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止看著蘇茹薇的神色,微微一怔,而後點(diǎn)了點(diǎn)頭。
蘇茹薇定了定神,擡眸一笑,“言止,往日還在相府時(shí),每每有危急之際,你總在我身邊……”
想到以往,言止笑著搖了搖頭,“這並沒有什麼。”
自然是知道言止會說什麼,蘇茹薇輕笑一聲,“往日,我只不過是相府有名無實(shí)的大小姐,而如今……”
說到這兒,蘇茹薇心中已經(jīng)做好了決定,上前了一步,直視著言止,“如今,我從相府脫身,又得了聖旨和懿旨,言止哥哥,你可願娶我?”
蘇茹薇再開口時(shí)言止彷彿就已經(jīng)知道了她想說什麼,似乎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但真的聽到蘇茹薇親口說出那句話時(shí),言止的心彷彿滯住了。
兩人就這麼望著彼此,蘇茹薇能從言止的眼神中看出他的掙扎,而蘇茹薇只有無盡的溫柔和堅(jiān)定。
良久,言止側(cè)過頭不去看蘇茹薇,而口中也是說道,“不……薇兒,我如今還娶不了你……”
蘇茹薇呼吸一頓,一把抓住了言止的手,“我知道你有所顧忌,但我不在乎!”
言止不忍心看蘇茹薇,近乎有些絕情的將手從蘇茹薇的手中抽了出來,“薇兒,你若是來賀我生辰,咱們就高高興興的,旁的事……我不想提。”
蘇茹薇蹙著眉看向言止,她話已經(jīng)說得這樣清楚,而言止一直避讓的態(tài)度卻讓蘇茹薇有些傷心。
但言止心中也是相當(dāng)難受,雙拳藏在袖中,脖頸上青筋暴起。
他並非不願意娶蘇茹薇,但蘇茹薇好不容易從相府這個(gè)泥沼中抽身,若是此時(shí)就迎蘇茹薇進(jìn)門,莫說會不會委屈了蘇茹薇,言止只怕能不能保全蘇茹薇的性命。
蘇茹薇還要說些什麼,但言止則是略微往旁退了一步,“薇兒……”
兩人目光再對視,蘇茹薇從言止的目光中看出了更多的無奈。
正在這時(shí),外頭突然傳來腳步聲,伴隨著言燦熟悉的聲音,“老爺子,您怎麼來了?”
聽到這聲兒,蘇茹薇和言止這才趕忙收了神,言止快步帶著蘇茹薇來到後窗口,將窗戶支開。
蘇茹薇在轉(zhuǎn)身前,盯著言止的眼睛說了一句,“言止哥哥,我不知道日後再想到今日之事你會不會後悔,但我知道,我不會。”
說完這話,蘇茹薇提身往窗外翻去,很快消失在了言家。
言止看著窗戶大開的縫隙略微有些出神,但言老爺子的腳步聲已經(jīng)清晰可聞,他也只能輕嘆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將窗戶重新合上。
言老爺子推門而入,“言止,宮裡頭來人了。”
話音剛落,言老爺子留意到了桌上的木匣,言止順著言老爺子的目光看了過去,也是心中一驚。
不過言老爺子倒是沒有說什麼,只是衝著言止招了招手,“走吧。”
言止跟了幾步,又趁著言老爺子沒有注意,駐足將木匣收好,這才重新走了出去。
宮裡頭來人言止並不驚訝,畢竟表面上皇帝仍舊是寵信於言止的,甚至是有些偏愛,這也讓言止在朝堂上樹敵不少。
皇帝照例是賞賜了不少東西,連帶著連皇后和太后也賞了些,護(hù)國公府雖然沒有行宴,但天子賞賜也引來了不小風(fēng)波。
等御使回宮,言止上前攙扶言老爺子,言老爺子湊到言止身邊問了一句,“那小丫頭走了?”
言止一怔,而後很快反應(yīng)過來,輕輕一點(diǎn)頭,“是。”
言老爺子目光落在言止身上,“這丫頭用心,你莫要辜負(fù)了她纔好。”
兩人一道走著,聽到言老爺子這話,言止把頭微微垂下,語氣略帶失落的說道,“以我如今……恐怕也只能暫且辜負(fù)了。”
此話一出言老爺子就知道定是發(fā)生了什麼,想開口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作罷,只輕嘆一聲,“罷了罷了,兒孫自由兒孫福吧……”
護(hù)國公府並沒有因爲(wèi)言止的生辰而有多少喜悅感,甚至因爲(wèi)蘇茹薇的到來,讓言止和言老爺子的心情更爲(wèi)複雜了起來。
但在外人看來,護(hù)國公府算是得了天大的榮譽(yù),其中最不舒服的自然是言博和言夫人。
他們本就是言家二房,照理來說也應(yīng)該相應(yīng)沾著光彩。但自從蘇茹薇退婚之後,護(hù)國公府就刻意回絕了同他們的往來。
在朝堂上言止也是樣樣出衆(zhòng),而言博總是被言止壓得喘不過氣來。
言夫人酸溜溜的對言博說道,“祖輩上積了些得,好處全讓言止一個(gè)人找了去,我們二房竟是半分也得不到。”
言博本就處處看不慣言止,如今又聽言夫人這番話,不由得心中肯定了一直同端親王謀劃的事情。
他冷笑了一聲,“言止又算什麼?只不過是生在了長房罷了。”
言夫人此事還沒有注意言博語氣中的不快,只是一味的應(yīng)承著,“可不是這麼說嗎?若是沒了長房的位子,我們二房才應(yīng)該是盡享榮華纔是。”
言博笑了,他對著言夫人信心滿滿的說道,“母親放心,我一定會讓母親盡享榮華。”
言夫人自然是沒拿言博這話上心,只以爲(wèi)言博是在逗她開心,也就樂呵呵的說道,“那母親可就等著了。”
在言家二房,言正向來嚴(yán)肅,對言博更是嚴(yán)加看慣,而言夫人則是相當(dāng)寵愛言博,言博對誰更親也是一清二楚。
同言夫人說了一會兒的話,言博尋了個(gè)由頭往端王府去了。
而蘇茹薇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屋裡,彩蝶和巧兒都是吃了一驚,畢竟蘇茹薇走之前還是滿面笑意,而回來卻是這副模樣。
彩蝶急忙上前,“小姐,您這是去哪兒了?怎麼一副丟了魂兒的模樣?!”
巧兒是言止的舊僕,自然是知道今日是言止的生辰,也知道蘇茹薇往哪兒去了,她抿了抿脣,“小姐,可是出事了?”
蘇茹薇蹙著眉搖了搖頭,“無礙,只不過是有些累罷了……”
良久後,蘇茹薇才又同巧兒說了一句,“找辦法傳句話,讓他留心些言博和端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