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有沒有，艾倫都要去一趟。
不去一趟，沒法安心。
鎮子的公共墓園，就在中央公園附近。
說來也是觀念不同，在大部分居民心裡，死去的人更加喜歡熱鬧，而且在城鎮中心的話，方便日後進行祭奠。
一路顛簸，當艾倫他們來到墓園的時候，已經天黑了。
鎮子不大，但墓園也不少那麼一個守夜人。
一個年級稍大的老頭。
“誒，艾魯，怎麼今天這麼晚了，還來墓園啊？”
“我可先說，如果有人偷盜，我看見了絕對會敲響報警鐘的。”
“但你也知道，人年紀大了，眼睛也就花了，有時候，我不一定能發現那羣蠢賊。”
老探長揚揚手。
“好了，德列夫，今天來，不是找你麻煩的。”
“我知道你的難處，鎮子的居民，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他們不會責備你的。”
德列夫看起來有些憔悴，本來就年紀大，再加上憔悴，艾倫感覺他身上有一股死氣。
聽了老探長的話，德列夫又嘀咕了兩句，跑到大門口，將鐵門打開。
墓園是封閉式的，但那種低矮的圍牆，並不能起到什麼作用，年輕人只要隨手一翻，就可以直接越過。
“你們自己進去吧，我就不跟你們一起了。”
德列夫打開大門說道。
“行的。”
老探長回了一句，就帶著艾倫走進了墓園。
墓園很大，雖然小鎮的人口不多，但鎮子存在的時間挺長，一代一代的人積累下來，自然也就多了。
“我記得，十年前的公墓，應該是在這一塊地方。”
老探長在前面帶著路，沒多久，通過一條僻靜的小道，他們來到了一塊時間碑前。
由於鎮子存在的歷史太長了，所以爲了方便後人祭奠，每一年去世的人，都會有記錄，而記錄方式，就是按時間雕刻的導碑。
“我瞧瞧。”
老探長提著油燈，在碑上尋找著，艾倫則是不斷打量著周圍。
林深幽靜，只有一個個小土丘，證明這裡曾經有過生息。
“找到了。”
老探長舉著油燈，用手指著石碑某處。
“在這裡，安娜·卡列尼特娜，就在第五行，第七墓。”
艾倫眉頭一挑，便按照老探長說的地方走去。
很快，他就找到了安娜的墓碑。
並不需要開棺，超凡視界已經告訴了他答案。
裡面是空的。
連灰都沒有，根本就是座空墳。
“該怎麼辦？挖開嗎？”
老探長從背後走來，開口問道。
他只是普通人，並不知道墳裡的情況。
艾倫看了他一眼，問道。
“艾魯大叔，當年是你將她安葬的嗎？”
“並不是。”
老探長搖搖頭。
“當時的我，由於有事，安娜的後事，是西里斯辦理的。”
“不過，之後，我來祭奠過。”
艾倫若有所思，“好吧，那我們挖開看看？”
老探長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
“你知道，侵擾亡靈，是犯罪行爲嗎？”
艾倫點點頭，“那隻能艾魯大叔你選擇咯，是不想打擾已經死去的安娜，還是願意爲活著的人，找出答案。”
艾倫並不會給出直接答案，這種事情，只能由當事人做決定。
老探長一陣糾結後，嘆息一聲。
“那就挖開吧。”
老探長的性子倒是挺符艾倫的胃口，說幹就幹。
很快，老探長就找來了兩把鏟子。
艾倫他們一陣破壞性地挖掘，很快，安娜的棺木，露出地表。
棺木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子。
老探長對著棺木鞠了兩躬，然後直接用鏟子敲開了棺木。
“空的？”
他驚訝地看向艾倫。
而艾倫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空的。”
他走上前，蹲在棺木旁，除了土，就是土。
人體的骨骼，可沒有那麼快化成土。
“怎麼回事？”
老探長有些奇怪，“爲什麼是座空墳？”
艾倫聳聳肩膀，看著老探長。
“這就要問您自己了。”
“問我？”
老探長一臉懵逼。
“安娜到底死了沒？”
“死了啊，死的不能再死。”
老探長很是認真地說，“我看著她死在我面前的，當時腦袋都沒有了。”
艾倫看著老探長，“我不是懷疑您的眼力，我只是想一個問題。”
“如果說她真是怪物殺掉的，那麼西里斯爲什麼十年後，才死？”
“不是說其中有些問題嗎？”
老探長解釋道。
“或許那個怪物殺掉安娜後，就被什麼事情耽擱了。”
艾倫搖搖頭，“好了，咱們先把這裡處理了，回去我給您看一樣東西。”
老探長二話不說，又再次動手掩埋起來。
從墓園回到警局，已經是深夜了。
“是什麼東西？”
老探長一回警局，就忍不住問道。
這個問題，已經糾纏他很久了，一路上都想問，只是忍住了。
艾倫看了他一眼，帶他進了辦公室。
在抽屜裡翻翻找找，艾倫找出了從薩莉家裡搜來的東西。
“喏。”
艾倫將那本怪談放在老探長面前。
“看折過的地方。”
老探長拿起厚皮書，找到艾倫折的地方，直接翻看。
一會後，他看完了，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
“這是真的嗎？”
艾倫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
“換臉怪物？”老探長嘀咕了一聲，“難道你覺得現在鎮子上四處殺人的怪物，是它？”
“誰知道呢？”
艾倫不急不慢地說。
“現在我們的問題是，安娜的墓穴，爲什麼是空的，安娜到底死了沒有？”
老探長滿臉的困惑，他看著艾倫，將厚皮書放下。
“爲什麼你會覺得安娜沒有死呢？”
“我親眼看到她死在面前的！”
艾倫伸出手，敲了敲上眼皮。
“艾魯大叔，有些時候，眼睛也會騙人的。”
“你覺得我看錯了？”
“並沒是。”
艾倫攤開手，看著老探長。
“只要沒有見到相關證據，我們就不能排除相應的可能，不是嗎？”
老探長還是有些不能理解，“可你爲什麼老抓著一個死人不放呢？”
艾倫輕笑一下，“死人？”
“或許吧。”
艾倫看向辦公室外，“有些事情，可是比想象中，更加奇怪呢。”
“嗯？”
老探長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問道。
“你是不是知道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