撞擊聲,伴隨著戰馬的嘶吼與咆哮,從邯鄲城外傳來。軍隊之上,更是能夠看見,一個個如同腐爛的獸頭模樣的圖案,隱隱約約地浮現在半空之中。
軍隊的煞氣居然已經可以凝成實質,天知道魏國究竟殺了多少人。他們一個個眼中帶著揮之不去,幾乎要凝成液體的煞氣,兇惡滔天,濃郁道幾乎要涌出來。
這一刻,無論是是趙國的百姓還是此刻在邯鄲城內的趙政等人,全部都呼吸一滯。秦國的軍隊哪怕距離他們很遠,看也看不見,但是幾乎不用透過城牆,單單隻看半空中的煞氣依舊震撼心神。
“可惡,王將軍已經回咸陽宮覆命去了,”
趙政嘆了口氣,看著邯鄲城外,兇惡滔天的煞氣,緊緊地咬著自己的嘴脣。作爲一名交好兩國關係的質子,他手中根本沒有任何兵力可以動用。
魏國一旦破城,他幾乎可以肯定落得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一旦我登基爲王,普天之下,我必率先滅魏國!”
魏國的將軍可不知道區區一個質子的報復,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去理會。
龐涓又豈是普通人,下策伐兵,上策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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滔天的煞氣,不是從一個方向傾向邯鄲城,而是在龐涓的刻意控制下,從東西南北四個方位直奔雲霄,目標自然是瓦解早就已經不堪一擊的趙國人的心理防線。
原本偷偷摸魚,不幹正經事,卻潛入到邯鄲城內和趙政曖昧不清的李佳玉眉頭一皺,他狠狠地一踏地面,頓時,他腳底下的地面轟然爆裂。
邯鄲地靈,也就是土地神,就這麼伴隨著四濺的泥土,被他直接轟了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到底是誰在攻打邯鄲?”
“看旗幟是魏國的人,不過......”
邯鄲地靈猶豫了一下,還是斷斷續續地開口說道,“不過爲首的那個將軍身上有一股很熟悉的味道.....我上次在鬼谷門前就曾經聞到過。”
“你將那邊的景象用水景術呈現給我看看!”
李佳玉愣了一下,父親大人不是不能夠出鬼谷的嗎,難道是那兩個新收的弟子?他身爲鬼谷第一傳承人,他怎麼不知道鬼谷有幫助魏國的人?
很快,只見得邯鄲地靈隨手一揮,一簾三米多高的水幕憑空從半空中滴落。而一個個魏國的將士的身影也顯現在其中。
這些魏國的士兵,數量雖多,但大都戰力尋常,只是煉體期的樣子,連練氣期都沒有達到。但是即便如此,可架不住數量驚人,遠遠看去,好似潮水一般,將整個邯鄲城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個傢伙我不認識啊,他怎麼會是鬼谷的人呢?”
李佳玉看著一臉桀驁的龐涓,眨了眨眼,心中一點影響都沒有。而後,他一拍腦袋,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
“哦,看起來應該是之前收的徒弟吧,真是的,父親大人也不掌掌眼,什麼人都往鬼谷裡收!”
李佳玉嘀咕了兩聲,算是默認了龐涓是鬼谷的人的事實。畢竟,天下里此時行走的人中,會紙遁的恐怕也就他和龐涓兩人了。
“鬼谷不得直接干涉世俗更迭,我們要以引領的方式帶領著整個人族,而不是某一個國家,走上一條正確的道路。”
李佳玉將自己的兩條腿的兩郎腿敲得老高,忽然間,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整個人眼前一亮,一下子打起了精神,他似乎想到了想到一個解決的辦法,
“鬼谷每一代都收兩個弟子,既然這個想要攻打邯鄲,我找一個來解圍不就行了。”
李佳玉默默地在心裡給自己點了個贊,拿出好久不用的龜甲,開始占卜起來,
“等等,好久沒用了,讓我想想咒語是什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