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黎毫不遮掩，很快就有人注意到這邊的衝突，也看清了他們的臉。
“什麼情況？那不是凌盛嗎？姜清黎怎麼拿槍指著他們？”
“鬧著玩的吧？凌盛可是凌青的弟弟，以前姜清黎可巴結他們了。”
“你這麼一說我就想起來了，她之前還爲了凌盛罵過百里鏡，那大庭廣衆的，也虧人家素養好沒曝光啊，這要傳到網上，她非得被那羣粉絲手撕了……”
兩人根本沒想到背後蛐蛐竟然會被正主聽見，頓時臉色大變。
但又很快放鬆下來。
尤其是被拿槍指著的凌盛，嬉皮笑臉地湊近：“哎呀，清黎，你看看你，怎麼還生氣了？我就開個玩笑啦！”
“開玩笑？”姜清黎勾了勾脣，清晰地吐出幾個字，“你也配？”
凌盛臉色驟變：“你什麼意思？”
因爲凌青的緣故，凌盛一直是姜清黎巴結的對象之一。
這一年，凌盛靠著自己親哥，不知道在姜清黎這裡得到多少好處。
在外面狐假虎威慣了，猛地被姜清黎這個“虎”給了臉色，也是眼睛不眨一下就開罵。
姜清黎擡了擡眉，手上用力，冰冷的槍口強硬壓在對方眉心。
路兩旁有看熱鬧的人，竊竊私語不絕於耳。
“真打起來了啊？”
“聽說姜清黎跟凌青解除婚約了，估計現在看見凌盛火氣也大吧。”
“這凌盛平常就喜歡裝，看他們狗咬狗真爽！”
另一名雄性察覺到姜清黎的不滿，趕緊滑跪。
高大的雄性彎下腰，侷促地搓了搓手，低聲求饒：“抱歉，姜小姐，這些我們也是道聽途說，無心之過，您別生氣……”
“有什麼好道歉的？不就是說了你幾句！”凌盛和凌青一樣傲氣，“有本事你就開槍！你敢開，我馬上就跟我哥——”
話沒說完，一聲巨響炸開。
砰——
子彈擦著凌盛的臉略過。
爲了防止誤傷，訓練課的子彈都是有保護機制的，會在靠近人的時候炸成彩色煙霧。
但距離太近，還是在凌盛臉上留下了一道劃痕。
凌盛怎麼也沒想到，姜清黎竟然真的敢對自己開槍！
他愣在那裡，臉上出現劃痕，溫熱的血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姜清黎笑笑：“抱歉啊，無心之過。”
凌盛氣得渾身發抖：“姜清黎！你真的敢，你信不信我告訴我哥，讓他好好教訓你！”
她無所謂地一笑：“去跟你哥說吧，巨嬰。”
“只不過，下次再讓我聽見你們嚼舌根，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姜清黎說完，用搶拍了拍凌盛發白的臉，抓著秦牧野離開。
她轉身離開幾步，凌盛捂著臉發出怒吼。
“姜！清！黎！”凌盛的眼睛裡幾乎能迸射出怒火，“我現在就跟我哥說！她完蛋了！”
他說完，掏出終端撥通凌青的號碼。
同時朝著周邊看熱鬧的幾個人怒吼：“看什麼看！滾！”
另一個雄性不敢說話，灰溜溜離開，盤豎著偷偷摸摸和姜清黎道歉。
畢竟凌家近幾年沒落，根本比不上姜家。
要不是姜清黎喜歡凌青，哪裡輪得到凌家兄弟蹬鼻子上臉。
兩邊都散了後，看熱鬧的幾人嘖聲。
“這脾氣也太差了，難怪當初有人傳他跟姜大小姐的緋聞，姜大小姐在論壇發十幾個帖子闢謠……”
“殺殺他的銳氣也好，省得天天狗叫。”
“話說回來，這姜大小姐是變了性子嗎？她還敢當衆開槍，就不怕被處分……”
“她還怕處分？再說了，姜佑臣快回第一城區了。”
“我靠，那妹控發起瘋來真不是開玩笑，據說他三年前去下城區任職就是因爲殺了幾個跟姜清黎起衝突的貴族……”
“救命，那姜清黎以後更無法無天了！大家最近別說她八卦了！”
-
被抓著走了幾步，秦牧野才反應過來。
視線不由自主，落在拉著自己的那隻手上。
雌性的手生得很漂亮，指節纖細雪白，關節處泛著粉。
柔弱得好像用上點力道，就能掐斷。
可就是這隻手，剛纔拿槍抵著口出惡言的人。
回想姜清黎剛纔的話，秦牧野呼吸放緩。
罵他的人很多，但這是第一次……有雌性爲他出頭。
明明是個貪財好色還怕死的惡雌。
明明長得柔弱，也沒什麼本事。
卻爲他做到這個地步……
方纔還燃燒旺盛的怒意停頓片刻，不知道什麼時候減淡了很多。
心跳不由自主漏了一拍。
秦牧野忍不住放緩腳步，手指微微蜷縮，握住了姜清黎的手腕。
姜清黎沒注意到手腕被握住。
她現在心裡很煩躁。
按理說，她應該當做沒聽見的，出風頭就容易惹事，會增加死亡風險。
可是剛纔那幾個罵姜家人的時候，她心口涌現一股強烈的怒火，恨不得把凌盛的腦袋給擰下來當球體。
他也配罵姜家人？
這股情緒讓姜清黎覺得詭異。
她又不是原主，怎麼會對姜家人有什麼感情……
可能因爲自己是孤兒，或者……這具身體還殘留著什麼條件反射吧？
小說裡都這麼寫的。
姜清黎抿著脣，又嘆了口氣。
這樣子落在秦牧野眼裡，就是姜清黎在爲那個叫“凌青”的前未婚夫傷心。
秦牧野眉頭緊皺。
他就說姜清黎眼光有問題，他們那個叫凌盛的都不怎麼樣，凌青能好到哪去？
姜清黎眼光怎麼這麼差！
秦牧野心裡有股更旺盛的火在燃燒，忍不住想說些什麼。
“喂——”
他剛開口，姜清黎卻猛地停下腳步，震驚地盯著面前突然出現的人。
黑髮金眸的雄性生得清冷，一雙眸子陰冷銳利，視線掃過姜清黎被握著的手腕。
“玩夠了？”他像是哼了聲，“膽子不小。”
姜清黎下意識抽回手，瞪大眼睛盯著他：“你、你怎麼來了？”
“快道歉啊清黎！”姐妹團中的一人溜到姜清黎身邊，拽了拽她的手腕，壓低聲音，“這是這門課的特約教授夜教授，你對他要恭敬點……他扣分不看身份的！”
教、教授？！
姜清黎不可置信盯著夜臨淵。
這傢伙竟然是他們的教授？！
難怪他會出現在學院內！
姜清黎還沒從震驚裡緩過神來，卻聽凌盛的聲音響起：“表哥！”
“表哥！你在這裡正好！”凌盛捂著臉衝到他們面前，指著姜清黎控訴，“我要告發這個姜清黎對同學動手！罪大惡極！應該處分——不，開除！”
表哥？
姜清黎有些茫然地看了眼小姐妹。
小姐妹急壞了：“完了完了！夜教授是你前夫和凌盛的表哥啊！”
“這下慘了，他肯定要處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