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暗中保護
話說熊夫人正在給嵐小梅講故事聽,小丫頭來傳信,說是有親家來了。熊夫人問她來人是誰?她說不知,熊夫人也就打發(fā)她回去了。小丫頭走後,熊夫人想不起來人是誰?正想動身回去接待,這時來人已在門外揚聲問起:“飛兒在哪?快給我滾出來。”熊夫人聽清是她父親的聲音,再動身去門外迎接時,已是晚了,這時老人已走進來房內(nèi)。卻見是:
來人臉寒怒衝衝,出言直呼孫外甥。
人在六旬左右間,個頭卻是顯中等。
身著青袍孺子氣,暗紅氈帽套頭頂。
來人正是熊夫人的父親,名叫鄧惟過。他六十歲左右的年齡,中等身材,濃眉大眼,外套一件青色布袍子,頭戴暗紅色氈帽。鄧惟過的脾氣有點古怪,那是犟的很,平時做任何事情,都是認理不認人。熊飛飛聽到是他外爺爺來了,也站起來身來,轉(zhuǎn)身向外迎。
母子倆剛離開牀前,鄧惟過已一步跨進了內(nèi)房間。這時,熊夫人迎頭喊了聲:“父親。”熊飛飛也叫了聲:“外爺爺。”春紅、春雲(yún)都認識他,以前他來臥龍山莊時,曾見過面,也都向他打了聲招呼。嵐小梅卻不認識他,聽到大家的招呼聲,就明白來者何人了,只是展顏一笑,也沒好意思向他打招呼。
鄧惟過也沒答理大家的招呼聲,等他到了熊飛飛面前時,就是擡手一指,氣呼呼的說:“你這不爭氣的東西,這幾天的時間,你怎麼不回去,連學業(yè)也荒廢掉了?”他這個做老師的外爺爺,平時給熊飛飛上功課的時候,那是管教的特別嚴格;下了功課,又是特別的寵愛他這個外孫。熊飛飛對他的外爺爺不敢犟嘴,捱了句訓(xùn)後,臉一紅,就一聲不吭的低下了頭去。熊夫人在一旁插嘴說:“父親。這不能怪你外孫不回去上功課,他是這兩天有點事情,給耽擱了,纔沒能回去上功課。”熊夫人說這話,是在爲熊飛飛解圍的。
熊夫人的話,鄧惟過根本聽不心裡去,心裡的氣,未消。這時他一轉(zhuǎn)臉看到牀上半躺著的嵐小梅,心裡就猜定熊飛飛這幾天沒有回去的原因了,就是熊飛飛戀上了牀上的這個女孩子了。不然的話,他不會在這房裡呆著的。其實,他不知道嵐小梅是受傷躺在牀上的。他來到這內(nèi)房間,是隨著剛纔來報信的小丫頭的身後來的。小丫頭和鄧惟過不認識,兩個人見面,她根本沒給鄧惟過提起過嵐小梅受傷的事。此時,鄧惟過看到了這一幕,心裡的氣,又不打一處來。他擡手指著嵐小梅,罵起熊飛飛說:“你這不爭氣的東西!是牀上這個狐貍精把你勾引住了,是不是?你荒廢了學業(yè),將來怎能求取功名?”鄧惟過說出這不顧顏面的話,倒是把熊飛飛不回去的原因,怪到了嵐小梅身上了。這也不假,但不是他想象的那樣。
熊飛飛聽了,認爲他外爺爺?shù)脑挘f得有點過分,感到很尷尬,叫嵐小梅在大家面前很難看。他心裡有氣,又不敢犟嘴。嵐小梅本來臉就紅暈,現(xiàn)在聽了鄧惟過的一番話,氣的都快變紫紅色了,心裡有委屈,覺得與他是初次見面,又是熊飛飛的外爺爺,只好忍氣吞聲的忍下了脾氣。熊夫人更是聽的不順耳,她怕父親再接著說些不忠聽的話,叫嵐小梅下不了臺階,忙反駁說:“父親也是一大把年紀的人啦!怎麼脾氣還是一點沒改?你哪能出口就傷人呢!其實,這姑娘你不認識,她可是嵐成仁嵐將軍的女兒。她家遭了劫難,如今寄居在咱們家的,只因受了點傷,才躺在牀上的。”
鄧惟過聽說牀上躺著的女孩子,原來是人人敬仰的將軍嵐成仁的女兒,脾氣一下子就降溫了。他心裡明白熊建成和嵐成仁之間的關(guān)係,對於嵐成仁保家衛(wèi)國的事蹟,他也耳聞了不少,也對嵐成仁佩服的五體投地。這時他就後悔自己剛纔說的話,覺得話過分了,心裡對嵐小梅有點過意不去。他只是兼於在大家面前是個長輩,怕有失自己的體面,又不好向嵐小梅當面賠禮道歉。一時他就改變了口氣,轉(zhuǎn)向熊夫人說:“難怪你們這樣的照顧這姑娘,你們兩家可是世交呀!怪我眼拙,剛纔不知她是嵐將軍的女兒。”
嵐小梅聽了他的這番話,心裡也就消了氣。她覺得他是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家,又是熊飛飛的外爺爺,也不能直接怪罪他。既然他已經(jīng)知錯了,也就對他失去了怪意。
熊夫人懂得父親的怪脾氣,他是認理不認人的主兒,一個“理”字講到黑的犟脾氣人。見他在大家面前承認自己的錯,心裡感到很意外,這還是他人生中的頭一次,也就笑著說:“你現(xiàn)在明白了罷?父親呀!你剛纔把事情弄明白了,再說話,也就好了。也就不會出現(xiàn)剛纔的錯誤了。”
鄧惟過的脾氣降溫後,說話也就心平氣和了,就向熊夫人說:“我讓飛兒回去上功課,那是爲了你們家好,想讓飛兒將來爲熊氏家族爭光。所以,見到飛兒在這裡陪著姑娘,就一時來氣了,才說出了幾句穢言。你想,像你們這樣的家庭,如果飛兒以後求取不到功名,又怎能對得起他的列祖列宗呢!”
熊夫人淡淡的一笑說:“父親說得有道理。可你滿肚子裡都是文墨,我卻還是大字不識的一個人。那時你怎麼不教我用心的唸書求取功名,爲咱們鄧家祖墳上添光呢!”鄧惟過說:“你是一個女兒家,能會理個家務(wù),就可以了。”熊夫人不客氣的說:“你這是重男輕女的想法!女兒家又怎麼了?不是也有去邊關(guān)領(lǐng)兵打仗的嗎!也有垂簾聽政的嗎!”鄧惟過聽了這話,跺了下腳,好像心裡又來氣了,就說:“好了,好了。我說不過你,行了罷?反正今天飛兒要跟我回去上功課。”
熊飛飛還不願意回去,就說:“我現(xiàn)在不回去,要等嵐妹的傷好了,再回去。”鄧惟過又聽不下去了,眼看著就要動怒。熊夫人看出來端倪,忙解釋說:“父親彆氣。飛飛這樣說話,也是有理由的。其實,你不知道這內(nèi)情;嵐姑娘身上的傷,都是他責任。你想,如嵐姑娘的傷,不好起來,他能離開嗎?”鄧惟過不認這個理,他也不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只是說:“我不管。我只要飛兒跟我回去上功課。我這麼做,都是爲你們家好!”
嵐小梅聽得過意不去,就向熊夫人說:“伯母,你就讓飛哥去上功課罷。我的傷,經(jīng)過這幾天的休養(yǎng),也好了大半了,接著再養(yǎng)上一段時間,就完全好了。”隨即又回頭向熊飛飛說:“飛哥。你就不用擔心我了,就放心的跟外爺爺去罷!不能因爲我,耽誤了你的功課。”熊夫人聽的心裡一樂,就笑著向嵐小梅說:“你就躺著養(yǎng)傷罷。飛飛上功課,去與不去,這不關(guān)你超心的事。”嵐小梅聽了,就是一笑,也不再說話了。
這時熊建成一步跨進房門,他這是上朝剛回來。在這段時間裡,因爲楚國內(nèi)的秦國殺手已除,雖然現(xiàn)在還是秦國大兵壓境,對楚國邊疆虎視眈眈。但國王心裡,已經(jīng)寬鬆了好多,最近散朝的時間,也早了些。
在熊建成下朝回到大廳時,他見熊夫人不在,就猜到她在嵐小梅這裡,後來又聽小丫頭說是來了親家,也到了這裡來了。他又問小丫頭:“來的親家是誰?”小丫頭回答不認識。熊建成心裡納悶,又弄不清來的是哪家親家?也就奔這裡來了。他來到內(nèi)房間一看,見是他的老丈人來了,接著就向鄧惟過道了聲:“岳父大人好!”眼見鄧惟過氣呼呼的樣子,又問熊夫人怎麼回事?
熊夫人就把鄧惟過的來意說了。熊建成聽了,一笑,看了眼嵐小梅,又看了眼熊飛飛,然後把眼光落到鄧惟過的臉上,就說:“你老人家的心意,我們都懂得。你說飛飛的功課,不能多耽誤,這事我們也明白。不過,眼下嵐姑娘的傷,還未全愈,如果飛飛去了你那裡上功課,他是不會放心的。你想,他在你們那裡上功課,心裡總是惦記著嵐姑娘,就是你教他再認真上功課,他能沉下心去學習嗎?依我說呀,我在臥龍山莊騰出一套房子來,你把學堂搬到這裡來,教飛飛學功課。你說好不好?”
鄧惟過想也沒想,就擺手說:“不行不行。你們這裡不清靜。再說了,我在山上養(yǎng)了花,還栽了好多果樹,又怎麼管理?”熊夫人站在一旁說:“那就叫你的義子替你管理。”鄧惟過說:“還是不行!我養(yǎng)的花兒,他不懂怎麼管理;山上栽的果樹,他又不懂得怎麼剪枝。”熊建成說:“你可以教他嘛!”鄧惟過說:“那也不行,我怕他學不好。剪果枝的事,是一樣技巧活,萬一剪錯枝了,損失可就大了。”熊建成怎麼左說右勸,鄧惟過就是不肯搬學堂。
熊飛飛說:“外爺爺,你先回去罷。等過幾天,嵐妹的傷痊癒了,我再回去補功課。”鄧惟過不以爲然的說:“得了吧!功課是一天都不能耽誤的,如果這天是‘會考’的日子,你去了考場,也容你多考慮一天,回頭再考嗎?”鄧惟過這比喻,也說的不無道理。
熊建成聽鄧惟過左是不行,右是不願意,就說:“岳父大人。你看這樣好不好?你也不能來我們家教飛飛學功課,飛飛一時半會又走不脫。我看不如另請一個先生來我們家教飛飛學功課。在這段時間裡,讓飛飛在家裡學功課,您老先回去休息一段時間,等嵐姑娘的傷好了,飛飛能能走脫身了,再回去跟你學功課。你說行不行?”
此刻, 鄧惟過的火氣騰地就上來了,呺了一聲,就氣呼呼的說:“原來你們嫌我糟老頭子不中用了!怕我?guī)Р缓媚銉鹤拥墓φn。我看你們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好了好了,你們另請高明罷!”說著話,就轉(zhuǎn)身向房外走,走著還說:“算了算了。”說話間,他是走的又快又急,頭也不回。熊建成本想再給他解釋一下,卻也留不下人了,心裡覺得難爲情,又回頭看了眼熊夫人。熊夫人看到熊建成的表情,知道他很爲難,就說:“他願意走,就讓他走罷。他這人做事,那是一輩子改不了的怪脾氣。”
鄧惟過氣呼呼的走後,雖然熊夫人這麼說,熊建成還是不放心,他知道勸也勸不回來這倔強的老丈人,也是轉(zhuǎn)身走出房來,隨著他的身後,送了一程。一直隨到臥龍山莊門外,才止住腳步,直到眼看著他的身影,隱沒在小路的拐彎處,纔回頭走進了臥龍山莊。由於心情很沉重,也就直接回大廳去了。
從那天起,熊飛飛也沒去他外爺爺那裡學功課,還是一直陪伴著嵐小梅,每天都是早到晚回,照顧著嵐小梅養(yǎng)傷。熊建成和熊夫人考慮到熊飛飛每天荒廢功課的事,覺得不能這樣長時間待下去,兩個人一商量,就決定請個先生來家教書,還是在家裡設(shè)教堂,教熊飛飛學功課。
接下來,又過去了幾天。這時嵐小梅的傷,已恢復(fù)了不少,能下牀走動了。因爲是外傷,都是些肌肉軟組織疼痛,也就恢復(fù)的比較快些。熊夫人對嵐小梅也照顧的非常備至,她囑咐廚房裡每天煮一碗人蔘湯,給嵐小梅送來吃,說是給她補養(yǎng)身體,助她恢復(fù)的更快一些。
在這之間,熊飛飛和嵐小梅接觸的久了,也就慢慢的產(chǎn)生了好感,愛情的種子,開始生根發(fā)芽。嵐小梅堅持每天下牀,到房外走走,都是熊飛飛上前用心的攙扶著她。起初,嵐小梅有點害羞,感覺熊飛飛攙扶著她,有點心情緊張。熊夫人是過來人,在一旁看出內(nèi)情,就慫恿她說:“這有什麼可害羞的?青年女子,要放開胸懷,要拿出大女子主義的風範來,就不會害羞了······”這話成了嵐小梅的開心果。後來,也就逐漸的習慣了,變得不害羞了,愛情的火花,不斷的摩擦。
這天,熊建成一早就去上朝,由於國王無事可商討,也就很早退朝了。他出來金鑾殿,一路回到臥龍山莊時,就帶來一個新客人。此人不到五十歲的年齡,高大身材,一身青裝,頭戴青色氈帽,脣下留有一咎山羊鬍。他們進了大廳,熊建成讓他坐在後堂,並口口聲聲的稱呼此人先生長、先生短。
先生坐穩(wěn)後,熊建成又叫來小丫頭,便說:“你到嵐姑娘那裡去,把小少爺叫來,就說有事叫他。”小丫頭答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奔嵐小梅這裡來。
小丫頭來到嵐小梅的房門前,此時熊夫人正和嵐小梅聊天。先是小翠傳進話來,說是老爺請小少爺回去,接著小丫頭也跟了進來。小丫頭見到熊夫人,就說:“夫人。老爺叫傳小少爺回去呢。”熊夫人問:“老爺叫他什麼事?”小丫頭說:“府裡又來了新客人。”
熊夫人聽了,心裡有了底,她先打發(fā)小丫頭回去後,就眼看著熊飛飛說:“飛飛,你就回去一趟罷。”熊飛飛聽說府裡又來了新客人,並且母親也讓他回去,也不知有什麼事情?也沒問上母親一聲,就向嵐小梅打了聲招呼,也就轉(zhuǎn)身回去了。
熊飛飛走後,嵐小梅就問熊夫人說:“伯母,什麼事?看你那麼神神秘秘的樣子!”熊夫人說:“看來有事瞞不過你的眼睛。我就把這事透給你聽罷,免得你多想。”說完,向嵐小梅一笑。嵐小梅也是甜蜜的一笑。熊夫人接著說:“這幾天,你伯伯一直想給你飛哥找個上功課的先生。結(jié)果找了幾天,就在昨天才找到。今天早上,你伯伯上朝臨走時,說是先生找到了,等他下朝後,回頭把先生帶來家裡,認識一下家門。我想,這個新客人,就是他請的那個先生到了。”嵐小梅聽到“先生”兩個字,又想起熊飛飛的外爺爺來,就說:“伯母,外爺爺被氣走了。看樣子,他是以後不會再教飛哥學功課了。”熊夫人笑著說:“不管他。他這人的脾氣怪怪的,說不定那一天,他又回頭找他外甥來了。”
熊夫人接著又陪嵐小梅聊了一會兒,就站起身來說:“我也該回去看看了。你飛哥回去了這麼久,不知他願不願意跟著這個先生學功課?”說完,就向嵐小梅一笑,回頭和春雲(yún)一塊動身往回走了。
卻說熊飛飛一路往回走,只是一會兒的工夫,就回到了大廳門前,接著進了大廳,眼見後堂坐著一位先生打扮的人,卻不曾認識。他就直走到熊建成面前,就問:“父親。你叫孩兒有事嗎?”熊建成見熊飛飛回來了,就擡手指了指先生說:“這是我給你請來上功課的先生,快過去給他磕個頭,拜一拜先生。”
熊飛飛卻沒有聽父親的話,過去磕頭拜先生,只是轉(zhuǎn)臉看了眼先生,然後回過頭來。就問:“父親,你給孩兒請來了先生,我外爺爺呢!他不教我學功課了?”熊建成說:“你外爺爺?shù)钠猓悴皇遣恢溃J了性子,那是一時半會拗不過來的。再說了,你待在家裡,因爲嵐姑娘的事,一時半會又不能去你外爺爺家;你外爺爺又不肯搬教堂來咱們家。再說了,你學功課的事,那是又耽誤不得。我請先生來,就是讓他來咱們家,獨自教你學功課。他的學問,也很好,比你外爺爺不差。你要認真的跟著先生學習,將來得了功名,就給祖上添光了。
熊飛飛說:“我不拜先生!我還是去跟外爺爺學功課。”熊建成聽了這話,瞬間就來氣了,嚴厲的說:“你這不聽話的東西!是話都給你說透了,卻也拗不過來你的犟勁來!”這話被剛回到大廳外的熊夫人聽的清清楚楚,她正走在一步門裡,一步門外,就開口說:“你是怎麼啦?向飛飛發(fā)這麼大的脾氣。”
熊夫人說著話,人已經(jīng)走進來大廳。她見熊飛飛站在熊建成面前,臉色木紅紅的,又見後堂坐著個先生,看貌相,此人是有幾分書儒氣,忙上前向先生道了個“福”字。先生忙站起身來,也還了禮。這時熊夫人回頭又問熊建成說:“你幹麼對飛飛發(fā)脾氣?”熊建成“哼”地一聲,就把情況一說。熊夫人心想:“原來是這麼回事。”
熊夫人轉(zhuǎn)過臉來,眼看著熊飛飛,就語重心長地說:“飛飛啊!你父親的做法,是對的,這是我們商量過的事。你想,嵐姑娘的傷勢還沒好,你又去不了你外爺爺那裡學功課。再說了,你和嵐姑娘是有姻約的,這事包括她爹爹在內(nèi),我們做長輩的都有認可。我們把你留在家中,這是我們在有心撮合你們兩個的婚姻。等嵐姑娘三年孝期滿了,我們就開始辦你們的婚事。你說你能脫身離開這個家到你外爺爺那裡去嗎?還有,等嵐姑娘完全恢復(fù)後,你們可以一道跟著先生學功課。你說這不是好事嘛!”
熊飛飛聽了母親的話,嘴脣蠕動了一下,並沒有說什麼話。這時熊建成氣呼呼的向熊夫人說:“你給他商量什麼!我把先生已經(jīng)請到家裡來了,今天拜先生,他也得拜;不拜先生,那也得拜。”熊夫人就瞅了眼熊建成,又回過頭來,眼看著熊飛飛說:“孩兒,你還等什麼?還不趕快過去拜先生!”這裡先生坐在後堂上,眼看著熊飛飛,就笑著一捋鬍鬚。
熊飛飛聽了母親的話,也不再犟性子了,慢步走到先生面前,就跪倒在地給先生磕了個響頭。先生高興的點點頭,等熊飛飛一個頭磕過,就雙手把熊飛飛扶起,便說:“飛兒請起。”等他把熊飛飛扶起後,又說:“飛兒,一個人的功課好與壞,並不全在於先生教的怎樣,這也要看學子是不是專心的去學。常言說:‘良師益友’。這話也是有道理的;有良師,沒有好學子做朋友,是教不出才子來的;有好學子,沒有良師,學子也不易成才,所以良師與好的學子,兩者缺一不可。以後,我做了你的先生,你跟我學功課,也要跟你外爺爺去學;我教你的知識,不一定你外爺爺能教導(dǎo)到;你外爺爺教你的知識,我也不一定都懂。每一個人的知識,都是學的不那麼全面。”
熊飛飛聽的臉上紅一陣,紫一陣,經(jīng)過先生這一番話的開導(dǎo),他是茅塞頓開,心裡一百分的佩服面前這個先生。然後就一本正經(jīng)的說:“謝謝先生的良言教誨!飛兒明白了。”先生聽得一樂,笑著說:“那好!今天是你再自由自在的最後一天。等明天一早,咱們就開始上課啦!”
熊夫人很高興,覺得熊飛飛心裡還想著嵐小梅,就說:“飛飛,你現(xiàn)在拜過先生了,明天就要開始學功課。以後你就沒有自由的時間,再去陪嵐姑娘了。你現(xiàn)在快到嵐姑娘那裡去,給她說一聲,等你開始學功課後,就不能天天去陪她了。你就借這點空閒時間,再過去看看她罷。”熊飛飛答應(yīng)後,又向先生打了聲招呼,就奔嵐小梅房裡去了。
熊飛飛走後,熊建成心裡鬆了口氣。這時就向先生說:“今天多虧先生教育了逆子,我這裡謝過了!”先生笑著說:“大人過謙了,普天之下,誰不知大人爲國效忠盡力!其父如此,其子將來也是如此,只不過飛兒一時腦子拐不過彎來,想不開罷了。我這點皮毛的知識,能爲府上效力,是你我的緣分。”
他們又聊過了一陣子,此時天近中午。熊夫人就叫春雲(yún)去廚房裡準備飯菜,要留先生吃飯。先生忙阻止說:“謝謝了!今天就不給你們家添麻煩了。我跟大人來,是想先認識一下家門。我現(xiàn)在還要急著回去,等回到家裡,收拾一下行李,準備明天來給飛兒上功課。”熊建成也是以禮相留。先生總是謝絕。熊建成夫妻無奈,也就不再留他了。他們接著又聊了一會兒,先生就動身告辭。熊建成把先生送出臥龍山莊外,纔回到了大廳裡。
再說熊飛飛一路來到嵐小梅這裡,他一進院門,見春紅正攙扶著嵐小梅在院子裡散步。小翠站在一旁看著。嵐小梅見熊飛飛來了,高興的向他莞爾一笑。熊飛飛看到嵐小梅桃花般的笑容,心裡甜滋滋的。春紅看到熊飛飛來了,又轉(zhuǎn)臉看了眼嵐小梅,然後調(diào)皮的擠眉一笑。嵐小梅就瞅了春紅一眼。
就在她們說話的工夫,熊飛飛已到了她們面前。
春紅滿腦子的聰明的勁,她見熊飛飛和嵐小梅眉來眼去的樣子,心裡高興的一笑,就想脫身讓他們單獨會面。一時就想出脫身的主意來,就眼看著嵐小梅,秀媚一展,把嘴附到嵐小梅耳朵上,悄聲說:“小姐,對不起了!我要去茅房。”嵐小梅笑著擡手輕輕打了春紅一巴掌,笑著說:“你個鬼精靈!”其實,嵐小梅明白春紅心裡的鬼點子。春紅一笑,又看了熊飛飛一眼,就丟下嵐小梅,又向小翠一使眼色,兩個人一塊跑開了。
熊飛飛不知她們鬧的什麼鬼把戲?見春紅笑著撇下嵐小梅跑開了,擔心嵐小梅摔倒了,就上前扶住了她的肩頭。嵐小梅眼看著春紅和小翠跑開了,這時見熊飛飛過來扶了她,就回過頭來,向他甜蜜的一笑,柔情似水,便說:“不用你扶了,我的傷,已好的差不多了。”熊飛飛卻說:“你還沒有完全恢復(fù),沒人扶著你行走,怎行?這樣還是讓人不放心。”
熊飛飛這般的關(guān)心,嵐小梅聽的心裡甜甜的,轉(zhuǎn)而又低聲說:“聽伯母說,伯伯請來了先生,要給你上功課了,是不是?”熊飛飛點頭說:“是的。我現(xiàn)在過來,就是來告訴你一聲;從明天開始,我就要開始學功課了,以後就不能常來陪你了。”嵐小梅說:“你就專心的跟先生學功課罷。我這點小傷,已快好利落了,你就放心好了。你不在時,還有伯母,春雲(yún)和小翠在陪我呢!你只管學好功課,等將來考取了功名,比什麼都好。”
兩個人說著話,就來到了一個長條石椅前。石椅是準備酷夏納涼用的。熊飛飛就一手扶著嵐小梅,便低頭吹了吹石椅上的塵埃,然後兩個人坐下來。兩個人的身子,相依相偎。
他們靜靜的待了一陣子,此時熊飛飛說:“嵐妹,等我以後學完功課,我會天天陪伴在你身邊的。”嵐小梅“嗯”地一聲,溫言柔語的說:“知道了。你們?nèi)胰硕紝ξ疫@樣無微不至的照顧,我感到非常的幸福。我會在這裡等你的,等到我爲母親守孝期滿,咱們就開始談婚論嫁,生兒育女。”說著話,已是懶洋洋的把頭埋在熊飛飛的肩頭上。這就是:山珍海味食口福,不比人間一絲愛。
熊飛飛一時感到無尚的幸福,他眼望著院中花池裡的奇花異草,覺得鮮花在爲他倆綻放著,都是那麼的鮮豔;花間羣蝶冉舞,好像也在爲他們這對有情人助興送福。這時熊飛飛又說:“嵐妹,等你的身體完全恢復(fù)了,可不可以和我一道去跟先生學功課?”嵐小梅柔聲說:“好呀!我以後學到了知識,也去求取功名,將來做一個朝中女忠臣,爲楚國效力。”說完,格格一笑。熊飛飛聽了這話,也是高興的笑了一陣子。
兩個人停住了笑聲,又靜了一會兒,這時他們彷彿誰也不願出聲,都在聆聽對方的心跳聲。過了片刻,嵐小梅又笑著說:“飛哥。我得提醒你一句話。”熊飛飛輕聲問:“什麼事?你說。”嵐小梅柔聲細語的說:“等你以後考取了功名,做了官,可不能拋棄了我呺!”熊飛飛一愣神,覺得嵐小梅不像是開玩笑,就向她保證說:“不會,永遠都不會的!我敢對天發(fā)誓:如果我背叛了嵐妹,就天打······”熊飛飛這話,讓嵐小梅心裡很高興,他說到這裡,就被嵐小梅擡手給堵住了嘴。這時嵐小梅又柔聲說:“飛哥。我相信你,永遠的相信你!”這一刻,兩個人都沉寢在愛河的旋窩裡,感到特別的幸福。
到了吃中午飯的時間,熊飛飛也沒回大廳去吃飯。他吩咐春紅去向熊夫人打過招呼,回頭又去廚房裡要來了幾道菜,幾個人在一塊吃的午飯,飯桌設(shè)在春紅刺繡使用的桌子上。嵐小梅的正坐,熊飛飛陪著,春紅、小翠也同桌就餐。後事不敘。
且說到了次日,熊飛飛就開始跟著先生學功課,教堂設(shè)在臥龍山莊的最南端的一套房子裡。這套房子,是三間房:一間是單間,就留給先生吃住,並作辦公室用;其餘兩間是通的,就做了教室。房裡一塊長方形的石板,塗上了黑漆,便作黑板用,掛到了山牆上。又放了幾張桌子,幾把椅子,作爲講桌和課桌,這樣就草率的開學了。
先生在當天早上,又來到臥龍山莊的,他把行李放在了住房裡。上功課的第一天,先生也沒教熊飛飛新的課程,只是讓他回顧了一下他外爺爺所教過的內(nèi)容;什麼百家姓,又是孔孟之道,等一些知識。
到了吃中午飯的時候,熊飛飛也沒有回去吃飯。幾個小丫鬟把飯送進了教室裡,他就陪著先生一塊吃,這是熊夫人交代過他的事,他就照辦了。等吃過午飯,先生又開始給熊飛飛上課,就接著他外爺爺授過他1的功課往下講,一直到了太陽落山時,才停下來。該放學的時候,先生又給熊飛飛佈置了晚上的作業(yè),讓他回去做。
作業(yè)給佈置的可不少,熊飛飛回來後,吃過晚飯,就開始做作業(yè),一直做到深更半夜,才把作業(yè)做完。在第二天的上課前,先生就檢查了熊飛飛的作業(yè),見他作業(yè)全部做完,又開始授課。先生開始給熊飛飛授課,他還是按熊飛飛的外爺爺授課的內(nèi)容,接著一直往下進行。先生授課很認真,他把授課的內(nèi)容,一點點的講解給熊飛飛聽,直到熊飛飛聽明白了,就再往下進行。
接下來的時間裡,日復(fù)一日的授課。每天放學時,先生都給熊飛飛佈置很多作業(yè),讓他回去複習。時間就這樣一天天的打發(fā)過去。
時間轉(zhuǎn)眼就是一個月過去。熊飛飛每天晚上,都被先生布置的作業(yè),給壓的透不過氣來。他每天都到深更半夜,才把作業(yè)完成。他雖然心裡思念嵐小梅,卻是脫不開身過去看望她一次。他在思念的過程中,有時向熊夫人打聽點有關(guān)嵐小梅的消息,心裡也就知足了。但心中的思念,難以擺脫。
這天臨放學時,先生正要照常給他佈置作業(yè)。這時熊飛飛有點不好意思的向先生說:“先生,今天晚上,我想給您請個假,你說可以嗎?”他一提到請假,先生也就猜到了他的心思,就裝作不懂的問:“你在晚上,還有什麼事去做?這樣要耽誤複習功課的。”熊飛飛有點害羞的樣子,懇求說:“先生,我跟著你學功課,也是這麼長時間了,每天都是回去做作業(yè),也沒夠得上過去看一眼嵐妹。今天晚上,先生就別給我佈置作業(yè)了。我想過去看一下嵐妹,請先生允許。”
先生聽了這話,好像很高興的樣子,就說:“難得你還想著嵐姑娘,好吧!今天晚上,我就準你一次假,就不佈置作業(yè)了。今天的作業(yè),就改到明天晚上做。”說完,向熊飛飛一笑,把書本一合,就邁步走出了教室。
熊飛飛聽先生準了假,心裡喜出望外。他趕緊把書本整理好,就歡天喜地的往回走。路上,他想直奔嵐小梅那裡,卻又考慮到父母等他回去吃晚飯,還是先奔回大廳了。等他回到了大廳,見晚飯已準備好,並擺到桌上了,就想早一點過去吃飯。
這時熊夫人見熊飛飛回來了,就催著春雲(yún)去叫熊建成。春雲(yún)答應(yīng)後,就向書房裡走去。熊飛飛難得請了一次假,覺得還要等春紅叫來了父親,怕耽誤時間,就想不在大廳裡吃晚飯了,向母親說了情況,又打了聲招呼,要急著去嵐小梅那裡。熊夫人不允許,就勸他說:“你想去嵐姑娘那裡,時間不遲。等你吃過晚飯,再過去罷!反正今晚先生沒給你安排作業(yè),你又沒別的事做,有得是時間。”熊飛飛也就答應(yīng)了。
沒多大工夫,春雲(yún)就把熊建成叫來了。隨後春雲(yún)和小丫頭把他們安排好,大家坐下來,就開始吃飯。吃過飯,春雲(yún)和小丫頭開始收拾飯桌。熊建成和熊夫人聊著話。熊飛飛就向他們打了聲招呼,就動身直奔嵐小梅這裡來。
此刻,已是到了傍晚時分,房內(nèi)都亮起了燈。嵐小梅吃過晚飯後,在和春紅一起聊天。現(xiàn)在她身上的傷,已是完全恢復(fù)好了。她坐在牀上,春紅坐在牀沿上,小翠卻在房外數(shù)著星星一個個的亮起來。熊飛飛來到了房門前,小翠正數(shù)著星星,她忽見熊飛飛走來,也沒打一聲招呼,就回頭跑進房裡,報與嵐小梅知道,向嵐小梅說:“小姐,小姐。小少爺來了。”嵐小梅聽後,趕緊下來牀,迎了出來。春紅和小翠隨在嵐小梅身後。
嵐小梅迎出外房間,熊飛飛也是一步跨進房門。兩人相遇,嵐小梅看了熊飛飛一眼後,藉著燈光,見他打扮的一身書生氣,就開玩笑的說:“喓!原來是熊公子到了。我當是誰呢!”熊飛飛面皮薄,臉一木紅,避開嵐小梅的眼神,不由的上下看了眼自己身上,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真像一個書生的打扮,也就開心的一笑。這話逗的春紅和小翠都笑了。“我這身裝扮,倒讓嵐小姐見笑了!”
外房間的桌子上,還放著春紅的刺繡。幾個人笑過後,春紅怕礙了熊飛飛和嵐小梅的事,趕緊過去把刺繡拿開。小翠就爲他們放好了板凳,並且兩個板凳排放在了一起。然後兩個人安排熊飛飛先坐下來,接著又要安排嵐小梅坐下來時,嵐小梅看了眼板凳的位置,覺得春紅和小翠在有心捉弄他們,就不好意思過去坐。春紅就硬是把她拉著按到了板凳上。這裡小翠又泡了茶,斟了兩杯,給他們遞到手裡。
把他們安排好,春紅又向小翠擠擠眼,使了個眼色,意識她們想要避開一會兒,讓熊飛飛和嵐小梅說些悄悄話。熊飛飛看出春紅心裡的秘密,就笑著說:“你們兩個又要走?好像我一來,把你們就給嚇跑了似的!不過,你們今晚誰也不能走,就坐下來,大家一起聊聊天。”嵐小梅也嚇唬她們說:“你們要動一動身,我就把您的狗腿敲斷,看你們還敢不敢走開!”
春紅心裡明白他們這是不想讓她倆避開,就是一笑,接著嵐小梅的話茬,就笑著說:“小姐。你太狠心了罷?你敲斷我們的狗腿,以後誰來伺候你們兩個?”這話惹得幾個人又笑了一陣子。
春紅、小翠也就沒有走開,並挨著嵐小梅坐了下來。接下來,幾個人有說有笑的聊起來。嵐小梅總是關(guān)心熊飛飛學功課的事,問熊飛飛說:“飛哥,你的功課跟著先生學的怎麼樣了?”熊飛飛說:“先生管教的挺嚴,每天的功課,都是往下進行。每天佈置晚上的作業(yè),也是一大堆。回去後,吃過晚飯,我就開始做作業(yè),不做到深更半夜,那是做不完。所以,我也一直沒空來看你們。”嵐小梅心裡甜甜的,笑著說:“你就安心的學功課罷。我們這裡不用你擔心,其實,你不在時,伯母也常到這裡來,有時我也到伯母那裡去。”
熊飛飛點點頭,便說:“看到你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我就放心了。今後,我會好好的學功課,等有空閒時,就來看你。”春紅在一旁開玩笑的說:“我看你們這對喜鴛鴦呀!那是人間絕配。你們將來會夫唱婦隨,幸福恩愛。”春紅的話音一落,嵐小梅站起身來,就要抓她打。春紅就像泥鰍一樣起身逃開了。
時間很快過去,此時二更天已過,夜已深了。幾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這時熊飛飛站起身來,向嵐小梅說:“嵐妹,夜深了,我明天還要學功課,我這就回了。改日再來看你。”說完,也不等嵐小梅起身送他出門,自顧轉(zhuǎn)身慢步向外走。嵐小梅沒再挽留他,深情的看著熊飛飛的背影,站起身來,與春紅、小翠隨著送他到房門外。
她們送走了熊飛飛,轉(zhuǎn)身又回到了房裡。這時春紅向嵐小梅做了個鬼臉,用手指颳了刮自己的桃腮,笑著說:“羞不羞呀?就這麼短的時間沒見面,卻想著人家來看你。”嵐小梅聽了,就伸手要抓春紅打。春紅忙躲到了小翠背後,與嵐小梅周旋,弄的小翠在中間吃浪蕩。一時小翠受不了,就在中間求饒。三人喜鬧了一陣子,就進內(nèi)房間休息了。
單說熊飛飛別過了嵐小梅,一路往回走。路上,他心裡回味著剛纔與嵐小梅的相依相偎,不由的心神盪漾。等他走了一陣子,又穿過了幾個弄堂甬道,接著又走進另一個甬道。就在他剛進入最後這個甬道時,他正一心的往前走著,忽聽一聲風響,面前出現(xiàn)了一個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熊飛飛嚇了一跳,忙收住了腳步,藉著微弱的月光一看,見來人穿著一身夜行衣,臉用黑紗布蒙著,只有兩隻眼睛露在外面,滴溜溜亂轉(zhuǎn),手裡還握著一把長劍。熊飛飛被嚇得心裡一機靈,以爲是遇到了兇神剎鬼,剛想張口叫喊“救命”,黑衣人已是挺劍直刺他的心窩。
黑衣人劍招很快,刺劍帶有風聲。就在劍尖就要刺到熊飛飛的心窩時的危機時刻,就聽“噹啷”一聲響,就見黑衣人手中的劍,已被震的脫手,就要快刺到熊飛飛胸前的劍尖,刺偏了一邊,劍從熊飛飛左肋搽過,把衣服劃破了一塊,劍也飛落在熊飛飛身後了。就在劍落地時,熊飛飛也跟著昏了過去,倒到了地上。黑衣人看著熊飛飛倒下,他也不知自己刺到人了,還是沒刺到人,但他手中的劍,已被別人的暗器震飛,心裡就知暗處有高人相助熊飛飛。這時他也來不及弄清楚熊飛飛是死是活了,更不敢去撿自己的劍了,只是一心想著逃命。他丹田一提氣,躍身上了房頂,轉(zhuǎn)身從房頂向臥龍山莊外逃去。頃刻間,只聽又有人“哼”地一聲,接著又出現(xiàn)一個黑衣人來,這個黑衣人出現(xiàn)後,也沒顧熊飛飛怎樣,就從房頂上去追前面的黑衣人去了。
兩個黑衣人走後,這裡又恢復(fù)了夜的平靜。
再說熊建成和熊夫人見熊飛飛去後,兩個人就在大廳裡閒聊,等熊飛飛回來。他們一直等到兩更天了,卻還不見熊飛飛回來,這時他們心裡等的有點著急。熊夫人在心裡暗罵熊飛飛太留戀嵐小梅了,還抱怨說:“這呆孩子,都到了半夜了,還不知回來。天明還有功課去學。”一時就想讓春雲(yún)去叫他。
春雲(yún)正坐在椅子上打盹,此時熊夫人把她叫醒,又吩咐她去嵐小梅那裡,把熊飛飛叫回來。熊夫人又怕春雲(yún)路上一個人害怕,又叫醒小丫頭跟著她一塊去了。
春雲(yún)和小丫頭出了大廳,就直奔嵐小梅這裡走。路上,春雲(yún)有點膽小怕鬼,就讓小丫頭走在前頭,爲她開道。小丫頭也是膽小,又是從沒走過這麼晚的夜路,心裡不敢走在前頭。因春雲(yún)是嵐夫人的貼身丫鬟,並且她又年長,她就得聽春雲(yún)的話。這時春雲(yún)說了,她只得壯著膽子在頭裡走。她們一路往前走著,也不敢往別處看。
她們走過了一段路,就來到了一處弄堂,又繼續(xù)往前走了一時,就到了熊飛飛出事的地方。小丫頭帶頭往前走著,沒有留意到腳下,一時不慎,就被熊飛飛的身體絆的摔了一跤。她摔倒後,卻壓在了熊飛飛身上。春雲(yún)被嚇得“媽呀”一聲,就往地上看小丫頭。小丫頭更是嚇得沒了魂,往身下用手一摸,軟乎乎的,又乍眼一看,身下是一個人。春雲(yún)也朦朧的看到小丫頭身下是人,還在地上橫著一把劍。這時兩人慌了神,也顧不得辨認地上躺著的是什麼人了,就叫開了:“救命呀!快來人救命呀!”
春雲(yún)和小翠這麼沒命的一喊,就驚動了全臥龍山莊的人,大家不知外面是怎麼一回事,就慌慌張張的奔這裡來了。小兵是第一個奔到這裡的人,他的責任是負責臥龍山莊夜間的安全。他觀察正在巡邏守夜,聽到春雲(yún)、小翠的呼救聲,就奔了過來。等他來到她們近前,一看地上躺著的人,正是熊飛飛,也顧不得多想了,就抱起熊飛飛往大廳裡奔。
這裡熊建成和熊夫人見春雲(yún)和小丫頭已動身去了嵐小梅那裡,正在等她們把熊飛飛叫回來,這時聽到外面?zhèn)鱽泶弘?yún)和小丫頭喊叫“救命”的聲音,也是不知她們怎麼了。夫妻倆想叫人過去看看,春雲(yún)、小丫頭一走,大廳內(nèi)已叫不到其他人了。熊建成和熊夫人心裡正在焦急,小兵就抱著熊飛飛進來了大廳,又直接進臥室裡走,接著進了臥室,到了牀前,就把熊飛飛躺臥到了熊夫人的牀上。
熊建成和熊夫人見小兵抱著熊飛飛跑進來,不知是怎麼了?就跟著進了臥室。等他們進來臥室後,見小兵把熊飛飛放到了牀上,又見熊飛飛不省人事,熊夫人就被嚇得“兒啊,心啦!”哭起來了,並且哭的很傷心。春雲(yún)、小丫頭在後面跟了進來,見熊夫人哭的傷心的樣子,也在一旁跟著掉眼淚。熊建成就擔心的問小兵說:“這是怎麼回事?”小兵搖搖頭說:“不知道。”小兵又看了眼熊飛飛的全身,也不見他身上有傷跡,只是衣服被劃破了一塊,心裡就想起地上的那把劍來。他又用手去探熊飛飛的鼻息,覺著人是正常的呼吸。此刻,他以自己的江湖經(jīng)驗推斷:熊飛飛是被嚇得昏了過去。他見熊夫人哭的那麼傷心,忙勸她說:“夫人莫哭!依我看,小少爺是被嚇得昏過去的,沒什麼大礙。”小兵也是行走過江湖的人,他在江湖上混了幾年,後來被熊建成收留守護臥龍山莊。他對這樣的事,也有一定的經(jīng)驗。熊夫人哪裡相信他的話!總是哭聲不止。
小兵見勸不止熊夫人的哭聲,也就不再勸了。這時小兵心裡納悶,心想:“小少爺?shù)瓜碌牡胤剑€看到了一把劍在,小少爺?shù)囊路直粍澠屏艘粔K,這說明臥龍山莊來了刺客,刺殺小少爺未遂;小少爺身上的衣服劃破了一塊,人卻沒有受傷,刺客又棄劍逃走,又說明其中還有高人相助,刺客沒有得手,就逃走了。”
小兵推敲了一番,就向熊建成說:“大人。依我看來,臥龍山莊出現(xiàn)了刺客。”熊建成聽了,覺得不可相信。就問:“何以見得?”小兵就把自己推敲過的想法,說給熊建成聽了。熊建成倒是又擔心起來了,心神不寧的說:“這該如何是好!?”小兵說:“大人。臥龍山莊還有高人相助,你就不必擔心。這次小少爺能保住性命,是這位高人救了他一命。”熊建成聽後,點點頭,也就不那麼擔心了,他覺得臥龍山莊內(nèi),有江湖貴人相助,也就沒有多大的危險了。
一時間,大廳裡裡外外擠滿了人,臥龍山莊裡的老老少少,都聞訊趕到這裡看望熊飛飛。嵐小梅帶著春紅也到了,她倆來到熊夫人身旁,眼看著牀上躺著的熊飛飛,心裡也爲他擔心。接著又是一陣叫嚷聲,此刻先生從人羣中擠了過來。他來到牀前,看了眼昏迷不醒的熊飛飛,伸手往他的身上一摸,並叫了聲:“飛兒。”一時熊飛飛就悠悠的醒來了。他揉了揉眼睛,見滿房裡都是莊上的人,就問:“我怎麼啦?那麼多人來看我。”熊夫人見他醒來了,那是轉(zhuǎn)憂爲喜,伸手抓住熊飛飛的手,便問:“飛飛。你醒了?可嚇死母親了!你怎麼會昏倒在那裡的?”
熊飛飛想了想,忽地想起他被嚇昏迷之前的一幕,就說:“我從嵐妹那裡回來,路過那個地方時,有一個黑衣人拿劍刺向我,就在那人的劍就要刺到我身上時,就聽“噹啷”一聲。後來,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熊建成聽了,心想:“小兵果然推斷的沒錯。”熊夫人卻是不理解,不住的說著:“這是菩薩顯靈,救了飛飛。感謝菩薩,感謝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卻說先生見熊飛飛醒來,已沒什麼事了,他就動身離開牀前,回頭看了眼房裡的人,就向熊建成說:“大人。飛兒沒事了,你就讓大家回去休息罷。”熊建成點點頭,又看了眼大家,就說:“讓你們受驚了!飛飛醒過來了,大家就回去休息罷。”熊建成這麼說了,大家就一一告辭,也就陸續(xù)的回去了。
其他人散去後,房內(nèi)還剩下熊建成,熊夫人,嵐小梅,熊飛飛,先生,春紅,春雲(yún),小翠,還有小兵這些人。此刻房內(nèi)也就靜了下來。先生就回頭問熊飛飛說:“你覺得身上沒事了吧?”熊飛飛答應(yīng)說:“沒事了。”他一眼看見嵐小梅也到了,就說:“讓嵐妹爲我擔心了!天都這麼晚了,我這就送你和春紅回去。”說著話,就要動身下牀。嵐小梅一把把他攔住,便說:“你就休息一會兒罷,等過一會兒,我們自己會回的。”
熊夫人憐惜熊飛飛,怕他再遇事,就說:“嵐姑娘就不要你送了,就叫小兵把她們送回去。”說著話,又轉(zhuǎn)向小兵說:“小兵,你送嵐姑娘回去罷。等把嵐姑娘送回後,你就繼續(xù)守夜。”小兵答應(yīng)了聲:“是。”然後,就向嵐小梅說:“小姐,請回吧!”
嵐小梅還不想回去這麼早,雖然熊飛飛沒什麼事了,但心裡的驚氣,還沒有消除。她深情的看了眼熊飛飛,又祈求的看了眼熊夫人。熊夫人現(xiàn)在心情好轉(zhuǎn),她看著熊飛飛安然無恙,也就一百分的放心了。她眼見嵐小梅投來的目光,知道嵐小梅還在爲熊飛飛擔心,就笑了笑說:“你就放心吧,這裡有我在呢,你飛哥沒事的。現(xiàn)在都夜深人靜了,就讓小兵送你和春紅早點回去休息罷。”嵐小梅輕輕一笑,就向熊建成他們告辭,然後和春紅轉(zhuǎn)身向外走。小兵跟在她們身後。
嵐小梅走後,熊建成就和先生回到大廳裡,又在後堂坐了下來。這裡熊夫人看了看熊飛飛身上的破衣服,就說:“你今晚只是受了點驚嚇,現(xiàn)在也沒什麼事了。這都怨你在嵐姑娘那裡耽誤的太久,回的太晚了。你要記住,以後再到嵐姑娘那裡去,凡事要早回。”熊飛飛點點頭。熊夫人又說:“去給先生道個‘晚安,’就去休息罷。明天把破衣服換掉,繼續(xù)去跟先生學功課。”說完,就動身回大廳裡走。
熊飛飛從臥室來到大廳,向先生道了“晚安”,又向熊建成和熊夫人道了“晚安”,就自顧去休息了。熊夫人又叫小丫頭過去伺候。小丫頭答應(yīng)後,也隨後去了。先生目送著熊飛飛的背影,直到他離開了大廳。
此時熊建成看著先生問:“先生,你對今晚出現(xiàn)的事,有什麼看法?”先生回過神來,眼看著熊建成說:“據(jù)我看來,莊上今晚是鬧了刺客,就憑那把丟棄的劍,可以斷定,有刺客進莊。不過,大人大可放心,莊上還有高人相助,能保你們平安無事。”熊建成疑惑的說:“這個高人到底是誰呢?到是我得好好的感謝他。”先生說:“那我就不知了。依我說,既然他能暗中保護你們,這說明他就不是壞人。”熊建成聽後,點點頭。
先生和熊建成又聊了很久,他們談了些家事,又談了國事;談了楚國面臨的形勢,談了楚國的命運和未來。他們一直談到快五更天了,先生才起身告辭,回去休息了。
到了次日,熊飛飛又照常去學功課。他身上的衣服,又換上了新裝。這天先生只是給熊飛飛授課,對昨天的事,一字不提。熊飛飛也好像把昨天的事,從心裡抹掉了似的,不再想昨天的事。這一天,臥龍山莊還是如平常的一樣平靜。
且說時間像流水一樣的向前流去,轉(zhuǎn)眼就是兩年多過去。熊飛飛日復(fù)一日的跟著先生學功課,跟先生學到了很多的知識。有時熊飛飛想嵐小梅時,在放學的時候,他就向先生請個假,去與嵐小梅幽會一晚,每次都是早回。這一年,也是嵐小梅守孝期滿的一年,嵐小梅眼看著就要脫去素裝,然後換上一身鮮豔的新裝了,心裡也是高興。她的心裡,那是喪痛與喜悅交替著。她想到母親已去世快三年了,心裡流淚;又想起就要與熊飛飛喜結(jié)“連理”了,心裡又是高興。
就是這一年,也是最不平凡的一年。就在眼看著嵐小梅守孝的期日,就要結(jié)束的時候,秦始皇開始集兵攻打楚國,百萬大軍把楚國圍的裡三層,外三層。這時邊關(guān)吃緊,飛報頻傳,楚國面臨危機,國王膽戰(zhàn)心驚,朝中大臣獻謀獻策,都爲楚國的存亡擔憂。楚國上下,那是人心慌慌。
這天,先生給熊飛飛上了一天的課,到了下課時,卻沒有給熊飛飛佈置作業(yè)。熊飛飛心裡納悶,就問:“先生,今天我沒有給你請假,你怎麼不給我佈置作業(yè)了?”先生一笑說:“今天是我給你放假,留出今晚的時間,好讓你去看嵐姑娘。”熊飛飛心裡一喜,覺得先生變得懂得年輕人的心思了,也就高興的動身回去了。
熊飛飛走後,先生吃過晚飯,就奔大廳來。他進了大廳,卻見只熊建成一個人坐在大廳裡愣神。原來熊建成上朝忙了一天,下朝回到大廳時,已是過了吃晚飯的時間了,這時熊夫人和熊飛飛、春雲(yún)都不在大廳,他們一塊去了嵐小梅那裡。由於現(xiàn)在邊關(guān)吃緊,朝野里人心惶惶,人人都爲國事?lián)鷳n。熊建成也是心事重重,這時他沒心思吃飯了,回到大廳裡,就坐下來想心思。小丫頭要去給他準備晚飯,他也回絕了。
此刻,熊建成眼見先生進來了大廳,便迎頭說:“先生辛苦了!只因朝事繁忙,一直未能過去看望先生。”先生客氣的說:“大人爲國事繁忙,鄙人諒解。”說話間,已到了熊建成面前。熊建成讓先生坐下來,又讓小丫頭給先生泡了杯茶。
熊建成見小丫頭給先生泡好過茶,並送到了桌上,就說了句:“先生,喝茶。”先生就回敬了一句:“不客氣。”卻沒動茶杯。這時熊建成又問:“先生過來,是不是有事情?”熊建成這樣問先生,是因爲在這兩年多的時間裡,先生很少來過大廳,特別是在晚上。他見先生這個時間過來,那是必有事情找他,也就問了句。先生一笑說:“大人好眼力!鄙人現(xiàn)在來,是有事情找大人。”熊建成聽了這話,就說:“先生有話儘管直說,你我之間,還有什麼不好說的話?”
此刻,先生臉上,顫動了一下,就一本正經(jīng)的說:“我想向大人辭職。”熊建成聽後,心裡一寒,不相信先生說的是真話,好像沒聽明白似的,就問:“先生說什麼?”先生又說了一遍:“我想向大人辭職。”這回熊建成聽明白了,他不知道先生爲什麼要走,又問:“先生爲什麼要走,是我慢待先生了嗎?”先生說:“那到不是。”熊建成說:“莫非先生怕秦兵打過來,要提前逃走不成?”先生說:“大人此言差也,鄙人並不是那種貪生怕死之輩。”熊建成就不解的問:“先生,那你爲了什麼要走?”先生說:“鄙人的內(nèi)人,現(xiàn)在重病在身,需要鄙人回家照顧。”說著,就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來,伸手遞給了熊建成。
熊建成見先生遞過來書信,就擡手接了過來。他用手打開,看了一遍,見信上寫的內(nèi)容,果如先生所說。接著把信合上,又交還給先生,就說:“一直以來,我沒來得及問先生的家鄉(xiāng)居處,眼下先生家裡有病人,我看不如我派兩個家將,去府上把夫人接來我們臥龍山莊養(yǎng)病,這樣也好讓先生安心的給逆子上功課。”先生說:“那是使不得!我的家鄉(xiāng)離這老遠呢,就大山也要翻幾道。再說了,傳信的人,在臨走時,還說內(nèi)人命在垂危。”熊建成一聽,默言了,心想:“說什麼也不能耽誤先生一家人最後一刻的團聚了。”又嘆了口氣說:“既然府上夫人病重,我就不耽誤先生一家團聚了,多謝先生在這兩年多的時間裡,對逆子的教誨。如先生走時,莊上有什麼要帶的東西,請先儘管帶走好了。”
先生說:“錢財乃身外之物。鄙人空手來到莊上,還是空手出莊門。”熊建成點了下頭。這時先生見熊夫人和熊飛飛不在大廳裡,就問了句:“夫人和飛兒又去了嵐姑娘那裡?”熊建成猜想說:“我想是罷。我回到大廳時,也沒見到他們母子。”先生說:“那我就不去向他們辭行了,免得他們掛牽。”熊建成心裡一驚,接著就問:“先生連夜要回嗎?”先生點了點頭,就說:“事不宜遲,我是一刻也不能停留了。”
這時就聽大廳外傳來了熊夫人的說話聲,這是熊夫人在和春雲(yún)說笑著往大廳裡來。她們的聲音傳進大廳,人也入了大廳門。一時熊夫人見先生在大廳裡,就止住了和春雲(yún)的說笑聲,走到先生面前,向他福了一福。這裡熊建成不見熊飛飛回來,就問:“飛飛呢?”熊夫人說:“飛飛在嵐姑娘那裡,聽說先生今天沒給他佈置作業(yè)。所以,吃過晚飯,我們娘兩個就和春雲(yún)一起去了嵐姑娘那裡。大家在嵐姑娘聊了一會兒,我和春雲(yún)就回來了,飛飛還留在那裡沒回來。怎麼了,叫他有事嗎?”
熊建成看了眼熊夫人,嘆了口氣,便說:“你就問先生罷。”熊夫人又把臉轉(zhuǎn)向了先生,就問:“先生,到底有什麼事?”先生說:“我要回家照顧病人去了。”熊夫人聽後,吃了一驚,驚訝的問:“怎麼!你要回家照顧病人?照顧誰?”先生說:“我的內(nèi)人,也就是你的嫂子。”熊夫人百思不得其解,又說:“嫂子!我們怎麼一直沒聽你提起過?”先生說:“自來莊上,一直忙著給飛兒上功課了,咱們也沒聊起過。所以,你們就不知道了。”熊夫人點點頭,覺得也是這個說法。接著又問:“你走之後,飛飛以後要學功課,該怎麼辦?”先生說:“你們就再給他新請一個先生罷。”
瞬間,熊夫人又想到要讓熊飛飛見先生最後一面,忙叫了聲:“春雲(yún)。”春雲(yún)又去了大廳外,聽熊夫人叫她,就走過來問:“夫人,什麼事?”熊夫人說:“你快去嵐姑娘那裡把小少爺叫回,就說教他學功課的先生要走了,讓他過來給先生道別。”春雲(yún)答應(yīng)了一聲,就慌慌張張的往嵐小梅這裡跑。
春雲(yún)一路來到嵐小梅這裡,直接進了院門。小翠見了,迎頭就問:“你剛走了,怎麼又回來了?”春雲(yún)氣喘吁吁的沒回答小翠的話,只是問:“小少爺呢?”小翠往房裡一指說:“還在房裡。”春雲(yún)趕緊往房裡去。此刻,熊飛飛在房裡與嵐小梅閒聊,春雲(yún)進房裡見到他,有點氣喘吁吁的,卻說不出話來。熊飛飛見春雲(yún)焦急的樣子,以爲又出了什麼怪事情,忙問:“春雲(yún),什麼事?看把你急成這個樣子。”
這時春雲(yún)總算喘過氣來,就說:“小少爺。夫人叫你快回,說是讓你向先生道別。”熊飛飛聽的一頭的霧氣,就心裡不解的問:“春雲(yún)。你說清楚,向什麼先生道別?道什麼別?”春雲(yún)又緩了口氣說:“就是教你學功課的先生,聽說他要回家照顧病人了。”熊飛飛聽後,急了,也來不及向嵐小梅說一聲,就向門外跑,就急著來大廳見先生。
熊飛飛回到大廳,見先生正端坐在大廳的後堂。一付慈祥的面孔,顯出飽讀詩書的尊容。他就迫不及待的走到先生面前,急著問:“先生真的要走嗎?”先生向他點了點頭。熊飛飛一見,眼淚刷地滾落下來,忙跪下來,給先生磕了幾個響頭。
先生也情不自禁的掉了幾滴熱淚,彎下腰去,雙手把熊飛飛拉起,便說:“飛兒快起!你我?guī)熒鷥赡暧叙N,爲師也是迫不得已,才離開你的。我走之後,你要好好的聽父母的話,將來做一個響噹噹的好男兒。咱們這次一別,咱們師生不知何時再見面?如果今後有緣再見面的話,我會好好的把我所學,都傳授給你。”熊飛飛掉著眼淚邊聽邊點頭。
熊夫人在一旁說:“先生別說的那麼絕情,只要嫂子的病有了好轉(zhuǎn),你就回到臥龍山莊來,那時連嫂子一塊帶來。你在這裡教飛飛上功課,我們就幫你照顧嫂子。我們要給嫂子請最好的御醫(yī),給他治病。”熊建成也說:“是啊!你把嫂子帶來臥龍山莊,我給請朝中最好的御醫(yī),給嫂子治病。”
先生說:“謝謝你們的好意,如果可能的話,我一定會這麼做。”說著話,已站起身來,接著就向熊建成和熊夫人一拱手說:“咱們後會有期!”說完,轉(zhuǎn)身就向大廳外走。
熊建成,熊夫人,熊飛飛,春雲(yún)都跟在先生身後相送。一直送到先生回到他的住房裡,先生又把來時帶來的行李帶上,然後又走出臥龍山莊,大家又再一次互相道別後,先生回頭便走。直到熊建成等人見先生的身影隱沒在夜色中,他們纔回大廳。要知後事如何,請看下章說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