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秦昊便和莫豔霞來到了他家的院子前。
剛要走進院門,迎面差點與一箇中年婦女撞了個滿懷,秦昊連忙退後一步,禮貌地叫了一聲,“馮嬸好。”
從秦昊家院子出來的是一個體態豐腴,穿著豔麗,風韻猶存的婦女。她是秦家馮管家的老婆,秦家的小輩都叫她馮嬸。
“嗯——”
馮嬸臉色冷淡,衝秦昊點了一下頭,便徑直走去。
“馮嬸好。”
莫豔霞也忙打招呼。
馮嬸看都不看她一眼。
看著馮嬸嫋嫋婷婷離去的身影,秦昊眉頭皺起,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因爲修煉資質不好的緣故,馮管家一家對秦昊一家人都不怎麼待見,今天突然來訪,定然不會是好事。
想到這一點,秦昊疾步向院裡走去。
果然,他猜測的沒錯。當秦昊回到家時,只見家裡的東西橫七豎八,七零八落,秦昊頓時十分詫異。
“娘,這是要做什麼?”
秦昊看著正從一個櫃子裡往外拿東西的母親問道。莫嫣霞也皺著繡眉,驚異地看著秦母。
秦母放下手裡的東西,站起身子,臉色鐵青地看著秦昊道:“剛纔馮管家的老婆來‘好心’告訴我們,說你二叔(秦家的家主)說,如果明天你的測試結果還是‘破初境’的話,你將會從嫡系中除名,而且,我們一家不能住在祖宅,只能和秦家的旁支一樣,住在秦家其他的宅子裡。所以,我們先收拾東西,準備明天搬家。”
說完,秦母便轉身接著從櫃子裡往外拿東西。秦父也在搬東西,見秦昊回來,沒有說什麼,手上動作不停。
聽了母親的話,秦昊如聞晴天霹靂,心神頓時崩潰起來,他沒有想到他恐懼的事情來得如此之快。
“咚”
呆愣一瞬,秦昊便對著父母咚地一聲跪了下去,然後,嗚咽著叩起了頭,“對不起!對不起!”秦昊一邊抽泣著,一邊叩頭 不止。
“這——”
見兒子這樣,秦昊父母忙上前扶起他。
“你資質不好,也不是你一個人的錯。你是我生的,你爹資質不好,也是很大的原因。”
秦父安慰道。秦父這話本意是要安撫秦昊,但是,對秦昊來說,這話聽起來卻有些刺耳。於是,他的頭低得更重了。
“哎!你看你這話說的?”
秦母忙埋怨秦父,接著試探道,“對了,要不你去和二哥說說,讓他再給昊兒一年的時間,讓他再努力試試?”
“有什麼好說的,”
秦父臉色陰沉地拒絕道,“沒有天賦,再瞎努力都沒有,我想好了,還不如讓他趁早和我去坊市裡做個買辦。”
“——去坊市裡做個買辦。”
秦昊聽了父親這話,便轉身憤然走出屋門,頭腦裡嗡嗡地,滿腦子都是這句話。
這話他父親,對他說過不止一次,他當時都嚴詞反駁,說他不要做什麼買辦,他一定可以在十五歲之前進入凝氣境,所以,平時修煉,他才比秦家其他的子弟付出更多。
可結果,他曾經的傲氣,如此看來,就是一個笑話。秦昊的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
“昊兒!”
秦母看著秦昊這般模樣走了出去,此時,已是傍晚,天色已經黑了下來,便不由有些擔心,正要叫莫嫣霞跟上去。
“娘,我出去散散步。”
秦昊感覺世界有些搖晃,矇頭回了他娘一句,便徑直快步走出了院子,向秦家後山走去。
當秦昊走出家門時,他沒有看到他頭頂的九重高天之上,有一道紅光如同流星般急速滑落天際。
夜色初上,月如銀鉤,一道流星劃過星空。
山崖上,秦昊站在了一塊大石頭上,居高臨下,遠眺有著暗沉色調的天地畫卷,一種熟悉的遺世獨立、天高地闊的感覺,讓他瞬間忘記了心中的煩惱,身心都變得輕鬆、愜意起來。
“哎——真是有些不甘心啊!”
不過,豁然開朗的感覺持續沒有多久,秦昊便又陷入了沮喪與苦惱的狀態,恨聲嘆息中,右拳“咚”地一聲砸在了身下的石頭上,頓時拳頭上傳來了一陣生疼。
“小傢伙,似乎需要幫助啊。”
驀然,秦昊的身後傳來了一個和藹而蒼老的聲音。
聽到身後的話語聲,秦昊身體頓時一顫,荒郊野外的,誰會這時候出現在秦家的後山?隨即驚悚地回頭看去。
只見身後站著一個穿著白色道袍,鬚髮皆白,仙風道骨的老頭,他的雙手抄在袖中,臉上帶著微笑,正慈祥地看著秦昊。
“您是誰?”
看到來人竟是一個如此風采俊秀的老頭,秦昊心中的恐懼頓時消散大半,心中暗自忖度,我這是遇到仙人了?
“哈哈,別人叫我渺渺大武尊。”
白袍老頭微笑回答道。
“您—— 您找我有啥事?”
然而,白袍老頭雖然看上去宛如仙人,言語和氣,可秦昊的心態剛放鬆一瞬,便又警惕起來,他不過是一個連修煉天賦都很垃圾的凡夫俗子,哪有福氣遇到給他帶來好運之人,所以,他很是懷疑老頭出現的目的。
“我想幫助你。”
白袍老者輕輕一笑。說著,秦昊眨眼間,他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前。
秦昊的身體便猛然僵硬,一抹驚駭涌上了臉龐,身體再也不敢有絲毫動作,因爲白袍老頭竟然伸出了一根手指點在了他的額頭上。
“你有很多痛苦——寬恕——愛”
白袍老頭看著秦昊,似在輕聲自語,他的手指突然有著淡淡的銀光綻放,璀璨的銀光使得秦昊的視線一下變成了一片茫然。
然後,秦昊的視線逐漸清晰;而隨著他的視線的再度恢復,他心頭不禁一顫,因爲他感覺到他體內的不甘與懊惱等痛苦,竟是在如同潮水般退去,須臾間,體內的痛苦便消失得一乾二淨。
秦昊驚愕地擡頭,看著老頭輕輕收回手指,然後對他再度一笑。
看到這一幕,秦昊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白袍老頭竟然可以直接驅散他的痛苦。痛苦是一種情感狀態,而情感是看不見,摸不著玄奧無比的東西,他竟然能夠操控?
“你的身世倒是有些波折。”
見到秦昊以一種如同見鬼的眼神看著他,白袍老頭毫不介意,看著秦昊的眼睛感嘆道。在剛纔幫助秦昊驅散痛苦時,老頭順便查看了一下他的記憶。
“您到底是誰?”
白袍老頭的一系列舉動,讓得秦昊對他早已沒有了戒備,心中只充滿了好奇。
“我剛纔告訴過你,你可以叫我渺渺前輩。”
白袍老頭顯然不想透露太多他的身份,便接著說道,“其實,你的修煉天賦並不差,只是因爲一些原因,不能顯露出來。我已經幫你解決了,你可以再次運轉修爲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