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冥界城的天空佈滿了大片大片白色的彼岸花時,就意味著新的一天已經到來。而那些徘徊在黃泉的靈魂便會被帶入冥界的入口,然後來到嘆息河,在冥兵的帶領下乘坐載魂舟緩緩駛向冥界的中心——冥王城。
此時此刻,在一條用無數黑曜石鋪砌的小路上,正緩緩走來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在白衣的右胸前繡著一朵金色而耀眼彼岸花,上面隱隱繡著三的字樣。女子格外蒼白的臉色非但沒有折損她的美麗,反而增添了少許出塵的靈動,輕顫而抖動的睫毛猶如一副色彩濃重的畫卷,又似欲展翅的殘蝶,然而即使如此濃黑而密長的睫毛卻也依然無法遮蓋住女子那雙空洞卻深沉的眼眸,彷彿上等的深藍寶石,璀璨異常,然而,如此美麗的藍眸中卻透露出一股令人無法直視的冰冷,彷彿千年不化的冰川,又如深不可測的大海。身後,一頭烏黑到與她格格不入的黑髮猶如潑墨一般被隨意的披散在身後,隨著她的腳步輕盈而靈動的擺動起來。彷彿每一根髮絲都賦予了靈魂一般,在她身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麝香味,似百合的清香但又帶有一點茉莉的芬芳。在這陰暗的四周,一襲白衣的她猶如在暗夜綻放的白色彼岸花,帶著高傲、冷豔的姿態令人躑躅不前。
在她身後正緊緊跟隨著一個同樣身穿白衣的男子,毫無血色的臉卻俊秀非凡,英挺的眉宛如雲霄一般高聳挺立,濃黑的眼眸中清晰的印刻著一股桀驁不馴的氣息,薄脣緊抿,似乎刻意地拒絕別人的靠近。
兩人沉默地行走許久後,前面的女子才緩緩轉過頭,對著身後的男子道,“骨瞳,我吩咐你帶的東西呢?”
名爲骨瞳的男子連忙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瓶身爲碧綠色的小瓶子,恭謹地遞到女子面前。
“剎那大人,這瓶是碧落,而黃泉我幾天前就已經送到印殤大人那裡了。”
剎那點了點頭,藍眸淡淡地看向遠處嘆息河上緩緩駛進的載魂舟,冷聲道,“怎麼還不見魂僖回來。”
骨瞳面露難色,擡頭看了一眼白色的彼岸花後輕聲道,“我想他應該快回來了。”
剎那沒有說話,轉過頭後繼續朝前走去。而骨瞳的雙眸中隱隱有些埋怨,他轉過頭又看了一眼嘆息河,微微蹙起眉頭小聲道,“這傢伙搞什麼呢。”
兩人一直走到一處四周佈滿黑水的地方纔緩緩停了下來,剎那擡起頭凝望著不遠處那座屹立在黑水中心的高聳石峰,忽然擡起帶有一隻白色手套的右手,閉上雙眼緩緩放置眉心處,薄脣微張,輕聲道,“破。”
瞬間,原本還環繞在四周的黑水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吸走一般,紛紛像兩旁退了開去,不久,竟在中間讓開一條道路來。
剎那也不遲疑,便從黑水讓開的道路上緩緩走去。兩旁依舊流動的黑水彷彿畏懼著什麼一般,只能久久徘徊在道路旁,絲毫沒有浸溼那襲白衣。許久,直到那兩抹白色的身影漸漸消失後,四周的黑水才重新聚集到一起,覆蓋了先前的道路。
一路上不時遇見幾名把守在四周的冥兵,他們在看到來人後神情都微微一震,隨即將右手放置心口處,俯身恭謹地輕聲道,“剎那大人。”
剎那點了點頭,藍眸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石峰,不帶任何感情的說,“你們印殤大人可起身了。”
其中一位看起來稍稍年長的冥兵接道,“回大人,印殤大人正在山頂等您。”
剎那轉過頭,朝身後一直沉默地骨瞳輕聲道,“把碧落給我,你先回去吧。”
骨瞳擡起頭,幽深的黑眸有些意外地看著眼前這個似踏雲而歸的女子,緩緩道,“大人不用我跟隨了嗎?”
剎那的藍眸忽然一暗,冷芒緩緩向四周蔓延開來,宛如利箭一般直射向靈魂的深處,骨瞳心中微微一驚,趕緊低下頭不在說話。
“你現在就去嘆息河去找魂僖,如果見他務必帶他來見我。”
“是,我明白了。”
剎那沒有說話,轉過身便朝前走去,身後的髮絲在空氣中竟無風自動,修長而纖細的身影猶如一抹稍縱既逝的晨曦,完美到令人無法挪移視線。
天地之間的華彩彷彿都集與她一生,令人永生無法忘卻。
待剎那走到石峰時,遠遠就看見漸漸靠近的身影。來人有著一頭長至腰間的銀髮,每一絲都如同有生命漂浮著,帶著漫溢的能量波動,在暈暗的四周中散發著月輝似的光芒。
彈指之間,來人就已經站在了剎那的面前。
少年身穿一襲純黑長袍,將他修長的身形襯托的更加單薄。在黑衫的領口與袖口之處均繡有一條似蛇非蛇的圖案,雖不知爲何物,但那雙暗紅的雙目卻栩栩如神,只看一眼竟令人心生可怖。在胸口之處,同樣也用金線繡著七的字樣。陰柔之美的臉龐上隱隱夾帶著一絲邪惡,彷彿盛放的罌粟花一般,瀰漫著致命的誘惑力,狹長的眼睛半瞇起來,雙眸中透著一股淡淡地喜悅,薄脣向上揚起,劃出恰倒好處的弧度。
“你怎麼纔來呀,我都等你好長時間了。”
剎那冷眼看著他,嗔怒道,“印殤你真是越來越放肆,竟敢直呼我的名字。”
印殤調皮地做了個鬼臉,滿不在乎地說,“我就喜歡這樣叫你,剎那呀剎那。”
剎那淡淡地笑了笑,美如春花吐蕊一般,藍眸中的冷芒也漸漸消失,她搖了搖頭,從懷中掏出碧色的瓶子遞了過去。
“骨瞳說前幾天已經給你送來了黃泉,現在你就喝下這瓶碧落吧。”
印殤皺了皺眉頭,孩子氣般的推開了剎那的手,不滿地說,“上次你讓人送來的黃泉苦的要命,我纔不打算在喝這瓶呢。”
剎那眼眸一沉,但依然耐著性子將碧落放在印殤的面前,輕聲道,“誰讓你沒事跑到終極之巔受了冷寒,現在又能怪誰。”
印殤轉過頭,烏黑的眼眸閃過一絲埋怨之色,“還不都是爲了姐姐你!”
剎那揚起脣角,輕移到印殤的面前道,“所以我專門給你送藥來了。”剎那頓了頓,神秘地衝印殤擺了擺手,悄聲道,“上次卡歿還特意向我要這兩瓶藥呢,但我一想起你,就沒有答應他,所以你可不能辜負我的一片苦心。”
印殤俊美的臉頰頓時一拉,一副被打敗的樣子低下頭緩緩接過剎那手中的碧落,長嘆道,“也就是姐姐你的話讓我不得不聽呀。”
剎那掩嘴一笑,藍眸中流過萬千華彩,盡收天地之色,竟令眼前的印殤微一失神。
“我知道你最聽我話了,所以我也是最疼你的呀。”
印殤的臉意外地有些泛紅,他急忙笑了笑,掩飾住自己眼中的慌亂,趕緊仰頭喝下碧落。
“對了印殤,你最近有沒有見過王。”
印殤歪著頭思索了一會,笑道,“好些日子沒去了,反正他也沒有召見我們,不去還好。”
剎那的藍眸一緊,有些複雜地看著遠處那片燃燒在火焰中的城堡,輕聲道,“王通常隔兩天必召見我們一次,可是最近卻遲遲沒有動靜,你不覺得奇怪嗎?”
印殤半瞇起狹長的眼睛,重重摟過剎那瘦弱的肩膀,笑道,“姐姐就別杞人憂天了,落個清閒不是更好?”
剎那轉頭嗔了印殤一眼,藍眸中的擔憂漸漸被一層淡淡的笑意所代替。如秋日的陽光,明媚中又隱隱帶有一絲嬌柔。
“你永遠都是這副德行。”
印殤揚起下顎,正欲反駁時,忽聽身後隱隱傳了一陣腳步聲,瞬間,他抽回摟著剎那的手,他轉過頭,黑眸中頓時瀰漫出一股冷冷的寒芒直射向聲音的來源之處。
下一秒,剎那也緩緩轉過身,順著同樣的方向看了過去,唯一不同的是,在那雙藍眸中並沒有絲毫的殺氣,但卻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怒色。
“印殤,是骨瞳。”
話音剛落,在倆人面前便慢慢浮現出一抹清晰的白色身影,隨後是那張蒼白卻依然俊美的臉頰。
骨瞳上前一步,微一俯身對著剎那輕聲道,“回稟大人,我在嘆息河並沒有找到魂僖,但那裡的冥兵告訴我說,魂僖早已離開了嘆息河。”
剎那有些意外,秀眉微微蹙起看著嘆息河的方向。眼眸平靜到有些死寂,慢慢地,她擡起那隻帶有白色手套的右手,五指漸漸緊握成拳。
就在這時,原本合併的手心中竟隱隱有藍色的光芒從手縫中滲出,宛如一條條藍色的靈蛇一般舞動著柔軟的身軀慢慢融進空氣裡。剎那慢慢攤開手心,將道道藍芒盡數釋放出去,薄脣微張。
“鎖魂咒。”
瞬間,那些緩慢流向四周的藍芒在停滯半空後突然迅速的流向四周,宛如歷箭一般,片刻之間便沒了蹤影。剎那緩緩轉過身,白皙的臉上依然平靜如前,只是在那雙藍眸中隱隱有著一絲怒氣。
“印殤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印殤剛想開口,但轉念想起剎那此時的眼神,便又硬生生將留在舌尖的話嚥了回去。他笑著點了點頭,轉身朝前走去。
“我們回去。”
剎那冷冷拋下一句話便向前走去,身後的骨瞳用力捏了一下拳頭,小聲嘀咕道,“這下完了。”
剛回到住處時,剎那便看見了遲遲歸來的魂僖正低頭站立著,長長的劉海滑落下來,遮住了他此時的神情。剎那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湛藍色的眼眸一直看著前方走去,在經過魂僖的身邊時,她甚至沒有絲毫的遲疑,依然踏著緩慢的步伐繼續前進。
“大人。”
魂僖低低呼喚著,忽然一個閃身擋住了剎那的腳步。他緩緩擡起頭,棱角分明的臉上平添了一絲女性的柔美,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融合在他臉上竟然出奇的協調。一雙獨特的淡紅雙眸隱隱透著一股緊張的神情,身後金黃色的頭髮有些凌亂的披散在他的身後,臉頰旁隱隱有汗珠滑過。
“剎那大人,我,我回來了。”隨著聲音的落幕,魂僖忽然重重跪倒在剎那的面前,他將頭壓到最低,但雙肩卻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身後的骨瞳也快步走上來,他有些擔心的看著眼前的魂僖,但卻是瞭解大人的脾氣,總歸是沒有說話。
剎那站立了許久才緩緩垂下眼瞼,如同雕像一般完美的蒼白臉頰漸漸蒙上一層冰冷的薄紗。
“如果不是我用鎖魂術的話,現在的你又應該在什麼地方?”
“大人,請您聽我解釋。”
剎那沒有說話,擡起頭緩緩朝裡面走去。
骨瞳經過魂僖的身邊時,低聲埋怨道,“你還不快點起來。”
清冷而空曠的大廳中,剎那接過骨瞳遞過了純白狐裘披在了身上後斜靠在軟椅中,帶著白色手套的手微微托起下巴,在四周昏暗的光線下竟平添了幾分動人的妖媚之色。
“現在就說說你的解釋吧。”
跪地之人點了點頭,儘量平穩自己的情緒緩緩道,“回稟大人,之所以遲遲沒有回來是因爲我在嘆息河看見了一個人。”
剎那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道,“誰。”
魂僖並沒有立馬回答,他低著頭偷偷地看了一眼身旁骨瞳的腳踝手不由自主地握了握輕聲道,“我,我在嘆息河看到了妹妹的魂魄。”
魂僖的聲音很小,但是卻依然令喜怒不形與色的骨瞳震驚地睜大雙眼,原本蒼白的臉色更加可怖起來,他踉蹌著向後退了一步死死地盯著的魂僖。
在聽完魂僖的話後剎那的雙眸也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她看了一眼魂僖輕聲道,“這不可能,你不應該存有人世的記憶。”
魂僖猛地擡起頭正色道,“但是當我第一眼看到妹妹的時候就立馬認出了她。”
剎那勾起淡淡的一抹笑容看向某處輕聲道,“如此看來你的記憶似乎還沒有被完全驅逐,這麼多年難道還會有奇蹟發生嗎?”
骨瞳忽然上前一步俯聲道,“難道大人忘了這樣的事情以前冥界也發生過的,但是最後王都派給了各自的獄長處置。”
剎那蹙眉沉思了一會點頭道,“不錯,那件事似乎鬧得不小呢。”剎那站起身渡步走到魂僖的面前輕輕將手放在頂心之處。
“如果被王知道了你的事情恐怕會下令消除你所有的記憶。”魂僖渾身一顫,緊緊地握住那雙沒有絲毫溫度的手哀求地望著眼前這位震人心魄的女子。
剎那扶起魂僖輕聲道,“這樣一來你也就不會記得我們了,如此是不是有點太殘忍了?”
一旁靜立地骨瞳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又是欣喜又是害怕的情緒竟令他臉上的表情微微有些滑稽起來,突然,骨瞳重重地拍了一把魂僖的後背大聲道,“傻了你,還不快謝謝剎那大人。”
“先別謝,別以爲我就這樣放過你了。”剎那說完重重地在魂僖的額頭上輕敲了三下,“去給我提煉出幾瓶黃泉和碧落,越快越好。”
“是。”
待剎那離開大堂許久之後,魂僖才重重地吐出口氣一直蒼白無血色的臉也終於漸漸恢復如常,“剛纔可真是嚇死我了,幸好大人肯不在追究。”
“但你如果還犯的話就等著再死一次吧。”
魂僖不屑地歪著頭笑道,“放心啦,肯定不會有下次的。”
骨瞳環顧了一下四周拉過魂僖低聲道,“你前面說的話是否當真?”
“我能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嗎,當時看見妹妹的第一眼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叫出了她的名字,然後有關妹妹的記憶就一下都涌現了出來。”
骨瞳深吸一口氣問道,“那當時的冥兵也都看到了這事?”
前一秒還滿臉笑容的魂僖忽然被骨瞳的話定在了原處,他張大嘴巴盯著骨瞳此時無奈地表情喃喃道,“這,這下真完了。”
“笨蛋,那你剛纔爲什麼不告訴剎那大人。”
魂僖哭著臉道,“我,我一時高興給忘記了。”
骨瞳深深地黑眸中閃過一絲笑意他安慰似地拍了拍魂僖的肩膀苦笑道,“像你這樣的人竟然還留有人世間的記憶,真是一大笑話呀。”
“是兄弟的就趕緊給我想辦法!”
骨瞳搖頭道,“現在你也只能去求剎那大人幫你把這件事情壓下來了,而且一定要快,如果被王知道了那麼到時候誰都沒有辦法救你了。”
魂僖看了一眼剎那方纔離去的地方猶豫地開口道,“我有點害怕。”
“我會陪你一起去的。”
然而就在倆人剛邁出一步的時候,突然,骨瞳一個轉身身體頓時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竟又現身在了大堂的外面,速度之快竟完全看不見他的身形,待站穩後骨瞳微微叩首眼神凝聚死死地盯著空氣中。
“剛纔說的話都被聽到了嗎?”不知何時魂僖也站在了骨瞳的身旁,淡紅色的眼眸中隱隱瀰漫出一股濃濃的殺氣。
“難道剎那就是這樣教你們迎接客人的嗎?”話音未落就見空氣中竟浮現出一個身材修長的纖影,此女子身穿一礱緋色長袍,長袍之上繡著一羣嬉戲的喜鵲,在胸口處也同樣用金線繡有八的字樣,原本白皙的臉龐卻因衣服的顏色竟增添了恰倒好處的活力,不讓眼前的這個女子看起來嬌柔不堪。
“屬下一時沒有認出,還請桰禤大人見諒。”
桰禤暗紫色的眼眸中滲透出一絲傲慢的神色,她伸手拂過眼前深紫色的髮絲輕笑道,“你們大人呢。”
魂僖不滿地低聲道,“在房間呢。”
“帶我去。”
骨瞳向魂僖使了個眼色,上前做了個請的姿勢笑道,“桰禤大人這邊請。”
此時,剎那正靠在椅子上仰望著冥界天空上的朵朵彼岸花而耳邊卻始終徘徊著魂僖前面說的話。
“但是當我第一眼看到妹妹的時候就立馬認出了她。”
剎那的臉上閃過一絲擔憂的神色,幾年前的那一幕又在眼前浮現出來,下意識的剎那緊緊地抓住了衣襟。
這件事絕對不能讓王知道。
“稟大人,桰禤大人來訪。”
骨瞳的聲音打斷剎那的思緒,她鬆開抓住衣襟的手輕聲道,“進來吧。”
推門進來的桰禤在看見剎那後臉上的陰沉頓時消散全無取而代之的是少女獨有的純真清透的笑容。
“姐姐你實在是太偏心了!”
剎那迷茫的看著滿臉怨氣地桰禤不禁笑道,“一大早就找我來抱怨嗎?說說看我又怎麼偏心了。”
桰禤氣呼呼地坐到剎那的身邊道,“姐姐一大早就跑去看印殤那個臭小子難道這不是偏心嗎!”
“印殤身體有傷我是去給他送藥的,而且這件你也知道呀。”
桰禤一時語塞紅著臉反駁道,“我不管,姐姐你就是偏心了。”
看著桰禤擺明一副不講理的樣子後剎那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好歹也是八大獄長之一怎麼還耍小性子呢。”
“我主要是這幾天實在無聊嗎。”
“於是你就跑來折磨我?”
桰禤笑瞇瞇地拿起一塊碟中的糕點看了眼門口壓低聲音道,“剛纔姐姐的屬下可說出了一個天大的秘密哦。”
剎那收斂笑意正色道,“他們說什麼了?”
“呵呵,難道姐姐不知道?”
“你不說我當然是不知道了。”
桰禤擦了擦嘴巴壞笑道,“姐姐應該知道王會怎樣處置留有人世記憶的人吧。”
剎那不禁皺起眉頭,藍眸中寒意漸起但臉上卻依然波瀾不驚,“既然禤兒已經知道了那麼怎麼做就不用我在教你了吧。”
桰禤得意地揚起脣角笑道,“我當然不會說嘍,但是姐姐要答應我一件事。”
“說來聽聽。”
桰禤輕輕俯在剎那的耳邊,白皙的臉頰竟微微泛起兩團紅暈來映襯著那礱紅衣顯得更加嬌美誘人,猶如蜜桃一般散發著絲絲甜蜜。
看見剎那止不住的捂嘴偷樂桰禤惱羞成怒地大聲道,“姐姐不許在笑了!”
“好了好了,這件事我會盡量的。”
“一,一定要先保密。”
剎那笑著揉了揉桰禤的頭髮道,“放心吧,出去的時候把骨瞳和魂僖他們叫來。”
“好,那我先走了。”話音剛落,也不見桰禤移動身形卻竟然憑空消失在了原地,只留剎那身後濃黑的髮絲無風飄動起來。
“進來吧。”剎那衝著門外吩咐後轉身走到椅子旁坐了下來。
“大人。”
剎那伸手拿起桌上的茶盞輕品一口後道,“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
魂僖支支吾吾地道,“還,還有當時在場的幾個冥兵。”
“有幾個?”
“一共三人,而且全部都是殘殪大人的手下。”
聽到魂僖的回答剎那皺起眉頭冷聲道,“你還真是會給我找麻煩。”
“我知錯了。”
“骨瞳你和我一起去找殘殪,魂僖你留下來。”
魂僖一聽急忙開口道,“屬下願意陪同大人一同前往。”
冰冷的藍眸掃過魂僖的視線輕聲道,“還嫌麻煩不夠多嗎?”
“是,屬下遵命。”
“走吧。”剎那吩咐後身形也消失在了原地,骨瞳看了一眼魂僖後嘆息一聲也不見了蹤影。
留下的魂僖垂頭喪氣地看了眼白色的天空長嘆一聲,“但願大人能擺平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