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化及根本無視衆人的哀嚎,不急不慢的下令道:“不用著急,慢慢的燒。慢慢的殺。我看那小鬼能躲……”
話沒說完,宇文化及似有所感。擡頭向武館門口看去。只見三個人影從武館的高牆上躍入。
看著慘不忍睹,破碎不堪的揚州武館。黃逸怒火攻心。抽出啄劍喝道:“宇文老賊,你要找的是我們,放開他們。”
“放開他們?”宇文化及笑道:“仇都已經結下,你認爲我還會放了他們?就好像我會放過你們?再讓你們來找我報仇?”
“你到底想怎麼樣。”黃逸牙關緊咬,拳頭都差點要握碎。
“我想要長生秘典,我想要數萬把東溟島的兵刃,我想要飛馬山城的戰馬……我想要的東西太多了,但就是因爲你,破壞了我們宇文閥的所有計劃。你現在唯一能給的,只有一樣東西。交出長生秘典,我讓你死的痛快些……”宇文化及坐在高頭大馬上,與其他人相比倒是意氣風發。
“你要長生秘典,要我死都可以,放了這些學生跟武館裡的人。我隨你處置。”黃逸大義凜然的道。
“呵呵,好啊!你們三人一人吃我一掌。我就放了他們。要不然你們再逃跑,我會很頭疼的。放心,我暫時不會讓你們死的。”宇文化及說道。
“他們兩個與此事無關。我想,我挨你一掌就夠了吧?”黃逸咬牙切齒的道。
宇文化及看了看闞棱跟王雄誕二人。點點頭道:“也行!”
說著,玄冰勁發動。人已經躍向黃逸。黃逸將真氣附於全身。就這麼赤裸裸的硬抗宇文化及的玄冰掌。
‘蓬!’黃逸被擊的倒飛而去,一口鮮血“噗”了出來。
“哈哈……好,好!果然是條硬漢。將這羣人全放了,我也好跟這三位小兄弟好好的談生意了。”宇文化及看著三人,對手下下令道。
宇文閥士兵立馬讓開一條路。揚州武館內,幾百名未喪命的人抱頭鼠竄,混亂的逃跑。不足一分鐘,人已經全部走光。整個揚州武館只剩下宇文閥的人跟黃逸三人……還有,小丫頭!
“黃大哥!啊……”小丫頭雙眼含淚跑到黃逸身邊,伸手想去扶他。卻是感到觸摸之處猶如寒冰刺骨。
“別過來,快走!”黃逸大驚!此刻他才知道,當初爲何駱言被宇文承基擊中後,會無法使用真氣。
黃逸只覺體內玄冰真氣如同將自己五臟六腑凍住一般,莫說真氣運行,即便普通的動作也很艱難。
“不要!小丫頭不要黃大哥死。武館被毀了,小丫頭再也沒有地方去了。”小丫頭哭的梨花帶雨。
武館是她從小到大的地方。離開武館她真的不知道應該去哪。而黃逸又是唯一一個真心待她好的人。
看著宇文化及向自己等人走來,黃逸咬牙道:“你先出去,在這隻會礙手礙腳。我不會死的!”
“有意思,有意思。”宇文化及拍手道:“你還真是豔福不淺,臨死之際還有小美人兒爲你投懷送抱。既然如此,那我就勉爲其難,成全你們。”
“咻咻”兩聲。闞棱跟王雄誕兩人一前一後的落在黃逸身旁。
闞棱道:“雄誕,你真氣炙熱,先幫大哥化解宇文化骨的玄冰真氣。”
王雄誕點點頭。一掌抵在黃逸的右肩上。炙熱的真氣源源不斷的輸入。
宇文化及哼聲道:“哼!杜伏威那麼看中你們二人,我倒是要看看,你們到底有多了不起!”
話聲剛落,已經隔空一拳向闞棱擊來。
宇文化及纔出手,空氣立即變得奇寒無比。若非闞棱真氣內力亦是偏寒,自身免疫力比常人要高,恐怕立時要牙關打顫。
不過即使如此,他當下也絕不好受。首次明白自己與絕頂高手之間的差距。
換了是一般高手發出拳勁,必會清清楚楚的生出一股拳風擊襲敵人。但宇文化及這一拳發出的寒勁,似無若有,就像四下的空氣都給他帶動了,由上下四方齊往闞棱擠壓過來,那種不知針對哪個目標以作出反擊的無奈感覺,最是要命。
闞棱渾身衣衫鼓脹。氣動交擊,形成一股渦漩,以闞棱爲中心四處激盪。不止闞棱,就連站在黃逸身邊的小丫頭都被氣浪掀退了好幾步。附近幾棵大樹更是搖晃不停。落下的樹葉,如同秋風掃落葉般翻騰破裂,滾往四方。
宇文化及臉現訝色,收起拳頭。闞棱將海邊月插入地裡,才勉強止住步伐。臉上抹過一絲紅霞,即又斂去。
宇文化及哈哈笑道:“不愧是杜伏威都看中的後生。身爲二流高手,竟純憑不成熟的護體真氣,便擋我一記拳勁。看在杜伏威面子上,若你們爽快交出寶典,並從此匿跡埋名,我可放你們兄弟兩一馬。”
黃逸在王雄誕跟小丫頭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手一抖一本僅有寥寥數頁的秘籍飛出,說道:“石龍道長曾說過,此書非是有緣者,得之無益有害,你要是不怕變成宇文化骨,就拿回去讀讀看。不過若讀死了你,莫怪我兄弟幾人沒有警告在先。”
宇文化及伸手探過。一本秘籍已經出現在他手上。拿眼望去,只見上面寫著:“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的字樣。
“哼!《道德經》,你們覺得我是傻子不成?”宇文化及不屑的冷哼一聲。
“長生秘典本來就是道門秘寶,本就是《道德經》延伸的秘典。都說了非有緣者是看不懂的。竟然你不相信,拿來還我們!”闞棱胡扯道。
闞棱的確有急智。見宇文化及將信將疑,反而反將一軍。
宇文化及皺眉思索。看闞棱不似作假,竟也一時舉棋不定。
他看過下半冊的長生秘典。但後半冊都是運行功法,人物畫像較多。真正的總綱出自哪裡,他還真不知曉。唯有自己驗證過後纔可肯定。
輕輕打開一頁,見上頭果然有一副真氣運行圖樣。心中一喜,跟著就要運行起真氣。
“快走!”闞棱一聲喝。與王雄誕一人抓住一個,向武館後門的高牆躍去。
宇文化及回過神來,卻知是自己被耍了。對方定然是拿了本假秘籍給自己,冷哼道:“想走?”
玄冰勁發動,那本《道德經》殘卷已然飛出。直追落後扶著小丫頭的闞棱而去。
闞棱只覺身後的破空疾風緊迫。回頭望去。原來是之前丟過去的‘秘籍’被宇文化及當作暗器一般擲回。
闞棱那還敢猶豫。一手扶住小丫頭,一手向‘秘籍’抓去。
‘彭!’闞棱險些拿捏不穩。然而,‘秘籍’上的迴旋之勁向四周蔓延開來,大部分擊中了前方的小丫頭後背心上。
‘噗!’小丫頭一口鮮血噴出。在空中滑落。闞棱亦是不好受,雙雙落在地上。立馬一羣宇文閥的士兵圍了上來。
王雄誕一看不妙。只好扶著黃逸回身,落在闞棱兩人面前。問道:“你們沒事吧?”
闞棱雖有真氣護體,可與宇文化及實力相差巨大。被攜帶著玄冰勁的迴旋之力擊中,自然不好受。一口血吐出後,說道:“我沒事,可是……這位姑娘。”
黃逸和王雄誕一驚。向小丫頭望去。只見她臉色發白,瞳孔有些渙散。
黃逸哪還需王雄誕扶著。立馬掙開王雄誕,向小丫頭跑去。
“小丫頭,小丫頭。”黃逸蹲坐地上,抱著小丫頭回頭急忙喊道:“雄誕,快來看看。”
王雄誕一道真氣渡入小丫頭體內。臉上表情一僵,說道:“寒冰真氣以心臟位置向四周散發。若是平時,或許能救治。但現在……”
王雄誕看了看周圍圍滿的宇文閥士兵,惋惜的搖了搖頭。
自己炙熱的真氣雖然比不過宇文化及的玄冰勁。但只要有足夠的時間,他還是有機會慢慢化解。但現在根本不可能有那個時間。
“不會的……不會的!”黃逸心中氣息大亂。
“黃……”小丫頭躺在黃逸懷裡。艱難的開口。只是剛張開嘴,一口血就嘔了出來。
“小丫頭!”看著小丫頭的樣子。黃逸雙眼不覺溼潤。
“黃……大哥!求求你,別死……”小丫頭很難受。從後背心的位置開始,一直很痛。但是,看著黃逸爲自己傷心的樣子。她還是不忍心露出痛苦。
“小丫頭!”黃逸將小丫頭的頭靠抱在自己的胸前。他不忍心看到小丫頭現在的樣子。
……
“小丫頭笑起來真好看。以後要多笑。有什麼困難就來找黃大哥。”
那時,初次見面。黃逸的手放在小丫頭的頭上說道。
“等大哥我在武館站穩腳跟,我就教你習武。多厲害沒有,碰上一般人,保護自己沒問題。”
這是黃逸首次做出的承諾。
……
回憶一幕幕涌現。
在整個武館,乃至整個大隋朝代。小丫頭都是黃逸最親密的人。
在這個爾虞我詐的武館環境內,小丫頭一直如同一股清流。
在義父義母死去時,亦是小丫頭陪著自己,開解自己。
對他來說,小丫頭在不知不覺中,早已像是他最親的親人。她佔領了黃逸心中極爲重要的位子……
黃逸將小丫頭抱起來,放在王雄誕手裡。自己則默默的站起身來。面無表情的擡頭,向宇文化及看去。
宇文化及不屑的與黃逸對視。
“滋滋……”之聲突然從黃逸身上發出。黃逸眼神變了。如同欲嗜血的野獸般的眼神。那猩紅的雙眼透露著一絲詭異。
闞棱在他身後看著黃逸身上飄出一道道黑氣,吃了一驚。王雄誕急忙喝道:“快幫忙護住這位姑娘。若是她現在這狀態,被魔氣入侵,必定瞬間消逝。”
兩人雙掌相抵。將小丫頭放在兩人之間。四周真氣形成如同透明的罩子一樣,守護住三人。
闞棱大喊道:“黃大哥,醒醒啊。這樣你會走火入魔的……”
王雄誕搖頭道:“他現在根本聽不見去了!想不到這姑娘在黃逸大哥心中的地位,竟是這麼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