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修界南荊國的天空,一直在下著漫天的鵝毛大雪。
一個十歲的少年,正在以罡元催動提縱術快速趕路,速度飛快。整個人就如同一道白色的流光在地面上掠過,身後帶起了不少雪粒紛飛著。
他的目的地已經不遠,就加快腳步想要在今晚入夜之前趕到師門。
奔行時候帶動的寒風,颳得白色的衣衫獵獵作響。
少年的身上其實裹著一層水屬性的罡元之氣,將寒風擋在了外頭,並不能讓他感覺到多少寒意。
一個時辰之後,師門所在的小鎮已經映入眼簾,他終於到達目的地。
少年在一座大宅前面停住了腳步。
宅子一共有三進,佔地三四畝,紅牆綠瓦。這樣的大宅,在鄉村小鎮中已經是最豪華的了。
這裡就是少年的師門“啓天宗”了。
不過,離開這裡整整三年之後,現在終於還是回來了,一切還是顯得那樣熟悉,那樣親切。
少年人上前兩步,伸手向著大門推了一把,門輕易被推開了,這倒是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他剛纔只是想要試試而已,並沒有想到真的可以推開,簡直是一個小小的驚喜。
他走過門檻向裡面看去,裡面一片幽黑,似乎沒有人在的樣子,心裡有些奇怪起來,啓天宗的門人通常是不會這麼早睡覺的。
反正是自己的師門,少年人就懶得管那麼多,徑直走了進去,穿過花圃來到了會客廳。
這裡還是一片漆黑。會客廳本來就很大,黑暗中顯得更加空曠了。
少年練有夜眼。打開之後,還是沒有見到半個人影。他的心裡真的有些奇怪,甚至還隱隱有了一絲不安。
但是使用夜眼實在有些麻煩,他的眼睛一轉有了新的主意。他就以罡元催動了五行之火,在右手的中指上面形成一個低級法訣“燃火訣”。他舉著指頭上面的紅色小火焰,走向了桌上擺放的一支蠟燭。
噗的一下,蠟燭的火苗燃起了,堂裡的景象頓時變得一覽無遺。
中堂正中央的牆上掛著一副大字,上面卻只寫了三個大字——“天地師”。它的意思是,“法天地,尊師重道”。這是武修界各國中被稱爲“武修者”的武士們,都要遵循的最基本規範。
廳裡整整齊齊擺放著兩排椅子。翁寬新平日裡交遊廣闊,人緣非常不錯,所以總是高朋滿座,這些椅子剛好夠用。
看著這些熟悉的事物,少年人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小師妹那綠色的倩影,在這裡與自己談笑風生的情景。
他的心裡非常掛念小師妹和師孃現在的情況,便轉身快步穿過會客廳和練武場,想要到後面的院落去。
他這纔想到,這個時間,師傅應該還在靜室裡面修練的,還是應該先去見見他老人家纔對。
但是不由自主的,他的腦海裡忽然浮現出師傅那張如同萬年寒冰的嚴肅的臉龐。
都三年沒有見面了,現在想起來依然是感覺有些可怕,他忍不住因此打了一個寒顫。
少年人就輕手輕腳地來到靜室門外,兩扇上了黑漆的門被關得嚴嚴實實的。
“師傅……”少年沒有上前叩門,而是向著裡面輕聲叫道。
沒有動靜。
“師傅,你的小徒弟回來了……”他加大了一點聲音。
還是沒有人回答。
“我老人家回來了!師傅……”
他終究是忍不住喊叫了出來,聲音簡直震耳欲聾,恐怕整個宅子的人都要被他驚動了。可是奇怪的是,靜室裡面卻還是一點動靜沒有。
少年人心裡一陣驚奇,也隱隱地有一絲不安了,他那古板的師傅現在不在這裡,會去哪裡?
他只好伸手推開靜室的門,擡頭往裡面看去,裡面黑乎乎的一片。他沒辦法,只好再次運轉罡元,打出一式用以照明的“明火訣”來。
靜室內出現一個像白雲一樣的的光團,發出柔和的白光,室內因此都變得明亮起來。
靜室裡面的空間很大,恐怕有一般房間的兩三倍大,單單給翁寬新一個人使用的話,感覺實在是非常奢侈的一件事情。
然後他呆住了,臉上露出了哀慼的神色,眼眶也忽然變得有些泛紅了。
靜室最裡面的地方,居然擺放著兩副棺材——黑漆漆的棺材。更加詭異的是,那裡還被人佈置成了一個靈堂!
棺材兩邊擺放兩排架子,上面掛著一些白色的布條,後面還被拉上一層白色的布幔,使得氣氛變得陰冷而詭異。
棺材後面是一張大桌子,上面放著香爐,卻沒有點香。牆壁上掛著一個巨大的“奠”字,是那樣的顯眼。不,看在他的眼裡是那樣刺眼!
可是這裡是翁寬新用來修練的靜室,平日裡就連他的三個徒弟不被允許的話,都難得能夠進來一次,怎麼可能就變成了靈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