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另一個我——鏡像人

見到麻養晦的這般模樣，若飛忍住嘔吐的感覺，他決定仔細看看這裡爲何會叫做暗夜帝國。

神念飄飄忽忽地向這爿大陸的深處而去。

若飛神念力強大，此刻不用倏忽來去，只是緩緩地感知著。

這裡也有城鎮和街市，來來往往的人物，大都器宇軒昂，與天蟾大陸的大都市極其相像。

若飛注意到這些人都是修行之人，雖然多爲境界較低者，可是普通百姓竟然一個沒有。

若飛走到僻靜處將身體凝實，搖搖擺擺混入一衆人羣中。看到一處極熱鬧的酒樓，小二在門前大聲喊客：“各位客官看好了哈，這裡有最新鮮的黑麪郎啊，血統純正，甚至還有一絲天人的脈息留存，護心肉、梅花肉紫錦兌付，頭蹄下水赤錦即可！”拉長著聲音，聽衆似乎很買賬，紛紛走入酒樓。

“唔，這裡也有豬肉好賣？嘗一嘗味道如何。”若飛隨著人流走入進去。

若飛現在的境界是通幽境，小二見到頗爲恭敬，將他引到了樓上單間：“大爺是幾個人用膳啊？”

“就在下一人。”若飛的語言無師自通。

“大爺看看來點什麼可心的？”小二點頭哈腰。

“你看著來吧，要新鮮啊！”若飛囑咐道。

“心頭血是剛放的，只要一塊三彩錦石兩盎司，很公道的。”

若飛搖頭，他覺得那玩意又腥又羶，享受不了。

“要不要給大爺要幾個唱曲的陪陪，省得寂寞？”小二討好地問道。

“在下就是來你家嚐鮮的，清淨點好！”若飛沉著臉道。

“好的好的，小的這就去辦，包您滿意！”小二急忙退下。

若飛這纔有暇觀察周圍環境。

這家酒樓一共二層，應該是這裡最大的一家了。客人蠻多的，中間有幾個通幽境，被周圍的賓客捧著頗爲自得；就連小二都築基圓滿、進入靈輪境了。

聽他們議論多爲修行界的事，偶爾涉及修煉的細節，與天蟾大陸相差無幾。

另外一桌幾個客人的低聲議論引起了若飛的注意。

“咱們黑嶽山老大向來不問世事，從來都是二當家麻養晦大人做主，什麼時候輪到他魯賓斯坦說話了？開口就跟我們索要上千塊紫錦，明知道麻大人閉關，就趁機勒索我們！”這是一個觀海境的小個子在說話，憤憤不平中透著無奈。

“噓，禁聲！小心樓上那位，他可是魯賓斯坦大人的心腹，據他說麻大人這次閉關可能與飛昇有關，成功不成功都不太可能再回來了，那時候不還是魯賓斯坦大人的天下嗎？”這回說話的同樣是一位觀海境，語氣中帶著神秘。

“行了，都不要說了，像我們這種資質平平的弟子，只能跟著人家亦步亦趨，想要出人頭地就得抱緊了粗腿，以後不要再‘麻大人長、麻大人短’的了，一切以魯賓斯坦大人的馬首是瞻，你們沒見狗兒玉兄弟和樸客樹夫妻嗎，同樣的弟子，人家這次就被麻大人帶走了，想必是飛昇有望了！”這人在這一夥裡面看來是有一定威望的，他說完後，衆人都點頭稱是。

若飛仔細咂摸這些人的話，似乎有一些明白了：所謂“黑獄老二”就是黑嶽山的二當家吧？一直以爲這是一個什麼暗殺組織呢。什麼暗夜帝國入侵，是不是其實就是麻養晦修煉有成，以爲飛昇在即，於是神念聯繫上了喬治·邊野，藉著這個機會離開這爿世界呀？

若飛對這次暗夜帝國入侵事件有了幾分認識，正想再聽一聽其他消息，小二已經領著浩浩蕩蕩一支隊伍來到門前。

“大爺你瞧這頭黑麪郎可還中意？”小二說著閃身讓身後四個大漢走上前來。

若飛已經感覺不對了，這店家也太較真了，嚐嚐新鮮就是了，幹嘛還把活豬擡上來給客人過目呀？何況嗅著氣息明明是天蟾大陸的人族嗎！

四馬攢蹄擡上來的哪裡是什麼豬啊，分明是一個大活人！

除了頭面醜陋而外，渾身上下收拾的倒是乾淨，看來就等著宰殺了。

說起醜陋來，這人的醜法簡直不可言喻，就如同在天蟾大陸看一個暗夜帝國中人一樣的感覺。

只見他扭動著身軀，呲著獠牙吼叫著，真的與待宰的豬羊一般。

若飛試著神念與其交流，卻發現這人識海一片空白，與未開化的低等動物一模一樣。

再一細看，若飛頓時魂飛魄散，只見這人雖然面目胡亂一片，眉心處一點淡淡的硃砂痣，還有小腹私處因爲備皮分外清晰地顯露出的月牙痕跡，這……這……這不是我嗎？

“算了，我忽然沒有食慾了，這個你們拿著，下次有好的再來吧！”若飛憑空攝來一塊三彩錦石拋到小二手中，小二見若飛要走本來老大不樂意，忽見客人出手豪闊，立馬滿臉堆笑：“大人慢走啊，下次有好貨一準通知大人再來品嚐！”

若飛急急慌慌奪門而走，若不是神念強大，說不定剛纔就已經大吐特吐了。

這個世界怎麼也有一個我呢？

神念中隱約感知到小二與幾個人議論：“這人不會享受，這可是精飼料餵養出來的黑麪郎，白瞎了。”

匆忙離開這裡，遠處山峰之上，“咚咚”的聲音不規律地響著，若飛知道麻養晦還在爲“飛昇”掙扎呢。忽然前方一陣濃郁的天蟾大陸氣息撲鼻而來，“唔，莫非是人族的聚居地？”

若飛又將身體揮發散去，化爲神念後潛蹤而去。

前面是一大片丈許高下的柵欄，內裡嘈雜聲不絕於耳：跑來跑去的蹄聲，“哼哼”的喘息聲，“囉囉”的叫食聲，還有“呼嚕呼嚕”地喝著泔水的聲音。

若飛臨空下望，分明是一個大飼養場：四面排列著整齊的豬食槽子，一些類人的動物、也就是所謂“黑麪郎”在裡面跑來跑去，有直立發呆的、也有四肢著地亂跑的，有在槽子前覓食的，，也有角落裡打盹睡覺的，睡相極其不雅。

無一例外地都有著一副令人嘔吐的面龐。

若飛心裡有所猜測，但是眼前的景象還是讓他不能接受。

若飛催動神念力，向“飼養場”罩去，近千個被飼養的“人”竟無一個有迴應的。

“看看這些‘飼養員’能不能知道點什麼吧。”若飛覷準了一個正在餵食的觀海境，瞬間他的識海呈現在若飛眼前。

翻找了許久，纔在一個旮旯中發現了一點有用的東西，原來這些叫做“黑麪郎”的東西，是帝國的遠祖先輩被貶謫到這裡之後，爲了泄憤隨手帶回的戰利品，曾經與他們是同根同源的同類，經過多年馴化，竟成了這爿大陸的美食，開始的時候因爲比較少，所以很金貴，沒想到這東西繁殖力太強了，隨時都處於發情期，慢慢地就“遍地開花”，再加上近親繁殖，靈智逐漸退化，所以就不太值錢了，只有少數有一點修行者後代稀薄血脈的黑麪郎，才能賣出好價錢。

看了這些，若飛不禁唏噓不止。