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
“對不起,梅麗莎·哈因霍茨同學(xué),我,我實在是沒忍住?!?
維斯冬十分拘謹(jǐn)?shù)牡狼钢?
“沒事。”
沒有尖叫,甚至沒有憤怒,梅麗莎看了一眼自己的法裙,淡淡的說道。
隨後便出了龍息酒館,消失在了雨夜之中。
“我去?!什麼情況?天才魔法少女難不成喜歡邊境蠻子?”切爾?!ひ寥瘃T德忍不住開口說道。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墨菲·奎瑟蘭無法接受的大喊道。
“真有可能!”梭溫·貝侖海姆嗓音低沉的點頭。
梅麗莎作爲(wèi)帝國皇家學(xué)院的魔法天才少女,平日裡有多麼的孤傲冰冷,人盡皆知,如果換作是其他人這樣,梅麗莎早就動用魔法術(shù)教訓(xùn)對方了。
可這次不僅沒有怪罪維斯冬,聲音還十分溫柔。
一時間,龍息酒館內(nèi)衆(zhòng)人臉上的神情都十分難受,就像是吃了一顆綠頭蒼蠅般,看向維斯冬的眼神也充滿了不善。那可是整個學(xué)院內(nèi)的女神啊,誰沒有幻想過?竟然看上了維斯冬這個邊境蠻子,如果不是實在打不過維斯冬的話,他們現(xiàn)在就想狠狠痛扁維斯冬一頓。
就連維斯冬自己也懵了,不可思議的望著龍息酒館的門口。在學(xué)院這麼多年,他跟梅麗莎說話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絕對不超過十指之?dāng)?shù)。對方漂亮、孤傲、冷若冰山、最主要是身份尊貴,還是魔法天才,維斯冬有著自知之明,所以從未敢有過任何一絲奢望。但今天這件事,讓維斯冬也心中納悶,難不成對方真喜歡自己?說實話,男人誰不想有這樣的老婆呢?但隨著年紀(jì)慢慢增大,維斯冬已不像兒時那般幼稚。
唯有二樓的傑弗裡內(nèi)心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狗屁的看上維斯冬,不過是梅麗莎即將嫁給雷文,不想跟維斯冬有過節(jié)罷了。真若是讓維斯冬下不來臺,將來還怎麼相處?“雷文!雷文!又是這個雷文!”真不明白這個雷文身上究竟有什麼魔力,能讓國王陛下一次又一次爲(wèi)他封爵!傑弗裡·古斯塔夫雙手死死握拳,用力程度以至於手掌都滲出了鮮血,一滴一滴的流落在木板上。此時傑弗裡心中對雷文的恨意已超越極限,他眸光深沉,內(nèi)裡殺意涌動。
“走了?!?
維斯冬將1000金幣全部收走,打了個飽嗝,笑著說道。這1000金幣省著點花,足以抵得上2個多月的伙食費。維斯冬豈能不開心。
而一幫貴族後嗣的臉上則紛紛露出如喪考妣的神情,就像是鬥敗的公雞般唉聲嘆氣。倒不是心疼錢,而是爲(wèi)再一次輸給維斯冬而感到一陣絕望。這已經(jīng)是他們想出的最有可能擊敗維斯冬的方法了。
維斯冬走出龍息酒館,冰冷的雨夜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他現(xiàn)在渴的要命,爲(wèi)了比賈德吃的更多,維斯冬剛纔是一口酒也沒敢喝,結(jié)束後再要酒的話,就得他自己花錢了,自然也是捨不得的。趁著雨夜,他大踏步的朝著自己居住的房屋走去。
帝國皇家學(xué)院的居住環(huán)境自然沒得說,有山有水,各種奇珍異植、稀缺魔獸……應(yīng)有盡有。像王都的八大公爵,在學(xué)院內(nèi)都有自己的小型城堡在,不僅不需要花錢,裡面僕人、廚師、陪讀、私教、武館、侍衛(wèi)……更是一應(yīng)俱全。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個三層的獨棟大別野,給外地那些有點實力但又沒那麼多實力的貴族子嗣居住。原先維斯冬就租住在那裡。不過現(xiàn)在嘛,只能租得起小單間了。就這每年的租金也不便宜。
半個多小時後,回到屋內(nèi)的維斯冬已經(jīng)全身溼透了,將房門一關(guān)便脫掉身上的衣物,扔在木板地上,隨後衝進(jìn)淋浴間開始洗澡。順便舀上一大瓢水開始咕嘟嘟的喝了起來?!八 彼滩蛔〈舐暫攘艘痪?。隨後更是哼著小曲開始洗澡。唯一不便的大概就是這根鍊金義肢,好在這麼多年下來,維斯冬早已習(xí)慣。
洗完澡後維斯冬擦也不擦,赤條條的就從衛(wèi)生間內(nèi)走了出來,“咯噠”魔法燈具被維斯冬打開,只不過下一刻,他臉龐忍不住一個抽抽,急忙雙手捂住褲襠。
因爲(wèi)在他的面前,端坐著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人??桃庑钇饋淼聂E鬚形狀與兄長大人有著幾分相似。
“西,西蒙??你怎麼來了?”
維斯冬驚訝萬分的說道,隨後手慌腳亂的開始找內(nèi)褲穿。
“侯爵大人派我來給你送一封信?!蔽髅傻哪抗馐冀K放在維斯冬的臉上,至於他的下半身看都沒看,聲音略帶一絲冰冷機械的說道。
“哦哦”
維斯冬穿好內(nèi)褲才緩解了幾分心中的尷尬,怪異的看了西蒙一眼,從西蒙手中接過信,上面的火漆完好無損,格里菲斯家族的徽章圖案纖毫畢現(xiàn)。只是讓維斯冬奇怪的是,西蒙的態(tài)度似乎冷冰冰的,見到他也沒有半點熱情。
“你怎麼了?”維斯冬並沒有著急打開信,而是關(guān)心的問道。
“我沒有不開心?!蔽髅傻哪橆a微微動容,但很難笑得出來,一五一十道:“我吞噬了天使本源。”
“伱吞噬了天使本源?你現(xiàn)在成爲(wèi)轉(zhuǎn)生天使了?”維斯冬十分驚訝,緊接著眼中閃過一抹羨慕,“恭喜伱啊西蒙!那伱現(xiàn)在的境界……”
“五階?!蔽髅傻氐溃o接著催促起來,“你抓緊看,看完我還要將信燒掉,回去覆命。不能在此地久留。”
“五階??。。。。。。。?!”維斯冬徹底被震撼到了。這可是大陸上九成半以上的超凡一輩子也難以企及的高度!“開心點,凡事都有代價?!闭f著,維斯冬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五根手指在魔法燈具的光照下,泛著金屬般的幽幽光澤。
西蒙的臉頰抽了抽,同樣伸出手與維斯冬握了一下。
維斯冬哈哈大笑起來,坐在一旁摟著西蒙的肩頭,“還記得小時候我拿石頭打你腦袋不?打出一個雞蛋大的血包?!闭f著,維斯冬還握著拳頭比喻了一下。
西蒙的臉上終於露出些微笑意,點了點頭。
“你說人啊。爲(wèi)啥一長大就會懷念小時候呢?”維斯冬忍不住嗟嘆道。
“幸福?!蔽髅伤伎剂艘粫海蜒匀缃鸬恼f道。
“是?。 本S斯冬點了點頭,“小時候那會兒,真幸福,不知憂愁爲(wèi)何物?!?
說著,維斯冬嘆了口氣,當(dāng)著西蒙的面,拆開了那封信。
「弟維斯冬親啓:
見字如晤。一別數(shù)年,未能一見,不知弟在王都好否?
家裡一切安好,萬勿掛念。伱母親坐鎮(zhèn)雪楓郡,兄?jǐn)y四萬餘衆(zhòng)深入獸人帝國,鏖戰(zhàn)數(shù)月,終於有所成果,在夜喉行省得以紮根,此乃後路所在。
兄已決心孤身一人前往精靈帝國,此事甚密,除拉克絲外,唯有伱一人得知。如不幸身死,我已立下遺囑,格里菲斯家族將由伱來接掌。
梅洛維芙尚幼,待其長大,需伱幫擇一良婿,嫁人即可。萬不可再使其繼承爵位,參與政治。此亦是兄之遺言。
書此信時,思緒萬千,喜悅憂愁,齊上心頭。生逢亂世,身不由己,兄之一生,可謂殫精竭慮,如履薄冰。亦轟轟烈烈,古今有幾?故而心無憾事。
乃父早亡,母甚寵溺,致伱性格狹隘,言辭激烈,待人思事,諸多偏頗。若伱繼承爵位,望收斂脾氣,謹(jǐn)慎小心,每日三省,謀定而後動。前路漫漫,坎坷艱難,情入骨血至親至愛之人,亦不過人生中的過客與風(fēng)景,終究無法永遠(yuǎn)陪伴在伱身邊。
自血咒爆發(fā),五年之期將至,情勢日益險惡,惟願伱這邊一切順利。切記,哈布斯若招攬你背叛,萬勿上當(dāng),其疑心甚重,絕不會輕信於你,只是試探罷了。若你拒絕後,他纔會進(jìn)一步給你封爵,修煉資源,甚至婚約……以利誘之。與母決裂只是第一步,兄與托馬斯告解只是第二步,還有第三步,希望不會發(fā)生。自打我繼承男爵,便在籌謀與哈布斯一戰(zhàn),迄今已十年之久。
十年!十年磨一劍!
此行背叛,勢必受他人當(dāng)面奚落,親朋好友反目唾棄,揹負(fù)“不忠不孝不義”罵名不能洗脫。兄亦知你在這邊孤軍奮戰(zhàn),身心備受煎熬,每每思及,感同身受,痛心疾首,此心此情,日月可昭,天地可鑑。人後的苦難尚能克服,人前的尊嚴(yán)卻脆弱不堪。如若實在不能堅持,回來便可,大可不必咬牙死撐。
如若堅持,要儘早尋覓一安全之地,事後用以藏身,暗號密語爲(wèi)“open the door”。只要沒聽見這句話,無論是誰敲門,不管他說什麼,都絕不要開門。
信紙?zhí)?,太多肺腑之言已無法宣之於口,最後再囑託伱一句——切勿輕信他人。如遇困境,可在心中默唸“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九字漢語。兄之前教過伱。
大丈夫光明而生,亦必光明磊落而死。
雖死之日,猶生之年。
兄雷文。」
當(dāng)看完整封信時,維斯冬早已淚如雨下,哭的不能自已。回過頭來,才發(fā)現(xiàn)西蒙不知何時已經(jīng)靜悄悄離去。
維斯冬擦乾眼淚,將已被淚水打溼的羊皮紙揉成一團(tuán),點火燒爲(wèi)灰燼。再擡頭後,眼神中充滿了堅定之色。
這一夜格外漫長,維斯冬輾轉(zhuǎn)反側(cè),怎麼也睡不著。等到天朦朦亮,才迷迷瞪瞪有了睏意,睡了過去。
“門外是誰?”不知過了多久,頭昏腦疼的維斯冬猛然驚醒,驚慌失措的大聲喝道。
“雄鷹軍第一軍團(tuán)第三精銳重騎兵支隊百人長——維斯冬·格里菲斯,前來誅殺叛徒——維斯冬·坦格利安!”門外響起春雷般的怒吼聲。
“不!我不是叛徒!”維斯冬雙目泣淚的大聲喊道。
下一刻,維斯冬從牀上坐了起來,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唔,又是這個該死的夢。”
事實上,自從決定背叛以來,維斯冬常年都在做這個噩夢,讓他的神經(jīng)日漸衰弱。
看了看窗外,已經(jīng)是黃昏時分,維斯冬從牀上爬起,開始洗漱?!坝质菚缯n的一天,不知導(dǎo)師會怎麼懲罰我?”他十分沮喪的嘀咕道。
帝國皇家學(xué)院的課程十分繁多,但除了軍事、外交、練武……這幾門課程以外,其他的譬如魔植、礦石、魔獸、鍊金術(shù)、貴族禮儀、歷史……等課程,維斯冬一點興趣沒有。他實在懶得費那個腦子,而且他又不是什麼魔法師。
而他剛纔看了看課程,剛好一會兒就是他最討厭的貴族禮儀。
拖著疲憊的身軀,維斯冬來到教室,此時已經(jīng)開始上課,教室裡坐滿了人,男男女女都有,但大多都是女生。維斯冬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梅麗莎居然也在。
“喲?這是誰???這不是大名鼎鼎、昨天才吃了11個金幣漢堡的邊境蠻子麼?我就好奇,伱一個邊境蠻子還用得著學(xué)習(xí)貴族禮儀?回去真用得著麼?”一道蒼老的譏諷聲直白響起。
整個教室頓時爆發(fā)出鬨堂大笑的聲音。
“阿爾亞伯導(dǎo)師,請允許我道歉,昨天吃的太撐,沒能睡著,所以纔來晚了。”維斯冬不卑不亢的說道,“但是,也請您收回剛纔的話。我不是一個邊境蠻子,而是一個參與了艾沃爾之戰(zhàn),對帝國有功的人族戰(zhàn)士?!本S斯冬瞭解對方是一個老學(xué)究,誰遲到都會奚落兩句,所以也並沒有說什麼難聽的話。
“那咋啦?你就可以遲到了是麼?!”阿爾亞伯有著長長的白鬍子,帶著一個度數(shù)極深的老花鏡,聞言將手中的書籍一摔,怒聲喝道:“不過就是戰(zhàn)場上殺2個人罷了!有什麼好得意的!我教了一輩子學(xué)生,不比伱辛苦?不比伱的功勞大?再說,殺人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麼?艾沃爾公國是別的國家,更是菲頓諸城邦的加盟國之一!有什麼矛盾不能通過外交斡旋解決?需要到動刀殺人的地步麼?!說伱是蠻子伱還來勁了!我看你連蠻子都不如!就是個地地道道的雜種獸人!”“你敢說伱跟雷文殺的人裡面就沒有好人麼?就沒有無辜的領(lǐng)民麼?你敢說你們雄鷹軍就沒有糟蹋良家婦女麼?只有禽獸不如的人,纔會去侵略別的國家!”“你非但不以爲(wèi)恥反以爲(wèi)榮,簡直不要臉到極致!可惡至極!”
“說得好!”
就在維斯冬已經(jīng)忍不住想要怒罵眼前這個老學(xué)究時,身後突然傳出一道大喝聲。
衆(zhòng)人紛紛朝著外面望去。
只見教室門外呼呼啦啦擁擠過來一大片人,爲(wèi)首的,竟然是一個半人高的侏儒。
阿爾亞伯看到來人,臉上的神情驟然一變,換上一副諂媚的笑容急忙從教室內(nèi)走了出來,“庇勒大人,您怎麼來了?”
“我如果不來,怎麼聽的著阿爾亞伯導(dǎo)師如此高風(fēng)亮節(jié)的教誨?”庇勒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與維斯冬站得齊平,聲音洪亮的說道:“阿爾亞伯導(dǎo)師,您說的都對,我都很認(rèn)同?!薄安贿^我有一個疑問?!?
“請說,庇勒大人?!卑杹啿泵澫卵χf道。
“那就是,既然戰(zhàn)爭可以通過外交斡旋來解決,那爲(wèi)什麼因薩帝國要入侵我們的馬基克城?”“又爲(wèi)什麼殺了我們那麼多士卒都不肯罷休,直到帝國賠款方纔撤軍?”庇勒的聲音很大,不光這個教室的人聽得見,其他教室的學(xué)生與導(dǎo)師也紛紛走了出來看熱鬧。
“呃這”
阿爾亞伯臉色一變,不知該如何回答。
“啪!??!”
庇勒二話不說狠狠就是一巴掌扇在了阿爾亞伯的臉上,“伱這老東西,真是一大把年紀(jì)都活在狗身上去了!”“讓你教貴族禮儀,就是讓你整天在這裡歪理邪說,顛倒黑白麼?!”“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艾沃爾一戰(zhàn),因薩擔(dān)心後方不穩(wěn),又豈會輕易罷戰(zhàn)言和?!恐怕我們凱恩斯帝國都得割地求和!”“當(dāng)敵人的長刀落到伱的頭上時,伱也敢說對方禽獸不如麼?你也敢罵對方是雜種獸人麼?!”“你既然這麼勇敢,爲(wèi)什麼不去因薩帝國指著他們國王的臉說他們?yōu)E殺無辜的領(lǐng)民和好人?”“怎麼?難不成在伱的心裡,只有別的國家的人才是好人,凱恩斯帝國的人就不是好人?!”
“那我問你!凱恩斯人到底是不是人????。。 ?
說著,庇勒又是一腳,將阿爾亞伯踢出老遠(yuǎn),像狗一樣哀哀叫喚著。
“都給我聽好了!軍人!纔是保家衛(wèi)國之所在!”庇勒走進(jìn)教室,大聲喝道:“是軍人在戰(zhàn)場上豁出命去浴血廝殺,才讓你們能在這裡安穩(wěn)的上學(xué)度日!”“一個不尊重軍人的國家,是絕對沒有前途的!”
“來人!將這個妖言惑衆(zhòng)的老東西帶走,打入淵獄!終生監(jiān)禁!任何人不得探視!”
“庇勒大人!我錯了!我向維斯冬道歉!饒了我!饒了我啊!”阿爾亞伯聽到這句話,老臉蒼白一片,急忙滾起來跪在地上,膝行上前的乞求道。
但他的哀嚎很快便消失了,因爲(wèi)庇勒身後的黑羽禁衛(wèi)已經(jīng)將其帶走。
“維斯冬先生,陛下邀您進(jìn)宮一敘?!?
等嘈雜聲慢慢安靜,庇勒纔來到維斯冬的面前,大聲的唱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