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我竟然在一間黑暗的密室裡。只有著令人無比絕望的黑暗。黑暗中我背靠著牆壁,我的眼中滿是恐懼。因爲在我的頭頂傳來了一聲沉悶的喘息聲,越來越急促,也越來越近,好像隨時都會掉下來。
我的頭頂上怎麼可能會有人?我的喉嚨想發(fā)出些聲音,想給自己壯膽。我剛開口,嘴裡就傳來一陣劇痛。我低下頭,嘴巴里竟然涌出了大量的暗紅色血塊。一截斷舌從我的嘴裡掉了出來,摔到了地上,發(fā)出了啪嗒的一聲。
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竟然像提線木偶一樣,自己動了起來。怎麼可能……不,這絕對是噩夢!我竟然無法操縱我的身體,我看見自己的手指上面長滿了尖利的黑刺。黑刺像鋒利的匕首一樣,正在狠狠地撕扯著我的雙腿!
原本結實的大腿,正被我指甲上的黑刺肆意的撕扯著,露出了血紅的筋骨。那根柔韌而又富有彈性的是我的血管,鮮紅的血正從血管裡噴涌而出。
劇烈的疼痛像潮水一樣,向我的腦海中侵襲而來。我感覺自己的生命正在快速的逝去,身體越來越無力,下一刻我軟軟的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我的瞳孔在不斷的擴大,我的眼中滿是恐懼,緊閉的嘴巴竟然像是被剪刀剪開一樣,露出了殘留的半截舌頭。嚯……嗬的聲音從我的口腔裡傳了出來。
我的聲音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不可能,這一定是夢,一定是噩夢!快醒來!快醒過來啊!
下一刻,頭頂上的喘氣聲更大了,熱氣噴在我的頭髮上,我感覺全身都麻痹了。我不敢擡頭看,我用力的閉上眼睛,在心裡瘋狂的咆哮著!
快醒過來!求求你!快醒過來吧!
突然,我頭頂上的喘息聲消失了。密室裡又陷入了寂靜之中,只有著我大口喘氣的聲音。
呼哧,呼哧,就像一口破了的風箱一樣,發(fā)出了沉重的喘息聲。
我再次睜開了雙眼,發(fā)現(xiàn)我的手指上的黑刺也消失不見,而雙腿上血肉模糊的傷口也消失不見,又變回了白皙的皮膚。
我輕撫著心口,呼出了一口氣,我終於從噩夢中掙脫出來了。我站起身來,環(huán)顧了周圍,卻發(fā)現(xiàn)我竟然還在這間黑色的密室裡。
怎麼可能!我不是已經從夢裡醒過來了嗎?爲什麼我還會在這個黑暗的密室裡?我明明是躺在我的房間裡睡著的啊。爲什麼我會在這個怪異的地方?
突然,一滴液體滴落到我的臉上。我伸手在臉上摸了一下,很涼,很粘稠。我將手放到眼前一看,竟然是血,腥紅中還帶著惡臭味。
我慢慢的將眼睛閉上,然後猛地一擡頭。嗯?沒有動靜?難道是幻覺?我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中的竟然是……一雙染滿著鮮血的手!
那雙染滿著鮮血的手從我頭頂上的天花板裡伸了出來,拽住了我的腦袋,用力的往上提!
“啊……”
慘叫聲迴盪在黑暗的密室中,粘稠的鮮血順著牆壁不停流下,整間密室都被粘稠的鮮血浸透。一陣詭異的怪笑聲,迴盪在黑暗的密室裡,然後傳來一陣電流聲。
“滋……滋……歡迎來到……地獄電臺!”
恐慌,像是瘟疫一樣,快速的在城市中蔓延。每到凌晨,時針定格在一點時,都會傳來一陣可怕的電流聲。
“滋……滋……”
伴隨著電流聲而來的是無邊的恐懼,而聽見這一聲音的人,如果不能自己醒來,自主的脫離夢境的話,那麼他將必死無疑。
而那些死去的人,則像從來就沒有來到這個世界,消失的無影無蹤,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這種可怕的異像正在無數(shù)的城市裡輪番上演。
地獄電臺爲什麼會出現(xiàn)?沒有任何人知道,也許這是死神的惡作劇。或者是它在尋找著什麼?
而有這麼一個人,他卻從可怕的地獄電臺裡逃了出來!他掙開了噩夢的枷鎖,獲得了新生!
無數(shù)人都將他視爲希望,可是他們並不知道,這不過是一個開始,還沒有結束……
清晨,在一間寬敞的房間裡,放著一張柔軟的大牀,而一個男子正躺在那張柔軟的大牀上。男子緊閉的雙眼在不停地晃動,嘴裡還小聲的說著夢話,他的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水。汗水將潔白柔軟的枕頭浸溼,散發(fā)出一股濃郁的汗味。
“不要!”
隨著一聲驚叫,男子突然驚醒過來。
“堅持住,我晚上就來了。”蘇晨用手抹著額頭的汗水,搖晃了一下暈沉沉的腦袋,喃喃自語。
蘇晨是一部恐怖小說的作者,他所寫的恐怖故事由於非常的真實,讓無數(shù)人感到了深深的恐懼。各大媒體的記者紛紛來採訪他,問他是怎麼想出這些恐怖的故事。
可是他卻一點都想不起來了,他爲什麼會在網絡上連載恐怖故事?
他好像失憶了,丟失了整整一年的記憶。他只記得一年前他剛從大學畢業(yè),來到了H市,成爲了一個普通的白領,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在網絡上連載恐怖故事。
失去記憶的這一年裡,他都做了些什麼,他一點都想不起來。他好像做了一個很模糊但又很漫長的噩夢,在那個噩夢裡他經歷了無數(shù)可怕的事情。
在那個可怕的夢境裡,一草一木都會化成可怕的夢魘。只要他反應稍微慢點,那麼等待他的只會是無盡的死亡。
在那個夢境裡,他認識了許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幼,而他好像還是一個領導者。他建立了一個團結的團隊,通過團隊的力量他解決了無數(shù)可怕的死局。
這個可怕的噩夢,時不時就會在蘇晨的夢境裡出現(xiàn)。而他在網絡上連載的那些恐怖故事,竟然和他的噩夢一模一樣!
蘇晨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做這個可怕的噩夢,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心理疾病,他瘋了一樣的去找心理醫(yī)生看病。結果每一個心理醫(yī)生經過診查都說他很健康,只是心理壓力有些大而已。
對於心理醫(yī)生的診斷,蘇晨一點都不相信。他知道自己的噩夢一定不只是心理壓力大,一定還有其他的原因。
每次他的噩夢結尾時,都會出現(xiàn)一陣電流聲,滋……滋……接著就會傳來一個如同地獄裡傳來的可怕聲音,歡迎來到……地獄電臺!
蘇晨覺得他的噩夢一定和地獄電臺這個詞有關。他在網上搜集了無數(shù)資料,但是卻找不到一丁點跟地獄電臺有關的資料。
他瘋狂的蒐集資料,探訪了很多的地方,他發(fā)現(xiàn)在H市裡發(fā)生了很多詭異的事情。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蹤了,但是其他人卻毫無反應,好像從來就沒有過這個人一樣。
蘇晨親眼看見住在公寓裡的一箇中年男人,在黑夜中神情呆滯麻木的走上樓頂?shù)奶炫_。他住在公寓的最頂層,那天晚上他正準備到公寓的樓頂收衣服,結果發(fā)現(xiàn)了那個住在六樓的中年男人,神情呆滯的走上天臺。
他以爲六樓的中年男人想跳樓輕生,他急忙跑上去,結果樓上一個人都沒有。
不可能沒有人的,怎麼可能會消失的?
他明明親眼看見那個中年男人走上樓頂?shù)模?
蘇晨帶著層層疑慮敲開了六樓中年男人住處的房門,結果從裡邊走出了一箇中年婦女。蘇晨往房間裡看去,沒看見那個中年男人的身影。
蘇晨連忙向她詢問,結果那個中年婦女大罵他神經病,說她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從來就沒有什麼男人在裡邊住過。
這不可能的!
蘇晨已經不是一次在公寓裡見過這對中年夫妻了。
中年男人的失蹤,蘇晨是親眼所見,他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是他不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他選擇了繼續(xù)調查,可惜結果並不如他所願。因爲那個中年男人再也沒有出現(xiàn),彷彿在人間蒸發(fā)了一樣。
而得到這樣的結果的蘇晨,並沒有灰心喪氣,他堅信一定發(fā)生了什麼詭異的事情。
結果就在昨天晚上,他又做噩夢了。這一次,夢境裡有一個年輕的女人向他求救。蘇晨看見她的臉之後,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就浮現(xiàn)在腦海中。
好像,自己早已經認識她很久了。
那個女人滿臉的淚水,用盡全身的力量向她求救。
“蘇晨,快回來!我們快撐不下去了!”
蘇晨連忙問:“我該怎麼做?”
女人美麗的面孔因爲恐懼變得扭曲,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雙慘白的手拉近黑暗中。
“用血……寫地獄……電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