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瘸老頭明顯無意刀譜讓著那賀樓生,但是此時站在臺上的終究是那個其貌不揚,身材矮小的賀樓生,以他的武功,恐怕武林新秀之中已無人能敵。
賀樓生呆呆的杵在臺上,略顯尷尬,心裡很清楚那瘸老頭的劍法完全碾壓他。而遠處臺下那名黑衫女子此時冷峻的外表下難掩內心的喜悅,盯著徐一航兩人對視,毫無閃躲之意,似乎在告訴徐一航刀譜她勢在必得。
第二日,雖說也有幾名江湖俠客嘗試挑戰賀樓生,然而在賀樓生的長劍下都走不過三招。按規矩,若是賀樓生成功連續守擂十日便是最終勝者,那刀譜就是他的了。
關於刀譜之事,徐一航一點都不擔心,突然出現的老乞丐無意刀譜,那江湖之中,應該沒有人能從古三刀和白燁華兩人手裡奪走刀譜了,鬧這齣戲無非就是想讓那蒙面人漏出一點蛛絲馬跡來。而經過這幾天的觀察,唯有賀樓生和那黑衫女子兩人最是可疑。
入夜散場之後,徐一航便帶著徐珊珊和小雨一路跟蹤兩人進了一條深巷,兩旁斑駁的石牆也不知是哪家的後院,直到看著兩人進入巷子盡頭的一坐小院落裡,而這巷子偏得讓徐一航這條開封蛀蟲都震驚到了,沒有燈光,陰深深的靜得可怕,而這樣深的一條巷道竟然只通一座院落,若不是偶爾附近的幾聲狗吠,都讓人忘記了這裡還是陽間。
小雨一直縮在珊珊背後緊抓這她的袖子,此時她更像大小姐,珊珊纔是侍女。
“公子,小姐,這裡陰深深的感覺好可怕啊!咱們還是回去吧!”
徐珊珊扯了扯袖子低聲厚道:“撒開,活人還怕死鬼啊!又沒叫你跟來。”
小雨一臉委屈的又不敢回話,更不敢離得太遠,躡手躡腳的跟到徐一航身後小心翼翼的抓著他的袖子生怕被發現似的。
三人悄悄靠到院門透過門縫,只瞧見屋裡四個人影面對面跪坐在一方矮桌子前,只是院門相隔太遠,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只見 一個矮小的身影后面還坐著兩個大塊頭影子時不時就對著對面的女子身影點頭點頭點頭,而只有東瀛人才會跪坐談話。此時徐一航心裡泛起了一絲希望,追殺他和燒靈堂的都是東瀛人,想必這四個也是東瀛人,也都是爲刀譜而來,還住得這麼隱秘,十有八九就是一夥的,或者就是那蒙面人派他們去擂臺比武。
這就是一條死衚衕,賀樓生的武功那麼高,那個女子身份未知,還有兩個大塊頭,徐一航三人也不敢貿然進去,院子隔的太遠也聽不到什麼。好歹也是有了一條線索,先撤回去,明天再做打算。三人躡手躡腳的回頭走了沒幾步,院門突然推開。
一女子喊道:“公子請留步!”
那聲線裡嬌中帶著幾分妖嬈,柔中又參夾著些許嫵媚,乍一聽又似黃鶯出谷,春燕琢泥,清脆嘹亮卻又婉轉柔和。
徐一航心一顫稍有駐步,立馬又推著珊珊和小雨大步逃去。
“這巷中就這一道門,公子莫不是要說竄錯了門?”
自己沒了內力,小雨只會點輕功,珊珊那點功夫哪裡能入賀樓生的眼,逃就沒有必要了,還不如直接面對。
徐一航拉住兩人,緩緩轉過身,只見那黑衫女子依舊是白日那搬打扮,就連臉上的絲巾都沒有取下,站在門前,賀樓生一手持長劍一手提著燈規規矩矩的站在身後,昏暗的燈光,將黑衫女子婀娜多姿的身材印在斑駁的高牆之上。徐一航心裡還沒準備好說辭,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時,那黑衫女子輕蹲身,微點頭作揖道:“徐公子,刀譜對小女子十分重要,若公子首肯,小女子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任何代價!”
鶯聲燕語的聲音,楊柳小蠻腰的身材,再加上如此落落大方的揖禮,與身邊大大咧咧的徐珊珊形成鮮明的對比。徐一航頓時不知所措,好像著了魔似的,要是刀譜在身上恨不得馬上就掏出來拱手送上,完全忘記了他是來幹嘛的,也忘記了眼前這個東瀛女子可能和追殺他的那些東瀛武士是一夥的。
徐一航愣了一會不知怎麼就蹦出一句:“對不起!”
說著轉身推著珊珊和小雨兩人大步逃去。
黑衫女子沒有再多說什麼,那賀樓生也沒有追上來,以他的武功,只要將三人擒下當人質,然後刀譜便唾手可得。可是他們似乎完全都沒有那個意思,不論行事作風或者是給人的感覺和追殺他的那些武士截然不同,他們似乎是兩波不一樣的人,一波不擇手段的搶,另一波則是要光明正大的取。
回到幫裡,徐一航徹夜難眠,白日裡的數次對眼,腦子裡頻頻閃過黑衫女子的身影,揮之不去。他試圖推測那女子與蒙面人之間的關係,可是鋝著鋝著,不知怎麼就鋝到了那方黑絲巾下要遮著怎樣的一張容顏才配得上那曼妙的身姿和那堅毅靈動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